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外麵都傳說你準備批給三通集團?”


    “胡說八道,傳言你也信!”周濤搖搖頭,“你明天馬上和誌飛的人說清楚,這件事不可能。”


    周濤的老婆終於閉上了嘴巴,心裏盤算著如何向李誌飛解釋,當初自己可是打了包票,誰又能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望著若有所思的老婆,周濤語重心長地說:“以後長點記性,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我看要不你別上班了,就好好在家呆著吧。”


    “那還不把我憋死啊!不行,絕對不行,我上班可是賺得正經工資,你沒權利反對!再說小吳那人也很好,從來沒向我提過什麽要求。”


    周濤點點頭,也就不再免強,看了一眼身邊略有風情的老婆,拍拍她的大腿,笑道:“走吧,去洗澡……”


    “你自己洗去吧,我洗完了……”老婆擺擺手,心裏還在想著如何與李誌飛勾通。


    “來吧,一起……”周濤笑笑,今天見到老婆突然風情起來,心頭還真有些火熱,那種久違的感覺又襲上了心頭。


    “死樣吧!”老婆白了他一眼。


    “什麽沒定下來,陳姐,您就別逗我了,我就知道一定是批給了三通集團!”李誌飛氣哄哄地說,“陳姐,事情不能這麽辦吧?我可是和你聯係很久了!”李誌飛聽到周濤的老婆說那事沒希望了,馬上就發了大火。


    “誌飛兄弟,你可別生氣,我說的是實話,俺家老周說了,那塊地真沒定下來,外麵都是傳言……”


    “什麽狗屁傳言,我看你的話才是傳言!”李誌飛從小就有個性,麵對著副市長的老婆,一點麵子也不給。


    見到李誌飛指著鼻子說自己,周濤的老婆可是有些不滿意了。她自認為也是有身份的人,李誌飛的表現未免有些太過分了,所以也很不滿地說:“李誌飛,我和你好說好商量是不是不行?那我就明著告訴你,我家老周就是不同意把那塊地批給你,你又能把我怎麽樣?”


    “好……好,陳姐,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就我說的,你小小年紀怎麽不知道尊重人!我兒子也比你小不了幾歲,在說遼河市還沒有幾個人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講話!”


    “哼,咱走著瞧!”李誌飛憤怒地離開了她的辦公室,走時狠狠地把門關上。


    “什麽素質,就你這樣,做生意也要把你老子的家底賠光!”


    周濤的老婆拍了拍胸脯,她說得沒錯,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敢這麽和她說話了。本來她還想把那二十萬還給李誌飛呢,這一氣之下就忘了,心裏卻在想當初怎麽會產生為這小子辦事的心思,真是自找氣受!


    省委十月底的常委會如期舉行,明亮的辦公室內令人感覺十分的壓抑,忙著為領導端茶送水的秘書們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每位領導都板著臉,一絲笑容也沒有。一位秘書不小心打翻了省委書記洪長江麵前的茶杯蓋,掉在厚重的紅木桌麵上發出刺耳的響聲,秘書嚇得一哆嗦,在這涼爽的空調房裏突然覺得全身都被汗打濕了。


    “不要緊……”洪長洪抬頭寬慰地看了看他,伸手蓋好茶杯蓋,對他笑笑。


    見到洪書記的笑容,秘書終於鬆了一口氣,連忙退到了後邊。這些為會議室端茶送水的工作人員都是省委秘書處的秘書,並不是某位領導的專職秘書,那幾位有身份的專職秘書坐在後麵整理會議資料呢。對於這些年輕人而言,隻有努力在領導麵前展現自己才是唯一的出路,要不然如果沒有背景,就有可能在秘書處幹上一輩子。當然了,這種情況很少,必竟能進入省委的秘書處,想來也不會沒有背景。


    洪長江掃視一眼眾位常委,當看到江山的位置上還是空著時,心裏就有些不滿,抬手看了下手表,輕輕地說:“這個老江,怎麽搞的嘛!”


