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父的作品當做酒肯定是沒有冤大頭會來買的, 但作為果汁銷售, 居然也頗受歡迎。葡萄汁糖分大,又發過酵, 味道酸酸甜甜口感綿密濃稠,對一些不愛喝酒的女人和老人家們來說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現在市麵上著實找不出幾家店會用釀葡萄酒的法子來釀果汁,畢竟成本太高,少有人會花費大力氣就為弄點甜果汁出來。原汁原味的水果飲料和勾兌產品在口感上的區別其實非常明顯,喝過了禦門席調過的各種鮮果飲料後, 外頭許多自稱鮮果醇釀的飲品喝進嘴裏立馬遜色了不少。


    邵父開始聽說自己的酒受歡迎後別提有多興奮了, 後來得知到真相,萎靡了好幾天時間, 又忽然元氣滿滿地恢複了活力。


    挖掘不到釀酒的技藝,這不也挖掘到了釀果汁的天分嗎?


    反正都是喝的,幹什麽一定要分出個高低優劣來嘛!


    他弄回來幾個大缸子,好像是要和葡萄酒杠上似的, 花了好大的精力又窖了個滿滿當當。邵父明麵上說自己這是看葡萄釀賣的好所以親手補貨, 家裏誰不知道他這是不信邪啊,就想釀一點正經的酒出來, 好讓人相信他的能力不是局限在果汁上的,


    這個目標對邵爸爸來說無疑有些遙遠, 好在當前有更加忙碌的工作能消磨他的精力, 否則老要這樣昧著良心哄他, 家裏人的壓力還是挺大的。


    酒水鏈是禦門席開設的第一個子線路, 邵父作為禦門席的董事長, 對此自然是很上心的。酒水賣的是市場和知名度,前期在b市積攢下來的人情和人脈這就派上了用場,新公司的名號也很快確定了下來——照舊取禦門兩個字,後綴取白居易“開瓶瀉樽中”半句詩,改做禦門樽。


    名字和禦門席相互貼合,又有所不同,在尚未打響名號的前期,肯定還是要借著禦門席的人氣經營一把的。


    按照現如今禦門席的知名度,還無需原來預備好的營銷團隊出馬,外界將邵家要開設酒水路線這一消息短短幾天之內便傳了個沸沸揚揚。


    禦門席的酒矜貴,現在就和一加一等於二一樣,是熱愛八卦的群眾們認知中的常識。


    家裏能找出幾瓶花釀或者百香果酒那是相當值得炫耀的,檔次無異於珍藏了國外大酒莊好年份的珍貴葡萄酒了,雖然兩者在價格上還是有著很大的差別,但這種價格的差異並未影響到環繞在禦門席產品周身的光圈。在國內,除了幾個有後台支持的老公司外,近些年已經越來越少有品牌能像禦門席這樣成功地把自己塑造成這種受人追捧的奢侈品形象了。


    禦門席的定價無疑是相當高昂的,但難得的是這樣等級的餐廳卻沒有給公眾特別鮮明的距離感。類似“攢錢去禦門席搓上一頓”這種話題從第一次被提起來之後便新舊更替代代不息。還真有不少人盯緊了這個念頭拚命賺錢實現了一把自己的願望,社交軟件上時不時會有人po出類似“啊年終努力了一把發獎金帶媽媽來禦門席”或是“老婆從一窮二白時跟我結婚,這個月終於攢夠錢帶她來享受一次”之類的動態,不知什麽時候起便開始有人善意地把禦門席這片招牌調侃做勵誌目標,


    其實說來也奇怪,禦門席明明從開業開始就時常卷入各種爭端罵戰當中,但發展到今天,過往的黑曆史卻從未曾在圍觀群眾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一場一場的風波逐漸穩固了禦門席年輕稚嫩的招牌,各種挫折最終淪為踏腳石,成就了禦門席如今實力和人氣,以至於要創造子品牌的消息出現之後,外界各方的反饋竟然都褒大於貶。除了少數大罵社會不公平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聲音,大多數人都對即將出現的這個酒水品牌持一種期待的態度。


    酒水公司開起來,禦門席的酒應該就不會處於目前這種神隱的狀態了吧?雖然不知道到時候酒水的定價會如何,但至少不會像現在的花釀和百香果酒一樣讓普通人連嚐都沒機會嚐了。去禦門席裏堂食的倒是有點那麽一杯的份額,但不是條件特別寬裕的,誰會舍得為那麽一小口酒另外支出那麽昂貴的一筆菜價消費啊!


