嬰兒三個月能夠說話的,不是沒有,但是畢竟少見。


    至少在這方圓幾裏地,墨瑜一時間被傳為美談。


    可是,墨瑜藏拙、裝嫩的計劃卻被一個雞大腿給敲破了。


    這還不算!


    正如墨瑜先前所料,墨豐夫婦此時多了一項教授他牙牙學語的工作。


    特別是墨豐,晚上躺在床上,想方設法地不停誘惑墨瑜說其他的。


    看著老爸爍爍的目光,墨瑜發現室外夜空的星光好像也絕對比不上他老爸的眼睛明亮……


    好在墨瑜的心智堅定,禁閉牙關,隱忍不發一言,仿佛就是一個堅貞不屈的烈士一樣。


    墨豐的誘惑無效。


    這隻是墨豐一人的演講會。


    墨豐也經常說著說著,呼嚕呼嚕聲就不知不覺開始響起來……


    其實白天墨豐在磚廠幹活也比較累,晚上堅持時間想長也長不到哪裏去!


    此時,墨瑜會默默給他老爸蓋上被子,然後他也準備開始睡覺,隻是心裏卻是悲哀無比。


    按道理,如果要讓他的父母以後能心安理得享受他重生帶來的福利,那麽現在是應該偶爾表現一些“天才”來,至少可以說上一些其他的。


    譬如:墨瑜隻需要跟著他的父母後麵鸚鵡學舌,說些不同於“爸、媽”這個簡單的詞匯,這至少能夠讓他的父母現在就能高興高興。


    這也能讓他們感覺墨瑜自小不凡來,也是為了以後說出某些突兀的話,或者作出不合身份的事情來做一下鋪墊或掩飾……


    這樣一來,他的父母以後會不會覺得有些事情就是水到渠成的呢?


    答案是肯定的。


    墨瑜確信:如果現在能鸚鵡學舌,不說掩蓋他重生的事實,但是至少肯定可以掩蓋一個人在兒時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樣式,長大後卻突然轉變得不凡來的突兀窘況。


    但是……


    如果他鸚鵡學舌沒有學好,變成百靈鳥了,那可是尷尬的一件事情。


    畢竟墨瑜很難在他的父母麵前去設防,一不留心,有一些突兀的話語出現,或許父母不在意,也可能忽略他的妖孽潛質……


    但是這是農村,廣闊不設防的田地,很容易就被其他人知道了。就是村裏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那吐沫星子,是能淹死人的。


    還有,他現在才三個多月大小,縱使說得再好,再有道理,墨豐夫婦都會當作紙上談兵的,實際上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那還不如等他長大些,報了仇之後,那時慢慢轉變那也不遲……


    一想到報仇,墨瑜就覺得更不能現在表現出太與眾不同來。


    畢竟他家還有一條惡狼在!


    如今他住到家裏來,距離他更近了,他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假設如果,此時過早地就表現出不凡來,說不定還會招來其他飛來之災。


    他又無力抗拒,那就不是偷雞沒有偷到反折了三把米,而是悲劇了!


    這是智者所不為,言多必失!


    墨瑜堅貞不屈,在無聲的戰鬥!


    漸漸的,夏天的炎熱就要過去了。


    他高興起來!


    現在真一點都不喜歡夏天,特別是今年的夏天。


    如今他還是小胳膊小腿的,蚊子來了,煩躁得要命。


    床上的蚊帳也是紗布的,厚重,籠罩起來,熱氣騰騰。


    他家裏是有一台落地電風扇的,但是基本不用。


    這不是七娘舍不得用,而是這時候的農電實在不正常,一不小心就發起神經,時不時的停電。


    最關鍵的是如果用電風扇,七娘十分擔心墨瑜會著涼。


    晚上,墨瑜熱得睡不著,七娘坐在一旁,搖著大蒲扇,給他降溫。


    一旁飛來飛去的螢火蟲的一閃一滅,也過來借風……


    這不是“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嗎?


    不,一點都不!


    星光燦爛,但酷熱依舊,讓人汗流浹背。


    螢火蟲在蚊帳外麵竄來竄去,宛如蚊子一般。


    還有,那室外的青蛙也“呱呱呱”吵死人。


    特別是看到辛勤勞作了一天七娘,此時正搖著大大的大蒲扇,不停給他扇風。


    墨瑜無論如何都體會不到那種唯美的意境。


    或許不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墨瑜就是一個理性的俗人。


    見到他的母親辛苦,墨瑜搖手拒絕七娘繼續給他扇扇子。


    或許母子連心,七娘很快明白墨瑜的意思,欣慰地笑了。


    七娘是文化人,也會變化她方式。


    她給自己扇幾下風,然後再給墨瑜扇幾下。


    周而複始!


