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滾動,在滿是雨水街道上前行,眼前不遠就是盧府,占地三畝,算得上是闊氣,隻是雨水淅淅瀝瀝下著,多了些朦朧。


    “大人,貴府到了!”車夫將馬車停下,掀開門簾對裏麵的大人說著。


    盧納聽著點了點頭,下了馬車,摸了摸口袋,卻一分銀子也沒有,說著:“你隨我進去拿著!”


    這時,管家還在巡查著,臉上帶著愁意,一陣涼風襲來,不由打了個冷噤,突聽到車輪碾過的聲音。


    他想著:“這時怎麽還有人在行路?”


    下一刻就聽見有人敲門,他有些驚恐,不知是禍是福,遲疑了下,才開了一條縫,一見著了來人,頓時怔住了,釘子一樣定在了原地,他不敢置信,入夜時被抓去牢獄的老爺,今天天還沒有亮,就已完完整整回來了。


    “怎麽,你不認識我了?”盧納笑的說著。


    管家這才醒過神來,激動下甚至行了大禮,伏地叩拜:“我是老爺的人,怎麽會不認得,隻是太突然,心裏歡喜,一時反應過來!”


    盧納說著:“起來吧,給後麵這廝一兩銀子,算是車錢!”


    “是!”管家的聲音有些顫抖,摸出一塊碎銀,也看不出是多少,直接丟了過去,又連忙順著屋簷在前麵引路。


    到了大廳裏,就見大廳中,盧薛氏和盧蘭兒帶著淚痕,靜靜坐著說話,見管家闖了進來,不由一驚,卻見著他喊著:“老爺回來了!”


    “我回來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見後麵一個中年人過來,正是盧納,見著母女兩人含淚坐著,頓時心裏不是滋味,難以言喻。


    “啊?父親你回來了!”盧蘭兒聞言又驚又喜。


    “老爺……”盧薛氏見著進來的盧納。頓時全身哆嗦,眼都模糊了,隻是低喊著一聲。


    “別哭了,我不是回來了麽!”盧納眼眶濕潤。卻還安慰著兩人。


    “嗯,老爺你回來就好,我去給你弄點熱茶,壓壓驚,今夜下著寒雨,路途又不平坦,有了些寒氣。喝些參湯去去寒。”盧薛氏聞言擦了擦眼角,立刻站起來說著,說著,就吩咐的說著。


    “是,夫人!”下麵管家高聲喊著,又恢複了以前的明亮,隨著他的吆喝,頓時整個盧府就“活”了過來。


    片刻後。燈籠點了八隻,院子裏就熱鬧了起來,廊下十幾個仆人掃著地。撣著灰塵,這就是去黴氣。


    有的就直接煮粥,煮參湯,燒熱水,陣陣香氣和煙火在院裏飄著,使管家格外欣慰,這才是家的樣子。


    “……事情就是這樣了,我沒有受刑,沒有受苦,在獄裏才眯了會。就又被釋放出來了……外麵的事也不清楚!”盧納喝了參湯,卻顯的有些疲倦,年紀大了,又受了驚,經不起折騰了。


    “你連夜折騰,又不得睡。洗了澡快去睡吧!”盧薛氏見了,連忙說著,拉著盧蘭兒退了下去。


    到了庭院,盧薛氏這才看著女兒:“蘭兒,不想你師傅有這本事,才關了半夜就放了出了。”


    盧蘭兒心裏一陣陣暖流,抿嘴一笑,說著:“娘,當日你還憂愁,現在就知道當時的選對了。”


    “說的是,是我見識淺,蘭兒,你既有這師傅,以後可要認真侍奉。”


    此時快到淩晨,寒雨淅淅瀝瀝下著,天空灰蒙蒙一片,隱隱泛著幾絲魚肚白,幾個受了喻令的衙役正策著馬,朝這麵飛奔著。


    道路不算遠,卻是夜路,地上有雨水,有些打滑,眼見著天色將明才堪堪到了盧府的門口。


    幾個衙役下了馬,從懷裏拿出喻令開始叩門。


    片刻大門打開,裏麵的人,見著是幾個衙役,頓時心裏就是一驚。


    “你家老爺被任命為本縣縣丞,官升一級,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還不快去通報?!”一個公差說著。


    “是,是,是!我這就去通報。”這人被說的一蒙,連忙跑了進去。


    一處內室舍中,盧納在沉睡,卻驚醒過來。


    “老爺,幾個公差手裏拿著金絲喻卷,說是任命您為本縣縣丞,你起身吧!”一道聲音自門外傳進來,同時還伴隨著門被推開的聲音。


    盧納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見的是管家,怔了下,才醒過神來:“快幫我穿衣,那些人呢?快快讓進來!”


    “是,是!”管家聞言,連忙吩咐了幾句,又親自上去伺候著穿衣。


    片刻盧納穿戴完畢,到了大廳,看著幾個公差手中的喻卷,心裏就知道八成不假,可是傳這喻卷一般是道人或者官員,怎麽派幾個公差?