    *****


    邵父近些天因為之前釀酒失敗的事情沒臉見人,拚命工作,肉掉的迅速,邵母叮囑邵衍給他燉點補菜吃的同時,也叮囑兒子要早些做好接班家裏生意的準備,最好現在就開始和邵父學習管理公司和打理產業。


    邵衍對打理公司實在是沒有興趣,他的愛好是做菜和研究美食,恨不能把全身的精力都灌進去尚嫌不夠用了。但邵母的原話是——“我們那麽大年紀萬一哪天身體出點問題早早的不在了,公司越來越大,你不會管可怎麽行?”著實讓邵衍不知道從何處反駁起。


    男人們的煩惱也是要和朋友們傾訴的,但國內來往較多的朋友們要不太過稚嫩要不就身份特殊,顯然不適合跟他談這個問題。


    這導致了邵衍經常在和朋友們通電話的時候都需要翻譯。


    裏昂雖然在結束開幕式之後回到了f國,但時常也都會和邵衍保持比較熱切的聯係,興趣相投他們的經常會在電話裏交流做菜的心得。因為都是在各自領域極具天賦的人,擁有如今的地位都和與生俱來的天賦分不開,他們的共同點也就點亮在了都愛創新上。兩個人都不是會藏私的性格,交流經驗通常都交流的極具誠意,這種互相學習的做法收獲顯然非常不錯,聽說長塔餐廳現在融合了c國風味的蔬菜湯和甜點大受歡迎,邵衍這則是每次結束通話之後都會靈感大增,他的靈感,肯定是用在做菜上麵的。


    長塔餐廳開了上百年了,裏昂接手的也是家族產業,可以說在很早之前也有著和邵衍相似的苦惱。現在的他在餐廳中差不多也就是個台柱子的存在,經營的事情專門請了人來解決,輕易煩不到他。可這種經營模式在c國卻未必能吃得開,至少邵家父母就肯定是不會容許邵家之外的人全權打理自家的產業的。禦門席能走到今天,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那著實也是叫邵父操碎過心的。


    裏昂聽到邵衍少見苦悶的歎息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麽,c國的民情文化本就不是他一個土生土長的f國佬一時半刻能理解的。


    嚴岱川換好了衣服到廚房,撲麵就嗅到一股藥材淡淡的清香,見邵衍專心的講電話沒工夫搭理自己,便主動上前揭開一個鍋蓋朝裏頭瞄了一眼。


    鍋裏嫋嫋的蒸汽暖融融湧了出來,嚴岱川定睛一看,淺色的湯中浮滾著厚厚的像是肉片一樣的東西,枸杞和小小的參片在裏頭沉浮,那麽大的分量,看起來不像是燉給一個人吃的。


    邵衍拍了他手背一下,輕斥:“一會悶不夠藥性出不來,你別找揍啊。”


    嚴岱川道:“燉的補品?晚上不會吃這個吧?”


    邵衍沒理他,正專心和電話那頭的裏昂說話。


    裏昂不是長袖善舞的性子,對安慰人顯然不太在行,勸解了邵衍幾句之後就把話題轉到了另外一個主題上,同時給邵衍帶了個消息。


    這消息幾個月前邵衍也曾聽說過,那時候他從b市回到a大考試,回a市的當天接到了廖河東的電話,廖河東也曾經說起過的。


    是有關於他的刀法和邵家菜譜之間聯係的,一開始隻是在a省內小範圍傳播的八卦短短幾個月時間在業界已經擴散的人盡皆知了,連遠在大洋彼岸的裏昂都聽到了風聲。說實話從禦門席成名以來外界有關邵衍廚藝的猜測一直都沒少過,光邵衍自己聽到的版本就有四五個之多。大部分人情願相信他出色的廚藝和已經過世的邵老爺子沒有半點關係,什麽在深山老林裏偷拜隱士啊,什麽摔上一場被誤打誤撞打通任督二脈啊,什麽從小就有天賦隻是一直為自保而藏拙啊種種種種。這些傳聞簡直是沒有半點邏輯可尋,但因為足夠狗血和波折,傳揚的大多很有熱度。


