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那麽說!”賀楚涵氣憤地瞪了張清揚一眼,慢吞吞地說:“人家……隻是想讓你說幾句好聽的話哄哄……”


    張清揚哭笑不得,說:“我們先吃飯,一會兒哄你好不好?”


    “你想怎麽哄?”


    “你想怎麽哄就怎麽哄。”張清揚放下她的手,“你忙了一晚上,早就餓了吧?聽話,我們先吃飯。”


    賀楚涵點點頭,邊吃邊問道:“你怎麽看調查組的事情?”


    張清揚反問道:“我現在想問你的是,你知不知道馬中華讓你調查的原因?”


    賀楚涵喝了口紅酒,分析道:“國企改革這件事我聽說過一點,好像是鄧誌飛想動趙金陽是吧?然後你就順勢讓他調查其它企業,可現在的問題是平城、鬆江是他們的地方。馬中華不想引火燒身,就將這件事的處理權交在你的身上,想用其它企業的平安和你交換趙金陽?”


    張清揚若有所思地點頭,回答道:“表麵上看是這樣,但是這個籌碼是不是太小了?馬中華應該很清楚趙金陽並不是我的人,而且這麽個小人物,對我而言無關大局。相反,我如果利用這次機會大作文章,會讓平城、鬆江大受損失。”


    “但他將處理權交在你的手上,這是事實。”賀楚涵分辨道。


    張清揚盯著賀楚涵的眼睛搖頭:“他沒有將處理權交要我手上,而是交在你的手上。”


    “交在我的身上還不是交在你的手?他明知道我和你是……”賀楚涵突然注意到張清揚的目光中露出笑意,下意識地停住不說了。


    “是什麽?”張清揚逼問道。


    “討厭!”賀楚涵明白張清揚這是引她說出“自己人”三個字,她便硬是不說這三個字,而是說道:“馬中華知道我和你是舊識,我會將調查的情況如實告訴你。”


    “楚涵,那麽你說,我應該怎麽辦?”


    賀楚涵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想馬中華將主動權交在你的手上,他很清楚一個事實,那就是你也不希望對已經完成改製的企業開刀,為了今年的國企改革任務,為了雙林省的平穩,現在誰也不希望翻舊賬。鄧誌飛之前在你的逼迫下成立這個調查組也是無奈之舉,或者說現在這個調查組成為了一個政治的籌碼,對不對?”


    “你成熟了。”張清揚微微一笑,“這件事確實不好辦,如果我現在認輸,等於是放棄了一個機會,但如果我不認輸,又要考慮到不能影響國企改革。”張清揚皺著眉頭說道,十分的為難。


    “清揚,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賀楚涵看著張清揚說:“不管馬中華是什麽想法,你都會勝利的!”


    “希望吧。”張清揚晃了晃杯中的酒:“吃得差不多了,我們幹它?”


    “幹!”賀楚涵和張清揚輕輕一碰。


    賀楚涵放下酒杯,起身道:“清揚,你去休息,我先收拾碗筷,一會兒再來陪你。”


    張清揚瞧著她嫵媚的模樣,哪還有心情去休息,而是摟住她說:“明早再收拾吧,我想你現在陪我。”


    “楚涵,我真的想你了……”張清揚不顧她的掙紮,將她貼胸抱起向臥室走去。


    趙金陽來到了江平,他再次聯係孫勉想見張清揚一麵,說是有重要工作要匯報。孫勉問過張清揚之後同意見他一麵。為了不引人注意,孫勉特意補上一句:“省長,您準備在哪裏見他?”


    “就在這裏。”張清揚指了指腳下。


    孫勉愣住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說了聲知道了,出去給趙金陽打電話。張清揚知道孫勉擔心趙金陽來辦公室見自己影響不好,他現在正在接受調查,的確不應該來見張清揚。但張清揚有意想讓別人知道他接見了趙金陽,這可以使本來就摸不透的事件更加撲朔迷離,可以令馬中華那邊緊張起來,最好能讓他們誤以為自己為了保下趙金陽,可以忽略調查組對平城、鬆江企業的調查。張清揚的目的就是穩住對方,正如他之前對秦朝勇所講“動、也不動,不動,也動”的意思。


    下午,趙金陽來到了張清揚的辦公室,看神情有些緊張,必竟有好久沒見到張清揚了,現在又出了問題。


    “金陽,坐吧。”張清揚指了指沙發。


    “謝謝省長,”趙金陽拘束地靠邊坐下,額頭冒著汗,也不知道這次會麵會不會有好的效果。


    孫勉泡上茶,趙金陽說了聲謝謝,不禁感慨當年在省長身邊當秘書的日子,回想起來,還是那段日子值得記念。


    “金陽同誌,說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張清揚很認真地問道。


    “省長,我來向您匯報一下金山礦業二次改製的問題。”


