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自然不清楚他在李鈺彤心中的形象,客廳裏,郝楠楠和他談起了遼河的下一個五年計劃,按照張清揚之前針對遼河所做的長期發展規劃綱要,未來的五年,遼河的經濟發展速度將會緩慢,政府將立足於民生,像公共服務設施的建設,以及社會勞工各項保障、養老、醫療等方麵爭取做到全民保障,無論是工人還是農民,都將享受到退休、醫療等優惠政策,遼河市的整體發展將立足於人民,以人為本。


    郝楠楠還要介紹下去,張清揚卻擺手道:“好了,這些是你們遼河的工作,我這個省長就不指手畫腳了,你看著辦,我對你是放心的。”


    “什麽叫你們遼河啊,這是我們的遼河!”郝楠楠媚笑著:“省長,遼河的工作還需要您的支持!”


    “支持是應該的,不過我不會對遼河操心了,我在講話中也提到,雙林省的發展要看三個地區,一是江平,二是遼河,三是延春,現在江平與遼河都還可以,但是延春需要大力發展,需要大力改革!”


    說到改革,郝楠楠馬上說:“清揚,你講話時,馬中華的臉可不是太好看啊!”


    “為什麽?”


    “你不知道,當初淑貞省長在雙林省的改革就受到了馬中華的阻撓,他不是反對改革,隻是性格沉穩,作風保守,希望平穩的發展。”


    “平穩就是落後啊!”張清揚對於馬中華早有了解,說:“我相信暫時他應該會支持我的工作,現在省委書記直接插手經濟工作並不多見,他應該懂的。”


    “大不了趕走他,由你來當省委書記!”郝楠楠笑道。


    張清揚擺擺手,說:“這話可不能隨意說啊,隔牆有耳!再者說你們這些老幹部更要明白,我來不是為了挑起戰爭,而是為了雙林省的發展,我也希望借你之口把我的意思傳達出去。楠姐,我們的關係不同,有些事、有些話需要你替我做、替我說。”


    “我明白,”郝楠楠拉著張清揚的手,前傾著身體,低聲道:“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一切都聽你的。”


    張清揚拍拍她的手,長歎一聲沒有說話。廚房門口,李鈺彤滿臉的鄙夷,心想:真是老少通吃,變態!


    “對了,”郝楠楠突然想起一事,“說到延春的發展,你知道金龍君吧,他對少數民族地方發展有著不少獨到的見解。”


    “哦?那改天和他談談,取取經。”張清揚點點頭,金龍君這個人在他的印象中一直不錯,相比之下州委書記李瑞傑就顯得有些不成氣候了。


    “金龍君是朝鮮族人,性格倔強,聽說昨天和組織部長馬元宏吵了起來,組織上想安排龍君到黨校學習,龍君不太想去,就和馬部長頂了起來,我看這裏頭沒那麽簡單啊!”


    張清揚現在有點明白了,在自己來之前,當局匆忙調整一些幹部,肯定是一些讓他們不放心的人。延春是重鎮,更是雙林省的驕傲,金龍君也許不太受指揮,因此才受到冷落。張清揚對組織部長馬元宏了解很少,但是據稱,他雖然是馬家軍的重要成員,卻是一位很有原則性的幹部。張清揚心中默默地想著,也許自己真的該與金龍君談談。


    常委院一號別墅內,書房的窗前站著一位老人,正是雙林省委書記馬中華。馬中華回頭看著沙發上的副書記鄧誌飛,笑道:“張清揚要改革啊,他真的有這個膽子嗎?”


    鄧誌飛喝著茶,輕蔑地說:“徒有虛名而已,改革?改什麽革,我們雙林發展得不好嗎?他今天的講話就是在否決我們的努力!”


    “也不盡然,誌飛,雖然他有些話不該說,但改革也是必須的,隻是改革也需要平穩,你說是吧?”


    鄧誌飛鬱悶的點點頭,哼道:“遼河幹部這次有得高興了!”


    “郝楠楠很懂事!”馬中華重重地說了一句,“以後有事還是去辦公室,不要來我家談了!”


