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蘭木木想努力回憶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大腦昏昏沉沉的,他什麽也想不起來,一切都虛無縹緲似的。他感覺自己的姿勢很難受,想動一下,可是卻無法動彈;他想看清周圍的一切,可什麽也看不到,眼睛根本就無法睜開。


    發生了什麽?


    蘇蘭木木一陣恐慌,他忽然憶起自己不是在溫嶺替伊力巴巴辦事嗎?之後……他的頭一陣疼痛,大腦隻要一思考就會像被什麽撞擊了似的難受。在溫嶺的事好像就在昨天,難道現在是夢?可是他感覺似乎睡了很久很久……隨後,他的腦袋一沉,又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車子停下了,蘇蘭木木被人抱了下來,接著上樓梯,然後他被扔在了一張柔軟的床上。在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蘇蘭木木有短暫的清醒,他覺得很舒服。隨後,他懷中被溫潤所包圍,那是一種熟悉的感覺,他在幸福中又暈了過去。


    “幹什麽的,起來……別裝睡了!”


    蘇蘭木木是被人吵醒的,直接被人從床上一絲不掛地拉了起來。


    “怎麽了……”蘇蘭木木呆呆地看著周圍的環境,發現床上還躺了一個妙齡的安族少女,長得很漂亮,同樣一絲不掛。


    “這是……”蘇蘭木茫然地指著身後的警察:“這是怎麽回事?”


    “少他媽的裝蒜!”警察上來就是一腳,把蘇蘭木木踢倒在床上。


    “老板……您就認了吧,反正罰點錢就沒事了。”少女乖乖地把他拉起來,替他找衣服。


    蘇蘭木木這時才發覺身體有些虛,左右一掃,滿床的紙巾,難道昨天晚上自己和這個女人……縱欲了?除了紙巾不算,房間裏還有很大的酒味,空酒瓶有一大堆。


    “老板?”


    “你昨晚和我在一起?”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你喝多了,讓我過來陪你……”


    “少廢話,快穿衣服……跟我們回局裏!”掃黃的警察見這兩位不緊不慢的把他們當成空氣,不禁發火了。


    蘇蘭木木什麽也想不起來,他記得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然後就躺在了這家賓館裏,什麽時候找妓女了?他穿好衣服,被警察帶出來的時候才回想起來,這確實是自己之前住在溫嶺的賓館!


    他偷偷地問那個少女:“我昨天晚上叫你來的?”


    “是啊!”


    “我昨天喝了很多酒?”


    女人一臉羞澀,小聲道:“是喝了很多酒呢,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昨天晚上好棒呢,我現在腰都直不起來了!”


    蘇蘭木木心說我的腰也他媽直不起了,他清了清嗓子,又問道:“我們搞了幾次?”


    “記不得了,最後我也睡著了……”


    蘇蘭木木一陣無語,順手摸起電話,心想自己幹嘛喝這麽多酒啊,到溫嶺是要辦正事的!他想打電話給伊力巴巴,讓他找找溫嶺的一些舊關係,趕緊把自己放出來。可是當他看到手機上的時間時呆住了,他皺眉道:“這時間怎麽不對啊!今天幾號?”


    女人回答:“28號。”


    “什麽?”蘇蘭木木驚得停下了腳步,雖然他不知道昨天酒後都發生了什麽,但是他清楚地記起在溫嶺辦的最後一件事那天是12號!也就是說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可是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他什麽都不記得了!他的手機顯示的也是28號,他還以為手機壞了,原來手機沒壞,是他記錯了!


    蘇蘭木木拍了拍腦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蘇蘭木木的腳有些虛,走得很慢。警察不高興了,從後麵又踢了一腳:“磨蹭什麽呢,快點!”


    “哥們……”蘇蘭木木先不管其它了,回頭道:“我認識伊力書記,就是現在的省政府秘書長,你看……”


    “你?”


    “要不……我打個電話……”


    警察看著蘇蘭木木,半天才說:“先回局裏再說吧。”


    “好好……”伊力巴巴點點頭,把電話打了出去。


    伊力巴巴看到是蘇蘭木木的手機號時,驚訝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趕緊接聽電話:“蘇蘭木木,你死哪兒去了!”


