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強詞奪理!”張清揚無奈地笑道:“老李,你這麽幹太危險了!”


    “我要是因為這件事情被害,那還成烈士了呢,沒準要千古留名,成為孔繁森一樣的典型!”


    “別亂說!”張清揚笑著罵了一句:“我剛才都忘記問了,你說抓了貴寧市的幹部,都是什麽人?”


    “一個正廳,還有好幾個副廳,處級幹部也有不少,老子很有收獲啊!”李金鎖手握電話大笑,“他不是找你的麻煩嘛,他媽的我也讓他感受一下被人下黑手的感覺!”


    張清揚說:“他現在應該很生氣,你是不是有點過份了?老李,你別忘了他是省委副書記,以後萬一找你麻煩……”


    “哼,老子又沒貪汙,頂多就是喜歡罵人,難道這也犯法?”


    “那你幹女兒、幹妹妹的事情怎麽說?”張清揚嘲笑道。


    “呃……這個嘛……”李金鎖尷尬地笑笑,“老夥計,你就不能給我留個麵子?”


    “我是勸你小心!”


    “嗬嗬,放心吧,我心裏有數。”李金鎖大大咧咧地說,“你等下,有人敲門。”


    “誰啊,進來。”張清揚在電話聽到李金鎖懶洋洋地說道,暗想這老家夥還挺能擺譜。貴寧掃黃事件成功後,李金鎖就向他作匯報,為的就是替張清揚報仇。原來李金鎖前幾天也看到了貴寧報紙上暗中對張清揚的批評,他便和李小林商量如何給喬炎彬找點麻煩。正巧貴寧市夜生活豐富,所有夜場都有賣淫服務,多年來大家都見怪不怪了。李金鎖靈機一動,便在這上麵作文章了。


    “李書記,省委通知,二十分鍾之後召開碰頭會。”


    “好的,我知道了。”李金鎖對麵前的年輕人點點頭,等他離開後,再對著電話說道:“聽到沒有,我估計那小王八蛋想找我茬呢!”


    張清揚笑道:“你做好準備沒有?”


    “不用準備什麽,這是我們政法委的事情,難道我有什麽行動還要提前向他打招呼,他娘的算老幾?”


    “行了,我懶得管你了,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我看再過兩年就應該把你調回公安部了!”


    “喂,你別啊……我現在挺好的,和這個小子鬥著舒服啊,再說小林也需要我。我說清揚,你再讓我在貴西多幹幾年,怎麽樣?”


    “看你的表現吧!”


    “哈哈,我老李是什麽人啊,要說政法這一攤子,咱的工作沒話說!”


    “德行!”張清揚又笑了,然後感慨道:“老李,不管怎麽說,謝謝你。”


    “哎,咱倆啥關係,是我謝你才對呢,要不是你張省長慧眼識才,老子現在也許還窩在延春幹公安局長呢!”


    “嗬嗬,少廢話,你快去開會吧!”


    “好吧,看我怎麽教訓那小王八蛋!”


    張清揚放下電話,越想越覺得有趣,心裏暖暖的,看來有幾個好朋友,終生都受用。當年他就看上了李金鎖的性格,這麽多年看似是他在背後提攜李金鎖,可是總的算下來,李金鎖反而幫助他更多。


    李金鎖捧著大肚子慢騰騰地走進省委會議室,一進門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蔣國濤已經先行一步到了,表情十分嚴肅,低頭吸煙,而其它幾位常委也低頭不語。省委副書記、貴寧市委書記喬炎彬滿臉的怒容,嘴唇還在顫抖,似乎剛剛發生過爭吵。


    李金鎖沒理眾人的不安,咧著嘴笑道:“喲,各位都來啊,不好意思啊,公務繁忙,昨天晚上一夜未睡,到現在還沒回家呢,剛才睡著了。”說完,還打了個哈欠。


    “嗬嗬,老李,聽說你昨天晚上很風光啊,背著我們幹了筆大生意,不睡也值啊,你這是大功一件!”省委副書記笑道,他平時和李金鎖關係不錯。


    “老張,你這不是笑話我嘛,身為貴西省的政法委書記,轄區內出現了黃賭毒等國家嚴令禁止的行為,上頭的領導不治我就不錯了,何談功勞!”


