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什麽?”張清揚雖然知道自己有些過分,可不知道為何,看到李鈺彤那愣頭愣腦的樣子,就有些恨鐵不成鋼,想好好教訓她。聽她說不出話,張清揚放緩了語氣,慢慢地說道:“李鈺彤,也許我說的這些很世故,可對你在工作當中是有幫助的。你負責接待,要麵對行行色色的人,你要充分了解他們的心理活動,要懂得應對各種各樣的突發場麵,對於他們的無理舉動,你要心平氣和的……”


    “聽你這意思,是不是為了升官,都能讓你老婆出去陪客人啊?”


    “你說什麽!”張清揚憤怒地站起來,額頭的青筋跳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拿小雅說事,也難怪他發火了。


    冰冰一看大事不好,連忙拉住李鈺彤,氣道:“瘋丫頭,你胡說什麽啊!”


    李鈺彤也知道說錯話了,但不想認錯,拎起小背包,哭著說道:“姓張的,咱們走著瞧,我就是去當保姆,也不用你來教訓我!”


    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張清揚茫然地坐下了,心說自己這是怎麽了,幹嘛對一個萍水相逢的女人如此用心?


    雙林會館的包廂內,張清揚放下酒杯,望了眼麵前的兩位女人,一位少婦風情,一位青春靚麗。他笑道:“小米,延春的政治環境不比江洲啊,剛到新環境,肯定要有一陣子的適應時間,沒有人給你製造麻煩吧?”


    江小米聽到張清揚關心自己,略微有些靦腆地說:“延春班子對我很愛護,我上任的時候,秦省長和金州長都在。”


    江小米一席白色長裙,腳下是一雙紅色的水晶涼鞋,原本女幹部的嚴肅在這種打扮下,立即多了分柔媚,嚴謹而不失女人的風情,搭配得恰到好處。她已經正氏調任雙林省延春州,出任延春州委常委,農業集團總經理,明確為副廳級待遇。雖然她現在隻負責琿水縣的農業示範區,但聽秦朝勇的意思,不久的將來,為了便於示範區的擴展,將會給她掛上副州長的職位。


    年僅三十幾歲的她,已經成為了延春州最年輕的常委,更是雙林省為數不多的幾位三十多歲的副廳級幹部中的一位。短短幾年,江小米的升遷仿佛是坐著直廂電梯,跨越了仕途中的好幾個重要階段。過去的她可沒想過能成為副廳級幹部,她曾經的奮鬥目標隻是蘭馬縣的縣委書記,隻要臨退休前能混到處級,那就是不小的成就了!可當她遇到張清揚之後,機遇改變了她的仕途軌跡,才華讓她出人頭地。當江洲市委書記丁盛征求她的意見調任雙林省時,為了挑戰自己,也是為了報答張清揚的提攜之恩,她表示了同意。


    這次她代表琿水縣農業示範區到京城參加農業部的一個會議,帶著舒吉塔一起過來了,猶豫了很久才給張清揚打電話。知道她和舒吉塔一同來京,張清揚自然會抽時間過來看看。


    “怎麽……把她也帶到雙林了?”張清揚指了指舒吉塔,滿臉笑意。


    江小米說:“當初延春方麵問我的要求,我想了想,就把小舒帶在身邊吧,她現在也是一位小科員了,能幫我很多。”


    “她真的能幫你?”張清揚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沒想到舒吉塔還有當官的天賦。


    聽到張清揚這樣問,舒吉塔就有些不服氣,撅著小嘴回答:“我……我是江姐的助理。”


    “嗬嗬,小家夥,長大啦!”望著麵前已經成熟起來的舒吉塔,張清揚就想到了幾年前在江洲街頭救她時的落魄模樣。


    張清揚轉向江小米,說:“小米,你可要時刻警惕啊,把自己的工作搞好就行了,千萬別跟著別人瞎起哄,更不能和稀泥,要記住,你就是江小米!”


    江小米點點頭,她知道領導這是對她的愛護。她雖然到延春時間不長,但也感覺到了延春州裏的政治鬥爭。她是被秦朝勇提意調過去的,無論是在延春,還是在琿水,所有人都把她當成了是秦朝勇的人,拉攏她的領導有不少。她可不想參與任何陣營,正如張清揚所說,隻想安心搞好琿水的農業示範區。


    “愛人怎麽辦了?”張清揚關心道。據他所知,江小米的愛人有些小心眼。


    “他還在江洲,我想等明年,如果我在這邊站住腳,就讓他們搬過來吧。”提到那個小心眼的愛人,江小米的臉色有些憂鬱。對於她調整工作的事,愛人一直不答應,聽說是到張清揚過去的地方任職,還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這些事,她也隻能忍在心裏了。


    “嗯,兩地分居可不是個事啊,你要處理好家庭關係。”張清揚點點頭,看向舒吉塔說:“你要照顧好小米,知道吧?”


