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能夠理解他的感受,所以安慰地說道:“陸書記放心,我了解李局長的為人,他不會公報私仇,等他手術完之後,我會向他解釋的!”


    “嗯,這就要靠你了!”陸家政握了下張清揚的手,一臉的鄭重。


    急救室的門終於被推開了,醫生剛一走出來,馬上就被眾人圍了起來。陸家政以一把手的身份站在了最前麵,問道:“情況怎麽樣?”


    “還好,槍傷不重,穿透小臂,已經穩定住了,沒有大礙,不過要在醫院裏觀察幾天。現在可以和李局長說話,他很清醒……”


    不等醫生說完,陸家政已經衝了進去,隨後其它幾名常委跟在後麵,到是張清揚和李淑貞排在了最後。金淑貞拉了一下張清揚問道:“你怎麽看這件事?”


    張清揚歎息道:“遼河市的治安存在很大隱患,現在滿城都是投資者,如果不改變治安情況,就會阻礙發展……”


    “是啊,可是公安局那頭有些……哎!”金淑貞望著張清揚搖頭,言下之意她無法控製公安局。


    “我們進去吧,”張清揚點點頭,不再說什麽了。


    由於失血的緣故,李金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精神狀態還可以。陸家政站在床邊噓寒問暖,李金鎖卻是不冷不熱地笑道:“哎,今天的事讓我看清了遼河市的治安現狀,這比在會議室裏聽你們匯報可強啊,了解得更直接,真可謂是……親身感受……”


    陸家政的臉漲得通紅,滿臉是汗地說:“李局長,讓你受苦了,這是我們的工作失職啊!你放心,我已經讓高達親自去審案了,他如果查不出來,我……我就轍他的職!”


    “真高啊……”站在最後麵的張清揚聽到這話以後,對一旁的金淑貞說了一句,金淑貞也點點頭。


    陸家政此舉明著是要追究高達的責任,其實是在保護他。因為任何人都猜出來,高達最終肯定會破案。


    “行了,陸書記,你們還有工作,都先去忙吧。我老李命大,還死不了,你們全在這呆著也沒什麽用處。”李金鎖揮了揮手,意思大家離開。


    陸家政想想也是這麽回事,就又說了下討好的話,然後帶著眾人從病房內走出來。為了顯示對李金鎖的重視,還一邊對醫院的院長說:“一定要用最好的藥,派最好的醫生和護士二十四小時保證李局長的安全!”


    李金鎖閉上了眼睛,一臉的不耐煩。誰都知道張清揚和李金鎖是故交,所以他此刻就不方便單獨留在這裏,也跟著退了出來。可是剛走出病房就被陸家政攔下了,他語重心長地說:“張書記,你就辛苦一下,這些天就來醫院上班吧……”


    “那好吧,我就陪李局長說會兒話……”張清揚轉身又走進病房,心裏暗罵陸家政的陰險,明擺著他是想利用自己與李金鎖的關係來緩和遼河市眼下的麻煩。假如李金鎖真想利用這件事打擊一下遼河市的官場,那麽有自己陪在病房裏,李金鎖就不好再為難遼河市當局了。如果真要那樣,就會給人一種是自己唆使的感覺。在這種危急時刻,陸家政還有如此智慧,可見此人的不簡單。


    “李哥,傷口不疼吧?”張鵬回到病房後坐下問道,發現李金鎖閉著眼睛,就笑道:“別裝了,他們都走了!”


    李金鎖這才笑著睜開眼睛說:“我一看到陸家政的眼睛就反胃,這個人太精明了,惡心!”


    張清揚笑道:“我看你是愛屋及烏,傷勢怎麽樣?”


    “哎,沒事,就是皮肉傷,子彈刮到點皮而已,躺兩天就好了。隻是我有點擔心遼河市公安局如何處理這個案子,我對他們不放心。高達……嗬嗬,這個人和延春市的市長同名啊,不過他可沒有高市長的水平高,隻是有點小聰罷了……”


    張清揚也突然想起來難怪當初聽到高達名子的時候有些耳熟,原來他與延春的高達市長同名同姓。他問李金鎖:“你怎麽看這件事?”


    李金鎖分析道:“這種案子其實很好破,審案的主動權現在不在我的手裏,我帶的人也用不上。我們總不能把犯人搶過來,隻要遼河市公安局稍微做些手腳,這個案子就能破了,這年頭替罪羊有很多……”


    “是啊,遼河市公安局為了開脫罪名,肯定不會深查下去。”


    李金鎖憂心地說:“這正是我擔心的地方,本來這個案子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可以利用兩位犯罪分子查出他們的同夥和老巢,我們也會對遼河市的犯罪集團有個大至的了解,但是現在……恐怕是沒希望了!任何犯罪集團組織都很嚴謹,我想遼河市公安局內已經有他們的人了!”


