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尚雲微微一笑,但卻沒有表態,而是說:“領導,您忙著吧,我回去準備南亭縣工農業合作發展規劃的策劃書,同時把南亭縣工業園的計劃書也搞出來,希望您能向省裏報批。”


    “先把大豆、玉米的深加工項目落實,這兩個項目落實之後,工業園的的建立也就順理成章了。”張清揚為楊尚雲支招。


    楊尚雲笑著點頭:“市長的辦法好。”隨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市長,那事您放心。”


    張清揚微笑著沒說話,看著楊尚雲的背影,心想“那事”就靠你了,憑著楊尚雲的政治智慧,他一定明白自己的用意。


    “市長,您好忙啊!”楊尚雲剛走,關紅梅就一臉笑容地走進來,輕輕地笑著,還是那麽漂亮,隻是更豐潤了很多,上圍很明鮮地比過去還要挺拔豐碩了。


    “是紅梅啊,身體沒事吧?”張清揚指了指她的肚子,月份還小,沒有挺起大肚子。


    “一切都好,謝市長關心,我來向您匯報一下這個月遼河市旅遊業的收支情況,以及旅遊協會的工作重點……”


    “好啊,坐下說,我也正好聽聽。”張清揚笑著扶她坐在沙發上,“紅梅,一定要小心身體啊,知道嗎?”


    “沒事,我沒那麽嬌氣!”關紅梅受寵若驚地說。


    看著對麵女子波濤洶湧的身材,張清揚的身體隱隱有些發熱,心裏有些想念男女之事了。陳雅現在不方便,不讓他碰。這段時間又沒有與其它人相約,體內難免亢奮起來。


    朱天澤的辦公室裏,王昌榮已經到了好久,可朱書記今天好像很喜歡聊天,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他閑聊,半點正事也沒有提到。王榮坐在沙發上彎著腰,臉上是那種諂媚的、討好人的表情,笑容一承不變,就像職業演員一般。


    朱天澤不經意地看了眼時間,然後話鋒一轉,很是關心地問道:“昌榮啊,白灰廠那裏怎麽樣了?”


    “您放心,一切正常,不會出現什麽意外的。”天知道王昌榮嘴中所說的不出現意外是什麽意思。


    “張市長對這個項目很上心啊,你們要認真對待,一切都要準備好,不能打消工人的積極性,明白嗎?”朱天澤完全說得就是反話了。


    “知道,知道,我已經聯係好一些業務骨幹,沒問題的,大家意見一致。”王昌榮不知為何,隱隱有些害怕,他現在真擔心萬一事發,他將如何麵對?雖然說嚴立寬的計劃看似沒有漏洞,但關鍵是張市長可是知道自己是朱書記的人,萬一以後拿自己開刀……


    “昌榮啊,嚴立寬的態度沒什麽變化吧?”朱天澤想起了白灰廠的廠長。


    “沒變化,他一如既往地支持市委的決定。”王昌榮心裏沒底地說,他想等回去後還要去嚴立寬那裏聽聽風聲,別到時候這小子把自己賣了。


    “那就好啊……”朱天澤點點頭,“我相信你們。”


    王昌榮心說你相信我,並不代表張清揚那小子相信我。雖然我表麵支持搬遷,可是傻子都知道我是反對的。而嚴立寬就不同了,誰知道他是怎麽在市長麵前表態的?當初那小子提的計劃說兩邊都不得罪,兩邊都答應,隻適合用在嚴立寬的身體,卻不適合用在他的身上。王昌榮打了個機靈,他突然發現已經被嚴立寬給耍了。王昌榮現在隻希望白灰廠搬遷一事不要出現意外,他可不想在退休前成為市委書記與市長間鬥爭的犧牲品。


    朱天澤望著王昌榮微笑,心裏卻想著市長如何在白灰廠的事情上栽跟頭,他要在這件事上反擊。


    “立寬,你可要想清楚,朱書記就是這個意思,關鍵時刻你不能掉鏈子!”坐在嚴立寬辦公室裏的沙發上,王昌榮有些著急地說道。


    王昌榮最近總感覺心神不寧,從朱天澤那裏回來之後,心裏十分的不安,連晚上睡覺都難以入眠,無奈之下,幾天後他又來到了白灰廠。


    嚴立寬表麵上挺放鬆的,微微一笑說:“表叔,我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上次就和你講過了,你放心吧。”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動手?”王昌榮的呼吸都緊張起來。


    “我在想想吧。”嚴立寬有些為難地說:“你也知道,白灰廠現在一但有事,市長就會怪罪到我的頭上。”


    “你不想得罪市長?也不想得罪書記?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王昌榮有些生氣了。


    “表叔,要不然你動些手腳?我裝不知道就行了……”嚴立寬似笑非笑地說。


    “你什麽意思?”


