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好奇,贏勾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一直以為贏勾這樣的活死人,肯定是個臭脾氣又狂躁的人,更應該是殺人不眨眼,隨隨便便就大開殺戒的那種,然而好像和我所想的有點差異。


    他竟然如此心平氣和的跟江成說話,跟個普通人沒啥區別似得。


    隔了一會兒,贏勾從棺材裏拿出了一枚綠色玉石,穩穩的遞到江成的手裏,這枚玉石被雕刻的栩栩如生,上麵宛如一條真龍,應該是用來作為掛飾的東西。透明晶瑩如玻璃,沒有髒雜斑點,不發糠、不發澀,我雖然對玉石不懂,但是也看得出來,這絕對是個好東西。


    因為和平日所見的那些玩意,差之千裏。


    江成微微皺著眉頭,語氣沉重的說,“這玉怎麽了?”


    那道士自然而然看不過去,見到江成和贏勾居然這麽聊上了,氣急敗壞的衝到了江成的麵前,論資曆和輩分,江成這麽無視他的存在,無疑是讓道士憤怒的氣焰越來越高。


    我當時看在眼裏,忍不住衝著那個道士說,“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我就是單純的看不慣他這種人。


    可能因為我是小孩子,所以穿著紫白相間道袍的道士選擇了無視我,指著江成的鼻子罵道,“後生小子,這裏可不是你的地盤,在我動手之前,我勸你趕緊滾蛋!”


    他就像是個氣急敗壞的跳梁小醜,整個說話的言談舉止,無不充斥著搞笑的模樣,更是讓人覺得很好笑。


    贏勾冷冷的看著道士,怒斥一聲,“這裏有你何事!”


    道士走到了贏勾的旁邊,從身上掏出幾根桃木釘釘入了贏勾的身體中,一瞬間,贏勾的臉色驟然巨變,方才還是溫和的麵容,一瞬間就變得猙獰起來。


    我整個人有些懵逼,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時候,江成的眼神驟然一聚,臉色陰沉的看著我,訓斥一聲,“到我身後來。”


    我愣了愣,嚇得渾身一哆嗦,一旁的贏勾被道士插入桃木釘插入之後,臉色變得詭異起來,我下意識的抓著江成袖子,手腳一陣冰冷,害怕的問,“師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江成嚴肅的說,“任何九死一生逆改命運的事情,都不可能恢複到原來一模一樣的程度,大多數隻能恢複百分之五十的能力,此時此刻的贏勾身體本就虛弱,這道士將桃木釘插入他體內,會阻礙屍氣形成,減弱他的力量,在這個時候施法攝魂,便可以隨意操縱贏勾。”


    我愣了愣,心裏不禁一沉,這種手段實在是太卑鄙了。


    江成的神情變得十分嚴肅,我看著不禁有些擔心,贏勾不管怎麽說,看上去並不像是壞人,剛才他還和江成交談的很好,並沒有看出來有什麽不好的地方。


    這讓我對贏勾沒有反感,反倒更是好奇。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麵目猙獰的贏勾,忽然眼神一陣劇烈收縮,順勢站在那個道士麵前,渾身突然僵硬無比,不一會兒,竟然並著手行了個道禮,嘴裏嘀嘀咕咕發出聲音:“參見掌教天師。”


    道士看見贏勾這般模樣,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極其猖狂放縱,大概就是因為剛才贏勾對他沒禮貌,他用法術控製贏勾,現在獲得了心裏上的極大滿足。


    道士瞥眼看著江成,語氣帶著戲謔的聲音說,“看到沒,後生見到前輩應該怎麽做,我想不用再教你一遍了吧?嗬嗬,一個遊方道士也敢在我麵前撒野,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的語氣讓我想起了當初的陳邦,說話都是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好像就他最厲害似得,我是最討厭這種人的存在,怎麽看都覺得是個小人行為。


    這些人,都沒有江成的那股大氣風範。


    此時此刻,江成冷眼看著這個道士,“我也從來沒聽說過,茅山派掌教換成這麽弱的道徒了。”


    這話一出,這道士自尊心又特別強的一個人,當時氣的整個人的脖子都紅了,“你敢跟我叫板!”


    江成冷冷笑了笑,“胡鬧,你把你的法印法劍拿出來給他看看。”


    我愣了愣,忽然明白了江成的用意,連忙把我身後背著的法印法劍拿到江成的麵前,江成並沒有伸手接過,而是冷冷的看著道士說,“這是閣皂宗胡掌教,他是我徒弟,論輩分,你們是平輩,而我江成是他的師父,也就是你們的長輩,你確定要在輩分上繼續跟我作文章嗎?”


