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諱莫如深的看著我說,“能談判就談判,要是談不攏,我也不介意再多傷一個鬼帝。”


    我愣了愣,五鬼鬼帝可不是普通人,嚇得我不敢再多說話。


    “鬼帝的大殿居住在羅浮山的頂層,我們就去最頂層。”江成穩穩的看著我說。


    我本來以為來到羅浮山,隻要躲避鬼帝的眼線就好了,沒想到真到了羅浮山,江成竟然直接要找鬼帝,這毫無疑問是個送死的事情。


    我唯唯諾諾的跟著江成走進升降梯,因為整個羅浮山陡峭筆直,上升的時候我有些覺得胸口不舒服,隔了一會兒,才到了頂部。


    我和江成走了出去,剛出來就看到了‘鬼帝大殿’四個人,威嚴聳立,看上去氣勢洶洶。


    我和江成朝著裏麵走了進去,鬼帝殿的陰兵見我們出現,立即將我們攔了下來,“什麽人,敢擅自闖入鬼帝大殿處!”


    江成語氣沉穩的看著陰兵說,“我是來見你們羅浮山鬼帝杜子仁的。”


    話音落下,江成便將玉佩再次亮了出來,這玉佩一出現,任何人都不敢在阻攔,帶頭的陰兵對江成說,“我去通報一聲。”


    話音落下,陰兵朝著裏麵走了進去,約莫過了兩三分鍾的樣子才出來,客客氣氣的對江成說,“請進。”


    我跟在江成的身後,一同朝著大殿走了進去,鬼帝大殿果然與眾不同,比判官爺的大殿還要好看,看上去宏偉大氣,沒有過分的裝飾,卻讓人覺得很舒服。


    就在此時,我看到一個男子穩穩坐在桌案前,他身穿著陰司的官府,看上去霸氣十足,但又與陰司官員的氣質略有些差距,多了一份儒雅氣息。


    看著他的年紀,樣貌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一股子正氣。


    陰司的人竟然還有這樣的氣質,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之前陸判官的形象都略有些凶惡,至少是附和陰司官員形象的。


    可是我眼前的這個鬼帝,竟然有些截然不同。


    南方鬼帝杜子仁上下打量了我們兩個人,他的目光又聚集到了江成手中的玉佩上,語氣嚴肅的說,“我羅浮山好久沒有遇到奇人,沒想到這一來就是帶著北太帝君的玉佩前來,你到底是何人?”


    江成淡定的看著鬼帝說,“我是一名普通的遊方道士江成,這次我來羅浮山,是想打聽一件事情的。”


    鬼帝略有些好奇的看著江成,又微微皺著眉頭,“我身為南方鬼帝,每日處理的事務繁多,你到此來耽誤我,可有想過後果?”


    江成依舊麵不改色的回答,“如果這件事情攸關陰司未來,我想應該比你現在所處理的這些事務更為重要。”


    鬼帝一聽,略有些驚訝的看著江成,“我素來見過不少個性張揚的人,你倒是第一個敢在我麵前說話都麵不改色的人。說吧,你想打聽什麽事情?”


    江成道,“衛玠當初在你這裏拿走了什麽東西?”


    鬼帝一聽,臉色當時就陰沉了起來,極其嚴肅的看著江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衛玠是整個陰司都忌諱的存在,你竟然說他在我這裏拿走了東西,那豈不是要讓天下人知道我與衛玠為伍?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我愣了愣,這鬼帝的反應怎麽這麽強烈,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江成依舊麵不改色的說,“能在羅浮山這麽地勢險峻,易守難攻的環境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如果沒有鬼帝您的幫助,我想衛玠是不可能輕而易舉拿到東西離開。”


    江成的話一語道破了關鍵所在。


    一開始我確實沒想到這個問題,再仔細回想到之前陳蕭道士故意提醒我們去羅浮山,如果羅浮山真的有危險,他怎麽會讓我們去送死,除非他是想要推動什麽事情,故意讓我們前去的。


    江成冷靜的分析出了問題,也就猜到了,衛玠當年的突然消失,可能就和鬼帝有關係。


    鬼帝的臉色慘白如紙,驚愕的看著江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千裏迢迢來到我羅浮山,就是為了打聽這個事情!”


    江成冷冷的看著鬼帝說,“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麽,我隻是想知道,當年衛玠在你這裏到底拿走了什麽東西?”


    鬼帝陰沉著臉,隔了許久才開口說,“我憑什麽回答你?”


    江成赫然站起身來,直直朝著鬼帝走了過去,那一刻我看到江成的眼神裏充滿了一股火藥味,“就憑你當年暗地裏幫衛玠的事情,如果現任酆都大帝知道了你當年的所作所為後,他還會重用你嗎?”


