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點點頭,沉思道:“平書記,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市長請說吧,我不會對外人講的。”


    張清揚便把上次白靈告訴自己的崔向前去杜梅辦公室吵架的事情講了出來。平安聽得直皺眉,低沉地聲音說道:“你懷疑杜梅的失蹤與老崔……”


    張清揚忙打斷他的話:“平書記,這件事不能亂懷疑,還記得上次老崔被紀委調查的事情嗎?我總覺得有些蹊蹺。你想想看,表麵上老崔與杜梅的關係好像並不親密,還沒好到那種可以到她辦公室裏談事情的地步吧?”


    “您說得都有道理,可是市長……這些都不算是證據。現在杜梅又失蹤了,更查無實據了1


    “我明白,和你說這些,就是想讓你心中有數。”張清揚又給他滿上一杯酒,顯得有幾分醉意似地說:“老平啊,江洲的地下……不太平穩。”


    平安點點頭,道:“我又何償不知道,可有時候無能為力。”


    “嗬嗬,不說這個,我們喝酒。”張清揚很豪爽地一口喝幹。


    初六,張清揚值班。坐在辦公室裏,他習慣性地總拿出手機翻看,他總產生一種錯覺,好像杜梅還會給他打來電話。


    政府裏要等到初八才能正式上班,幾位副市長還在休假,今天輪到張清揚帶班。其實像這種值班,一般的領導都會讓秘書在辦公室守著,大過年誰也不喜歡悶在辦公室中。


    沒什麽事情,張清揚在冷清的政府大樓裏走了一圈,然後回到辦公室喝茶看報。鄭蓬勃也一樣,坐在秘書室裏打了幾個電話。


    十點來鍾的時候,白靈帶著一位中年女人急匆匆地趕來了,神色慌亂,好像出了什麽大事。


    “市長,我們山莊出事了1白靈一進門就哭了出來。


    張清揚皺著眉,擺手道:“別慌張,慢慢說,到底是怎麽了?”


    “李姐,你說吧。”白靈望向身後縮成一團的中年女人。


    “市……市長,我今天早上對賬,發現……發現沒了六百萬……”


    “什麽……六百萬?”張清揚倒抽了一口冷氣:“這麽大一筆錢,怎麽說沒就沒了?”


    李姐戰戰兢兢地說:“這是……是之前山莊向外的借賬,已經有很久了,我本以為早就添上了,可是今天早上一對賬發現,還沒有添上……”


    “借賬?”張清揚不理解地問道。


    白靈望了李姐一眼,說:“市長,是這樣的,由於山莊的資金回籠很快,所以一直都與一些企業有過資金往來,也就是向他們提供資金幫助開發項目,然後他們會還給山莊一部分的分紅。”


    張清揚點點頭,盤龍山莊雖說是政府的接待重地,但在管理上完全是企業自主化,人家企業間的資金合作也沒什麽不妥的。隻是他不禁想問,那這次的六百萬到底哪去了呢?


    李姐小聲道:“我聽杜總說過,這筆錢年前就打回來了,可是沒想到……”


    張清揚恍然大悟,難道說杜梅的失蹤與這件事情有關?或者是不是可以這麽說,是杜梅帶著六百萬逃跑了呢?但是聽她那天給自己打電話的語氣,又不像是這麽回事。如果她真的攜帶巨款逃逸,幹嘛還要給自己打電話求救,還說想見自己呢?


    張清揚感覺有很多事情都想不通,他先讓白靈和李姐坐下,拿起手機打給平安。


    “平書記,盤龍山莊出現了一些意外情況,你馬上安排孫建軍帶人來我辦公室進行備案。”


    事情重大,張清揚必須小心,要不然沒準將會牽扯到自己身上。打完電話,張清揚回頭望向白靈,問道:“還是沒有杜梅的消息?”


    白靈長歎一聲,一臉無奈。


    張清揚便不再問了,獨自坐在那裏抽煙,等公安局副局長孫建軍的到來。


    不大一會兒,平安帶著孫建軍還有兩位幹警到了。得到市長的指視,平安不知道出了什麽大事,便親自趕過來了。張清揚簡單地向兩人說明了情況,孫建軍馬上安排兩位幹警領著白靈還有李姐到旁邊辦公室做筆錄。


    張清揚抬頭望了兩人一眼,說:“你們怎麽看待這件事?”


    平安皺眉道:“情況有點複雜,不太好說。”


    孫建軍也點頭道:“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找到杜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平書記,孫局長,看來情況比我們想象得還要複雜。我建議從現在開始加大力度排查,一定要把杜梅找到!初八,常委會上,平書記你通報一下此事吧,我一會兒先聯係陶書記。”


    “我同意您的意見!”平安轉向孫建軍:“建軍,馬上進行布屬,向江洲下轄各區、市、縣發布通緝令,全市進行排查!”