    “主薄盧納聽喻!”一個班頭將金絲喻卷展開,對盧納說著。


    “下官盧納,靜聽法旨。”盧納跪在了地上。


    “盧納為官清廉,特任命遠川縣縣丞。”這人緩緩念著這道法旨。


    “下官領命,盧納雙手高舉,將金絲喻卷接過,心中卻怔怔著,任命縣丞?原本的縣丞呢?


    幾位衙役見盧納接了法旨,連忙賠笑著扶了起來。


    “幾位,且問一句,原本的縣丞何處去了?”盧納站起身子,出言問著。


    “哦,盧大人說那位大人啊,真人嫌著治理不力,就在半個時辰前,被連貶三級,降格為戶曹司!”衙役見眼前的大人發問,立刻回答著。


    眼前的大人,就是新任縣丞,實際上除了真人,就是今後此縣一把手,他們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盧納聽言,心中恍然,百味雜陳。


    待到盧納送走這些人,盧蘭兒才自後麵走了出來,臉色上帶著歡喜,顯是非常高興,賀喜著:“恭喜父親,恭喜父親,現在就任縣丞,果是禍福相依。”


    盧納聽著,隻是笑。撫著胡須。


    “對了,父親,這次我前來,是向您辭行。”盧蘭兒靜靜說著。


    “什麽?辭行?你這麽快就要走了麽?”盧納聞言頓時一驚。


    “是。修行不易,多有磨難,我這就回洞府去打磨修行!”盧蘭兒眸子有些深沉,又說著:“當然更重要的是立刻向師尊致謝。”


    “哦,原來這樣,這的確是正理,你去吧。別忘了替我向你師尊道謝!”盧納聽了,雖有些不舍,還是這樣吩咐著。


    “是!”盧蘭兒應著,靜靜退了出去。


    出了宅院,天上沉沉一片,雨水下著,在地上匯聚出水流,看著朦朧煙雨中家宅。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盧蘭兒默默看著,引著著王存業賜予的飛行符。浮在十米處,飄了過去。


    這種飛行符飛不高,速度也不快,但此地離王存業的洞府並不遠,話說行路的話,卻是要翻過幾座山嶺,飛行的話,卻快了許多。


    一個時辰,翻過幾處山嶺,雨中一陣悉悉索索。蛇蟲相行,自然氣息彌漫在這裏,大地沒有被教化,沒有人類駐紮開發,就會升騰出這種蠻荒的氣息。


    再行了些,地勢豁然開朗。條條溪水湧泉躍然而出,流瀑如銀帶,從高處噴湧而下,一處洞口有著奇花異草,兩個童子守在兩側。


    “到了。”盧蘭兒不由默默想著,眼前這座洞窟入口,就是洞府的入徑之處,現在她已經不是道童了,自有新的道童前來。


    “請稟告師尊,就說盧蘭兒回來了。”走到洞府入口,盧蘭兒對兩個童子說著。


    “是,真人說了,您要是回來,讓我直接帶你進去,不需通報。”道童看見了她,眸子發亮,連忙說著,將盧蘭兒領了進去。


    這個少女,就是所有道童的榜樣啊,誰都希望成為盧蘭兒第二!


    洞府之中曲徑通幽,走了十數丈,豁然開朗,雖在洞府內部,卻天光大放,靈氣縈繞,裏麵一個玉台,王存業跌坐其上,絲絲靈氣旋渦一樣垂下,不住的被吸取轉化著。


    “師尊,我回來了。”盧蘭兒上前,叩拜說著。


    “不必多禮,事情都解決了麽。”王存業過了片刻,睜開了眼說著話,他和往常一樣,不見絲毫變化,隻是仔細看去,才見得眼眸中閃出一種疲倦!


    盧蘭兒聞言抬頭,正好捕捉到王存業眼中的這絲疲倦,不由心中震撼,她知道,這不是身體上的疲倦,是一夜之間翻雲覆雨,改變格局的疲倦!


    “師尊,都解決了,我父親淩晨時就放了回來,還任了縣丞,我父親讓我替他向您道謝。”盧蘭兒跪在地上說著。


    “哦,我知道了。”王存業聽著,隻是笑,叫著她起身:“你起來吧,不需要這樣隆重。”


    說完,見著她起身了,又說著:“其實這些事情,責任並不在你父女,隻是不過有些人拿你父來試探我罷了。”


    “相信經此一役,總算會有些太平日子過,你大可放心。”王存業淡淡的說著。


    盧蘭兒在下麵聽著,她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情況怎麽樣,隻是應是。


    王存業見盧蘭兒這表情,隻是笑笑,正欲再說,這時突有著一道青符破空而至,穿越虛空,直接無視洞府禁製,自虛空降落下來。


    “道主令喻?”王存業見著,心中微微一驚,伸手一招,青色符籙落入手中,細細觀看起來。


    片刻臉上卻落出絲絲苦笑。


    “師尊,難道有事?”盧蘭兒見著,頓時大驚,還以為是這事使道主發怒!


    “你想多了,道主隻是讓我前去大殿罷了。”王存業聞言,看了下她的表情,淡淡說著……今天有事,隻有一章了,抱歉,這一章以後補上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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