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去辦。”孫勉轉身出了張清揚的房間,他現在有些明白張清揚的態度了。


    張建濤失魂落魄地來到張清揚辦公室,張清揚看著瘦了一圈的張建濤,關心地說道:“秘書長,我瞧您精神不是很好,為什麽不多休息幾天?”


    “兩會就要召開了,有很多工作要做,我就是咬牙挺著,也要來上班!”


    “來,請坐。”張清揚拉著他坐下,“秘書長,咱長話短說,我聽說案件的定性有些麻煩?”


    “唉,小妍的那些同學都不願出來做證!山本正雄又說成是金錢交易,平城警方也……”


    “秘書長,這件事……”


    “省長,”張建濤打斷張清揚的話,他誤會了張清揚的意思,很堅決地說道:“如果您勸我退一步,您就什麽也別說了。這件事我一定要把山本正雄送進監獄,小妍從來不缺少生活費,又是那麽聽話的一個孩子,怎麽會去賣淫,平城警方和他們一樣,胡說八道!”


    張清揚見張建濤異常激動,馬上說道:“秘書長,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想勸你放手。性質如此惡劣的案件,拋開你的這層關係不提,我們也要嚴肅處理!”


    “那您是?”張建濤愣住了。


    “是這樣的,我也擔心平城警言考慮到山本集團的影響力,不能秉公辦案,所以你看是不是考慮由省廳接手?”


    “由省廳接手?這……有難度吧?”張建濤不是沒想過借助省廳的力量,但一來省廳的廳長是崔明亮,與他的關係並不親密,二來他現在還不知道馬中華與張清揚的態度,而且昨天晚上副書記鄧誌飛又登門拜訪他,讓他以大局為重。所以,張建濤打消了讓省廳接手的念頭。直到這一刻,張建濤才明白自己這個政府秘書長在省裏的大領導眼裏,實在不值得一提,就連平城市的幹部,因為有鄧誌飛、馬元宏當後台,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他這些天精神不好,也是氣憤關鍵時刻,沒有人將他放在眼裏,而更多的隻是把他當成了一枚棋子。


    張清揚拍了拍張建濤的手,說道:“秘書長,您剛才說平城警方也懷疑小妍是……”


    “可不是嘛,他們怎麽能聽一個日本的畜生亂說話!”張建濤想起這事就氣得咬牙切齒。


    “我看還是交給省廳處理吧,如果你同意,我馬上給崔明亮打電話!”張清揚拍了板。


    張建濤見張清揚是認真的,並不是敷衍自己,便說道:“省長,我同意您的意見,但是不是先和省委勾通一下,昨晚鄧書記對這件案子有些不同意見……”


    “不同意見?這是法律的公正問題,他有什麽不同意見?”張鵬表麵上十分氣憤,但心裏也很意外,沒想到鄧誌飛竟然蠢到了這個地步,為了一個日本集團的投資,連自己人都得罪。他這可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張建濤歎息一聲,說:“鄧書記昨天找我,勸我以大局為重,山本集團是我省的大投資商,有很多在建的項目,所以……”


    “秘書長,你別說了,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這是司法案件理應由公安係統來處理,省委沒有權利指手畫腳。這事就按我說得辦,交給省廳吧!”


    “這……”張建濤望著張清揚,微微有些感動。他沒有想到最親密的戰友鄧誌飛勸他放手,而“敵人”張清揚反而和自己站在了一起。


    張清揚掏出手機打給崔明亮,進行了一係列的安排,最後義正言辭地說道:“崔明亮我告訴你,平城警方在這個案子的處理上明顯有問題,你現在先把案件查清之後,再去給我查平城警方的問題,我懷疑他們與山本集團是不是有什麽勾當!”


    “省長,謝謝您……”張建濤站起來,向張清揚鞠了一躬。案件發生這麽多天,他第一次感覺到心裏透亮了。


    “秘書長,瞧你這是……謝我幹什麽!”張清揚拉著他坐下,“秘書長,我這不是為了幫你,而是為了司法的公正。案件發生這麽久平城警方也沒有辦好,作為省長,我有權利過問一下。你放心吧,對於查案,我還是很相信崔明亮的!”


    “是是,崔廳長現在都成為了公安大學的客座教授了,由他親自督辦此案,我放心多了。”張建濤點點頭,真沒想到事件會發生這樣的轉機。


    “當然,我還是要向馬書記匯報一下。”張清揚並沒有避諱張建濤,拿起桌上的電話打給馬中華。


    “省長,有事嗎?”


    “馬書記,我向您匯報下平城的案子。”張清揚瞄了張建濤一眼,發現他很緊張。


    “哦,平城案件有進展了?”


