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舌地獄!


    這個名字聽著都覺得嘴裏一陣撕裂的痛,伴隨著弄弄的血腥味,殘忍無比,小孩子經不起嚇唬,聽得我渾身哆嗦,頭皮一陣發麻。


    我完全無法想象活生生的將人把舌頭拔下來究竟是什麽滋味。


    本來還覺得這件事情有點丟臉,要是被江成知道了,我的臉麵根本不知道往哪裏擱了,現在一聽到拔舌的可怕,瞬間想著讓江成趕緊來救我,寧死我也不要被拔舌。


    陰差用著鐵鏈帶著我們繼續朝著前麵走,形形色色的冤魂越來越少。


    陰差見我紅著眼睛,試圖想要分散我的注意力,後麵我才意識到,其實陰差也沒有那麽可怕,人身上的七情六欲他們都有,隻是平日裏他們大多數接觸的都是死人魂魄,死人不願離去,所以他們必須用強硬的手段來對付它們。


    大概也是看我有些可憐,所以於心不忍。


    陰差告訴我們,黃泉路的盡頭有三座橋,分別為金橋銀橋石橋,分別對應功過不同的人,叫做奈何橋,那條河就叫做忘川河。


    每個縣都有一座鬼門關,也有一條黃泉路。


    隻有酆都城那條黃泉路的盡頭才有奈何橋,孟婆就在那座橋上。


    我聽了有些興趣,心裏不禁好奇,原來陰曹地府還有這麽多有趣的東西,以前聽爺爺說過關於孟婆湯的事情,一旦喝下孟婆湯輪回轉世的時候,就不會在記得以前的事情。


    人世間紛紛擾擾的事情,也就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孟婆所在的橋下的河才叫忘川河,這種小縣城的河流不配稱呼為忘川河,它真正的名字叫做三途河。


    冥界的河名,又稱葬頭河、渡河、三瀨河、三塗川。


    三途河是生界與死界的分界線。因為水流會根據死者生前的行為,而分成緩慢、普通和急速三種,故被稱為“三途”。


    果是好人過三途河,河水會止住不動,壞人過橋,河水就會加快流動,人的身上都有三屍神,所有在陽間做的善惡事情都會記錄在案,無法逃脫。


    戰亂年間,因戰爭死亡的人太多,前來陰間的人暴增,陰間又無法排遣更多人力來這種小縣城來判定前往陰間陰魂的是非功過,就在各個縣城下轄的陰間建立了這三途河,三途河的河水流速會根據過橋陰魂的善惡而改變。


    就像生與死隻有輪回可以跨越一樣,渡過三途河,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過橋而走,一種是渡船而走,兩種都有極端的地方。


    如果過橋而走,頭低下看著路的時候,很容易與三途河水對視,之所以說很多人進了鬼門關是回不去的,大多是因為在三途河的時候,就出了差錯。因為千萬不能看底下河水的變化,這河中的水叫做欲水,靈魂不夠強大的人是抵擋不住這欲水的誘惑的,但凡看一眼,就會經受不住誘惑跳下去,到時候就變成這河水的一部分了。


    而且還會永無止境的做夢,最終魂魄殆盡而死。


    總之來說,過橋的話,稍有不注意就會出大事,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然而渡船是要付船費的,三途河的船夫會在我們上船的時候收取錢財,如果沒有錢財的話,船夫會拿起船槳,將人拍打進河水之中,河水不但沒有浮力,而且還具有能夠腐蝕靈魂的劇毒,與河水對視之後,就會不斷陷入幻境之中,最終變成河水。


    不過上了船,未必就能安全度過,因為在三途河水裏,已經有太多失去機會的魂魄,有著強烈的求生欲望,看著登船的人也有妒忌心,隻要有靈魂落水,他們就會一擁而上,將其拉入河底也變成和他們一樣的水鬼。


    我聽著渾身哆嗦,害怕的看著陰差,弱弱的問了句,“那……我們到底要怎麽過河?”


    陰差看著我極其害怕的模樣,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淡定的對著我說,“放心好了,城隍爺點名要見你們,我們陰兵開道,有專門的船,放心好了。”


    聽到這句話,我頓時鬆了口氣,還好不會死,眼下我隻怕死了。


    陰差見我鬆了口氣,打趣的語氣對我說,“渡船的錢以前是六分,現在物價上漲,需要六十元,城隍爺若是要罰你,你就托夢讓陽間的人把錢還給我,城隍爺若是放你回去,你就自己燒錢給我,記得寫我的名字。”


    我嗯聲點點頭,弱弱的問了句,“小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顏鑫瑜,名字不好記有點複雜,你可別寫錯了,否則燒到別人手裏了。”陰差冷冷的看著我語氣極為嚴肅的說。


    我愣了愣,趕緊點點頭,追問了句,“所以,你會幫我們付船費嗎?”


