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風光不在,但隻要合理的運營,還不至於破產倒閉。他的想法是能救的就要救一救,這樣的老牌企業,是我省的形象,也是老工業基地的形象,如果省政府不扶持這樣類似的大企業,那麽國企改革也就失去了意義!”


    薑振國沉思道:“這種企業應該不在少數吧?”


    “是啊,這也是令我最為難的地方!全省上下總共有兩百多家這種沒有意義留世的企業,但是又都曾經風光過,大有名氣,而且職工人數眾多,欠債巨多。如果投入巨資,當然可以維持現狀,可是卻不能贏利。說白了吧,收支無法與投入成正比,所以我覺得利用大筆的資金還不如開發新產品,打造新品牌!”


    薑振國點頭道:“國有情節,又豈是老馬一人獨有啊,我去年調研遼東時就說過,國企改革改的不是企業,而是思想!誰的思想?企業的發展思想、高管的管理思想,以及幹部的領導思想!這個思想改變也是國企改革中最難的問題,隻要改革了思想,企業的改革也就不再話下了!”


    “確實,您說得很對,所以事情需要慢慢來做,現在成功改製的企業都是底子比較不錯的,那些底子差的,沒有留世必要的,我在製訂規劃中留在了最後,這個……也是無奈之舉吧!”


    “嗬嗬,你很滑頭!這是必免同老馬吵架吧?”薑振國很同情張清揚的遭遇,他也是一位年輕幹部,曾經也幹過省長,也被人稱為激進派。


    張清揚攤開雙手說:“可是問題的根源無法解決,我想……吵架再所難免。當然,這不是兩位主官的意氣之爭,而是思路、發展眼光的爭論,大家都是為了發展。這點上我不得不說,馬書記是一位好書記!”


    薑振國對張清揚更加的欽佩了,按理而言,薑振國明顯已經表示出了對張清揚的同情,一般幹部肯定利用此機會大訴苦處,暗中批評馬中華以尋求上級的幫助。可張清揚到好,實事求事,沒有半點私心。


    “你接著說說你們的三種模式。”薑振國現在還無法表態,他此行的目的是代表中央摸底,摸雙林經濟的底,也是摸馬中華與張清揚的底,可惜馬中華不在,但是他不會馬上就表現出支持誰。因為張清揚所說的這種爭論,在決策層也同樣存在,他如果現在表態那很危險。


    張清揚也清楚薑振國不會表態,所以接著介紹道:“第一種模式,吸引民營企業對對口國企進行增資重組,實現省內資源和產業的整合,就像四維集團對第一農機的重組。”


    “嗯,這個我知道。”


    “第二種模式,采取資產重組與債務重組相結合的改製形式,就像平城第一化工的二次改製,利用遼東企業,通過轉讓上市公司股權,通過解決以資產抵債和打折回購方式化解了巨額不良金融債務,並用債務重組收益支付了股改對價。遼東石化也參與了這個項目,算是國企同私企對國企的改製的,這算是個特例,遼東方麵幫了不少忙。”


    “嗬嗬,對於這一點,老馬好像不是很支持?”薑振國別看是張清揚上任後第一次到雙林省,但是對情況了解得很透。


    張清揚不好意思地笑了,說:“沒錯,但是最終我堅持了下來,如此長久下去……我很擔心。”


    “接著說。”


    “第三種模式,由民營企業出全資收購淨資產為負的企業,算是幫忙還債吧,在承擔了全部改製成本的同時,還投入了大量發展資金,帶來了新建項目,令企業起死回生。我省的改革主要就是這三種模式,至於對職工的安治,那就是多種多樣了,根據各自企業的特點分別對待。但有一點,肯定不會讓職工吃虧!”


    薑振國並沒有馬上表態,而是低頭喝粥,隨後才擦了擦嘴,說道:“你的這三種模式並不新鮮,其它省也搞過,聽起來相同,可是又大不相同,可以肯定這就是你們的‘雙林模式’!屬於你們雙林省特有,我看可以麵向其它落後省份推廣,也值得其它領導幹部趕來學習!”


    聽到薑振國完全肯定了雙林省實施的國企改革攻堅的方式,對積極推進大中型國企改製所取得的成果給予了高度評價,張清揚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薑振國對別的事不敢私人表態,但是對這件事的表態完全可以代表中央,因為他就是主管經濟的常委!


