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打通這個電話,又能和她說些什麽呢?她能夠明這個電話的用意嗎?能夠理解此時自己的心情嗎?想必賀楚涵回答他的隻是一聲冷笑罷了,那個女人的冰冷……想想心底就有一股涼意,隨著她心理病症的加速,張清揚並不知道,在同事眼中她都快到了“變態”的邊緣……


    就在張清揚心思徘徊不定的時候,手機猛地一響,把他嚇了一跳。


    “楚涵?”張清揚接通電話後一陣狂喜,她還在擔心自己嗎?這是否表明她的心裏還有自己?


    “是我……”賀楚涵淡淡地說道,遲疑了一公兒,道:“你……你在哪兒?”


    “嗯?”張清揚皺了下眉頭,難道她打這個電話別有用意?可在這個時候……突然,他就明白了賀楚涵的心理,看來她確實知道飛機出事了,但又不想讓自己看出她的關心。


    想到這裏,張清揚便回答道:“我……我在哈木……”


    “哈木?”賀楚涵先是一陣吃驚的叫聲,隨後氣憤道:“你胡說什麽,我都知道了,飛機……你受沒受傷?”


    果然被猜中了!張清揚沒想到一試她就露出了馬腳。飛心中歡喜,表麵上不動聲色地沉吟道:“那個……你怎麽知道的?”


    “這個你別管!”賀楚涵氣呼呼地罵道:“你傻啊,這樣的大雪天出去做飛機,你不要命了?”


    “我……”


    “你是不是缺心眼?”賀楚涵根本就沒給張清揚說話的機會:“西北天氣多變你不是不知道,這個季節坐飛機非常的危險,我看你真是活膩味兒了!”


    張清揚苦笑搖頭,這個女人連關心都和別人不同。


    “張清揚我告訴你,你不能出事,我兒子還要靠你養呢,就憑我這點工資,還負擔不起他的學費!”


    “咳咳……”張清揚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麽了,你說話啊?”賀楚涵語氣中的怒意很大。


    “楚涵,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那個……”


    “我不是在擔心你!”賀楚涵狡辯道,隨後聲音緩和下來:“真的……沒受傷?”


    “那個……死不了……”張清揚回答得比較含糊。


    “受傷了?”賀楚涵的聲音明顯一緊,不安地柔和了許多。


    “還好吧……”張清揚有意想讓她多關心一會兒。


    “少廢話,到底受沒受傷?”


    “楚涵,謝謝你的關心,我想養幾天就沒事了……”張清揚回答得還是模棱兩可。


    “你急死我了!”賀楚涵氣急敗壞地笑道:“哪受傷了?”


    “心傷了……”張清揚淡淡地回應道。


    “心……”賀楚涵先是一愣,隨後明白過來,氣道:“你……你真可恨……”


    “我心被你傷了,不過接到你的電話就好多了。楚涵,想好沒有,過來陪我吧?”張清揚渴求道。


    “少做夢了!”賀楚涵知道他沒受傷之後,惡狠狠地把電話掛上了,坐在辦公桌上臉色一紅,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這個丫頭……”張清揚微笑著躺到床上,雖然仍然對她的冷漠有些無奈,但她能主動關心,說明她的心並沒有完全死去。


    張清揚正在發愣的時候,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省長吾艾肖貝。


    “張書記,恭喜你脫險,真是吉人天相啊,大家聽到您的好消息都很興奮!現在我代表大家向你們表示慰問。”


    “謝謝省長,代我感謝大家,不用擔心我們,除了有幾個骨折的,問題都不大,你們放心吧。”


    “哎呀,真是太驚險了,張書記您要是……嗬嗬,我們將對不起高層首長啊!”


    張清揚淡然一笑,說:“省長,好好準備兩會工作吧,雖然碰到了這種天氣,但是我就是爬也要爬到沙園,必竟沙園方麵還在等著我共度元旦!”


    “呃……”吾艾肖貝愣了一下,苦笑道:“我還想勸您回到哈木調養呢,看來您心意已久了!”


    “嗬嗬,我是從死亡邊上爬回來的!”張清揚提高了音量:“在這起事故當中我沒有出事,這說明還有活著的價值,接下來我將把全部精力釋放出來,認真做好西北的工作,連死都不怕,其它的更沒有什麽好怕的了!省長,您說是吧?”


    “那是,那是……”吾艾肖貝的神色嚴峻起來,他已經感受到了張清揚的變化,這是送給對手的誓言嗎?


