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認真工作,沒有一個好環境不行,您說是不是?”阿布愛德江免強接話。


    “對對,阿布書記你說得太對了!哈哈……”張清揚很開心的模樣,笑聲很響。


    “嗬嗬……”阿布除了陪笑還能說啥?


    這一刻,白世傑明白了張清揚讓阿布送出門的真正有意了。


    張清揚環顧四周說:“阿布書記,我都說不用你送了,大家都不是外人,客氣什麽嘛,請留步!”


    “呃……”阿布一張臉很難看,心說要不是你硬拉著,我會送你?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用不了多久,省委所有工作人員即將知道阿布書記恭敬地把張書記送出了門外。


    “好好,今天就這樣吧,阿布書記……留步……”


    “我又沒往前走啊!”阿布愛德江氣得想大喊。


    張清揚鬆開手,帶著白世傑離開了。阿布愛德江站在門口很生氣,有一種被人戲弄的感覺。走回辦公室,憤怒地把水杯摔在了地上。


    回到省委書記辦公室,白世傑先給張清揚泡了一杯熱茶。其實張清揚整個下午茶水就沒斷過,無論走到哪個科室,都有熱茶等著他。這也是吸取了昨夜在常委會上的經驗,白世傑特意安排的。常委會上,張清揚拿茶水說事,今天他說什麽也不能再讓領導在這方麵發火了。


    通過這一天的接觸,白世傑對張清揚又有了新的看法,他知道張清揚采用了一種非常“溫柔”非常規的方法接手西北工作,看似他什麽也沒幹,但是他已經潛移默化地讓大家知道了他的到來。白世傑不敢再輕視他,處處透著小心。


    張清揚手捧茶杯,溫和地望著白世傑笑,一句話也不說。白世傑不敢與張清揚對視,但是又不能把眼睛移開不尊重領導,便盯著他的胸口,臉上表現出恭敬來。張清揚就像相麵似的,盯了好半天之後,才突然開口說:“阿布書記……你怎麽看他?”


    “啊?”白世傑非常意外,沒想到張清揚問出這樣的問題,難道他真把自己當成了心腹?如果真是這樣,自己要怎麽回答呢?看得出來,張清揚對阿布愛德江的印象十分不好,可是他不敢說阿布愛德江的壞話。


    “怎麽……很難評價嗎?”


    “不是,我……”白世傑緊張地思索著,自己不能說阿布的壞話,可是又不能說他的好話,隻好委婉地談談他的一些缺點了,便說:“阿布書記……這個人不壞,就是在某些方麵有點特立獨行,他是個直性子!比如說……”


    “嗬嗬,要我說啊……阿布書記是一位工作認真,對生活充滿著熱情的領導幹部!他的精神麵貌非常好,適合掌管黨群和省委的日常工作!”張清揚打斷了白世傑的話。


    白世傑想哭了,心想沒您這麽玩人的吧?很顯然,他也被張清揚給耍了。張清揚的提問隻是一個試探,他的最佳答案應該是張口就來,可他由於心中有鬼,遲疑了半天。這麽一遲疑,就表明他對張清揚存有很深的戒心。結果最後當他想說一說阿布愛德江的缺點時,沒想到張清揚又把阿布愛德江表揚了一通!


    白世傑一肚子委屈,看來張清揚在操控幹部能力這方麵是無人能比的。他想開口解釋,可又不知道說什麽,一臉的尷尬。還好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抬頭看向張清揚,張清揚示意道:“接吧。”


    白世傑看了眼號碼,心念一動,接聽了手機。


    “秘書長,您好,我是雁寒。”


    “哦,冷總啊,有事嗎?”


    “嗯……沒事就不能和您聊聊嗎?”冷雁寒癡癡笑道。


    “嗬嗬,還是先說正事吧。”


    “我聽說張書記去省委了,我想請他吃頓飯,隻能麻煩秘書長您了。您可答應我的,要幫我引見張書記!”


    “這件事我沒忘,我現在很忙,你等我消息吧。”


    “好的,那就不打擾了。”冷雁寒也是聰明人,聽出他現在說話不方便。


    白世傑掛上手機,抬眼看向張清揚,微笑道:“是……金翔的冷雁寒,她想請您吃飯,您看……”


    “今天不行,我還有別的事。”


    “那就改天再說。”


    “嗯,”張清揚點頭道:“秘書長,你和冷雁寒走得很近哪!”


    “嗬嗬……”白世傑的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說:“為了金翔的事,我和她的聯係比較多。”


    “我知道金翔的問題讓你們操碎了心,那個冶金廠的廠長叫……”


    “馬金山,您……有什麽想法?”白世傑的心莫明其妙地提了起來。


    “如果有時間……我見見他,聽說他在職工心裏威望很高?”


