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笑道:“要論gdp,除掉西北首府哈木,沙園是很喜人的。但是沙園的貧困人口也不少吧?沙園在礦業、石油、天然氣等資源的儲備上很多,國企對資源的開發令gdp增值很快,但是沙園百姓並沒有得到實惠。綜合來算,不見得巴幹多吉的能力有多麽出眾,而是他選擇了一個好地方!”


    “沒錯,您分析得很對。這幾年沙園的經濟增漲完全靠資源稅收,其本土的實體經濟並沒有多麽發達,貧苦地區一大片,您的分析真是一針見血啊!”


    “這是一個聰明人,不然就不會那麽霸道。”張清揚給出了結論,“我雖然和他深入的接觸隻有一次,但也看出來了,想要調查他應該很難!”


    白世傑皺起了眉頭,說道:“這有點像伊力巴巴,他在西北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可最後還不是?所以我覺得隻要他有問題,早晚都會暴露出來的!”


    張清揚笑道:“相比於伊力巴巴,巴幹多吉比較懂得收斂,伊力巴巴是有點狂得沒邊了!”


    “嗯,是這樣。”白世傑深深地看了一眼領導,小心問道:“張書記,您覺得這件事……應該怎麽辦?”


    “嗬嗬,你覺得呢?”


    “我覺得現在不是時候,馬上就進京召開兩會了,我們都不能分心。這個時候要動難免打草驚蛇,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的。而且巴幹多吉是省長十分欣賞的幹部,要查他……難度不小啊!一但查不出什麽,那麽他要跳起來……”


    張清揚笑了笑,白世傑說得沒錯,如果是他主張調查巴幹多吉,結果有沒有證據,那麽省長肯定要反擊,對他將會產生十分不利的影響。他又問道:“老白,這裏沒有外人,你和我說一句實話,你覺得巴幹多吉有沒有問題?”


    白世傑頗為尷尬地笑了笑,不暇思索地說道:“我隻相信一句話,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嗬嗬,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說到這裏,張清揚的腦海裏努力回憶著幾個月前去沙園時發生的一切。突然,記憶中浮現出一個風情女人的畫麵,那是一位嫵媚的成熟女人,她很懂得利用女人的優勢和領導搞好關係,正是沙園的市長拜黑拉。


    想到那個女人,張清揚問道:“老白,你怎麽看沙園的市長拜黑拉?”


    “這個……”白世傑的臉有些紅,拜黑拉在西北的名聲可不是很好,和不少省委的領導都有些關係。


    “怎麽了?”


    “下麵對她的傳言不是很好,雖然我認可她當市長的能力。”


    “什麽傳言?”


    “就是那方麵的……”


    “嗬嗬,樹大招風,女人漂亮了……緋聞就多啊!”張清揚笑道。其實他心裏明白,像拜黑拉這種沒背景的女幹部能在這個年紀出任市長,多多少少和省委的大領導有關。或許這也是官場的現實吧,到不能說她是誰誰的情人,隻能說她利用自己的身體優勢做過一些不齒的交易,是對還是錯還真不好說。


    白世傑心中也奇怪領導為何談到拜黑拉,他相信領導應該聽說過有關拜黑拉的傳聞。想到這裏,他心裏也就沒什麽負擔了,接著說道:“一些幹部都說她是公共汽車。”


    “公共汽車?”張清揚一下子沒聽明白。


    “誰都可以上……”


    “啊……”張清揚無奈地拍了下腦門:“有些人的嘴巴太缺德啊!”


    “是啊,雖然她風評不好,但也不至於誰都可以上。”


    “好了,這件事先壓一壓,兩會後再說,你去忙吧。”


    白世傑站了起來,臨走前又說道:“拜黑拉自從去沙園之後被巴幹多吉壓得死死的,應該不會太痛快。”


    張清揚愣了一下,白世傑這個時候說這話絕對不是偶然,應該是想表達什麽。張清揚捏著舉報信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麵,也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什麽。


    手機的鈴聲打擾了他的思路,是他的私人手機。張清揚拿起手機一看,微笑著接聽:“我是張清揚。”


    “嗬嗬,知道你是張清揚,猜猜我是誰啊?”電話裏傳出一個溫柔的女聲。


    “雁寒,有事吧?”張清揚笑道。


    “晚上有空嗎?”冷雁寒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


    “怎麽,又想請我償償你的手藝?”


    “嗬嗬,賞臉不?”


    “可以,下班後我過去?”


    “那我等你啊!”


    “好的!”


