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您幫幫他……”


    張清揚怒道:“萍姐,他這事誰也幫不了,隻能靠他自己努力!崔建林這個省長是組織上定的,他還想怎麽樣?年前還想著去北江省,他的心太急了,我早就擔心會出問題的!”


    聽到張清揚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伍麗萍也不好再說什麽,試探性地問道:“省長,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崔建林這次是下決心要整他了吧?”


    “嗯。”


    “修書記什麽態度?”


    “修書記沒表態,不過……我想他偏向於崔建林。自從崔建林到了之後,丁書記沒少給他上眼藥,有些事確實太過分了。修書記曾經找他談過,可是他……鐵了心要把崔建林擠走!”


    “崔建林在浙東發展得那麽好,豈是他丁盛想擠走就能擠走的?他怎麽就這麽天真!”張清揚拍了下牆壁,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江洲其它幹部沒參與吧?”


    “沒參與是沒參與,不過您走以後,丁書記就是江洲幹部的主心骨,他要是出事……”


    “那就讓毛愛華把擔子挑起來,我看愛華能行!”張清揚不禁想到了那位親手調教的幹部,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伍麗萍心中一涼,聽老領導這意思,似乎是準備放棄丁盛了。她不好直接問,隻是說道:“省長,您放心,江洲幹部,還有不少人聽我的勸,如果丁書記出事,我想大家都會支持愛華的。”


    “你告訴丁盛,毛愛華是我看好的幹部,希望他再拉扯一把,就這樣吧。”張清揚感覺頭疼的厲害,他曾經在南海布下那麽大的局,如果隻因丁盛一人而讓喬係反撲成功,對他的打擊是巨大的。張清揚清晰地記得當初到江洲時舉步維艱,處處受到方少剛等喬係幹部的製約,通過幾年的努力,當他終於打敗喬係,在江洲站穩腳跟,並且成功打造了張係班底。可是卻沒有想到自己剛剛離開三年而已,老班底就出了問題,他又怎麽能不頭疼!江洲是屬於張清揚的,江洲的幹部也早已烙下了張清揚的印記,現在一但丁盛出事,以崔建林為首的江南派喬係幹部,肯定想將張係幹部清洗幹靜……


    伍麗萍知道張清揚現在的心情不會好,說道:“我會轉達的,清揚,我和您一樣信任江洲的幹部,既使丁書記真的惹了麻煩,江洲還是我們的!”


    “大姐啊,把你留在那裏,我還能稍微放點心!”張清揚無奈地放下電話。


    還不等張清揚回轉身體,就聽身後有人說道:“是江洲的幹部吧?”


    “爸,您回來了?”張清揚剛才專注聽電話,沒想到劉遠山已經在後麵聽了許久。


    “坐……”劉遠山指了指沙發,自己先坐下了。


    張清揚坐在父親對麵,知道他有話要講,並沒有說話。


    劉遠山喝了一口茶,說道:“我正要和你談丁盛的問題,我想江洲的幹部已經告訴你了,是不是?”看到張清揚點頭,接著說道:“具體原因我就不詳談了,現在來看,丁盛的行為太過,令很多人都不滿,因此……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爸,您的意見呢?”


    “我想他這個省委副書記、江洲市委書記的職位,別想再幹下去了。”


    “這事已經定了?”


    “他現在惹了眾怒,和省長對著幹,這種事……不能放任不管啊!”劉遠山也很心痛,“清揚,我知道你對江洲的感情,但這件事……我無法幫你,也無法幫丁盛。”


    張清揚很嚴肅地說道:“爸,我已經想清楚了,但我必須提醒您,丁盛除了性格不穩,能力還是有的,最重要的一點……他是我們的幹部。”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放心,我們不會虧待他的。”


    “那就好,”張清揚的聲音有些哽咽,想到曾經在江洲的風風雨雨,他的心痛到了極點。


    “我覺得丁盛……”


    “爸,不提他,您能不能告訴我,上頭對鄧誌飛是什麽態度?”張清揚打斷父親的話,不願再談傷心事。


    “說到鄧誌飛,現在還沒有定論,別看鄧誌飛能力不怎麽樣,不過他家的故交還是不少啊,替他說話的人很多。現在他的未來很大程度上要看馬中華的意見。”


    “我有點明白了,也就是說馬中華現在的意見也說不準?”