    “表叔,你也不想想,假如以後市長查起來,把鬧事的責任怪罪到我的頭上,我怎麽辦?”嚴立寬攤開雙手,很無奈地說。


    “立寬,可是朱書記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就是想在這件事情上給市長製造麻煩,我們總不能……”王昌榮現在也覺得這問題棘手了。


    嚴立寬語重心長地說:“表叔啊,你真以為書記能鬥得過市長嗎?上次我和市長接觸了兩次,感覺上……”嚴立寬說到這裏搖搖頭,回想起上次,張清揚三言兩語就道出了他的小九九,他現在還真不敢輕舉妄動。


    王昌榮猛烈地吸煙,半天沒有說話。見他不說話,嚴立寬明白自己道中了他的心病,便接著說:“表叔,你馬上就要退休了,我可不想你和我共同成為書記與市長鬥爭的犧牲品,再說你……從政這麽多年,假如有人想搞你,你……”


    王昌榮麵如死灰。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他在新北區工作這麽多年,風評一直不好,要麽傳他包養大學生,要麽傳他貪汙受賄,雖然是傳言,但是王昌榮清楚這些話多半是了解自己的人傳出去的。他這輩子隻有兩種愛好,一是金錢,二是女人,可以說自從成為市委常委、區委書記以後,錢是大把大把的來。如果現在有人要動他,那是輕而易舉的,他可不想在退休前出事。


    嚴立寬接著勸道:“表叔啊,我們再等等吧,看看市裏那邊是什麽結果,我們再有所行動,雖然可能被領導看不上,不過還是安全些好啊!”


    王昌榮點點頭,不再說什麽,轉身走了。臨走前他回頭說道:“立寬哪,你的政治覺悟比我高!”


    王昌榮走後很久了,嚴立寬還坐在那裏發呆,其實他現在心裏也沒底。遼河市官場中的任何人都明白,新北區白灰廠現在是書記與市長鬥爭的棋子,嚴立寬現在心中做著艱難的決定。雖然他被張清揚的智慧所折服,但是如果現在就讓他選擇,他還不敢。


    就在他猶豫不定的時候,電話響了,是張清揚的秘書牛翔打來的。


    “是嚴廠長嗎?我是張市長的秘書小牛。”牛翔很是客氣地說。張清揚讓牛翔打這個電話,是有其深意的,他可不敢擺架子。


    “哦,是牛秘書啊,有事嗎?”


    “張市長想和你談談白灰廠新址的事情。”


    “哦,好好,我現在就過去。”


    “你來桃園賓館五號樓的401房間吧,我和市長在這等你。”


    嚴立寬答應一聲掛了電話,不明白張清揚怎麽會約自己到桃園賓館見麵。一般來說,領導會見下屬有三種地點。一種是辦公室,這自然是普通的身份關係,正常的談些工作而已;另一種是在家裏,是比較私下裏的接觸,一般不會談要緊事,隻是隨意的扯淡;第三種是在賓館酒店中,這就有些說道了。一般來說領導請下屬到他常休息的賓館房間裏談事,就說明是絕對的信任你,並且是要和你談些隱秘的事情。


    “市長,打完了,嚴廠長馬上就過來。”牛翔向張清揚匯報。


    張清揚點點頭,把頭重重地靠在沙發上,對牛翔說:“文件都準備好了吧?”


    “都好了,您需要的全擺在茶幾上。”牛翔恭敬地說。


    張清揚微微一笑,舒服地倒在沙發裏說:“過去總聽說一些領導幹部喜歡到賓館、酒店裏辦公會客,我現在才明白其中的原因。之前以為是擺姿態。現在才明白在這裏辦公的好處啊!這裏安靜,環境好,不受外境打擾,很適合安靜的想些事情。”


    “市長,您說得對,要不然為何中央過去總喜歡到北戴河辦公開會?我覺得領導幹部思考的時候,一定要完全靜下心來,才能做出關乎民生正確的決議。”


    張清揚笑道:“你啊,這個馬屁可是拍得不好,曆史上的北戴河會議可是犯下了很多錯誤啊,當年有多少不利於國內發展的政策不全是出自於北戴河?”


    牛翔好像想起了什麽,苦笑著抓抓頭發,說:“看來我對黨史的了解還是不夠深入!”


    “嗬嗬……”張清揚寬慰地笑笑,心情好了很多。


    過了一會兒,門鈴就響了,市長召見,嚴立寬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牛翔開門把他請進來,他客氣地對張清揚打招呼。


    張清揚沒有站起來,官位十足,很有領導氣勢地大手一揮:“立寬來啦,過來坐吧,我們隨意的聊聊。”雖然很有威嚴,可是語氣中又透露出一股隨和,表情更是耐人尋味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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