    然而這在墨瑜看來,他的母親實際上是給他上演了一番新時期的,變種了的“朝三暮四”故事來


    墨瑜數過,七娘給自己扇風一次不超過五扇,但是給他扇起來一次沒有十幾扇是不會歇的。


    聽著七娘又哼著好聽《讓我們蕩起雙槳》的兒歌來,他能感受他母親“朝三暮四”濃濃的溫馨。


    墨瑜心道:“哼,等明年夏天,我來給媽媽扇扇子!”


    漫長的夏天就這樣熬了過去。


    秋日一晃,墨瑜一無所得。


    冬日卻緊跟著到了,氣溫陡然降了下來。


    千樹萬樹梨花開,一夜過去,什麽都白了。


    墨豐家的磚窯已經封了窯洞,墨豐終於閑了下來,時常抱著墨瑜來到戶外。


    墨瑜靠在墨豐的胸膛裏,仰望這白茫茫的一片。


    西山村的山頭、河流、村落、道路、樹木、房屋,這一切的一切在大雪麵前,顯得是那麽的渺小……


    墨豐豎起黃色軍大衣的衣領給墨瑜的小臉遮風,扭頭對著天空,豪情萬丈地大聲朗誦起來:“今冬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好哇!二子,你說是不是?”


    “切!”墨瑜以為墨豐會說出“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一類的東西來,結果就一民俗,心中不以為然。


    然他看到墨豐期待的目光,立馬目光一縮,將頭伸進墨豐身上軍大衣衣領中,一股混合煙草味道的氣味撲鼻而來。


    墨瑜趕緊將頭拔了出來,迎著北風,不言不語。


    在墨豐夫婦眼中,自家的孩子在三個月就能開口喊“爸爸媽媽”了,表現讓西山村靠山隊裏的人——嘖嘖!


    如今,幾個月過去了,墨瑜依舊隻是偶爾簡單地蹦出“爸、媽”或“爸爸、媽媽”這兩個簡單意思一樣的字詞,去表示一下他的不滿或要求。


    其他的,什麽進展都沒有。


    這樣一來,村子裏人也不再認為墨瑜有什麽稀奇的了,就是墨豐夫婦自己都有一絲失落。


    雖然,他們表現得不是那麽的明顯!


    “爸媽從心裏還是期待我能表現出一些天才潛質來的……”墨瑜能夠感覺得到這些的。


    然而,墨瑜一想到家裏還有一條狼,就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心道:“還是等等吧,畢竟這個度真的不好把控的……”


    就在父母期盼之中,墨瑜家牆壁上的日曆薄紙都撕光了,喻示著陽曆1985年終於平平安安平平淡淡地過去。


    現在家中也已經換上了新的一個日曆本,1986年的春節即將來臨。


    要過年了!


    大雪覆蓋著的西山村終於從寂靜轉向人聲鼎沸!


    特別是那些農村的婦人,她們顯得格外忙碌起來。


    這也是墨瑜重生後的第一個春節,過了年,他就是人稱一歲的兒童了!


    現在的墨瑜的確長大了,不僅可以站立起來,還可以扶著牆壁和桌椅板凳,邁開步子前行。


    一般八九個月的孩童也能做到這點。


    村子裏人見到了隻是簡單說道:“你家二子會走路了哇!”


    實際上,誰也沒有在意墨瑜的身高已經開始快速抽苗,步履走得相當的穩健。


    或許因為墨瑜是重生的,身體發育都與眾不同,他現在完全可以不扶著物體而直立行走的。


    但是,墨瑜如今已經漸漸養成了一個不良習慣,習慣於扶東西找助力。


    這與他上輩子的堅毅獨立的性格完全是天差地別。


    或許這輩子,這個賊老天讓他重生在嬰兒時期三朝之日,有太多的變幻無常事情讓他有心無力的緣故……


    墨瑜不是猴子,他是知道朝三暮四的故事由來。


    然而世上真的有許多事情就是這樣,反複不定,變換多端,不為個人意誌而轉移!


    就在這個春節前後,墨瑜先前推斷決定的事情,如今又要變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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