    “我明白1孫建軍立正敬禮,又轉向張清揚說:“市長,那我先回去安排了。”


    “去吧。”張清揚揮揮手。


    平安抽出兩支煙,扔給張清揚一支,兩人相對而坐。張清揚抬眼望向平安,淡淡地說:“平書記,我不是公安出身,說錯了話你別太意。我感覺杜梅不像是攜款潛逃1


    “不謀而合啊,我讚同您的觀點,但現在能表明清白的隻有她自己了!”


    張清揚起身站在窗外,望著遠處,心中默默地問道:


    杜梅,你到底在哪?!


    杜梅的屍體是初八找到的,一被拋在荒郊野外,這個有著不平故事的女人,以這種最最赤裸的方式告別了這個社會。不知道是不是對這個社會的一次諷刺。


    江洲市市委市政府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公安局接到舉報,在江洲市郊外的山坳裏,停著一輛車,還有一個死去的女人。根據車牌號就可以斷定那是杜梅的車。


    孫建軍接到報警電話時,感覺情況嚴重,馬上向平安做了匯報。平安正好在張清揚的辦公室裏研究案情,兩人二話不說,直接趕往現常


    事發地點在市區80公裏以外,兩邊是山,中間是一條石子小路,車就停在高速公路的橋洞下麵。死去的杜梅被拋屍在野外,未著寸縷,一絲不掛地被扔在草叢中。


    張清揚幾乎是與幹警同一時間趕到的,當他下車來到赤裸的杜梅旁邊時,身體有些發抖,雙眼一熱,忙扭頭擦了擦眼角。杜梅的雙眼一直睜著,那空洞的眼球仿佛望著遠方尋找著一種寄托,在青草的掩蓋下又多了分神秘。


    她的腿是分開的,周身上下都有被人吻破的痕跡,看得出來她死前曾經劇烈的掙紮過,而且還被人性侵犯。張清揚不敢再看下去了,他彎下腰,大手蓋在她的眼簾上輕輕一抹,讓她美麗的秀目輕輕地合上。他心中默默念叨著:“杜梅,你放心的去吧,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裏能生活得開心快樂!”


    孫建軍馬上安排幹警進行現場偵察取證,並且四處去尋找目擊證人。早有幹警把發現屍體的老農叫到一旁問話。孫建軍拿來裹屍布想把杜梅的身體包上。這種工作一般來說都是由普通警員來做的。可孫建軍也是聰明人,剛才看到張市長一臉的傷痛,細心地對待著死去的杜梅,他也就想表現一下。


    張清揚眼睜睜地瞧著杜梅赤裸的身體就要被包在了裹屍布裏,扭頭瞧了瞧旁邊她的那輛奧迪車,延著腳下的草皮,就可以判斷出來她應該是從車中逃跑,最終被疑犯壓在這裏進行了性侵犯。他又低下頭,望見孫建軍已經抬起了杜梅那兩隻小巧的秀足,靈機一動,喊道:“等一下!”


    “礙…市長,您……”孫建軍不解地抬起頭,不知道市長想幹什麽。


    張清揚沒有說話,徑直走到奧迪車邊,輕輕推開車兩邊正在取證的兩名幹警,拉開車門一瞧,果然與自己預想中的一模一樣,杜梅身上的衣物散落在車內,一雙紅色的水晶涼鞋扔在後座的行禮箱上。張清揚剛想搜集車廂內的其它衣物,眼睛突然盯在了那個皮箱上。他把皮箱打開,裏麵裝滿了杜梅平時穿的衣服。


    張清揚二話不說拎著皮箱,還有那雙涼鞋又走回了死去的杜梅旁邊。他望向平安和孫建軍,極其悲憤地說:“活著的時候,她是一個極為注重儀表的女人,現在,我們也要讓她走得有尊嚴。”說完,他便低下頭,一件件的尋找著杜梅的衣服。


    “可是……”孫建軍剛想說屍檢的時候也要脫衣,卻被平安一個嚴厲的眼神把話嚇了回去。


    平安上前幫忙,張清揚一件件的把衣服穿上,就在抬起她的臀部,穿上內褲時,發現從她的**溢出了一些乳白色的液體,是什麽不言自明。穿好衣服,張清揚又整理了一下她的秀發。這才望著幹警把她包好抬到了車上。


    平安直起腰,遞給張清揚一支煙,張清揚擺手搖頭,看得出來十分的心痛。


    平安長歎一聲,說:“是我們追查不利啊,我初步感覺人死了應該沒多久,也就是今天淩晨的事情。如果能早點把她找點,也許……”


    張清揚的眼睛都紅了,憤怒地喊道:“杜梅,你為什麽不再聯係我!”


    “市長,我們回去吧……”平安知道張清揚的心痛,拉著他走出了被gan警圍起來的出事地點。


    孫建軍走過來,匯報道:“市長,平書記,從現場的情況來看,事發時應該還有另外一輛車。”


    張清揚問道:“能分析出來是什麽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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