    邵衍倒是不意外有人將他的能力和邵家的菜譜扯在一起,來這個時代沒多久他就聽自家父親講起過這玩意。邵家父母都很惋惜老爺子住院後期因為病重導致的意識不清,菜譜這事被他掛在嘴邊上大半輩子,最終沒能做出一個最合心意的安排,想來老人家也是很遺憾的吧。


    邵氏集團後來也沒公開宣布邵玉帛是否得到了這本用作傳承的菜譜,邵家的傳家之寶下落就這樣不清不白了起來。帶有奇幻色彩的道具和帶有奇幻色彩的人常常被綁定在一起,邵衍和禦門席如此傳奇的崛起經曆,不引人側目才是不正常的。


    裏昂說這件事情顯然純粹隻是為了八卦和打趣,笑著對邵衍道:“我可是近距離見過你那一手刀法的幸運的人,c國的文化實在也太精妙了一點,居然能用一本書就讓你做到那樣的程度。”


    邵衍輕笑一聲:“真信了你就是傻瓜。”


    “未必沒有人相信。”裏昂開過了玩笑,聲音又變得嚴肅起來,“禦門席現在,用你們c國的話來說就是樹大招風。哪怕在f國這邊,討論你的人也一點不少。你和你叔叔一家的矛盾我在f國也聽人說過,菜譜決定繼承人這件事倒是不怎麽要緊,畢竟是沒有法律效應的,但談論的人多了,被你的老師聽到,他可能會不高興。”


    邵衍回憶起早年在禦膳監手把手傳授他技藝的老總管,年紀到了之後他就出宮去頤養天年了。老總管手上是有些絕活的,菜譜刀譜說不定也真的有,邵衍自己創了洞天式之後還畫了一本似是而非的差人送給了他,後來城破,也不知道那些故人究竟是個什麽下場。


    掛斷電話,邵衍歎息一聲,忍不住疲倦地揉了揉鼻梁。


    嚴岱川原本在偷搬他的鹹菜缸子,見狀趕忙起身給他揉腦袋。


    邵衍靠在他身上,喊了他名字一聲。


    嚴岱川道:“嗯?”


    邵衍想問他有沒有牽腸掛肚生死不知的故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轉成了另外一個問題:“嚴家的生意你忙得過來嗎?”


    嚴家轉型加開拓市場那麽多擔子積累在肩上肯定還是有點累的,嚴岱川卻不能在邵衍麵前示弱,自然故作輕鬆:“小意思而已。”


    是嗎?


    邵衍心中琢磨了一下自己的盤算,聽嚴岱川問晚上吃什麽,便順勢從對方的摟抱中掙紮出來,關火端走灶台上還在翻滾的燉湯:“最近家裏人身體虛,燉了點藥膳。藥膳不能配油膩,晚上就清淡點,吃老鴨粉絲和肉燕餛飩好了。”


    家裏的廚房常年燉著老湯,一鍋鴨湯裏不知道沉浮過多少隻鴨子了,提前舀出來的一小鍋裏煮上了油豆腐和鴨血,白湯紅塊的甚是好看。粉絲隻需要在滾動的湯裏迅速地燙軟就好,非常易熟,撈進碗裏的時候泛著油光透明的灰色,嚼勁十足。


    老鴨粉絲湯的精華就在湯和配料上,除去蔥段香菜這種鮮蔬配料外,最絕色的莫過於鋪灑在上頭的醃鹵輔料。這是地方特色,在正宗地區幾乎隨處可尋找,鴨湯和輔料是否出色是決定一家小餐館生死存亡的關鍵所在。邵衍有個徒弟過去家裏就做的這個營生,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名氣,小孩年輕要出來闖蕩,尋到了禦門席,日後的前路無疑更為寬廣。


    邵衍鹵輔料的秘方就是從他那來的,他當然也沒叫徒弟吃虧,是用自己另一種口味的鹵料配方換的。正宗的輔料包括鴨肝鴨腸鴨胗等等等等,以鹹鮮為美,均勻地鋪灑在浸潤了湯汁的粉絲當中,再撒上一把青嫩的蔥段和香菜末,愛吃辣的更可以加一勺辣椒油。