    “省長,從今往後,我張清揚這條命就是西北人民的!”張清揚說的慷慨激昂。


    吾艾肖貝的手心突然出汗了,他從張清揚的話中聽出了一絲寒意。怎麽……要宣戰了嗎?吾艾肖貝已經感受到了張清揚那強大的氣勢,雖然他不知道張清揚現在心中所想,但是經曆了生死大難,好像脫胎換骨了一樣,同過去的陰沉相比,現在的他更多了分霸氣!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好像站在王者的邊上似的,讓他一陣緊張。


    吾艾肖貝不想再說,微笑道:“張書記,您休息吧。”


    “好好……替我和大家打聲招呼。”張清揚放下電話。


    張清揚的眼中閃過一絲凶氣,仿佛在說:西北的所有敵人,從今天起我張清揚開始真正和你們戰鬥了!


    通過這一次的凶險,張清揚覺得自己的腳步應該快一些了,來到西北快有半年了,雖然暫時算紮穩了腳跟,但還沒有實際性的進展,他有些等不急了。


    張清揚接下來又接到了其它一些幹部的電話,隨後就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一覺睡到晚上。


    要不是白世傑來過叫吃晚飯,張清揚還會一直睡下去,也許是白天用腦過度,或者人在緊張的情緒下精力耗費嚴重,大腦總是昏昏沉沉的。晚飯就在軍營裏吃的,雖然說軍營方麵有意加了些好菜,但和哈木是沒法比的。眾人剛在死亡邊上走了一回,也沒心情吃飯。張清揚在吃飯的時候問了一下傷者的情況,好在除了撞擊造成了骨折外,並沒有嚴重的內傷,那他也就放心了。


    吃過飯,張清揚告訴白世傑聯係人準備好車,等雪停之後便立即趕往沙園。


    “還……還去?”白世傑滿臉錯愕。


    “為什麽不去?”張清揚盯著白世傑說:“怕了?”


    “嗯……”白世傑下意識地答應一聲,隨後醒悟過來,老臉一紅,趕緊解釋道:“不是,我是說……通過這次的事件,大家都覺得沙園之行不太吉利,或許……”


    “不吉利?”張清揚被白世傑的話逗笑了,哭笑不得地說:“你……你也信這個?”


    “呃……”當幹部的都有些迷信,白世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說實話!”張清揚到沒怎麽生氣。


    “那個……”白世傑不安地說:“他們的意思或許出行的日子……沒選好,所以就……”


    “照你這個意思,我以後出差是不是還要請個大仙選個黃道吉日?”張清揚說到最後竟然笑了,大手一揮,說:“我也不強求,如果安族人有這樣的傳統的話,那不想和我走的就安排車和傷員一起送回哈木吧,沒有人陪……我自己去!”


    “張書記,我不是這個意思。”白世傑嚇得站了起來,“大家就是想……”


    “就把我的原話告訴他們!我張清揚是死了一回的人,通過這件事,還沒有我怕的事了!”張清揚霸氣外露地拍了拍桌子。


    白世傑驚訝地盯著張清揚,他感覺自從飛機出事後,張書記似乎變了一個人。他的眼神比過去還要凶猛,過去的儒官氣質中漸漸多了些暴戾,周身上下好像散發著一種逼人的氣息。


    “張書記,我和您去沙園!”


    突然,身後傳出一個像銅鈴般動聽的嗓音。


    “呃……”這突兀的聲音把兩人嚇了一跳,兩人回頭一瞧,隻見一個漂亮的女孩兒正端著食盒站在身後,青秀的臉上充滿了稚氣。


    “你……你是辦公廳的那個……”白世傑一時想不起她的名子了,氣道:“這哪有你說話的份,該幹嘛幹嘛去!”


    “我……我叫林回音……”林回音撅了下小嘴,“我……”


    “你這丫頭真不懂事,你……”


    “好了……”張清揚溫柔地看向林回音,對白世傑說:“看到沒有,這小姑娘很有勇氣啊,別人不去,就讓她陪著我吧!”


    白世傑老臉一紅,訕訕地說:“大家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這件事你看著辦吧,我先回房了。”張清揚起身的時候偷偷向林回淩晨擠了擠眼睛。


    林回音俏皮地一笑,小心肝不安地跳動了兩下,滿臉的幸福神色。等到張清揚離開,白世傑才感覺到壓在頭頂的強力氣罩消失了,他不明白張清揚的氣勢為何會在災難之後變強,今後恐怕更不好對付了……


    張清揚回到房間後,沒多久林回音就悄悄地跟了過來。林回音站在門邊四處看了看,沒看到外人後才敲響了房門。


    張清揚走過來一看是她,就笑道:“我就知道你會跟來!”


    “張書記,”林回音頑皮地吐了吐舌頭,小臉紅撲撲的,還有些緊張。


    張清揚拍了拍她可愛的腦門,說:“沒嚇著你吧?”


    “還……還好吧……”回憶起那驚險的一幕,林回音仍然心跳加快。


    “嗬嗬,下飛機的時候,我可是看到有一個漂亮的小丫頭哭嘍……”張清揚打趣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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