    張清揚思考起來沒有說話,隻聽李金鎖又補上一句:“你看著吧,最晚三天,遼河市公安局就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哼!”


    張清揚沉默不語,他在想高達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而陸家政與高達又是什麽關係。


    李金鎖說:“清揚啊,看來短時間內我們還無法掌握遼河市具體的犯罪情況,有了這次的事情,遼河市肯定要太平一陣子了。等我傷好以後就回京城,慢慢等機會,不過我會偷偷安排人留下,適當的時候你要幫忙。”


    張清揚點頭道:“李哥,你放心吧,我相信遼河市公安係統如果真有問題,那就是大問題,所以我們也不能急,有些事隻能慢慢的看下去。”


    這個夜晚對於普通人來說還像平時那樣沒什麽特別的,普通的老百姓無非吃飯睡覺,而對於遼河市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高達來說,卻是一個痛苦的夜晚。他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沒有回家,不停地吸煙,辦公室裏煙霧彌漫,他的雙眼已經布滿了血絲。


    兩名犯罪分子還被關在審訊室裏,手下的親信幹警正在審問。高達並沒有親自進行審問,因為他對整件案子很清楚,他們兩個隻是兩個小嘍囉,他甚至現在就可以把這兩個人的後台大老板找出來,可是他不能那麽做。


    但是如果查不出什麽,那麽就無法向李金鎖交待,關鍵是高達現在還沒有完全看透市委書記陸家政的想法。雖說他是陸家政一手提拔起來的,但是在有些事上麵,暫時仍然無法取得陸家政的支持。他一直都很想把陸家政拉入自己的團隊,可惜陸家政身正影不斜,很少犯經濟上的錯誤。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由於高達做的事情和提出來的一些“想法”讓陸家政不滿意,陸家政的話裏話外提出來一種意思,都就是要換掉他這個政法委書記。


    高達清楚,陸家政對自己還是念舊情的,要不然今天就不會給自己這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可是他現在已經身不由己了,他不可能去秉公執法。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高達說了聲請進,門被手下的一位幹警推開了。


    “是小樸啊,有什麽發現嗎?”高達抬頭看了一眼,又把頭低下去了。


    “高局,您怎麽抽這麽多煙,身體要緊!”進來的是刑警隊的隊長樸相賓,一聽說話,就知道兩人關係很近。也不用高達相讓,樸相賓直接坐在他的對麵,前後左右的看了看之後才說道:“高局,情況有些複雜,那個男的叫肖強,自稱是大老板手下老七的人,這批買賣是老七的私貨,大老板也知情。您看應該怎麽辦?”


    高達一聽是這個結果,氣得拍起了桌子:“這個老七,辦事怎麽就不動動腦子,我告訴他最近賣我一個麵子,不要有什麽行動,可他就是不聽話!”


    “高局,現在還不是發火的時候,您先想想辦法處理吧。”樸相賓也有些為難地說。


    “那個朝鮮人是怎麽回事?”高達又抽出一根煙來,引得樸相賓也抽出香煙。


    樸相賓介紹道:“那是他的下線,朝鮮人負責把貨帶到中朝貿易互市,從那裏進行交易,銷往各地……”


    “這個朝鮮人也是老七的人?”高達不滿地問道。


    “對,上次就是老七把這個朝鮮人買出去的。”


    高達不耐煩地說:“好了,我明白了,你先出去告訴那個肖強和朝鮮人,讓他們不要對外人說話,什麽也不要講,否則沒有人能救得了他們,我先想想辦法。”


    樸相賓退出去以後,高達從座位上站起來,來回走動著,在他還沒有確定心中想法的時候,懷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高達,情況怎麽樣了?”對方正是遼河市市委書記陸家政。


    “陸書記,情況……有些複雜,還在調查中。”高達玩起了太級。


    陸家政苦口婆心地勸道:“高達呀,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事情。李局長受傷這件事影響很大,剛才公安部的領導已經給我打過了電話,所以我希望你能看清形勢,不要犯下嚴重錯誤,到那個時候一切都晚了。我還是相信你的,不要讓我失望!”


    “書記,我……”高達的聲音有些哽咽,陸家政對他有知遇之恩,所以聽到這些話以後,高達的心又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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