    “老李,我看張書記說得沒錯,你就是大功一件!”省委組織部長笑道。


    “李書記,你這是利用我們貴寧當你取得政績的跳板!”沒有說話的喬炎彬突然開了口,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他的氣憤誰都能看得清楚。


    李金鎖一臉的無辜(無賴),攤開雙手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說:“喬書記,您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們政法委掃黃,難道對貴寧市沒有好處嗎?什麽叫你們貴寧?難道貴寧脫離了貴西省,不聽省委的指揮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喬炎彬聽到李金鎖找自己的漏洞,馬上轉移話題:“我就不明白了,政法委為什麽不相信貴寧的幹部?掃黃是好事,可是也要提前和我們打聲招呼吧?如此重大行動,竟然繞過了市局,連市委都沒有通知。李書記,我到是想問問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李金鎖張了張嘴,似乎很無語地說道:“我說喬書記啊,您這明顯就是不懂政法工作嘛!眾位想想看,我先舉個例子啊,就說一個男人知道被老婆戴了綠帽子,可是不知道具體是誰,然後他就想捉妓。我問問大家,難道他在捉奸之前還要跟老婆打聲招呼:親愛的,我今天晚上要捉奸,你和你的情婦都做好準備啊……”


    “哈哈……”會議室內響起了笑聲,就連省委書記蔣國濤也禁不住笑了,自從李金鎖到來後,彌漫著硝煙的會議室輕鬆了很多。


    “你……你……”喬炎彬聽出了李金鎖的言外之意,氣得指著他的的鼻子怒道:“李書記,你這是什麽破比喻,這……這根本就挨不上邊嘛!”


    “我說喬書記,我這人口才不好,不像你出口出章,我就是粗人一個。但是基本道理我還是明白。無論怎麽說吧,你聽說過警方辦案還提前同犯罪份子打招呼的事情嗎?當然,確實有這種事,但那是違法亂紀,我李金鎖就是再混蛋,也不會像某些人做出那種坑害百姓的缺德事情!”


    “李金鎖,你這是指桑罵槐,我們貴寧市委就能和犯罪份子相提並論嗎?我們什麽時候坑害百姓了?”任憑喬炎彬再沉穩,在李金鎖的挑釁下也忍耐不住了。最近他正春風得意,在貴寧市做了幾件大事,又聽說張清揚在雙林的國企改革出了事情,他正要反擊時,沒想到李金鎖這個粗人又在背後放了一把火,他如何不氣。


    其餘的常委都沒有發話,大家其實已經看出了勝負。無論怎麽說,李金鎖的行為是正確的,雖然方法有些過份,但喬炎彬如果想找他的茬,確實理虧。


    李金鎖聽到喬炎彬罵自己,沒有生氣,反而笑嘻嘻地說:“喬書記,我什麽時候說貴寧市委能和犯罪份子畫等號了?更沒說你坑害百姓啊,我隻是打個比方,你怎麽非要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反正事情就是這麽個情況,我們政法委和省廳是正常的掃黃行動,除了書記和省長,我沒有通知任何人,為的就是行動保密,以免像之前幾次掃黃那樣提前放出風去,結果無功而返。喬書記,這麽簡單的道理,你怎麽就不明白呢?”


    “身為貴寧市委的一把手,難道我也沒有權利知道嗎?”喬炎彬的肺都快氣炸了。


    “這次行動與權利無關,因為屬於我們政法委內部的事情。我到是想反問喬書記,按你的道理,貴寧市委出台秘密文件時,是不是也要提前和我打聲招呼?”


    “李金鎖,你這是偷換概念,怎麽能混為一談呢!你搞掃黃我不反對,可是背著貴寧市委就是對我們的不尊重、不信任,我覺得……”


    “我他娘的就是有點不信任!”李金鎖見已經把喬炎彬完全激怒,便露出了粗人本色,拍著桌子喊道:“這次行動抓到了那麽多市委的幹部,你讓我怎麽相信?”


    “李金鎖,你想造反!”喬炎彬嘴中突然蹦出了這麽一句話,連他自己都振驚了。造反兩個字,可不是隨便可以喊出來的,喬炎彬在那一刻驚出一聲冷汗,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把自己激怒其實也是李金鎖計劃中的一部分了。


    “都給我坐下!”蔣國濤終於開口了,重重地將茶杯摔在桌子上,“你們想幹什麽?造反?造誰的反?喬書記,你的話是不是有點過份?”


    別看蔣國濤的語氣聽起來平平淡淡,可是誰都明白他十分憤怒,喬炎彬剛才的話確實過份,更何況他站在沒理的一方。


    李金鎖的不要臉是在貴西省出了名的,見好就收,馬上對蔣國濤說:“蔣書記,真對不起,是我老李不對,把堂堂的碰頭會開成了吵架會,完全是我的錯,不怪喬書記,我願意承擔責任、受罰。”


    蔣國濤心中好笑,怪不得張清揚能一路提拔李金鎖這個粗人。別看李金鎖表麵上像一個土匪,可是他的聰明並不比任何人差。聽到李金鎖這麽說,蔣國濤馬上就有話說了,指著喬炎彬道:“喬書記啊,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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