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一個拿著桃花扇的孩子。


    是什麽人?


    魯哥想不出來。


    曾雪磐倒不一定是這樣想的。


    魯哥這樣想的時候,抬頭望過去,見著曾雪磐的臉隱藏在燈影下,讓人看不清楚,陰森森的,隻要是人看著都會心頭發怵。


    這主子固然年輕,可是,有種讓人感到害怕和恐懼的力量,仿佛是常年生長在黑暗裏的生物似的。


    魯哥打個寒噤。


    曾雪磐曼聲開了口,說:“追,如果追得到,八成你是追不到的,這人來曆不明,而這事兒的錯,在於你沒有先告訴給主子,自己做了主。”


    “少爺!”魯哥被他這話嚇得不輕,張口想為自己辯解,“奴才沒有,奴才不是,是少爺未回府——”


    “如果你派人先通知我,而不是自作主張,打草驚蛇,哪有連人都被人劫走的道理。”


    魯哥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撲通跪在地上不敢動:“是——”


    “念在你對我忠心耿耿,沒有自己生出點歪主意,隻是腦子不夠用。”曾雪磐抬起的靴子,一腳踩到魯哥的肩頭上,“暫且饒你這條狗命,下次如果不會學乖,再做出這種事來——”


    “不,奴才不敢——”魯哥喊著,肩頭靴子踩來的重量直接壓在肩頭上,感覺一邊骨頭都要斷了,痛得他齜牙咧嘴但是不敢說話。


    “讓人撤回來。我還沒有這般小氣,連條狗和兩個奴才而已都丟不起的人。”曾雪磐說。


    魯哥卻覺得他這話明顯是反話,隻聽哢嚓一聲,他左邊那條胳膊的骨頭斷了。廢了的手臂耷拉下來,魯哥往地上磕著腦袋,謝恩說:“感謝少爺不殺之恩。”


    曾雪磐揮了下手,魯哥抓著廢了的手臂退了出去。


    護國公王府


    朱潛下了馬以後,在門口等著的嚴管家主動走上前,道:“世子,王爺和王妃都未回來。”


    “我知道了。”朱潛說著,示意後麵的大黑和二白把傷者送進府裏。


    對此,嚴管家大吃一驚。


    這是朱潛第一次帶人回府。


    別看朱潛像個大人,很能自己主意,但是,實際上朱潛並不是那種刁蠻任性,什麽事兒都不尊重父母,完全自我主張的紈絝少爺。


    “這——世子——”嚴管家一方麵,眼光落到黑白雙煞那對兄弟帶回來的人身上,見是個漢子和女孩,更是吃一驚。另一方麵,急忙追起了朱潛,說:“世子,這是什麽人?”


    問這話貌似有些不妥,不管怎樣,朱潛是未來的護國公王府的主子。過問主子帶什麽人回來,嚴管家這也是有些不得已為之。主要是小主子帶了女孩子回來。


    隻是孩子,可也是一個女性。


    護國公王府,對這方麵家教是甚嚴的。尤其是李敏當家以後。不說李敏同意不同意,朱隸同樣,應該不樂於見兒子帶個陌生的女孩子回王府裏,更別說,是完全陌生的人。


    “回頭,我會和王爺王妃說清楚的。”朱潛一句話,即堵住了嚴管家要繼續嘮嘮叨叨的口。


    可嚴管家還是有些擔心。想著,李敏今晚是出去救人了,有時候如果病人情況不好,危急的話,是要搶救到第二天的,因為李大夫是個典型的負責任的大夫。


    朱隸的話,是出去巡視部隊去了,不一定晚上回來,或許會在駐紮的軍營裏過夜,辦完事再回來。


    這樣的話,豈不是,在李敏和朱隸回來之前,這個小女孩晚上都要在府裏過夜了。


    嚴管家感覺自己兩隻肩膀扛不起這個責任。


    朱潛回頭,看著他那一臉憂愁,嘴角輕輕一彎,很是好笑。大人們似乎對他這方麵都比較緊張。尤其是他娘。還記得聽人家說,在他很小的時候,沒有滿月的時候呢,他娘就十分擔心他對女孩子感興趣。


    對女孩子感興趣有錯嗎?


