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明光低頭沉思起來,張清揚真擔心他經過考慮後會說:“那就好吧。”不過還好,釋明光搖搖頭說:“那貧僧就以水代酒吧,阿彌陀佛……”雙手合十向佛祖告罪。


    張清揚又想笑,感覺有趣極了。一旁的金淑貞盯著張清揚,感覺他有的時候其實還是個孩子。


    釋明光的話很多,濤濤不絕,眾人也隻能陪著他。陸家政好像不明白出家人的規矩似的,一個勁兒地給他夾那些葷菜,釋明光自然是說出家人不吃肉的,隻吃一些清淡的素菜。他把那些葷菜夾到一邊,對陸家政說:“陸書記,這樣就全當您的好意我接受了……”


    張清揚心想這叫什麽邏輯,難道說現在的和尚全這樣嗎?隨著晚宴漸入高巢,張清揚驚奇地發現,釋明光竟然也吃起了那些葷菜,而且還渾然不覺的沒有當回事情。有些喝高了的陸家政又給他滿上了酒,他也並沒有拒絕。


    張清揚扭頭望向旁邊一桌釋明光的助手們,這才發現,原來那桌小和尚在市委市政府幹部的陪同下,早就喝成一片了,正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吧……


    張清揚搖搖頭,心裏也不知道什麽滋味,他突然有些擔心寶珠寺的修建,在給遼河市帶來大筆旅遊收入的同時,是否也有一些害處呢?金淑貞看出了張清揚的憂鬱,在桌下輕輕踢了他一腳,小聲道:“張書記,我們要陪好釋師傅,可不能走神哦……”


    張清揚點點頭,接受著她善意的提醒。由於釋明光很能說會道,晚宴進行到很晚才結束,而他也喝得麵紅而赤,好像有些醉了,張清揚安排人送他去休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剛才喝醉了的陸家政好像又清醒了,他問道:“陸書記,您沒事了?”


    “沒事……”陸家政擺擺手,望著釋明光遠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張清揚品了一口茶,直接說道:“陸書記,我不知道佛教協會是怎麽想的,可我感覺這個人,很……不靠譜……”


    “現在的和尚們哪……”陸家政長歎一聲,擺了擺頭。


    金淑貞明白了,看來陸家政也不太喜歡這個釋明寬,就笑道:“不管怎麽說,我們離佛祖進了一些,今後有人保佑了!”


    “哈哈……”張清揚與陸家政大笑起來,都知道金淑貞是在暗諷釋明光。


    “張書記,將寶珠寺交給這麽一個人,我還真有些不放心,這段時間你多去寶珠寺走走吧,他是指望不上了。”陸家政說道。


    “我明白,”張清揚點點頭,現在的釋明光還有一個“監工”身份,佛教協會委任他對寶珠寺的後期建設進行監督,並且提出意見,張清揚還真不放心,萬一他提出一些不合理的東西,那可就麻煩了,所以陸家政的安排是有道理的。


    回到家裏,王滿月剛剛洗好澡,張清揚一開門就撞到她披著件浴衣從衛生間走出來,嚇了一跳,望著那秀發滴水的模樣,心裏有些悶。


    王滿月露著雪白的俏肩,也許沒料到張清揚現在回來,也嚇了一跳,驚慌失措地說:“張哥,我……我準備了醒酒湯……”


    張清揚把頭扭開,揮揮手說:“先去換身衣服……”


    “呃……”他有些尷尬地說:“你怎麽不早點睡,看看這都幾點了!”本想是安慰她的意思,可是話一出口就顯得是有些責備了。想想也怪可笑的,自己久居高位,本身性子就有些傲,現在更加有些小家子氣了,好像所有人不圍著自己轉就不舒服似的。


    “我……那我去睡……”王滿月扭扭捏捏地說,幾滴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那模樣楚楚可憐,她回轉了身體,抬手擦了下臉,又停下腳步,回頭很是小心地說:“您……您喝酒了,我……我幫你煮了醒酒湯……”


    望著她如此,張清揚心想自己今後真應該注意一下脾氣了,為了安慰她,便點頭道:“那給我拿來吧,還真有些渴了……”


    “我馬上去,您別急,一會兒就好……”


    好像張清揚是餓昏了的老虎一樣,晚一會兒就要吃人似的,王滿月抬腿就跑,一不小心小腳就踢在了沙發上,雖然疼得呲牙咧嘴,但是擔心張清揚罵自己,強惹著淚水跑去了廚房。張清揚望著王滿月那可憐的背影,心裏不是滋味,不禁在想,權利兩個字在國人心中永遠是那麽的高高在上,怪不得有那麽多人為了權利而喪命。


    “張書記,您……您償償,不好喝就算了,我……我去扔……”王滿月小心地雙手端著碗站在張清揚麵前,也許終於明白了什麽叫作伴君如伴虎了。


    看著她,張清揚搖了搖頭,接下來苦笑道:“扔了多浪費啊!”


