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抬手看了眼時間,對張清揚二人笑道:“中午了,張哥、嫂子,我們去吃點東西吧,我請客。”


    張清揚望向陳雅,陳雅雲淡風清地說:“聽你的。”


    張清揚便表態道:“那,那小伊……今天就讓你破費了1


    “張哥,你太客氣了,就是看在彤彤這麽開心的份上,我也要請你們!”說完,伸手摸著涵涵的頭,說:“涵涵,以後有空就陪妹妹玩,好不好?”


    涵涵轉動著明亮的眼睛,並沒有像其它小孩子那樣點頭,而是說:“這個要問爸爸媽媽。”


    伊凡一陣歎氣,攤開雙手笑道:“你家這個孩子啊……可真是不好騙!張哥,你和嫂子想吃點什麽?”


    張清揚又望向陳雅,陳雅無所謂地說:“什麽都可以。”


    伊凡想了想,便說:“那……這樣吧,我帶你們去償償江洲地道的農家樂餐廳,你們不會覺得有失身份吧?”


    張清揚笑道:“怎麽會呢,整天大魚大肉的生活在城市裏,去償償農家樂也不錯,純綠色食品。”


    “對了,我就是這個意思,嗬嗬……”伊凡一陣輕笑。


    三人拉著孩子走向停車場,涵涵悄悄地跟在媽媽的身後挺直了腰,努力邁出和陳雅一樣漂亮的步伐。陳雅回頭瞧見他,伸手拉住他的小手,把小家夥美得滿臉紅潤。張清揚看後輕笑,真沒想到雲淡風清的小雅會得到兒子的好感。


    伊凡也是開車來的,但在張清揚的邀請下,她也帶著彤彤坐進了陳雅的越野車中。開車的是位二十出頭的女兵,應該是陳雅的下屬。對於陳雅的事情,張清揚所知不多,也不便相問。


    半個小時以後,大家坐在了江洲市郊的一處莊戶院中。一間很寬敞的大堂,被木板間隔成了一個個軟間,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雖然十分的吵鬧,卻讓人體驗到了一種別樣的氣氛。


    償著南海少數民族很有民族特色的最原始的海鮮吃法,品著自釀的白米酒,再望望窗外綠色的青山,微風吹動著窗簾,到也是怡然自得。


    “張哥,感覺這裏怎麽樣?”伊凡含笑問道。


    張清揚點點頭:“不錯了,味道鮮美不說,還很有民族特色,怪不得江洲的旅遊業發展得有聲有色啊!”


    伊凡抿嘴笑道:“張哥,你不愧是在政府裏工作,張嘴閉嘴都是發展。”


    張清揚一陣臉紅,陪著傻笑,心裏卻也給自己提個醒。久居官場,長久以來也養成了一身官架子,一口官腔,這個毛病可是要改改。


    “老崔,今天兄弟幾個敬你酒,你說什麽也要幹了。因為這個叫……叫劫後餘生對不對?他姓張的不是要動你嗎?哼,結果怎麽樣……他還嫩得很。“


    突然間,旁邊的包廂傳出了不和諧的聲音,張清揚的神經被完全勾起來。他皺了下眉頭,心想也許是自己太敏感了,天底下姓張的多了,怎麽能確定他們說的就是自己呢?就在他想不當回事時,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嗓音。


    “好,既然兄弟們都這麽說了,那我就幹了。”男子說完以後,過了一會兒,便得到了滿堂賀彩,應該是把一杯酒滿滿的幹了。


    隨即,就有人罵罵咧咧地說:“媽的,我看那姓張的就是想找事,老崔你啥時候把他搞下台?”


    “噓……小濤,這事不能亂說1老崔輕聲提醒著大家,但也許是由於喝得酒有些多,聲音並沒有壓祝


    旁邊包廂內,張清揚的眼神銳利起來,他對於其中一個人的聲音很熟悉,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敢斷定此人正是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崔向前。而從他們酒話裏的意思,就能分析出是在暗示不久前紀委對崔向前的調查。那麽他們口中“姓張的”自然就是自己了。


    雖然表麵上不動聲色,但他的耳朵已經豎了起來,他想聽聽這幫人到底還能說出什麽。隻是他還有些不太確信,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崔向前呢?


    “老崔,怕什麽?現在不是講究民主嗎?我們批評他幾句不算過份吧?”


    “哈哈,就是,就是……老崔,在咱們江洲,難道還有人敢動你嗎?”


    “嗬嗬,話也不能這麽說。如果閻王爺叫我去,我啊……現在就得去報道……”


    “哈哈……”


    “喝喝……今天不醉不歸!”


    包廂內吵成一團,薄薄的壁板仿佛都被振得顫動著。張清揚一直低頭偷聽著旁邊的談話,心裏在分析著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旁邊的聲音越來越吵,伊凡歉意地望向張清揚二人,不好意思地說:“平時不這麽吵的,也不知道是什麽人,這麽沒公德心!要不……我們換個包廂?”