    “沒有進展,事件發生了這麽久,我感覺平城警方辦事不利,想讓省廳接手。案件又發生在建濤秘書長家人的身上,如果警方不最快做出結論,以免夜長夢多,對方今後要是說我們濫用私權,那可就……”


    “我明白你的擔憂,那就讓省廳接手吧。等案子結論出來後,我們開會研究一下,就像你說的,發生在我們自己人身上,不得不重視。”


    “那行,就這樣吧。”


    張清揚放下電話,望向張建濤笑道:“馬書記同意了我的想法。”


    張建濤露出了感激地笑容,但是他心裏隻感謝張清揚。


    馬中華緩緩放下電話,望向沙發上的鄧誌飛搖搖頭,苦笑道:“我們又晚一步嘍,被人搶先鑽了空子!”


    “他什麽意思?”鄧誌飛知道剛才的電話是張清揚打來的。


    “嗬嗬,你還是不明白?”馬中華滿臉的無奈:“誌飛啊,我剛才說什麽來著,你不應該主動去勸建濤,而是先探探那邊的口風,可你就是不聽!結果現在怎麽樣,我真沒想到省長見縫插針,他現在要求省廳接手這個案件,他的態度……還用說嗎?”


    鄧誌飛滿臉的慚愧,他剛才向馬中華匯報了與張建濤的談話結果,結果惹得馬中華一頓批評。現在張清揚打來這個電話,那麽無疑將鄧誌飛推到了張建濤的對立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鄧誌飛再傻也明白自己與張建濤的關係出現了裂痕,本來張建濤是他們安插在省政府的一枚棋子,為的就是監視或者限製張清揚的權利,但現在可好,張清揚在張建濤對鄧誌飛不滿的情況下,反而做了一件令張建濤高興的事,兩相一比較,是誰都要好好考慮一下。


    鄧誌飛瞄了馬中華一眼,說道:“我是沒想到他會這時候插一手,他難道知道我昨天與建濤鬧得不愉快?”


    “不會,”馬中華擺擺手,“我隻能說這是他的一種直覺,或許這是他的政治天賦吧。他這麽做,應該隻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看來,我今晚還要和建濤聊聊……”


    “是應該聊聊,你錯過了一次,不過再錯過第二次啊!”馬中華憂心忡忡,如果失去張建濤這枚棋子,那麽他將失去對張清揚的洞察力。


    張建濤和張清揚閑聊了一會兒,起身道:“省長,我先回去了。”


    “建濤,下午沒什麽事,你和我一起去醫院看看侄女。”


    “省長,這……”張建濤沒想到張清揚會這麽做。“您這麽忙,心意我領了,您就別去了。”


    “建濤,事情就這麽定了,你可以不去,但我必須要去。我去看小妍,不是因為她是你的侄女,而是因為她是雙林省的一位受傷害的大學生,案件引起了多方關注,我要代表省政府去慰問她,給她鼓勁。”


    張建濤不好再說什麽,隻能點點頭。這時候有人敲門,張清揚說了聲請進,開門的是王雲杉。


    “雲杉主任,有事?”


    王雲杉好像剛哭過,眼睛有些紅腫,神色也不安。她看到張建濤也在,便有些羞愧地說:“平城的案件,我發現了點新情況,正好秘書長也在,我要向您道歉。”


    王雲杉的一句話,另張清揚與張建濤都驚呆了。張清揚皺著眉頭,耐人尋味地看了王雲杉一眼,又看向張建濤,發現他的身體在發抖。


    “什麽情況?”張清揚越來越覺得有意思了。


    王雲杉看向張建濤,咬著嘴唇說道:“我剛剛知道,徐浩輝也是那晚的當事人之一,他和山本正雄是……朋友,出席了那晚的聚會,秘書長,對不起……”


    “徐浩輝,他是……”張清揚剛想問他是誰,突然間明白了,徐浩輝正是王雲杉的丈夫,總政治部徐忠強的兒子。


    不可思議地問道:“他和山本是朋友?”


    張建濤跳了起來,仿佛才聽到王雲杉的話,眼睛死死地盯著王雲杉,憤怒道:“他……他也參與了對小妍的……”


    “不,沒有……”王雲杉連忙擺手,“他當晚帶了別的女……女伴,不過我想他可能知道一些案情,我也是剛剛聽家裏人說的。省長,您看他是不是也應該被抓起來接受調查?”


    “他現在在哪?”張清揚沒想到一件看似普通的強奸案,卻牽扯了這麽多人,而且似乎隱藏了許多外界不知道的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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