    “那……我……我以後小心,再也不浪費了……”王滿月此刻穿著件粉色的t恤,緊緊拉著衣角,仿佛要上刑場一樣。


    “沒事,沒事……”張清揚趕緊擺手,不敢多說一句話,擔心給這丫頭增添誤會。


    “嗯,還不錯,挺好喝的,嗬嗬……”張清揚笑得很誇張。


    “呼……”王滿月張於放鬆下來,大大的吐出一口氣來。


    張清揚一邊喝湯,一邊好笑地瞧著她,不好意思地問:“我……我有那麽可怕嗎?”


    “沒有,那個……這個就叫官威吧?”王滿月恬著臉說道,小臉紅紅的。


    張清揚一臉的苦笑,心說今後恐怕在自己的身邊要想聽到一句真話就有些難了。王滿月見張清揚喝得很開心,又瞧他換了身衣服,馬上說:“您……您喝著,我去洗衣服……”


    張清揚擺手道:“今天天晚了,用水泡上,明天再洗吧。”


    “哦,聽你的。”王滿月逃到了衛生間。


    張清揚咳了咳,強裝和顏悅色地說:“滿月啊,以後把我們的衣服分開來洗,那個……女人和男人不一樣,容易感染細菌,我們男的……那個……總之你不要泡在一起。”心裏也很不屑於這個蹩腳的借口。


    望著她瘦俏的背影,張清揚心裏想著是不是找個機會把她打發走,這個丫頭實在是不安定,實在讓人無法看透,將來……他搖搖頭,不敢想下去。王滿月從衛生間走出來,眼睛紅紅的,局促地對張清揚說:“張書記,您……您是不是不喜歡我,我太笨了,你……你不會辭掉我吧?”


    “嗯……”由於沒料到王滿月把自己的心思把摸得這麽準確,張清揚的大腦在瞬間沒反應過來,可等他有所反應的時候,已經答應了一聲。


    “撲通”一聲,王滿月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張清揚麵前,抱著他的雙腿說:“張書記,不要辭掉我,我……我改,我……我什麽都聽你的……”


    “你快起來,這像什麽樣子!”張清揚瞧樓梯口看了一眼,還好由於坐飛機太累,劉嬌、田莎莎她們兩個已經睡著了。


    “那……那你不辭退我了?”


    “不了,不了,我……我沒那麽想過,好了,天晚了,快去睡覺吧。”張清揚鬱悶地來到樓上,也不理王滿月,心裏煩躁到了極點。


    王滿月盯著張清揚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皎潔的微笑,盯著樓上小聲道:“張書記,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官,可是我……對不起……”


    早飯的時候,劉嬌向張清揚講了講她那個女同學妹妹在遼河市的遭遇,雖然早就報了案,可是至今也沒有下落,通過胡保山那裏的檔案得知,她同學的妹妹正是失蹤人口中的一個,應該與大批的失蹤案有著關係。


    劉嬌的同學為了得到妹妹的消息,也早就來到了遼河市,一邊打工一邊等待著公安局的結果。張清揚對這件事也一籌莫展,但又不好寒了妹子的心,就告訴他自己會安排公安局早日破案的。


    說完了正事,劉嬌又指了指正在廚房忙碌的王滿月,問道:“哥,你怎麽對她了,這丫頭早上起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愛說話,眼睛都哭腫了。”


    “啊……我怎麽知道啊,你們女人的心思,不懂!”張清揚往嘴裏送粥,假裝不明白,吃完就跑掉了。臨上班前告訴王滿月,讓她白天帶著劉嬌和田莎莎到遼河市比較有名的地方轉轉,自己工作忙,隻有等休息的時候才能陪她們了。


    上班之後,張清揚叫上副市長李小林,以及旅遊局局長關紅梅,帶著秘書司機,幾人一同趕往玉香山。遠遠就望到了半山腰上的大雄寶殿,此殿是寶珠寺中最高大的殿堂,殿內供奉檀香木貼金三世佛。


    山腳下,已經修好了大理石的石階,張清揚走下車,望著山上雄偉的建築,心曠神怡,這個梅子婷還真是令人放心,寶珠寺的施工速度是正常的三倍,現在已經到了後期裝修、鍍金的階段。紅色的琉璃瓦莊嚴肅穆,令人望而生畏。


    去年這裏還被綠色所覆蓋,而現在卻成為了遼河市第一大建築群體,東北第一大寺院,據說寶珠寺的建立譜寫了遼河市建築史上的很多空白,在施工設計上,完全采用了最新的技術,卻又能呈現出一種仿古明代的建築樣式,可見其匠心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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