    薑振國接著說道:“不到一年的時間,你們已經完成了任務的一大半,我看內務院國資委應該召開一個國有企業改製工作座談會,請大家都來聽聽雙林省的成果,你們所采取的增量重組、產業關聯重組、承債式重組和品牌技術資本互補重組等改製模式和做法都是成功的,為內務院指導地方大中型國有企業改製提供了思路和方法。”


    “在國家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的大背景下,你們敢於承擔風險和責任,出台戰略決策,各部門通力合作,形成了濃厚、良好的合力攻堅氛圍,保證了雙林國企改製攻堅戰的勝利,值得表揚!”


    張清揚謙虛地說:“現在要說成功還為時尚早,國企改革簽約隻能說是完成了第一步,接下來的發展和後期管理才是重中之重,這可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完成的!”


    “有你這個總設計師,我對接下來的工作反而不擔心!”薑振爽聲大笑,“聽你說了這麽多,今天就好好的調研幾個典型,看你說的是不是空話!”


    “這個當然,請首長批評指導。”張清揚的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而此時的馬中華還在香甜美豔的夢中,身邊的一具胴體是那麽誘人。


    馬元宏昨晚也住在了春湖賓館,一大早上就知道了薑振國私下接見張清揚的消息,這令他更加心急如焚。他連忙拿出電話打給馬中華,想問他是不是已經返程了,可是沒有人接。他再打給孫豔蓉,手機卻關機了。他想打給駐京辦的幹部,又一想擔心鬧得滿城風雨,好像馬中華剛離開一天,雙林省就變天了似的。


    整個早上,他就在房間裏跺著步子,不停地打馬中華的電話,可一直都沒有人接。馬元宏做夢也沒有想到,馬中華的手機被孫豔蓉放到了套房的客廳裏,摟著美人熟睡的馬中華又如何聽到手機的鈴聲?更何時況昨天一夜鏖戰,年過六十的他哪還有精力,現在昏睡得像個死人!


    沒多久,秘書就通知馬元宏,薑振國已經同張清揚出門了。馬中華打起精神,早飯也顧不得吃了,趕緊同其它常委一樣來到樓下,準備陪薑振國到企業調研工作。


    雙林省的陪同人員在大廳集合,薑振國回身瞄了一眼,淡淡地問道:“馬書記沒回來?”


    馬元宏聽到此話,心沉到了穀底,他明白薑振國一定以為馬中華昨天到京知道自己來訪的消息後,肯定會連夜或者今晨坐早班的飛機趕回來。那麽也就是說,薑振國對於昨天馬中華不在省內表示理解,可是如果今天馬中會還不在,那就真的說不過去了。雖然不是誠心,但是總讓人感覺別扭。你到京城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再重要能比內務院副總來訪還重要?頭天不在是不知情,那麽知道人家來了,你還不回來,放在誰心裏都會胡思亂想的。


    張清揚回答道:“馬書記昨天剛去京城,估計今天是趕不回來的。”


    聽到張清揚這個誠實的回答,馬元宏真想撞牆,可又分辨不得。現在馬中華完全是失蹤狀態,他又能說什麽?


    薑振國點點頭,說道:“老馬到京城辦什麽事情?”從馬書記到老馬,這個轉變誰都聽得清楚。


    “這個……”張清揚一臉的為難,他確實不知道,無法回答。


    一把手上京公幹,二把手竟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麽,這種事可是官場大忌。說小了是工作失誤,說大了那就是影響班子的團結!


    馬元宏明白張清揚這個為難的表情多少有些做作的成份,剛想代為回答,就聽薑振國有些不滿地批評道:“清揚同誌,老馬上京辦事,你怎麽能不清楚呢?這可是對老班長的不關心嘛!”


    “是是,您批評的對,我今後一定改正。”張清揚低頭受教。


    現場所有人都明白,薑振國是借題發揮,他批評的是馬中華。這件事與張清揚沒什麽關係,馬中華偷偷進京,不告訴張清揚什麽事,張清揚就是想關心又能怎麽關心?所以一目了然,薑振國這是皮裏陽秋的說法。


    馬元宏趕緊解釋道:“首長,馬書記進京是談一個項目,由於他突然接到京城同學的消息,所以走得很匆忙,沒跟任何人打招呼。”


    聽到馬元宏這個急忙的解釋,在場的人都忍著笑,大家都聽出了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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