    白世傑聽張清揚聽起這事,便放了心,解釋道:“確實如此,這個人是搞技術出身,從技術指導做起,做到總工程師,在破產前又當上了廠長。後來冶金廠被金翔收購,省委讓他出任職工管委會的主任,他愣是不幹。不過實際上,職工還是聽他的。這幾次職工鬧事都和他有關,隻要他說一句話,大家也就散了。”


    “看來此人還真不簡單!”張清揚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想和他聊聊,看看他心裏怎麽想,沒準對解決問題有幫助。”


    “好吧,哪天我安排一下。”


    白世傑心想難道張清揚真的想接手金翔的工作了?可如果這樣,他為何不在常委會上就表態參與呢?他即使用這種方法解決了爭端,外人也不知道是他的功勞,他到底怎麽想?


    張清揚環顧一周,說:“從明天開始,我要到基層看看,到哈木發展最落後,最舊的老區,我要看看哈木最底層的居民!”


    “我明白了。”


    張清揚又看向白世傑,說:“總讓你這麽忙也不是個事啊,還是要挑個秘書,你幫我目色一下。”


    “沒問題,我研究研究。”白世傑沉思道:“我挑幾個,最終還是要由您選。”


    “嗯,辛苦秘書長了。”張清揚滿意地點點頭。


    白世傑見張清揚也沒什麽事了,起身道:“您休息一下,呆會兒就下班了,我先回去。”


    “好好,秘書長慢走。”張清揚並沒有動地方。


    白世傑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應該給張清揚找什麽樣的秘書呢?這個任務看似簡單,但暗藏凶險,一個把握不準,就會讓領導找他的麻煩。


    白世傑前腳剛走,張清揚的私人手機就響了。


    “吳胖子!”張清揚接聽了手機。


    “嗬嗬,是我啊,張大書記……我已經到西北了,晚上有時間吧?”


    “嗯,放心吧,我答應的事情肯定辦到!”


    “行,那就……全交給我來操辦?”


    “好吧,你把地址發給彭翔。”


    “明白了,晚上見!”吳德榮喜滋滋地放下電話,看著麵前的中年人說:“其實張書記很好接觸,等混熟了你就懂了!”


    中年人笑道:“我想也就隻有吳總能和張書記混熟!”


    “你放心吧,不用緊張!”吳德榮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


    張清揚看離下班還有一會兒,便坐在那裏閉目養神,腦海裏想著從昨夜到現在所見過的省委幹部和基層辦公人員。看似是在休息,其實他在大腦在高速運轉著。


    與此同時,張清揚並不知道彭翔和林輝碰到了麻煩。


    省委主樓的側麵還有一棟樓,一些負責後勤等工作的人員在這裏辦公。其中一樓有間辦公室是為小車班準備的,彭翔和林輝雖然身份特殊,但經張清揚同意,也被白世傑安排進了小車班。


    小車班,例來是各機關一個特殊的存在。小車司機一般不屬於公務員,但卻勝似公務員,因為他們的待遇,都比普通公務員好很多。小車司機雖然隻是各機關的工作辦事人員,但是由於給領導開車,每天和領導接觸,如果表現得好、很對領導味口的話,就會轉正,從工作人員轉為事業幹部身份。這是所有給領導開車司機的夢想,隻要聰明會辦事,一般都會夢想成真。


    就拿前任呂老書記的小車司機來說,呂老書記早在離開前,就替他想好了出路。把他轉成了事業編製,並且安排進了城市綜合管理局,也就是所謂的“城管”。他去那邊當上了一名小科長,雖然級別低,但是在“城管”這樣的單位,一個小小的科長每年也會撈到不少好處。


    也正因為如此,小車班的司機走到哪都會受到重視,有時候陪領導外出,各地都會送煙送酒。在上世紀有很長一段時間,司機才是領導的心腹,司機的地位比秘書都重要。有些老領導碰到工作調整,都會把司機帶走。可是後來隨著官場行勢的變化,小車司機不像過去那麽受寵,地位也不如秘書。但仍然是領導的心腹,有些事領導不方便做,秘書也不方便做的,就會偷偷交給小車司機。所以,小車司機仍然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


    這樣的現實讓不少人都為了當上領導的司機而爭破腦袋,隻要能當上領導的司機,就自覺高人一等。領導司機假借領導名義辦事,甚至替人安排工作的事情屢見不鮮。小車司機除了在領導麵前,即使麵對比自己級別高的公務員,也會牛氣衝天,從不把別人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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