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苦笑道:“張書記不是這個意思,他隻是想適當做出一些改變。”


    “適當?”薑振國搖搖頭:“他這可不是適當,我看他很猛!他……還說其它的話沒有?”


    陳靜說:“他……他說有其它的目的……”


    “哦?”薑振國一愣。


    陳靜笑道:“薑總,您應該了解清揚的為人,他說有計劃,那就一定有計劃,他說首們長會想明白的……”


    “這個……”薑振國被氣得笑了,無奈地說:“他到底想搞什麽啊!”


    “薑總,要不您和遠方首長商量一下?”陳靜試探地問道。


    “嗯,應該和遠方同誌商量一下,這件事太不正常了。這個張清揚啊,總是幹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希望這次……他不會讓我們失望吧!”薑振國苦笑道。


    “薑總,那我先走了。”


    “嗯,我去見遠方同誌。”薑振國點點頭,滿肚子的疑惑。


    韋遠方詳細地看著薑振國拿過來的材料,看了許久也沒有說話,目光微凝,看樣子是在認真地思考著什麽。薑振國注意著韋遠方的表情,動了動嘴皮子,最終沒有說話。


    大約過去了幾分鍾,韋遠方才把材料放下,抬頭看向薑振國微微一笑,仿佛是自言自語地說:“媒體上鬧得很凶吧?”


    “是啊,過去從來沒有這種先例!”薑振國的口中還夾帶著怒意。


    “你覺得西北做得不對?那你認為應該怎麽做呢?”韋遠方接連問出了兩個問題。


    “這……”薑振國有些詫異地盯著韋遠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嗬嗬……”韋遠方喝了口茶,說道:“談談你的看法吧!”


    薑振國琢磨了一下,開口道:“我隻能說他沒有違反原則,但是欠缺考慮,他膽子大,不怕壓力,可是這麽一搞,讓我們的宣傳係統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啊!換言之,媒體們通過這件事肯定聯想到之前幾次的宣傳控製,那麽壓力不是轉移到了我們身上?”


    “你怕嗎?”


    薑振國苦笑道:“到不是說害怕,就是……有點讓人措手不及啊,經過這次事件,我們的宣傳部門要經受得住考驗啊,這就像是一次改革!未必是壞事,但急了點,不管他有什麽目的,也應該提前和我們打聲招呼吧?”


    “有一句話你說對了,我們的宣傳部門要承受很大的考驗甚至質疑!這就是一次改革,或許從現在開始,我們今後麵對類似事件時,在宣傳上麵應該有所改變……當然,前提是這次張清揚的‘試驗’取得了成功,沒有引發更大的輿論騷亂和媒體壓力!如果真的成功了,那不是代表我黨更加重視信息的公開透明,或許在信任力方麵在老百姓心中有所改變!”


    “您說什麽?”薑振國愣住了,韋遠方的話令他目瞪口呆。


    “你想想我說得對不對……”韋遠方笑道。


    薑振國猶豫道:“您說得有道理,難道張清揚有意讓宣傳部門措手不及?他……他想在這上麵做出一些改變?”


    “難道不是嗎?”


    “我明白了,可他為什麽不提前和我們打聲招呼呢?”薑振國不解地問道。


    “哈哈……”韋遠方大笑,說:“振國啊,難道你忘了張清揚在去西北之前,同我們兩人的多次談話內容?而我們對他都說了些什麽?”


    “您是說……”薑振國的思維陷入回憶當中,努力回想著當初張清揚和他們的談話,還有自己和韋遠方對張清揚的指示,他有點明白了。


    “想起來了?”韋遠方問道。


    “嗯,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薑振國記得張清揚去西北之前,告訴他們西北的現狀需要做出改變,在一些事情上麵處理得過於敏感,結果並沒有達到高層預期的效果,這些方麵需要改革,今後他要努力把西北的工作正常化,讓西北在眾人的眼中和其它省份一樣,沒有什麽不同,頂多是一個少數民族比較多的聚居地……


    然後,韋遠方和他也同意了張清揚的想法,並且特別聲明,他在西北的主政方針有很大的自主權,也就是說可以先斬後奏,完全按照他的理念行事。唯一的原則就是保證西北社會的平穩,不要產生大的動蕩。在這個提前下,隻要張清揚沒有犯法,他在政治上任何主張和改革,他們都給予支持!


    想通這了一切,薑振國苦笑道:“難道他的主政方針要施行了?”


    “是啊,現在就是開始,我也沒想到他先從宣傳工作方麵下刀子!”韋遠方微微一笑:“我們等待結果吧,既然他沒有匯報,應該有什麽考慮,他早晚都會匯報的!”