    我愣了愣,原來江成一眼就看出來了。


    鬼帝臉色一沉,“當年的事情,那個時候衛玠隻是玄術高人罷了,我幫他又有何妨,他與酆都大帝矛盾,是在他死了以後到了陰司任職才有的,我幫的是生前!”


    江成輕笑了一聲,“那你應該也清楚,上麵的人要求滅了胡氏一脈的原因吧,這不也都是衛玠生前的人,他不也照樣要鏟除,你心裏應該明白。”


    難怪江成一開始就說要跟鬼帝談判,原來江成早早就猜到了,鬼帝曾經幫過衛玠,所以相當於是有把柄在江成的手裏。


    鬼帝愣了愣,臉色很是尷尬,不過我看的出來,這個鬼帝雖然權位之重,但是應該是個性情中人,要是在酆都城,不等江成開口,就已經喊打喊殺了。可是這個鬼帝竟然還跟江成在大殿之內爭執幾句,顯然他骨子裏的儒雅風是天性。


    在我的認知力,陰司就是一個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野蠻人,根本不講道理,可是這個鬼帝卻讓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鬼帝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你們跟我來。”


    我愣了愣,一臉懵逼的看著鬼帝,心裏不禁好奇,這個人真的是鬼帝嗎?怎麽一點鬼帝的樣子都沒有,我來之前腦海裏已經幻想出來過很多鬼帝的畫麵,凶神惡煞,暴跳如雷的那種樣子,可是這個鬼帝,我還真是沒想過。


    鬼帝帶著我們走到一間屋子裏,他語氣沉穩的說,“當年衛玠特意到我這裏來,是想要帶走我這裏麵的一本書,我向來愛收藏民間各類稀缺古籍,我對道法也有頗為深厚的研究,衛玠當年擅用玄術與我往來,也得知我這裏有不少玄術記載,他想找到這些玄術加以改編新的法術。”


    我愣了愣,原來衛玠是來拿書的,專門跑到羅浮山來拿書,也是夠執著的。


    鬼帝繼續開口說,“他一直在修建自己的陵墓,已經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他想要用玄術控製,讓世人看不到陵墓所在,保護他的一線生機,所以,特意從我這裏拿走了古籍,加以整理研究,最終讓九州大陸之地,隱藏他陵墓所在之處。”


    這一句話聽得我覺得好深奧,我不禁好奇的問了句,“難道真實存在的土地,也可以用法術隱藏起來?”


    鬼帝嗬嗬笑了笑,“在你們的眼中也許是汪洋大海,但也許是幻術形成,混淆視聽罷了,萬物陰陽對立,就像你們能來到陰司一樣,在陽間也不可能有人看得到陰司的土地,萬物都是一個道理。”


    我聽了似懂非懂,總覺得這話太過於深奧了。


    江成聽了之後問鬼帝,“當初衛玠拿的古籍,隻要是記錄的什麽東西?”


    鬼帝略有些遲疑,“這……畢竟衛玠是想保護自己的一線生機,我可以告訴你們他來拿什麽東西,但是具體的我確實不能說。”


    其實我知道,鬼帝是對我們有些不放心,畢竟我們是外人,如果真的要去害衛玠的話,隻要知道了衛玠陵墓所在的位置,再破了陣法,那麽衛玠的一線生機就很有可能出事。


    江成立即開口說,“陰司百般阻擾衛玠的事情,而我身旁的這個小朋友叫胡鬧,正是陰司追殺的胡氏一族唯一血脈,他們家的祖輩都是輔佐衛玠的忠義之士,你大可以去翻閱胡鬧的命薄,看看我有沒有說錯。”


    鬼帝愣了愣,驚訝的看著我,“你就是胡鬧?”


    “您認識我嗎?”我也一臉懵逼的看著鬼帝。


    鬼帝嗬嗬笑了笑,“整個陰司的傳遍了,說有一個叫胡鬧的小朋友跟著一個道士,大鬧陰司,還私自偷了城隍爺的大印,這事情可是傳遍了整個陰司,我的眼線本就多,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都一清二楚,沒想到竟然就是你這個小家夥,不錯啊,陰司可是好久沒這熱鬧了。”


    我聽了尷尬不已,這到底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鬼帝又繼續說,“整個陰司已經被分化為三脈,一脈維護衛玠重歸陰司,一脈維護北太帝君回歸,一脈維護現任酆都大帝,而我們五方鬼帝現在也是處於這麽一個狀態下,我可以幫你們,不過你們也要答應我,既然要打聽衛玠陵墓的下落,就必須保證衛玠能回來重振陰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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