    家裏晚上吃麵的時候挺多,隻要味道好,沒人會排斥清淡的。滑溜的粉絲夾帶著鴨湯濃濃的鮮味滑進口中,配上小小的,切成厚片的鹵鴨肝或者鴨腸,鴨血肥嫩細滑,油豆腐吸飽了湯汁,咀嚼的時候融合了口中蔥段的清爽的香,若是再加上一點醋和辣椒則就更絕色。


    吃得人渾身熱騰騰的粉絲配上低調的肉燕餛飩,這又是另一道地方菜,邵衍也是和徒弟學的,認真說來,和他之前那道頗受好評的用鹿肉鵝肉做皮烹煮的菜有些相似之處。肉泥混合地瓜粉做出的餛飩皮有嚼勁又帶著肉香,因為本身就調過味,單獨吃都十分鮮美,裏頭包些剁成蓉的清口的餡料,用清湯做底,滴上兩滴芝麻油,簡直滿口鮮香。


    邵衍燉的藥膳終於也露出廬山真麵,清湯質地,小粒的藥材裏靜靜沉著切成白色的……像是貝肉的東西。藥材的味道並不難聞,又或許是因為調過味,總之中藥的苦澀是一點都嗅不到的,參和枸杞帶著微甜的香味也在在座所有人的接受範圍之內。邵母和李玉珂說自己飯前喝過了燕窩吃不下粉絲不肯再動,嗜肉的男人們除了邵衍之外便紛紛主動地瓜分起這碗湯來。


    湯入口,果然是好味,濃濃都是肉汁的鮮美,幾乎吃不出藥材違和的腥苦味。湯裏的肉嚼起來更是爽滑有彈性,口感確實有點像貝肉,卻比貝肉要柔軟許多,被燉到入味,鮮嫩多汁,嚼上幾口,滿嘴都是揮之不去的肉香味。


    嚴岱川把煮爛的人參都嚼碎一塊咽了,咯吱咯吱吃著肉,抬手要給邵衍盛一碗:“這湯味道真不錯,你也喝一點?”


    “我不要。”邵衍慢條斯理地吃著自己的粉絲,抬手朝嚴岱川擺了擺,“我粉絲和餛飩都吃不完了,你幫我吃掉吧,多吃一點,別剩下。”


    嚴岱川已經開始盛了,聞言便也沒有強迫他,把湯碗擺在自己麵前之後第一筷子就夾到一塊肉段塞進嘴裏,一邊吃一邊笑著答道:“你做的東西,家裏哪天剩下了。”


    邵衍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那就最好了。”


    熱騰騰的湯喝出人身上一層薄汗,邵父喝了個底朝天,拿勺子還想再舀的時候,發現湯碗裏的肉段早就被搶了個幹幹淨淨。他擦了把汗,目光掃過嚴岱川和嚴頤這對父子倆碗裏的食材,在心底嘖了一聲,又覺得不喝虧本,索性把湯底一塊倒進了自己碗裏。


    嚴頤彌勒佛一般笑,嘴和手半點不慢:“藥膳能燉出這種味道的也就隻有小衍你了。”


    邵父笑道:“這小子以前真沒看出來能像現在這麽懂事,要放在幾年前,我哪裏敢想他專門替我燉湯。”


    邵衍隻當他話裏說的那個人不是自己,笑眯眯地推卸功勞:“我可沒那麽細心,是姨媽和我媽說家裏最近壓力大先提出來燉補品的,東西也是她們買回來的,我就是起個灶而已。”


    嚴岱川已然被嘴裏彈滑緊實的肉的口感征服,順口便問:“真是費心了,湯裏燉的是什麽?味道挺好的,要是不好買,以後可以專門找人定時送到家裏來。”


    “……”邵衍朝粉絲碗裏倒了點醋,沒說話。


    嚴岱川抬起頭,目光疑惑地落在他身上,得不到回答,索性去看李玉珂和邵母。


    老姐妹倆幹笑了兩聲。


    嚴岱川看她們這副做派,嚼肉的動作下意識慢了下來,連邵父和嚴頤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跟著追問:“這裏頭是什麽?你們不會買保護動物回來吃吧?”


    “怎麽可能!哪來那麽金貴,還吃上保護動物了!”李玉珂立馬瞪大了眼睛反嗆他,“湯裏的東西你吃就吃好了哪來那麽多問題!”


    嚴頤見她無緣無故罵人,心頭疑竇叢生。李玉柯雖然性格潑辣,但也沒見潑辣到這個程度,平常還是非常講道理的!