    “那就晚上見吧!”冷雁寒開心地掛上了電話。


    能夠接到冷雁寒的電話,張清揚很高興,他最近總能想到這個充滿憂鬱眼神的女人。即使冷雁寒不主動約她,他也想打個電話問問她的近況。說來也怪,接到她的電話之後,張清揚的心思也平穩下來,不像之前那麽浮躁了。


    張清揚喝了口濃茶,心思又飄到了西海。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張泉應該會和吾艾肖貝會晤。


    張清揚想把舉報信的事壓一壓,暫時不通知紀委書記田小英。然而,他沒有想到田小英卻主動上門了。


    下午,張清揚看到田小英不請自來,馬上就想到了舉報信的事情。雙方先是客套了一翻,隨後張清揚問道:“田書記,有事吧?”


    “張書記,我收到一封奇怪的信,這個……”田小英一臉的疑惑,從包中掏出了一張紙。


    張清揚微笑著把紙接過來,展開一看不由得笑了。上麵隻寫了一句話:


    盤門縣的案子沒有結束,詳情請問省委書記。


    署名是“知情人”。


    “知情人?”張清揚搖搖頭,他相信這和那位退休職工應該是同一個人。


    “張書記,我很奇怪,這是怎麽回事?”


    “好手段啊!”張清揚把上午接到的那封信找出來遞給田小英。


    田小英好奇地接到手裏,展開開了一會兒,笑道:“我明白了,這個人還真是狡猾!”


    “估計他是怕我把這件事壓下來,所以讓你來逼我……”


    田小英滿臉尷尬,不好意思地說:“張書記,真是對不起,我……我沒想幹擾您的思路,就是……反而被人利用了!”


    “這事不怪你,有沒有這封信,我早晚都要告訴你的,這件事不會就這麽完的。”張清揚擺擺手:“田書記,我到是很好奇他的手段,如果是一般人接到這樣的信件,我相信他是不會找我的。但是他發給你就相信你會來找你,你說這代表著什麽?”


    “這……”田小英一點就透,笑道:“此人對省委的局勢很了解啊,她知道我一定會找你問個明白!”


    “是啊,這事有點意思,可不像簡單的舉報!”


    “那怎麽辦?”


    “無論怎麽辦,現在也不是時候,馬上就要進京了。”


    “是啊,沙園的事不好查,曾經成立了多少個專案組,都沒有什麽結果!”田小英無奈地說道。


    “田書記,這封信你先拿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或許對你們的辦案有幫助。”


    田小英遲疑道:“這……這不好吧?”


    “我說過了,這件事我早晚都要找你,不是因為你來找我我才提起。”


    田小英笑了笑,說:“那我就不客氣了,回去研究一下。”說完,把舉報信裝進了包裏。


    張清揚說:“田書記,此事先不要聲張,等我們最終確立了再說。”


    “嗯,不能打草驚蛇。”田小英明白張清揚擔心什麽。


    “這個舉報人有點小聰明啊,嗬嗬……”


    田小英皺了下眉頭,附和道:“他也不是什麽好心。”說完起身道:“我就不打擾了,您忙著。”


    張清揚將她送到門口,回身就發現手機上多了條短信:


    晚上等你,不許忘了!


    下班後,張清揚如約來到了冷雁寒的家中。整個下午他都如坐針氈,老盼著天快些黑下來。可是等天真的黑了,他又有些心虛,就好像初戀的男人,有些茫然無措。


    張清揚到的時候冷雁寒已經把飯菜做好了,房間裏響著肖邦的小夜曲,夜燈昏暗,她坐在張清揚麵前顯得有些不真實,仿佛隻是一個虛幻的影子。張清揚的眼皮有些重,似乎不敢正眼看她,她的身上散發著一股迷人的光芒,害得他不敢睜眼。


    冷雁寒沒有化妝,頭發隨意地綁了個馬尾吊在腦後,隻穿了一件普通的米黃色長款睡衣,下麵光著兩條長腿,總會讓人誤以為下麵什麽也沒穿。張清揚知道她穿了底褲,因為剛才冷雁寒端菜的時候,他分明看到了內褲的印痕。


    “你怎麽了?”冷雁寒替他倒上紅酒,很奇怪地問道。


    “沒……沒什麽,”張清揚大窘,還以為她發現了什麽,忙說:“這音樂真好聽。”


    “嗬嗬,我喜歡,有時候一個人無聊就在家裏聽聽,或許這是排解寂寞的方式吧。”冷雁寒微微一笑,目光說不出的迷人,兩道彎眉如畫,紅潤的嘴唇好像水蜜桃的尖。


    張清揚環顧四周,問道:“你最近還好吧?”


    “挺好的,我們這種人,生活很少屬於自己,就那麽回事吧。”


    張清揚抬頭看她,發現她的眼神又變得猶豫了,笑道:“雁寒,你不適合當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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