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存業回去,卻沒有回觀中,到了家中。


    離遷居轉眼就是二年時間,隻見占地二畝半的住宅有曲廊相連,分出了三進,有著三十間左右房舍。


    一進去,就見得母親王羅氏戴著銀絲髻,引著一群丫鬟在準備著中餐,王存業連忙去見禮,王羅氏非常歡喜:“我兒稍等,就要到中午了。”


    又吩咐著一個:“魯家嬸子,你識幾個字,卻把田單給我兒看了。”


    隨著王存業水漲船高,自有不少人圖蔭庇投身為仆,現在家裏有十幾個人,奴仆丫鬟都有了,所謂的居移氣,養移體,王羅氏穿著青緞衣裙,年輕了幾歲,看不出當年農婦的模樣了。


    王存業笑了笑,到了裏間去,到書房坐定,丫鬟端茶上來,魯家嬸子取出一卷薄冊子,念著:“……有田五百畝,桑田五十畝,立佃約有四十七戶……總收到二百七十三石……”


    現在市價是一石米八錢銀,一年單是糧食收入就是二百兩銀子,這的確不錯了。


    聽完後,王存業問著:“私館放學了吧?”


    “少爺,現在差不多放學了。”


    “叫著一起過來罷。”王存業吩咐著。


    魯家嬸子應了去了,轉眼三人過來,首先卻是周玖,二年過去,不複以前饑寒之色,戴著方巾,身穿藍衣,麵皮深黑,相見作揖。


    王存業讓他坐了,又看了看弟弟和妹妹。弟弟王原十五歲,仔細打量了他幾眼,見得長得眉疏目朗,算是英俊,神態上見了哥哥卻有點拘束。


    妹妹王笛十歲,再也見不得以前,仰著臉看著哥哥。眼中點漆,烏黑明亮,梳著小丫髻。穿著綢衣。


    當下問著進度,周玖回答:“三公子念了四書,四小姐才啟過蒙。”


    王存業並不在意。說著:“這私館卻是要固定下來,我劃五十畝在祭田名下,開這私館,以後就是族裏子弟讀書地點。”


    又說著:“這私館就請先生多多管理,我會購進書籍。”


    周玖心裏大喜,教書時間不長,但這就是長期了,欣然作揖:“是,自當應大人之命。”


    王存業說著:“多謝先生,周先生先到前廳少坐。一起用宴,我會向家慈家父稟明此事,把這辦成。”


    周玖作揖,退了出去,王存業這才看了看自己弟弟王原。本想說說,卻覺得還是少年,當下決定先讓弟弟和扶桑武士學點武藝,至於去不去,就由他以後成年自擇。


    想到這裏王存業笑了笑,說:“你們也去吧。等會一起用飯。”


    當弟弟和妹妹出去後,王存業站了起來,踱著步,到了院下西望,這時是秋天了,天穹下景色帶著寂寥。


    風掠過,王存業站著,神情說不清是悲是喜,卻是沉著心仔細體會著這次的變化,隻見一張金色又帶著青絲的符籙放出絲絲金光,又有著絲絲氣運縈繞。


    王存業仔細體會著,卻發覺冥冥之中,原本細微的連接壯大了數倍,前世地球上,王存業沒有經過冊封,現在一體會,卻明了不少。


    “果和小說故事裏不一樣。”想到這裏不由歎了下。


    原本蜀山故事,隻有邪派和魔門才拘弟子魂魄到燈內,這卻真正是行外話,話說道門青冊,能使名錄其上者受到庇護,自有著魂魄連接——要是沒有這種連接,死了誰能知道?


    當然不會拘魂魄這樣嚴重,隻是取了一絲作為感應。


    關鍵還不在這裏,關鍵是現在自己的氣運,時時和一股龐大的氣運交流著,這明顯就是道門氣運,要不是有龜殼〖鎮〗壓,怕是漸漸形成一體。


    “不管怎麽樣,這關還是過了,不過這同虛道人真正可惡,若無機會也罷,要有機會必殺之。”


    剛才在道宮,對方的所作所為王存業看的清楚,更借著龜殼感覺了殺機。


    按照道律,被審查者必隔離,不能和外界接觸,到時是真是假,是生是死,隻是對方一言而決,說不定被處死都喊不了怨。


    要是自己少年意氣,不識厲害,熱血上衝,喊著:“我是清白的,你盡管把我審查好了。”


    那就真的死路一條了。


    王存業持的原則很簡單,對等,既這道人想殺自己,自己就同想殺之,卻半點遲疑都沒有。


    才想著,突聽見一陣動靜,人聲鼎沸,片刻謝襄就過來了:“師兄,情況怎麽樣?”