    “江書記應該在處理一件案子,可能會晚來一會兒。會前,正好我與他通過電話。”錢衛國微微一笑,如沐春風,臉上十分的自信。


    “不等了,我們開會吧!”洪長江大手一揮,不知道為何內心當中有些不安。在這種時刻,往往能顯示出一把手的威風來。


    可就在洪長江攤開筆記本,剛要開口準備傳達一下中央最近的指視精神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江山一臉嚴肅地走進來,他的突然進來害得洪長江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了。


    “各位,很不好意思,我老江今天遲到嘍,嗬嗬……”江山嚴肅的臉上露出笑容,溫和地向各位揮揮手,雖然是抱歉,但語氣裏卻並沒怎麽當回事。


    江山是雙林省政壇的長青樹,更是全國紀檢幹線上的標兵,這些年來由他經手過的大案子數不勝數,就連在中央領導的心中,也有這麽一位講原則、紀律強、作風硬的老紀檢,是以他在雙林省的幹部心中有很高的威望,就連洪長江也會給他三分麵子。


    “江書記,怎麽回事?”洪長江不冷不熱地問道,其實心裏有些不滿。


    江山拉開椅子坐下,心事重重地說:“開會之前,突然接到一封舉報信,與我們的常委會議題有關,我急時處理了一下。”


    “什麽舉報信?”洪長江心中一涼。


    “眾位先瞧瞧吧……”江山從公文包裏掏出文件,傳給大家。


    洪長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手上的文件,臉色馬上就變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舉報信上舉報的是遼河市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周濤在臨河西城那片地的使用情況下,治造謠言,存在暗箱操作與受賄,內容十分的詳細,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省長錢衛國重重地把文件向桌上一扔,隨後麵向黨委副書記周新明,以及組織部長馬邦強,搖搖頭說:“對黨委、組織部對幹部的考察能力我很失望,上次黨委、組織部派去遼河對周濤的考察結果是什麽?說他是一位好同誌,是可以提拔任用的!可現在……你們瞧瞧,同誌們哪,今後黨委、組織部在考察幹部的時候一定要吸取教訓,不能走行勢!假如現在已經提拔了周濤同誌,那麽我們省委省政府可就鬧笑話了!省委提拔了一位有著很大經濟問題的幹部,這讓老百姓怎麽想?讓中央怎麽看?誰來承擔巨大的政治後果?”


    周新明很想爭辯幾句,不過瞧著錢衛國那信誓旦旦的模樣,他知道此刻不是推脫的時候,對方是早有準備的,可能沒等自己把話說完,他就有一百句話等著自己。眼下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閉口不語。另外他聰明的知道,看似錢省長是在批評自己和組織部,其實是在針對洪長江。因為遼河的這項人事任命,黨委、組織部完全按照了洪長江的意圖。


    組織部長馬邦強臉頰發燒,有些失水準地說:“這個嘛……是組織部的失職,我會承擔責任的。”


    雙林省組織部長一職,自從賀保國上調中央之後,就一直是走馬燈似的換人。當洪長江成為省委書記不久,就借口把之前的組織部長鄧紫光調整了工作,換上了自己的人馬邦強。


    聽完馬邦強的言論,洪長江就皺了下眉頭,不滿地看了一眼馬邦強,很不客氣地說:“什麽失職?什麽責任?馬部長,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你就要承擔責任,我到是想問問你要承擔什麽責任?”


    在洪長江的逼視下,馬邦強深深地低下頭,暗罵自己說錯了話。這時候一旁的周新明擺擺手說:“馬部長是被氣得一時間昏了頭,也難怪,換作任何一位幹部,看到這種舉報信都會心痛的。”


    洪長江不再理這二人,也許誰也沒有料到會議的開始,錢衛國就會展開反擊,所以有些自亂陣腳。洪長江頓了頓,看了看江山,又看了看錢衛國,笑道:“錢省長,話也不能這話說,這隻是一封匿名舉報信,並不代表周濤就是真的有問題吧?就說我們在坐的幹部吧,都被舉報過吧?一切還是需要調查的,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們不能輕易的下結論,說不定這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的誣陷,我們也不能完全當真。剛才錢省長的話有些言重了吧?”


    洪長江雖然是在笑,卻也與錢衛國針鋒相對。在這緊要關頭,錢衛國對周濤用出這種低級的手段,令洪長江有些惱怒。他完全以為這是錢衛國阻礙提拔周濤的辦法,所以語氣就很不善。


    不等錢衛國開口,江山卻是重重地說:“洪書記,在此我想提醒的是,這封信不是匿名的,而是實名舉報,舉報人就是向周濤進行賄賂的李誌飛,在信的末尾,有他的聯係方式,我初步核實了一下,確實有這麽個人,而且他在電話裏還說,他有充分的證據。”


    “啊……”洪長江下意識地答應一聲,低頭喝茶。常委會的發展已經不是他能夠控製的了,失一招,全局皆輸。


    周新明看了一眼,心想洪書記這回的麵子可是丟大了。


    錢衛國微微一笑,說道:“我看關於周濤的任命問題,還是先穩一穩吧,省紀委應該立刻對他展開調查,如果情況屬實,馬上雙規!洪書記,你還有什麽補充的嗎?”洪長江的失誤,讓錢衛國主導了常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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