    “不必了,吃的就是這個熱鬧,這全是軟間,沒有實體牆,坐哪都一樣。”張清揚擺手笑道,耳朵仍然在聽著旁邊。


    “老崔,你說……他這次能不能落選?”


    “落個屁選啊,人家是上麵定下來的,我們想反對也沒用啊1老崔陰陽怪氣地說:“媽的,老子當初以為他那小子不錯,就有心拜訪,沒想到他沒把我放在眼裏。哥幾個,這筆賬我一定要記著。“


    “對對,崔哥,這事不能忘!”


    “小濤,軍子,我們以後的合作還多的是,不用怕那小子。”


    “崔哥,這次的事……到底是誰在搞你?”


    “是誰?愛他媽的誰就是誰,老子誰也不怕1話音剛落,就聽“砰”的一聲,應該是酒杯被扔到了地上,打碎了。


    張清揚淡淡地品了一口酒,目光有些失神,他確信旁邊那人應該就是崔向前,可是苦於無法求證,總不通過去敲門吧?


    伊凡也看出了張清揚的異樣,關心地問道:“張哥,你怎麽了?”


    “哦,沒事,沒事,想到了別的事情……”張清揚忙笑著掩飾。


    伊凡嬌媚地眨了眨眼睛,笑道:“張哥,我們兩個大美女陪在你身邊,你還能想到別的事情,也太傷人心了吧,嫂子,你說是不?”


    陳雅輕笑,望了張清揚一眼,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間。”


    張清揚點點頭,雖然感覺到陳雅有些不太正常,但也沒有多想什麽。一帝,涵涵拉著彤彤規規矩矩地吃菜,偶爾看一眼大人們。


    很快的,陳雅就回來了,她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重新坐好,對張清揚說:“我今天很開心……”


    張清揚點頭,他知道陳雅一定看出自己有心事,所以提醒他要開心一點。


    伊凡抬頭望了張清揚一眼,心想也是時候談些重要的話題了,便笑道:“張哥,我一直都沒有問你,在江洲政府幹什麽工作?”


    “呃……這個……”雖然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麽一天,但由於伊凡問得很突然,張清揚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


    陳雅卻是望向伊凡,滿不在乎地輕聲道:“他是市長。”


    “哦,市長……什麽,你說市長?”伊凡睜大了眼睛望向張清揚,眼神裏全是不可思議和不敢相信。


    張清揚也隻好點頭,望向陳雅微笑,心想自己在老婆麵前有時候顯得過份謹慎了,到是她大方,有一種什麽也不放在眼裏的心態。


    伊凡呆呆地盯著兩個人,像是在問“你們開什麽玩笑。”


    陳雅看出了伊凡的疑問,伸手拿過張清揚的包,從中翻出他的工作證交給伊凡。伊凡認認真真地看了好幾遍,這才小心地交還到陳雅手裏,望著張清揚激動地說:“沒想到您就是那位傳言中的年輕市長,聽說您是從京城下來的大官,真沒想到我這輩子可以與您這樣的高官坐在一起,我……我以前對您太不敬了,我……”瞧那意思,一時間難以表達出心中的真實想法。


    張清揚擺擺手:“小伊,我並不是有意瞞著你,隻是……”


    “市長,您什麽也別說了,我都明白。”說到這裏,伊凡又笑起來,說:“那我以後做生意碰到難題,你會幫我不?”


    張清揚點頭道:“隻要不是違法亂紀的事情,能幫的我自然會幫。”


    “謝謝……謝謝市長……”伊凡滿臉的感激。


    砰一聲巨響,令幾人麵麵相怯,隨後大家才反應過來,應該是旁邊包廂的門被踢開了。


    張清揚麵色疑重,剛想起身去看個究竟,不料桌下的手被陳雅拉住。


    “你們誰是孫盛?”就聽一個嚴厲的少女聲音響起,聲音中透露著怒火。


    “你誰啊?哪跑來的瘋丫頭,我們這沒有孫盛!”


    “丫頭,你有病吧?”


    “我……那我找錯了,對……對不起!”少女又關上房門跑了出去。


    “媽的,這哪的丫頭啊,真他媽晦氣1包廂裏的人怨聲載道。


    張清揚一陣暗笑,自己實在是太敏感了。伊凡更加不好意思地對他說:“張……市長,真是不好意思,本是想大家出來散散心,沒想到碰到這麽多事情。”


    “沒事,沒事,小伊……以後私下裏,你還是叫我張哥吧。”張清揚擔心一會伊凡聲音太大,被旁邊聽了去。


    這時候,隻見陳雅掏出手機看了看,然後交給張清揚。張清揚一陣好奇,但還是把手機接了過來,埋頭一看,大腦不由得“嗡”的一聲響,手機上是一條照片彩信。


    照片是三個男人喝酒,其中就有兩個是張清揚認識的,一個是崔向前,另一個應該就是被稱作“小濤”的青年人。對於這個“小濤”,張清揚雖與他隻有一麵隻緣,但記憶卻十分的深刻,因為在印象裏,他也是高官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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