    “哦,這件事你應該向延春的領導,或者省裏的調查組匯報,沒必要和我說吧。”


    “省長,有些事我想解釋一下。”趙金陽硬著頭皮渴求道。


    “那就說說吧。”


    趙金陽喝了口茶,拿出文件,匯報道:“關於金山礦業的二次股權賣出,我們縣裏做了很久的準備工作,之前收到了不少企業的報價,但我們一直感覺報價太低,並沒有同意。可是省委調查組以為這些報價是我們的估價,誤以為我們導致了國有資產的流失,其實這是不對的。”


    張清揚點點頭,看來趙金陽還是很聰明的,自己上次在電話裏提醒了他,他立刻就開竅做好了補救工作。


    趙金陽接著說道:“這是最新的幾家企業的報價單,我們正在研究,這已經接近我們縣工作組心中的價格了,這份文件才能代表金山礦業的價值,至於調查組所掌握到的並不真實。”


    張清揚從趙金陽手裏接過文件,打開掃了幾眼,的確比鄧誌飛當初所了解到的價格高了不少,他深深地看了趙金陽一眼,說道:“你還是要和調查組說清楚,隻要調查組認可了你的報價,具體工作還是你們縣裏來做。”


    趙金陽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領導是不準備處理自己了,他便說道:“省長,我知道下麵應該做什麽了。不過,我有一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麽話?”


    “在國企改革中,國企要想快速完成改製,報價應該適當地調低一些,為了企業的未來著想,為了企業的員工著想,這並不算吃虧。”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這是度……你要有分寸。”張清揚露出了笑容,看來趙金陽的確是有些腦子的幹部。


    “那……我就不打擾了,您忙吧。”趙金陽緩緩退出了張清揚的房間。


    平川大酒店與張妍同時將山本集團告上了法院,年後開庭。由於山本集團隻同意賠償平川大酒店的損失,卻不同意在公眾麵前道歉,沈慧茹在張清揚的暗中支持下,下決心和山本集團戰鬥到底。與此同時,張建濤也是聽了張清揚的建議,回去同張妍研究了幾天,最終也決定向山本集團索要各種損失。這兩件官司在雙林省內引起了不小的振動,各種媒體紛紛報導,在北山別宛裏療養的鄧誌飛看到這條消息時,氣得將報紙撕得粉碎。


    鄧誌飛第一時間將電話打給馬中華。


    “馬書記,您知道了吧,他們把山本集團告上法院了,他們這是不顧平城的死活啊!沈慧茹不懂事,建濤同誌怎麽也不懂事?我覺得您應該和他談談!”


    “誌飛,這件事你不要管了。”


    “馬書記,這……”


    “誌飛,我覺得他們沒有做錯,在這件事情上山本集團的做法有些過分,平川酒店發生了上次的事情後,客流量一直也沒有恢複,這是不爭的事實。再說建濤那邊,你以一位伯父的身份試想一下他的心理……”


    “可是……”


    “安心養病,就這樣。”馬中華毫無征兆地掛上電話,語氣裏十分的不耐煩。


    鄧誌飛有些恐慌,馬中華還從來沒有對他這樣過,他呆想了片刻,又把電話打給平城的幹部。


    與此同時,張清揚正在辦公室裏和張建濤詳談。


    張建濤笑眯眯地說:“省長,小妍出院了,她想請您吃飯,您看……這孩子也不知道您有多忙!”


    “嗬嗬,我的時間都是你來安排的,既然小妍有這個想法,那你就在春節前選個日子吧,哪天晚上我去看看她。”


    “行行,謝謝省長。”張建濤一陣激動。


    張清揚捏著報紙,問道:“小妍同意出庭做證,現場闡述犯案經過,這對她來說是一個突破啊,這個孩子不簡單!”


    張建濤的眼角有些濕潤,點頭道:“是啊,她比我想象中要堅強,我真沒想到她敢站出來!”


    “當然,”張清揚話鋒一轉:“我們還是要保護她,開庭時不能讓任何媒體混進法院,隻能報導結果,就不要報導過程了,我們要讓小妍今後敢於生活在公眾麵前。”


    “謝謝省長的關心,您想得很周到。”張建濤十分的感謝,擦了擦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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