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的站在一旁,心想著這個算命先生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出現,這幾次出現我都懷疑他是不是一直住在我們村子裏的,不然哪裏能出現的這麽頻繁,越想越覺得,他該不會一直在跟蹤我們吧?


    算命先生永遠穿著那一套服裝,看上去從來沒有換過衣服似得,倒也是他的一種特色。江成麵無表情的看著算命先生,瞥頭看我了一眼說,“待著別動。”


    我嗯聲點點頭,這個時候,江成跟著算命先生來到另一邊,背著我大約幾十米處,我壓根聽不見他們在談論什麽,我心裏好奇的很,有什麽事情一定要搞得這麽偷偷摸摸的,也不曉得這個算命先生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樣,和江成有些相似,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他們二人談論了越有五六分鍾後,江成一個人走了回來,臉上的表情似乎不大對勁,一直陰沉的很,我張望了下他的身後,算命先生已經不知蹤影,大概是朝著另一段路離開了。


    我好奇的看著江成,忍不住的問了句,“師父,那個算命先生找你說啥呀?”


    江成的眼神突然嚴肅起來,陰冷的瞥眼看向我說,“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問。”


    我尷尬的看著江成,平日裏他可是什麽事情都跟我說,現在突然不告訴我了,我自然覺得有些奇怪,算命先生是什麽人,我心裏還是有把秤的,曉得他本事大,知道的事情多,肯定是和江成說了什麽大事情,江成才變成這副模樣。


    江成隻是淡淡的回了句,“趕緊回家。”


    我嗯聲點點頭,伸手拽著江成的衣袖,跟著江成一塊回到家裏。


    進院子裏的時候,江靈正坐在我爺爺棺材旁邊打盹,看上去困得不行,我心裏卻有些暖意,雖然我是孤苦伶仃的一人,可是我還有個小媳婦在身邊。


    江成伸出食指放嘴邊,做出一個噓的動作,示意讓我不要吵醒江靈,江成小心翼翼的走到江靈身邊,用著心疼的眼神看著她,緩緩將她抱在懷中,朝著屋子裏走了過去,約莫過了一分鍾後,江成才從屋裏走了出來。


    回到院子裏,江成示意讓我坐下,我把兩個長板凳端了過來,和江成一起坐在凳子上。


    江成一臉嚴肅的看著我,“今日我教你的法術,是玄術當中最重要的一塊,撒豆成兵,之後你要努力每天不斷去練習,師父領進門修行靠自己,你明白嗎?”


    江成突然對我這麽嚴肅,我反倒有些不大習慣了,江成說話平日裏多少帶著一些嬉皮笑臉的模樣,這樣完全嚴肅不帶絲毫情感還確實很少。


    我心裏不禁有些納悶,江成怎麽突然變了一個人似得。


    不等我回話,江成繼續說,“道門一向有個規矩,三年入行,五年入道,但凡是新入門的弟子,師父不可能一開始就傳授法術,而是會讓其下山遊曆,看過世間繁華景色還對道法初心不變,回來之後才會傳授,不過我江成向來不遵守道門的規矩,所以,我現在就教你法術,是因為我對你的期望也很重。”


    聽到這番話,原本還有些鬧情緒的脾氣,瞬間就平複了。


    江成繼續說,“你既然拜我為師,那我就說說我的規矩,我從不信奉任何一個道門教派,所以我教給你的東西更為豐富,你如果好好學習,必然能在道門之中占有一句不可撼動的地位。但是一旦有人問起來,就稱自己是遊方道士,隻有遊方道士是不算道門認可,也就是說,不在管轄範圍之內。”


    江成說的這番道理,我聽的迷迷糊糊的,隱隱約約覺得,道門好像並非那麽簡單的樣子。


    我若有所思的點頭嗯了聲,江成看著我繼續說,“雖然如此,但是你必須清楚道教的東西。”


    江成告訴我,如今道教也就分成了兩個大派,正一教與全真教,一些小門小教多不勝數也就沒了考究。


    全真派和正一派在教法和科儀上有許多不同。比如全真派修煉內丹,正一派道士經懺中用符咒。在科儀、所做法事的側重點和所敬祖師上更差異。比如一個明顯差異是,正一派弟子須經過授籙才成為有資格的道士,而全真派弟子則需傳戒。授籙、傳戒均有嚴格規定,儀式非常隆重。


    道教宮觀從傳法受戒可分為子孫廟、子孫叢林和十方叢林三種。子孫廟可收徒弟,觀主實行師徒世襲製,不接受遊方道士。子孫叢林又稱子孫常住,它介於十方叢林和子孫廟之間,大多是子孫廟興旺以後,懸掛鍾板,留單接眾,並給留居觀內的十方道友安排一定職務,共同管理道觀事務。