    我當時聽了特別想笑,江成竟然把這話說的這麽天衣無縫,連我都信了。


    別提當時那道士的臉色有多麽難堪,他整個人氣急敗壞,“少在那裏耍嘴皮子,老子多少歲了,你們幾個屁娃子才幾歲,也敢跟我論輩分,看來今天我必須要代替道門眾生好好教訓你們這些給道門蒙羞之人。”


    話音落下,道士掐印撚訣,一聲,“敕!”令下,身旁的贏勾,猛然動起身子,贏勾本來就是身材壯碩,人高馬大的形象,這下被控製後,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可怕起來。


    “先殺了那個小的,再殺那個大的!”道士的嘴臉揚起一絲得意笑容,似乎認為隻要控製了贏勾,就勝券在握了。


    這個時候贏勾的眼神充滿了一股殺意,寒氣逼人,簡直可怕,我下意識的想要後退,他猛然朝著我衝了過來,伸出尖銳的利爪直接往我的臉色撲來,我不禁後退了一步,江成赫然站在我前麵,從我手裏抓過法劍,迅速刺中贏勾的人中,一道猩紅的鮮血從贏勾的人中冒了出來,這一下徹底讓贏勾的神情發生了變化。


    我不禁好奇的很,這到底又是什麽招數。


    贏勾就在一瞬間,怒吼一聲,轉身便撞在一旁的石壁上,猛然倒了下去。


    後來江成告訴我,江成刺中的是贏勾的人中穴,讓他的自身愈合能力去破壞道士布下的法術,這不過贏勾才重生歸來,身體接受不了壓力,所以才一時暈厥。


    不過江成並沒有理會這事,而是冷冷的看著道士,沉聲道:“我的徒弟,你也敢動?”


    “我偏要殺了他,今天我非要了這小子的命不可!”這道士氣憤不已,早就沒了理智,一心想要對付江成,明知我是一條鮮活的人命,也絲毫不放在眼裏。


    與那些陰山派的道士根本沒有什麽區別,但是江成在我旁邊,我根本就不擔心。


    索性我便站到江成的身旁,耀武揚威的衝著道士說,“你倒是來殺我,需不需我把脖子遞給你?”


    不過接下來的一幕,我是真的被嚇到了,我本來以為一個道士而已,沒什麽可怕,但是我忘記了一個事情,就他敢來找贏勾談判,必然不會是一個人來的。


    四周赫然一股濃鬱的陰氣襲來,之所以我能確定是陰氣,那是因為和我平日裏遇到孤魂野鬼的時候,那種氣場是一種感覺,陰冷刺骨,渾身說不上來的不舒服,就像是去了一些陰宅中,會產生渾身發涼,心悸,背脊寒冷,頭皮發麻的症狀。


    但凡是我在突然之間感覺到了這股氣出現,大多也就能猜到是陰氣襲來的原因。


    而現在這股陰氣極其濃鬱,將整個墓室包裹在其中。


    轟隆!


    四周不斷傳來奇怪的聲音,就在一瞬間四周聚集起來陰兵鬼將,顯然是潛伏在四周,一直沒有現身,就在這個時候,我赫然看到這群陰兵的中間,有個人的模樣極其熟悉,仔細一看,分明就是我們上次見到的那個城隍爺。


    他見到江成倒也不驚訝,顯然已經在暗中窺探已久,這個時候出來,肯定是來幫著道士的,我心中不免疑惑起來,如果說陰山派的人和陰司勾當,怎麽茅山派的人也會牽扯進來。


    “不惜一切代價,殺掉他們師徒二人!”城隍爺一聲令下。


    喊殺聲死起,地麵傳來轟隆的踐踏聲,刀光劍影全數朝著江成衝了過來,我頓時害怕起來,眼見著這些尖銳的刀刃就要砍到我身上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學著江成的樣子,並指念咒起來,“陽明之精,神極其靈。收攝陰魅,遁隱原形。靈符一道,諸患彌平。敢有違逆,天兵上行。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從之前江靈給我的書籍上看到的這個咒語,據說是能夠對付群體數量的陰兵,因為情勢所迫,我壓根都忘記了自己道法愚鈍的事實,幾次試煉出來的法術都齊齊失敗。


    然後就在我念完咒語的瞬間,隻見那些正在朝著我撲來的陰兵鬼將,被一股純陽之氣侵襲,轟落在他們頭頂,他們沉悶吼了聲,而後化作煙霧。


    可我念完這咒,渾身一股熱力湧現,好像和之前在體內的龍氣有了衝突,眼眶一陣猩紅,四周的景色也變得猩紅起來,緊接著口鼻耳眼七竅開始流血,身體突然沒了力氣支撐,雙腿一陣發軟,差點沒站穩摔地上,好在江成一把拉住我,語氣訓斥的口吻說,“臭小子,誰讓你用這個法術了,法咒不是隨便就可以念的,需要強大的靈魂才能勾動,靈魂強度不夠就貿然念咒便會產生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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