    “書記,您太小心了。”鄧誌飛笑道。


    “我不是小心,聽說他回決了很多老下屬的拜見,我們也要注意啊,不能讓人說三道四。”馬中華回轉過身,慢悠悠地說道。


    “您說得有道理,”鄧誌飛站起來:“天不早了,您早些休息。不過……我來時,可是看到遼河的一號車停在他家門外。早就傳言她們……”


    “誌飛,好了。”馬中華知道鄧誌飛要說什麽,打斷了他的話。


    “嗬嗬,好好……不說不說,不過有些東西……蒼蠅永遠不叮無縫的蛋!”鄧誌飛笑著離開馬中華的家。


    鄧誌飛剛剛回到家中,卻沒想到家裏迎來了不速之客,是組織部長馬元宏。別看常委們都住在這裏,但平時走動極少,免得引起外人的議論,這也是高級政治生活中的一條規矩,無論是再親密的戰友,表麵上大家都不會有過多的聯係。


    馬元宏同鄧誌飛閑聊了幾句,鄧誌飛好像明白他的來意,笑道:“元宏,有壓力了吧?聽說延春的金龍君和你頂牛了?”


    馬元宏苦笑道:“龍君同誌誤會了我的意思,我相信說通以後沒什麽要緊的。”


    “元宏啊,你是組織部長,按理這話我不應該說,但是龍君同誌的覺悟還是有些低,他怎麽能和組織部長頂牛呢!”他感覺馬元宏有意拿下金龍君,用以殺一儆百。也許心中無底,想來探探自己的底。任何幹部都好麵子,更何況管幹部的組織部長,下麵的人頂了他,馬元宏的心情可不會太好。但現在張清揚剛剛上任,正是敏感時期,不知道他的三把火如何燒,馬書記又為人謹慎,因此馬元宏的處境還真有些難。


    鄧誌飛笑了笑,他是巴不得金龍君下台的,便加把火道:“元宏,雖然說金龍君的學曆在全省來說是拔尖的,但一個幹部行不行要看綜合能力如何,不聽話的幹部可是不行啊,我感覺龍君同誌黨性、政治決悟還是不行,他還年輕,需要磨礪,無論你是什麽決定,我都表示支持!”


    馬元宏看向鄧誌飛,沉默不語,其實他並不是要來取得鄧誌飛的支持,而是想讓鄧誌飛幫著分析分析,張清揚如果知道這件事,會是一種什麽樣的看法。但是聽了鄧誌飛的話,馬元宏什麽也不想說了。


    兩天以後,張清揚主持召開了他在雙林省的第一次省人民政府常務會議,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秦朝勇、省委常委、副省長田立民等其它幾位副省長,省政府秘書長張建濤、省人民政府各位省長助理、副秘書長,省直有關部門負責人,以及省政府相關顧問、學者全部出席會議。


    張清揚坐擁省政府一號之後的第一次會議,在坐各位都有些小心,大家都在默默觀察著這位雙林省的新任省長,強權人物。張清揚在來之前就與金淑貞談過現任的省長工作分工,她在職期間,安是很合理,各位副省長沒有任何的工作衝突。張清揚剛剛來到,不想同其它人一樣先在工作分工上進行改革,燃起他的第一把火,而是想穩定雙林省的局勢,讓各位副省長放心。他早就與秦朝勇通過消息,暫時不會調整各位副省長的工作。


    會議通過了一些議題,全部是無關緊要的各項發展文件,並沒有任何的矛盾。張清揚抱著多聽少說的原則,沒有多講話,也沒有發表什麽看法,很快就宣布散會。這令參會人員有些意外,原本還以為張清揚會在此次會議上燃起他上任雙林的第一把火,卻沒想到他不像傳說中那樣,反而是一個很沉穩的人。


    會議結束後,常務副省長秦朝勇主動走過來握手,笑道:“我現在的擔子可是輕啊,終於把您盼來了!”


    早在之前,秦朝勇對張清揚的印象就不錯,通過琿水土地一案後,張清揚對他也很相信。但之前張清揚可不是雙林省的省長,作為雙林省最為老資格的副省長,今後的工作張清揚離不開他的支持。兩人並肩走出會議室,秦朝勇問道:“省長,這幾年雙林省老牌國企發展緩慢,紛紛改革,僅去年一年就有三百多家企業整合重組,您怎麽看?”


    張清揚說:“這是曆史的必然,雙林省雖然是農業大省,但也有上千家的老企業,股份改革利大於弊,說到底還是我們的企業眼光定位有問題啊!改革後一是資金的引進,二來就是新技術的引進,要我看這種改革的步子還可以大一些!”


    秦朝勇鬆了一口氣,這項工作暫時有他主抓,聽到張清揚的意見和自己相同,他很欣慰。張清揚對他笑道:“我剛來,還有些摸不著頭緒,等過幾天有空,我們再好好談談。”


    “嗯,”秦朝勇點點頭。


    此時,秘書孫勉捂著手機跑過來,貼在張清揚耳邊說了幾句什麽,張清揚聽後表情一變,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剛上任就要處理一件國際糾紛,伸手要過電話。大家都注意到張省長很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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