    正一派有茅山、靈寶、清微、淨明等諸派之分,但仍以天師道為代表,習慣上,天師道也稱為正一道。宗壇江西龍虎山。符籙三山為龍虎山、茅山、閣皂山。正一道是中國道教後期兩大派之一。是在天師道、龍虎宗長期發展的基礎上,以龍虎宗為中心,集合各符籙道派組成的一個符籙大派。


    至於我爺爺的事情,其實江成大概猜到了幾分,那個道士偏偏是閣皂宗原本的掌教,這次來我們村裏,不僅僅是為了改命大陣的事情,同時也是要搶回在我爺爺手中的法印法劍,否則那個道士永遠當不上閣皂宗的掌教。


    我雖然不大明白道教任職的這些規矩,可是聽起來我也差不多曉得,一旦沒有我爺爺手中的法印法劍,在道教是不承認的。


    當天晚上,江成跟我將了很多道教的事情,他認為我們雖然不在任何一個教派之中,可是感恩憫懷之心必須要有,我們所學的是各門各派的東西,不可否認它們過人之處,至於江成不信奉任何一派的事情,他並沒有回應我原因。


    不過我想,這是江成的私事,我也不好多問,我拜在他門下,自然一切規矩都是按照江成的方式來。


    因為實在是太晚了,江成也沒有和我談太多下去,不然三天三夜也講不完,江成和我洗完澡後趕緊回了屋裏睡覺。


    入睡的時候大概剛好在淩晨十二點,半夜被尿憋醒,起來順勢看了一下時間大概是三點,我迷迷糊糊醒來,看見江成用著打坐的方式睡覺,看上去姿勢很是奇怪,要不是聽見他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我還以為他沒睡著。


    我尿意襲來,幾乎是蹦著雙腳跑出去的,農村裏修房子,廁所不在房間裏,而是單獨的茅房跟豬圈修在一起,因為家之前做喪事,爺爺早就把豬拿出去賣掉了,茅房裏也就剩下空蕩蕩豬飼料,啥也沒有,不過還是臭的很。


    我解開褲子,趕緊把憋了很久的尿撒出來,整個人瞬間舒服多了。


    “鬧娃子。”不遠處傳來爺爺的聲音,我渾身一哆嗦,心想著不會是幻聽了吧。


    沒想太多,提起褲子正準備往屋子裏走的時候,又聽到了一聲,“鬧娃子!”,的的確確是爺爺的聲音,我忽然想起來,爺爺現在躺在棺材裏,不可能會詐屍吧。


    我四處張望了一會,並沒有看到爺爺的身影,心裏納悶極了,莫非真的是自己出現幻聽了不成。


    “鬧娃子,是不是你?”聲音再次出現,好像是在院子外麵喊我。


    我愣了愣,鬼使神差的回了一聲,“是我,爺爺?”


    畢竟血濃於水,總幻想著爺爺可能隻是因為憋住了一口氣,造成了假死的狀態,其實我爺爺還沒死,雖然這個想法極其天真,但是這的確是我當時心中期待的東西。


    “是我,我還沒死,你快讓我出來。”爺爺的聲音十分急迫,聽著像是大口喘氣,無法呼吸的樣子。


    我愣了愣,不會真的出現假死的情況吧,可是之前爺爺都流了屍水,隻有死人才會流屍水,活人就算是假死,也不可能出現這種事情。


    我心裏納悶的很,萬一棺材裏的爺爺,已經成了其他的東西,那更加可怕了。


    我小心翼翼的朝著爺爺棺材的地方走去,之前王福順把棺材蓋放在上麵,留了一個細縫,因為不到蓋棺材的時候,但為了避免風吹雨曬還有老鼠等動物的襲擊,所以把棺材蓋住,留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細縫,代表沒有進行真正的蓋棺儀式。


    我心裏有些緊張,又很期待,也許爺爺並沒有死。


    剛走到棺材邊,又聽見了爺爺的聲音,“鬧兒啊,你快把爺爺弄出來,這是要憋死我了!”


    聲音的確是從棺材裏傳出來的,還伴隨著爺爺敲打棺材的聲音,因為經曆了太多玄之又玄的事情,我不免有些害怕的問了句,“爺爺,你沒死嗎?”


    “呸!你狗日的是不是恨不得要我死嘛,你再不把棺材打開,我這條老命真要被憋死嘍!”爺爺語氣埋怨的衝著我說。


    聽著語氣,和正常人無異,我心裏暗暗想著,一定是假死。


    我伸手朝著棺材板摸去,正準備用力打開的時候,忽然聽見了江成的一聲斥責,“不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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