    “大叔,你放心吧。”釋吉塔認真地點頭:“我會像照顧你一樣照顧小米姐姐的。”


    “張部長,您放心,小舒成長得很快,已經能獨擋一麵了。剛到琿水農業集團,就把那些小夥子指使得團團轉!”


    聽到江小米說出自己的囧事,舒吉塔羞澀地低下頭,小聲道:“哪有啊……”


    張清揚聽後哈哈大笑,說道:“我看不是指使得團團轉,而是把他們迷得團團轉吧?”


    “嗬嗬,領導還真說對了,小舒這麽漂亮,追求她的人都能給你安排一個加強連的警衛了!”江小米也笑出來,其實她引出這話,就是想提到舒吉塔的私人生活。舒吉塔的年紀也應該談戀愛了,曾經在江洲時就有不少人托江小米做媒,但舒吉塔就是不答應,死活也不和任何男人交往。對於舒吉塔的心事,江小米略知一二,隻是她不知道張清揚對舒吉塔是一種什麽樣的態度,就想試試他的心意。有很長一段時間,江小米都認為舒吉塔是張清揚的情人,但自從與舒吉塔在一起工作後,又有些不確定。現在張清揚把舒吉塔放在她身邊,這是一種責任,她要照顧著舒吉塔的未來。


    張清揚看向羞澀的舒吉塔,說道:“小舒,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如果有喜歡的,就讓小米給你把把關。”


    “我不要!”舒吉塔倔強地抬起頭:“我還小呢,等我……等我當了你這麽大的官時,再談戀愛!”


    “傻丫頭,那你就老了!”


    “我不怕!”舒吉塔一臉認真。


    張清揚長歎一聲,瞄了眼江小米,其實他懂得江小米的用意。想了想,他故作輕鬆地說:“小米,如果有好的小夥子,就幫著小舒介紹一下嘛!”


    “您放心,我一直盯著呢!”


    “我……我要自己找!”舒吉塔稚氣地抬起頭,逼視著張清揚說:“大叔,這事你就別操心了!”


    “好好,我再說下去,小舒可就不高興嘍!快吃菜吧,都有些涼了!”張清揚趕緊打住話頭。


    國家發改委辦公大樓,馬副主任的辦公室內,吳德榮一臉諂媚地笑容,正在同馬副主任說著什麽。


    他展開手中的文件,有模有樣地匯報道:“馬副主任,我集團對這個項目十分感興趣,這段時間投入了大量的工作,無論是我們的資質,還是資金鏈,都已經準備好了。另外收購所需的全部材料,我們也都裝訂成冊,這個……您瞧瞧……”


    馬副主任推了推眼鏡,接過文件看了看,看得出來吳德榮準備得很充份,對久石重工勢在必得。馬副主任放下文件,淡然一笑道:“吳總,貴公司的專業令我吃驚啊,真沒想到短短時間內就準備好了所有的材料。”


    “馬主任,我是真的想為國家幹點事業,我這人從小就愛國,聽說久石重工遇到了麻煩,我正愁有錢無處投資,這也是我報效國家的一次機會嘛!我們商人,雖說賺錢給自己花,但如果能為國家的建設貢獻一份力量,我是求知不得啊!”


    “嗬嗬……”聽著吳德榮吹得沒邊了,馬副主任就笑了笑,但無論怎麽講,對於一位官員而言,這種話還是需要支持的。他笑道:“吳總,材料先放在我這裏,委裏最終還要開會研究一下,你也知道,久石重工是家上市企業,雖然說股價低迷,負債嚴重,但無形資本還是有的嘛,按照你給的價格實在有點低啊!國資委那邊也不會同意的!”


    “馬主任,價格方麵好談,這個隻要您同意我們集團進行收購,那麽一切都好說,您說是不是?隻要我們先把購綱領一簽,那麽剩下的談起來也容易!至於國資委那邊的領導……我想對這次收購,也是很支持的嘛!”


    “喲,聽吳總這意思,國資委那邊很有希望?”


    吳德榮恬著笑,說:“馬主任,我想您與國資委的意見應該是一致的,對吧?”


    “你啊你……”馬主任笑了笑,說道:“先這樣,等委裏開會研究後,我才能給你答複。你也知道,這項收購案,委裏十分重視,任何一點反對的意見,我們都要細心聽取。”自從那天馬主任同張森等人吃過飯後,對吳德榮的態度好了不少,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吳德榮的麵子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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