    朱潛覺得這太正常不過了。他是男子嘛,怎麽會對女的不感興趣。


    問來問去,後來,太姥爺,李老告訴他,他娘擔心這方麵,主要是怕他誤了其她女孩子。


    歸其原因,是他長得太好看,很能勾女孩子的魂。


    朱潛聽說他娘是擔心這方麵以後,是有所警惕,一直也按照他娘的心願,和同齡的女性保持十分的距離,避免被他人誤會。想他屋裏,服侍他的丫鬟,全部都是結了婚的,有孩子的。


    完全地杜絕了他對這方麵的非分之想。


    要說府裏,與他同齡的女孩子,倒是有一個。


    回明。


    是王府裏的養女。


    據說,當年,他娘,正是因為看見他似乎對回明有興趣,才警惕他在這方麵誤人。


    長這麽大,他隻知道,同個王府裏,西邊的院子,他住在東邊。東西南轅北轍的情況下,相距甚遠,他幾乎都沒有見過回明。


    小時候記憶不清楚的時候不說,在他有記憶開始,都沒有見過回明,連回明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嚴管家是不是因此,認為他這是第一次見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子起了莫名的好奇心。


    朱潛轉身,看起了嚴管家。


    嚴管家突然心頭一怵。


    朱潛慢慢打開的桃花扇子在嘴角上一掩,眼睛笑吟吟的,不像是為難他人的樣子。


    可嚴管家頭皮發麻。


    這個小主子,說是像父母,是像。可有一點,絕對和兩個大主子不像。那就是,小主子比起兩個大主子,更會笑的樣子。小主子笑起來,英俊的小臉蛋更是迷人,但是,是不是說的話做的事,和笑容一樣迷人,這得打個絕對的問號。


    據嚴管家的經驗,小主子這樣笑的時候,比起大主子黑著臉的時候,更讓人發麻。


    “世子——”嚴管家用幾乎乞求的口氣說。


    朱潛輕輕一歎:“那兩人,要不是因為快死了,我也不會把他們帶回來。”


    “可以帶到藥堂裏——”這話說到半截,接到朱潛意味深長的一個眼神,嚴管家一驚,才突然意識到是怎麽回事。


    朱潛剛才那話兒,肯定不是單純指這兩個人的傷情重,還有,指的是,這兩人的處境有些危險,不一定是遭人追殺。


    倘若是如此的話,豈不是更不能把兩個危險人物留在王府裏了?


    嚴管家神情一粟:“世子,為何——”


    為什麽要把危險的人帶回王府裏?這不是一個人一般會做的事情。更何況,朱潛絕對也不是一個什麽後果都不想的任性小孩。


    朱潛低聲說:“那孩子,因為我才傷成這樣的。”


    “這?”嚴管家亦覺不可思議,朱潛從來都不可能會做牽累人的事兒。


    朱潛對此是有些無奈,誰讓那條瘋狗正好撞他槍口上呢,之前,為了救金毛,他可是想過很多主意,但是,基於對生命的尊重,他娘親,可絕對不會允許他隨便拿另一條狗的命去換金毛的命。


    每條狗的性命,都是平等的,需要被尊重的。當然了,那種咬人的惡狗另外除外,是該被處置掉的,好像殺人犯該被處以極刑一樣。


    “沒有辦法了。”朱潛慢條斯理地說,“金毛和我感情那麽好。”


    嚴管家點著頭,這府裏的人,哪個不是和金毛有感情呢?


    金毛那麽好的一條狗,要是死了,不說朱潛,府裏大大小小都傷心,包括朱隸和李敏一樣會感傷的。


    “我這是懲惡救人。”


    嚴管家更隻有點頭的命,於是立馬轉了口風說:“奴才這就讓人幫手整理客房,是不是,把傷者安排在世子隔壁?”


    “行。”


    嚴管家疾跑幾步,去幫朱潛安排屋子的時候,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被朱潛牽著鼻子走了。本來,他們討論的根本不是這個,是朱潛可不可以把女孩子收留在府裏的問題。


    對此嚴管家隻能欲哭無淚。


    小主子太厲害,這個口才,這個思維,怎麽都是他這個奴才跟不上的。


    搞定了嚴管家。


    朱潛走進自己的院子。其實不用管家安排,黑白雙煞都明白他意思,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人,放在其它地方。


    踏進屋子裏,在大黑拿著的燈盞的光照射下,朱潛可以更清楚地觀察帶回來的這個小女孩。


    “不太像是北燕的人。”朱潛得出結論。


    北方人,和關內的人,區別還是很大的。


    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北方的人,大多都是長得高大,臉型較為粗曠。像他朱潛,雖然長得英俊,但絕對是像男子漢似的英俊,不會有南方男子那種比較纖細的柔弱感。他的肩膀,小小年紀,已經是足夠寬了。


    “從關內流浪過來的嗎?”大黑二白聽到主子這樣說,不禁問。


    朱潛突然抬頭,在他們這對兄弟的臉上掃過,眼角微微一眯:“她長得也不像我娘親生長的江淮。如果非要說的話,倒是比較像你們多一些。”


    黑白雙煞驟然一驚:什麽?是他們的老鄉?


    “看——”朱潛手裏的扇子頭在那邊躺著的四海身上一指,“他和她是一個地方來的。而他的口音,不是比較像你們嗎?”


    當時魯哥和四海爭執的時候,他們已經到達曾府裏,因此是聽見四海說話的。經朱潛這樣一提點,黑白雙煞隻有佩服的份兒。


    三個人的眸光,繼而落回到雅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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