    “嗯,他的態度不好說,我正準備代表組織,抽時間和老馬談談,他的意見至關重要,當然,我也要聽聽張省長的意見。”劉遠山笑了。


    張清揚也笑了,說:“爸,我的意見很明確,留下他這個草包對我沒有什麽壞處,不過如果組織有合適的人選,有利於雙林省的發展我舉雙手擁護。另外,假如鄧誌飛真的不能再幹下去了,我希望能在省內選一位副書記。”


    “在省內選?你小子心有所屬了吧?”


    “嗬嗬……如果你們確定將他拿下,那我會告訴你這個人是誰的。”張清揚站了起來,說:“現在我最擔心的還是江洲,爸,丁盛已經這樣了,可我不希望江洲的幹部受到牽連!”


    “你小子真像老頭子一樣,護犢子!”劉遠山欣慰地笑了:“你沒有被打倒,我很高興。”


    張清揚走出室外,呼吸著冰涼的空氣,思緒飛到了南海……江洲、江洲!


    上午九時,大會正式開幕,先由內務院唐先生作政府工作報告,會場內響起了唐首長那威嚴的聲音。張清揚坐在台下,思緒有些亂。沒有想到離他不遠,就是貴西省代表團和南海省代表團,他側頭就能看到喬炎彬。其實兩人在進入會場時就走了個碰麵,雙方隻是點點頭,誰也沒有說話。喬係與劉係這幾十年來的紛爭,國內熟悉政治的人都很清楚,早就有人將他們看成是水火不容的對手。


    張清揚偷偷地掃視了一圈,在南海省代表團內並沒有看到丁盛的身影,看來他確實沒有來參加會議。丁盛沒有聯係張清揚,張清揚也沒有主動找他,這足以表明丁盛確實凶多吉少。


    每一年的人代會,政府工作報告都是重頭戲,從中可以分析出未來一年內的國內經濟走向,也能看出國內政壇的變化。報告內容每位代表手中都有,因此對他們而言,也就無關緊要。但對那些新聞媒體而言,才會真正顯示出它的重要性。張清揚捏著報告時心中就想,不知道國內的政治何時能做到真正的民主。當然,他也十分的清楚,民主本身就是政治家忽悠百姓的鼇頭。


    張清揚坐在會場內有些失神,目光不時地看向列席人大會議的政協委員內的解放軍代表團。按照常理,政協會議在人大會議兩天前召開,當人大會議召開時,政協委員們將列席人大會議的開幕,並聽取政府工作報告。下午,也將會同人大代表一樣分組討論政府工作報告。在解放軍代表團內,坐著張清揚的愛妻陳雅,雖然兩人已經見過麵,但張清揚在這幾千人的會場內,突然感覺孤單,心裏很思念陳雅。當然,張清揚思念的女人不單是陳雅,還有遼東代表團的張素玉。


    唐首長做完政府工作報告之後,大會又審查了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規劃綱要草案;內務院關於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計劃執行情況的草案報告;還有內務院關於中央和地方預算執行情況的草案報告等。下午將召開代表團全體會議,審議政府工作報告。


    中午休會的時候,張清揚本想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這一上午看似什麽也沒幹,但是他卻感覺十分的勞累。然而,當張清揚離開會場時,南海省江洲市市長毛愛華卻找了上來,將張清揚堵在門口,說:“老領導,您有時間嗎,我想向您匯報一下思想……”


    張清揚點點頭,指著前方說:“跟我去休息一下吧。”


    毛愛華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默默地跟在張清揚的身後。毛愛華做出的這一切並沒有回避任何人,甚至像有意讓別人知道他和張清揚關係似的。大會剛剛宣布休會,他便在門口迎住了張清揚,南海省代表團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舉動。南海省省長崔建林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望著毛愛華的背影,陰沉得可怕。看似平靜的南海政壇,似乎正麵臨著一場暴風雨的清洗。


    南海省委書記修福貴看向崔建林,明白毛愛華的舉動無疑表示向崔建林宣戰,這種宣戰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更是一種立場的表現。處在毛愛華現在的地位上,或許他也會這麽幹。修福貴把手搭在崔建林的肩上,笑眯眯地說:“建林,好好休息一下吧,人老嘍,坐了一下午就不行了!”


    “嗬嗬,修書記謙虛了,您還精神得很啊!您先回去,我去和喬書記聊兩句……”崔建林說著,指了指一旁剛剛走出來的貴西代表團,喬炎彬正走在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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