    “老板,我……我也不知道,我現在……”


    張清揚仿佛從失落的陰影中解脫出來,他參加了預備役師的冬訓。雖然張清揚這個預備役的第一政委隻是掛名的性質,但是他一直在履行自己當時的承諾,每個月都會過來看看,忙也要坐上半天。


    進入年底,西北的雪也大了,每年這個時候預備役都要冬訓。過去也就是意思一下,根本沒有人重視。但是今年有了張清揚的存在,各個預備役部隊都重視起來。隻不過張清揚剛在西北政壇遭遇滑鐵盧,此時不想著振興反而跑到部隊,多少有些逃避的嫌疑。


    昨夜突降大雪,師長張群興奮地說這樣的大雪更適合軍訓,可以提高官兵的體能。按計劃他們要在野營雪地裏進行拉練,不但要完成長途奔襲,還要穿越炮火封鎖區。張清揚這幾天鬱悶,也想著散散心,所以早早就做了準備工作。


    師長張群和政委許強都勸他跟在車裏就行,不用下去真跑。張清揚笑眯眯地說想鍛煉一下,這兩位沒辦法,隻能陪著他慢跑。好在這兩位在正規部隊裏都有職務,這點難度的拉練並不在話下。


    幾公裏跑下來,張清揚就有些氣喘,但還是堅持完成了訓練科目。等穿越了炮火封鎖區,很沒形象地坐在了雪地上。張群、許強也坐在了他身邊,再看彭翔和林輝,兩人就像沒事人似的,越跑越興奮。


    最後到達終點的是女兵方隊,這幫小丫頭一個個都嬌生慣養,全都癱軟在地上。張清揚尋找著林回音和笑笑的身影,發現林回音大口大口地喘氣,心裏有些不忍。要不是有自己在,這樣的訓練科目也就是擺擺樣子,怎麽會這樣認真呢!


    張清揚的辦公手機響了,彭翔拿出一來看是省長打過來的。彭翔拿出來給張清揚看了一下,張清揚想了想,告訴彭翔說:“就說我在訓練,有事到辦公室再說。”


    彭翔會意,拿著手機跑到一邊接電話去了。張群和許強見領導有公務,便知趣地躲開,跑到後麵和軍官們聊天。打來電話的自然不是省長,而是省長的秘書。彭翔說了幾句就掛了,看到張書記身邊沒有外人,這跑過來匯報道:“省長說有重要的工作和您商量,希望您重視一些。”


    張清揚咧開嘴笑了,擺手說:“我知道了。”


    雖然電話裏沒說什麽重要的事情,但是張清揚隱隱已經猜到了。吾艾肖貝剛剛得到勝利,自然要一鼓作氣。現在馬成龍已經完成了對幹部的調研,這兩天正在擬訂幹部調整方案,在這個敏感時期,吾艾肖貝打來電話,用意自然明了。


    最近企業用工管理規範的事搞得不錯,有過之前的教訓,基層的幹部不敢不重視起來,都像模像樣地發現了一些問題。張清揚已經把這件事全權交給阿布愛德江負責了。阿布愛德江手上正缺項目,愁著沒事幹呢。現在有了張書記的安排,勞勞地把這件事抓在了手裏,三天兩頭的往基層跑調研,順便和幹部們加深感情。


    本來西北的幹部覺得這件事也就是一陣風,可是阿布書記親自參與了,他們隻好認真地搞下去。這也正是張清揚的高明之處,他明白自己現在落於下風,如果親自負責這件事,下麵沒有人當回事,但換成阿布愛德江就不同了。他清楚阿布愛德江現在需要什麽,還不如送他個順水人情。


    手機又響了,這次是馬成龍。張清揚從彭翔手裏接過電話,笑道:“馬部長,什麽事啊?”


    “張書記,氣死我了!”馬成龍接到電話就開始發牢騷:“我這個組織部長現在快成木偶了!”


    張清揚心知肚明,笑道:“怎麽回事?”


    “不是你送名單,就是他送名單,也太不把組織工作當回事了!”


    “怎麽有人求你了?”


    “就在剛才,省長拿過來一份名單,告訴這些幹部需要重點對待,就是上次給您看的……”


    “還有呢?”


    “阿布書記,伊力巴巴……全都過來推薦人了!”


    張清揚玩笑道:“這說明你受重視啊!你看我……都沒有人找我了!”


    他明白馬成龍所受到的壓力,原本在西北就不受重視,後來本以為自己到了能改變這樣的局麵。可是沒想到自己剛向伊力巴巴動手,就遭遇了失敗。


    馬成龍苦惱地說:“您說……我怎麽辦?”


    “這些名單都收著,嗯……過兩天我和你研究一下,不要著急。”


    “哎,好吧!”馬成龍氣呼呼地掛上了電話。


    張清揚的眉頭皺在一起,心想他們欺人太甚了!他在這麽多地方任職,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蠻橫無理的群體,對待這種對手必須動狠刀子,否則今後越來越難以撐控。


    訓練結束後,張清揚偷偷把林回音和笑笑也拉上車。張清揚對林輝說:“給你放半天假,帶著笑笑出去轉轉。”


    “真的?”林輝一陣興奮,興奮過後又不好意思地說:“那……那怎麽行呢,我是您的警衛……”


    “臭小子,不相信我?”彭翔捶了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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