    陰差哈哈笑了起來,“嗯,幫你付,放心好了。”


    江靈聽了打趣的說,“這名字真難寫,燒的時候指不定真給錯人了。”


    陰差滿臉尷尬的看著江靈,“名字是父母取的,我也沒辦法。”


    我好奇的看著這個陰差,忍不住的問了句,“陰差也有父母啊?”


    陰差一臉懵逼的看著我,尷尬的說,“生前我也是陽間人,死後因為功德圓滿在陰間當了差,城隍爺就讓我用了陽間的名字。”


    我哦了聲點點頭,原來如此。


    我們來到三途河的旁邊,河水上漂浮著一條鐵皮鑄成的船隻,上麵寫著赫然幾個大字,‘官船’。想來這應該就是陰差哥哥說的專門的船了,我望著旁邊還有一艘木船,破破爛爛的,裏麵坐著一股船夫,正在收取渡船錢。


    我心裏泛著嘀咕,這麽破破爛爛的船,一旦開進河水中間,不被水鬼拉下去就奇怪了,根本沒有一點防禦的作用,隻能全憑個人的運氣了。


    陰差帶著我們上了官船,因為是鐵皮鑄成的,所以遊到河水中間的時候,無數的水鬼撲騰起來,瘋狂的拍打著船隻,卻絲毫沒有任何影響,約莫過了十來分鍾,船才穩穩停住了。


    我們跟著下了船,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眼前是一間不大的宮殿,宮殿上方的匾上寫著‘城隍殿’三個字。


    大殿外麵站著十來個手握鐵鏈的陰差,還有不少巡邏的隊伍穿梭在其中,那些人手裏握著長槍刀劍,看上去威風的很。


    在這殿堂的正上方擺置著一張紅色的文案,文案後麵坐著一個一字眉的紅袍大漢,紅袍大漢兩旁各站著一個執筆的陰魂。


    陰差領著我們三個人走了進去,隻聽見旁邊的執筆陰魂突然嗬斥一聲,“跪下!”


    我渾身被一股強大的氣場所壓製,控製不住雙腿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江靈本不願意跪下,硬生生的被另一個陰差用腳踢在了膝蓋上,跟著跪了下來。


    那個道士滿臉竟然,大概是這才意識到自己到了什麽地方,渾身一陣哆嗦,唯唯諾諾的連忙跪地,不等城隍爺開口,叫陳邦的這個道士,滿臉冤屈的說,“城隍老爺,我必須要說一句話,我是無辜的,你們真的抓錯人了。”


    城隍聽了當場氣的拍案站了起來,指著陳邦的鼻子罵了句,“你是哪裏來的野道士,竟然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陰陽各行其道,你卻偏偏胡亂作為,你們道士隻管好妖魔就行,陰司勾魂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陳道士見城隍爺動怒,嚇得臉都白了,立即說,“這……我真沒有幹涉陰司的事情,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嗬嗬,那我問你,村裏才死的胡老爺,馬上到頭七,該我陰司勾魂使者前來捉拿歸來,你倒好,把人的屍體給我帶走了,你好好想想,有沒有這事情!”城隍爺的語氣極為憤怒,我與他隔著兩米遠,卻絲毫不敢出聲。


    陳道士滿臉驚愕的看著城隍爺,支支吾吾的回了句,“這事情,我可以解釋,隻是您怎麽突然知道了?”


    “敢做,還不敢讓我知道,嗬嗬,真當這整個鎮子與我城隍沒了幹係?”城隍憤怒的說。


    陳道士頓時啞口無言,滿臉懊惱的底下了頭。


    城隍爺勃然大怒,瞥眼看向一旁的執筆陰魂,怒斥一聲,“寫一紙文書上報給判官,除去他在生死簿上名字,進油鍋地獄。”


    這話一出,嚇得陳道士當時就懵逼了,他憤然起身道:“使不得!這事情由不得你,你這樣做是會遭報應的,你曉不曉得,這件事情是誰讓我做的。”


    城隍爺更是憤怒的很,“你在威脅本官?”


    陳道士從兜裏掏出一枚令牌,我看不到清楚上麵寫的東西,隻是隱隱約約看見令牌上的花紋很是複雜,其中有個字是‘閻’字。


    城隍爺本來還憤怒不已,看到這枚令牌突然就神情大變,收斂起了生氣的模樣,滿臉驚愕的看著他問了句,“你是十殿的人?你在替誰辦事!”


    陳道士諱莫如深的看著城隍爺說,“上麵的事情,怎麽能隨便說,畢竟您的官職還不能打聽十殿的事情,所以你這樣對我,恕我直言,若是讓上麵的人知道了,怕是您這位子也做不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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