    “還不錯,總算獲得了一個好結果。”王存業讓她坐了,卻把過程一一說了:“現在我就確定拜入成平道內了。”


    “唔……”謝襄聽了,笑容淡去,露出沉思的表情:“原來是這樣……說到底就是撞天鍾的事?”


    “恩,說來說去就在這點大的事,不想延禍到這裏!”王存業給她上茶,冷笑說著:“要是去了連山道,我怕是回不來了,就算不死也要磨成圓石了。”


    “不過我卻不後悔,要是當時不撞,怎能自悟真種,當然代價也是有著,連雲道不必說了,我看昆侖也未必完全沒有想法。”


    “究竟來說,連雲道和昆侖不會沒有關係,說不定有著師門長輩在昆侖作事,這牽扯起來,就是同氣連枝了。”


    “所以你不想去昆侖?”謝襄問著:“就是為了這個?”


    “不單是這個,還有昆侖深沉如海,裏麵魚龍不可測,我有著後台的話,去了也不錯,白身沒有根基去的話,就是淹沒在裏麵。”


    “不出頭,就沉下去,出頭就要和昆侖裏的魚龍碰撞,雖說天下之事在於爭,但是爭不是找死,得罪了連雲道再得罪了昆侖,怕是這個世界沒有我立足之地了。”王存業說到這裏,重重吐了一口氣。


    謝襄聽得驚心動魄,兩手按著雙膝,說著:“你這一說,我真驚出一身汗來,不想這裏麵這樣多的事。”


    王存業皺眉,目中幽光,冷笑說著:“隻要是體製,就不可能有很大區別。”


    “體製?”


    “就是一切有人有製度的組織,包括道宮和朝廷。”


    謝襄用細白的手揉捏著眉心,想了許久才明白過來這個詞的意思:“那去成平道呢,會不會也這樣?”


    “相對好上許多,至少不會一上去就遇到打壓,不過你也不必太多擔憂了,我隻需要一小段時間罷了,隻要渡過這段時間,就海闊天空了,倒是你,卻是大問題了。”


    王存業起身在屋裏踱步,並不擔心自己,雖體製本質是一樣,但這個世界終究是修道世界,個人力量有著機會淩駕組織之上,有著龜殼的幫助,實際上無論去哪一門都一樣。


    去昆侖也未必就比成平道佳。


    王存業相信,自己隻要再有五年時間,就可嚐試著進行太陽下的火海之劫,度過火海,日遊陽世,成就“遍知真人”的稱號。


    十年內必可成就地仙,打磨出不壞的地仙之體,到時這些恩怨卻可了結。


    這些想法閃過,卻說著:“我看你已經修得了六陽圖解,進展很大,但你不能去考核,至少在這三年內。”


    謝襄一笑:“我知道,十年內還是連雲道考核,現在才經了二屆,不過人仙三轉,我怕三年後也未必能達成呢!”


    王存業聽了,啞然一笑:“說的對,我是多慮了。”


    正說著,外間有腳步聲說話聲,就住了。,片刻來人已進來,卻是一個丫鬟,行禮說著:“少爺,用飯了,請少爺和少夫人去大廳,還有縣令派人又送上了禮單,夫人說請少爺去看下。”


    說著將一張紙遞過來,王存業看時,上麵寫著:“錦十匹、鍛五匹、端硯十方,金五十兩,銀二百兩……”


    還有些物品列了整整一大張,王存業遂笑著:“我這就來。”


    兩人出去會宴自是不提,話說一處沿海,一個島嶼,上麵有著農田,百姓耕作,中間山峰靈氣四溢,是成平道總部所在。


    一處洞府中,四位真人正在齊聚,喝茶說著話。


    一個儀表堂堂的中年真人看了看三人一眼,笑著:“齊吳道友有事,事出意外,怕是不能來了。”


    一個生相奇古,道骨仙風真人說著:“無盡之海又出了怪物,能口吐人言,並會法術,齊吳道友前去〖鎮〗壓了。”


    “是魔王派來?”


    “不是,是海域中自己生出了,話說現在無盡之海彌漫死氣,又和靈氣相混淆,這些時日不知道誕生出多少惡獸,又不能收服,隻得一一誅戮。”


    一個少女一樣的真人卻笑著說:“這也沒有辦法,不過這誅戮huā費不了多少時日,想必就要回來了。”


    這少女穿著羅衫,腰係青絲,這青絲隱隱帶著靈光,顯是一件法器,表麵看上去年紀不過十七八歲,雲鬢綽約,端莊秀麗,不過這容顏年紀,對地仙來說,卻是說不準。


    地仙成就時,有一次塑造形體的機會,大凡女仙都變的非常美麗,並且除極少數,大部分都是十七八歲。


    最後一位真人卻笑著:“這不算什麽事……你們對這王存業怎麽看?”


    中年真人笑著:“此子現在才十七歲吧,這個年紀能自凝真種,才能資質是不必測了,必是上上之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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