    薑震國擔憂道:“他這次在宣傳工作上的變化,會不會引起西北社會的不平穩,乃至全國各地官方媒體的不滿?”


    “西北社會的平穩不用擔心,不過其它各地肯定會有想法的。西北地區連這種情況都敢公布,今後他們遇到其它事情如果隱瞞不報……”


    “如此說來,這也是好事,少一些隱瞞不報,對我們公信力度的提升是有好處的。”


    “沒錯,所以我們靜等消息吧!”韋遠方重重地歎息一聲,滿臉欣喜地說:“是時候做出一些改變了,時代在變遷,人類的智慧也在進步,我們的工作形勢也應該有所變化了!”


    薑振國點點頭,說:“隻是我沒有想到,這種改革會從一個省開始,而不是中央。”


    “如果中央發文施行,那就是被動的,但如果地方政府先於改革,那不就是主動的?你覺得是主動的好還是被動的好呢?”


    “是啊,或許這就是張清揚的魄力吧!放眼這十年,張清揚以身作則,在某些方麵已經影響了我國發展的走勢!”


    “沒錯,這就是我相信他,給予他很大權利的原因!在南海,在雙林,他的改革都取得了成功,其它各地都或多或少有所效仿。就拿農業改革和國企改革來說,這兩項政策已經成為了經典案例!一些落後地區還在取經學習!”


    薑振國現在完全明白了韋遠方的用意,笑道:“原來您早有計劃,怪不得穩坐泰山啊!”


    韋遠方搖搖頭,擺手道:“我還真沒有計劃,之前有過一些類似的想法,但也沒想到他膽子這麽大,一出手就是大動作,嗬嗬……這位年輕人,值得尊敬啊!有他在,替我們頂了不少壓力!”


    薑振國點頭道:“這話沒錯,有不少東西他先於我們提出來了,而其它地區也紛紛改之,如果由我們提出來,或者就沒這樣的效果了!”


    “話說回來,這便是主動與被動的關係!其實現在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領導幹部的智商都有了進步,過去的那一套老化了,下麵的幹部接觸基層,比我們了解得還要透徹。在保證大方針的前提下,我們應該支持這樣的改革。”


    “是啊,改革是持續發展的動力,那就看結果吧!”薑振國一臉的期盼之意。


    “希望不會出什麽大亂子,宣傳部門能夠應便吧!”韋遠方沉思道。


    “對了,剛才張清揚借陳靜之口告訴我們,他這麽做還有其它的目的。”薑振國突然想起了這件事。


    “哦?”韋遠方先是一愣,隨後就笑道:“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等他覺得該向我們匯報時,應該就會揭開迷底了!”


    “那喬炎鴻的事怎麽辦?”薑振國又想到了那件事。


    韋遠方無奈地說:“媒體已經公開了,還能怎麽辦?先查吧,等候處理!”


    “也隻能這麽辦了。”薑振國一想到喬家的現狀,替喬老感到惋惜。


    “張清揚,我等著你成功!”韋遠方站在窗前信心十足地說道。


    張清揚等人軀車兩個多小時,遠離了金沙市區,終於到達了黑戈壁。這裏是西北的邊境,從這裏向南是廣袤的無人區,之後會進入一片爭議地區,接著就會進入b國。黑戈壁首要的元素是顏色,茫茫數百平方公裏戈壁灘由黑色的礫石組成,給人一種邪惡力量的感覺。


    黑戈壁位於西北南部,南臨安巴大沙漠,這是一片非常廣袤的無人區,古代一些商旅為躲避官府盤剝往往會鋌而走險穿越黑戈壁西行,這裏常有江洋大盜出沒,殘酷的地形地貌催生了強盜,直到建國之後還有幾股力量活動,但是在二十年前被全部消滅了。黑戈壁的深處有多座礫石組成的荒山,還有幾條大峽穀,西北省委反恐總隊就是在其中一條峽穀內遇到了埋伏。


    黑戈壁氣候幹燥、多風沙,生存條件惡劣,因此這裏曾經是特種部隊野外生存訓練的最佳場所。當代一些特種訓練機構也經常會將他們的被訓人員投放到黑戈壁上,訓練人的極端生存能力。也正是因為如此,鄭一波才安排反恐總隊到這裏接受訓練,可是沒想到出現了意外。


    “張書記,還要往前走嗎?”鄭一波見張清揚也不說話,擔心地問道。


    “我都說了要去現場看看,怎麽了?”


    “我……我怕不安全……”鄭一波老臉一紅。


    “嗬嗬,怎麽……被打怕了?”張清揚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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