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阿sem”的一萬厚賜,感謝“我愛吃yu”的慷慨打賞!)


    一隻信鴿,扇動輕盈的翅膀,穿梭於空中,飛入了冀州城,最後投入一座宅子裏頭,落在彭青山手上。


    彭青山手指一撚,就取下信鴿小腿上綁住的一根小竹筒,打開,拿出裏麵一卷素紙來。


    隨即手一鬆,信鴿撲騰騰的再度騰飛而去。


    看完素紙,彭青山喃喃道:“好一對狗男女,真敢走到一起了!哼哼,如此,那就休怪我翻臉無情,一並解決了吧。”


    隻覺得心中那根早就存在的刺,深深的紮入來,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開始泛濫,痛入心扉。


    “縣試府試接連兩個第一嗎?想必如今定然是意氣風發,躊躅滿誌。看樣子,這頭豬已經養肥,是該殺的時候了。在一個人最得意的時候將其殺死,定然非常的暢快……”


    “江靜兒,你個賤人,枉我對你癡心一片,至今未娶,沒想到你居然敢背叛於我,如此水性楊花的賤人,就該千刀萬剮!”


    這般想著,眼中凶光大盛。


    他彭青山一向自視甚高,風流倜儻,雖然偶爾也會在歡場上應酬,但對於正妻的位置,一直都為江靜兒留著。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鼇頭島的那個晚上,當著萬劍生等人的麵,江靜兒居然毫無避嫌地維護葉君生,這讓彭青山的麵子喪失殆盡,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自己喜歡的女子,卻執意維護另一個男人,尤其還是在好友麵前,如此奇恥大辱,忍無可忍。


    鏗!


    腰間佩劍出鞘,鋒芒畢露,好像一條露出尖牙的毒蛇,要飽飲人血。


    “無毒不丈夫,是非因果,林林總總,全部一劍了斷。”


    說著,手起劍落,就將桌子的一角砍掉,如切豆腐,輕而易舉。


    桌子上,正擺放著一份燙金文書。


    當目光放在這份文書上,彭青山才露出了得意笑意:昨日,他外放武山縣縣令的任命文書正式下達,即日便可以奔赴上任。


    隻是在這上任途中,他要去了結一樁心事,徹底拔去心裏那根刺。隻要做得幹淨利索,試問,誰會懷疑他?


    誰敢懷疑?


    ……


    初夏的天氣,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上午還陽光明媚,等到中午,烏雲滾滾,悶雷翻騰,很快就大雨傾盆而至。


    出門在外,最討厭便是遇到惡劣的氣候,尤其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時候,都連躲避都很困難。


    “快找地方,看有沒有避雨之所!”


    “拉住馬車,免得馬匹受驚亂跑!”


    “大小姐,我記得在前麵不遠的一處山坳,有一座山神廟可以避雨……”


    “好,那我們趕緊過去。”


    一陣慌亂後,遭遇暴雨襲擊的眾人很快就定住心神,他們隨身都帶有蓑衣鬥笠等雨具,便急忙拿出來穿戴於身上。


    葉君生隻帶著一柄粗布傘,撐在手上,在雨幕中艱難行走。不料迎麵刮來一陣大風,人沒事,可本就陳舊的粗布傘嘩啦一響,四分五裂,偽劣產品呀。心裏哀歎,眼下也顧不得了,跟著大夥奔跑。


    約莫走了半裏地,來到一處山坳,果然有一座廟坐落在裏頭。


    眾人急忙跑過去,卻見到是一座荒廢了的山神廟。雖然不至於崩壞,但絲毫香火的痕跡都沒有,不知多久沒人祭拜過了。地上積得厚厚的灰塵,窗戶破落,上首的一尊神像連頭顱都不見,隻餘下軀幹身體,看著頗為慘淡的樣子。


    不過此刻諸人哪裏理會這些,紛紛抖幹淨身上的雨水,脫掉鬥笠蓑衣,免得把裏麵的衣服弄濕了。


    至於馬匹,則栓到屋簷下,而車上的兩大箱鏢貨都直接搬進廟裏頭來。


    “他奶奶的,這大雨來得好凶!”


    “可不是,說來就來,老天爺忒不給麵子。”


    趟子手們爆著怨言。


    一行人中,就數葉君生最慘,全身淋得像落湯雞一般。他猛地省起一事,急忙往懷裏一掏,掏出那幅《靈狐圖》,卻見這卷畫居然滴水不沾,一點事兒都沒有,這才鬆口氣。


    狐仙隱匿之物,果非凡品。


    他的行李包袱平時放在馬車上,沒有遭遇暴雨肆虐。便趕緊取來,四下瞅瞅,要找個換衣服的隱蔽地方。


    “葉公子,你到佛像後麵去換吧。”


    小丫鬟阿格脆生生地提醒道。


    葉君生點點頭,拿著衣服轉到佛像後麵去,見到這裏有一塊空間,恰好有佛像擋住,外麵人看不見。當下趕緊脫掉身上的濕衣服,脫得赤條條的,然後穿上幹淨的換洗衣服。


    唧唧!


    猛地一聲叫喚,倒嚇了葉君生一跳,就見到一團影子從神像底座的破洞中鑽出,竟是一隻小青狐。它本在這神像底座裏麵做了巢穴,受到驚嚇便慌張跑出來,不顧外麵風大雨大,直接從窗戶跳出去,逃走了。


    等葉君生反應過來,那小東西早不見蹤影:哎呀,敢情剛才脫光光都被這青狐看見了,春光乍泄呀……


    青狐的速度很快,外麵諸人卻沒有注意到,七手八腳生起了火,取暖,或者烤幹衣服。


    “大小姐,這場雨如此勢大,隻怕一時半會不會停歇。”


    老鏢師說道。


    江靜兒“嗯”了聲:“如果許久不停,我們隻得在這廟中過夜了。”


    “嗬嗬,沒事,又不是一回兩回了。那麽我們早些準備,燒些水來喝吧。”


    行鏢之人,走南闖北,風餐露宿,什麽惡劣的氣候情況沒遇過?在這方麵,經驗豐富得很。而且身上都帶有幹糧,不怕會被餓著。


    當下就有人拿出一口鐵鍋子,到廟外接了一鍋雨水,端回來燒——作為混飯吃的家夥,行鏢隊伍攜帶著鐵鍋,也是非常合理正常的事情。


    大雨如潑,一下起來就不休止,直到黃昏時分,雨勢才漸漸小了些,但無論如何,這樣子都是趕不了路的,唯有留宿廟內,等明天再出發。


    山神廟久不得修繕,屋頂多處漏水,淅淅瀝瀝地滴落在地上,幹燥的地方並不寬裕。睡覺的話,大家需要擠一擠。


    作為首領兼女子,江靜兒自然得到照顧,神像後麵那塊最好的地方,就讓給她和阿格了。


    阿格手腳勤快,用一塊舊布當掃把,把地方打掃幹淨,這才取出被單鋪好。


    天色已晚,夜幕來臨,廟中篝火燃燒,閃現出一團光明。負責輪流守夜的人手也已安排好,空閑的人倒頭就睡,要養足精神。


    葉君生了無睡意,躺在硬邦邦的地麵上怔怔出神。


    唧唧!


    風雨飄零間,他依稀聽到有動物的叫聲從外麵傳進來。


    是那隻小青狐。


    風雨聲,狐叫聲,混雜到一塊,頗有一絲淒涼鬼魅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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