    他擱下勺子,直勾勾盯著老婆。


    邵父湯裏的渣渣也不喝了,看了看他,也盯著邵母滿臉疑惑。


    邵母到底比姐姐老實,被丈夫看得滿臉通紅,氣氛凝滯了片刻,就被裝作若無其事的李玉柯拉起身走了。


    嚴岱川被長輩們奇怪的氛圍影響到,見邵父和自家父親都追著母親們跟了出去,自己湊近邵衍問他:“到底是什麽?”


    邵衍問他:“好吃麽?”


    昧著良心的話是不要說的,嚴岱川點點頭。


    邵衍欣慰地笑了,舀起碗裏最後一片肉塊倒進他嘴裏,拍拍他肩膀道:“哪兒那麽嚴重,燉牛鞭而已,多吃點,對你有好處。”


    *****


    這牛鞭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燉的,嚴岱川連續三天半夜偷偷摸到邵衍的房間裏才把那通火給泄了出來。因為顧忌到李玉柯嚴岱川在家裏一般都比較克製,邵衍沒那麽多隱瞞的念頭,因為嚴岱川的爭氣這段時間都挺滿足的,白天時性格都溫順了許多。


    每天早上從邵衍房間起床去上班,李玉柯再傻也覺察出了些許端倪,一直沒找到機會單獨逮住嚴岱川質問,隻能瞪大牛眼幹著急。加上這些天兩位老先生被補湯滋養也是格外的精力充沛,枯木逢春的夫妻倆自己膩歪不過來,好歹讓偷摸約會的兩個孩子逃過一劫。


    禦門樽的首家店最後決定就設在b市,店裏裝修的差不多了,安全設備也事無巨細地從內安排到裏,邵父挑了個良辰吉日,去牌匾店裏把酒莊的招牌給運回了家裏。


    招牌是邵衍寫的,他的字一如既往的的囂張霸道,能讓人看到心裏打突。這樣獨特的風格現在在書法收藏界也算是闖出了那麽點名聲,價格也越來越高了,隻是邵衍很少會在外頭留字,作品差不多都掛在各地的禦門席裏了。書畫叫價的多,出賣的少,偶爾會被邵父拿來送一下人情。價值的變化就體現在陳列方式上,一開始隻是裱好之後掛在牆上,後來為了防止被客人碰到專門在掛字畫的位置挖出空間來,現在則用防盜玻璃小心地護在了牆壁的陳列處。陳列處周圍牆壁的報警設備更是一點不少,假如有人意圖不軌,絕對瞬間就會被店裏蹲守的安保人員逮個正著。


    酒早已經備好,邵父還從別處酒莊學來屯酒的做法,每一批出窖的產品留下一部分深存起來。酒這玩意特別講年份,偶爾會有雨水氣候特別好的時候,釀出來的酒品質也格外的好。


    c國的大部分酒都是越陳越香的,邵衍的酒向來供不應求,實在很少有分出來陳窖的部分。從前倒是還好些,因為釀的酒都是給那麽幾個人喝的,皇帝每年從嗓子眼裏省出來一點花釀埋起來,隻說若有了太子,就再過幾十年太子登基後的家宴上開出來……隻是所有人顯然都沒等到那遙遠的一天。


    在禦門席把禦門樽要開業的消息發散了出去,邵父還特意勻出十瓶花釀和十瓶百香果酒用作開業當天的活動。酒莊是中式風格,一路走進去全是木質結構,邵父特意請人將空間設計的故弄玄虛,加上各種酒架的陳列,擺上禦門樽各種瓷瓶之後竟然也有了莊嚴肅穆的感覺。


    招牌在邵父的親自督工下小心翼翼被掛在了大門口,木質的大門兩側掛上綢布手繡的酒招,細節處處精致,著實是下了極大的功夫。


    周圍有路人駐足圍觀,邵父望著招牌上盡顯鋒芒的三個字發了許久的呆後,長長歎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擔憂和感觸。


    也不知道這個新產業的前景究竟如何,做酒水虧本的公司也不在少數。禦門席現在在國內的餐廳裏極有地位,卻不代表酒水也能做的同樣好。


    為酒莊的開業邵父邀請了不少媒體和嘉賓到場剪彩,多的他也不敢想,隻要到時候別門庭冷落,反丟了禦門席的臉麵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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