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我走後你又搞什麽花樣了,我爸今天早上在飯桌上誇你了,他說你小子這盤局設計得不錯!”


    “姐,張書記才是真正的智者啊!”張清揚感慨一聲,雖然知道省委張書記明察秋毫,可是萬萬沒想到居然了解得這麽細,其實張耀東看了昨晚的延春新聞以後,就看出了李金鎖下琿水調研的本質,再聯想到張清揚與這個案子的關聯,也就不難猜出這一切都是他的手筆。


    “臭小子,可是不管怎麽說,能讓我爸連續誇好幾次的幹部,你還是第一個,看樣子他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姐,那你呢?”政治上的鬥爭太累了,張清揚很想和她些輕鬆的話題。


    “姐……姐也是啊,傻小子,等蘋果梨下來了,你親自送來吧,我們也正好見一麵……”


    “郎縣長,你幫我想個辦法吧,我……實在不知道怎麽辦了……”朱旭日垂頭喪氣地站在郎世仁的麵前,早上他看到《雙林日報》以後知道惹麻煩了,立刻來找郎世仁尋找辦法。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老朱啊,這次你可有點懸!”郎縣長起身繞過辦公桌,拉著朱旭日坐在沙發上,接著說:“你要有所準備,我想這個黑鍋非你背不可了!”


    “哎,郎縣長,我不甘心,那個臭小子不來還好好的,可為什麽他一來老子就走背字兒,他媽的我真想蹦了他!”朱旭日狠狠地一拍沙發,氣得破口大罵,對於這件事所引發的變化,他到現在也沒有想清楚來龍去脈。過去還想著能用這個案子纏住張清揚,讓上級領導討厭他,卻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是這麽個結局!正所謂風水轉流轉,還記得上次自己在張清揚麵前表現得輕視,現在他可不敢了!


    “老朱,胡說什麽,你小點聲!”郎世仁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不服不行,那小子還真是個人才!老朱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還是接受這個現實吧……”


    “那……郎縣長,你說我……就這麽下去了?”


    “哼,下去?誰說讓你下去了?”郎縣長突然笑眯眯地說,臉上的表情深不可測。


    朱旭日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麽,激動地說:“郎……郎縣長,你……是不是有辦法了?”


    “哼,他還隻不過是毛孩子兒,別以為有李書記幫忙就能把你弄倒!”郎縣長信心倍增地說。


    “您……您有什麽辦法?”朱旭日尊敬地問道。


    郎縣長微微一笑,自認為很高深地說:“以退為進,一會兒你主動去找馬書記,就說考慮到這件事情的不良影響,你請求辭掉政法委書記一職,今後專心管理公安局的日常工作,那麽公安局還是你的!”


    “這……”朱旭日還真有些心疼,依依不舍麵露難色。


    “老朱啊,我們必需舍小取大,提前表露姿態,想想李書記,他要是提前得不到消息會下來一次做樣子嗎?我們要在上級的處分沒下來之前,主動承認錯誤,然後我立刻和上麵幫你說句話,估計他們能給我一個麵子的,既使不給我麵子,也要給我家老爺子一個麵子……”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朱旭日總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點頭道:“我明白了,我馬上就去找馬書記!”


    “記住,最好說得感人一點!”郎縣長揮了揮手,在緊要關頭他還是有些頭腦的,舍棄一個常委的支持,而把公安局仍然抓在自己的手裏,相比之下比較劃算。


    朱旭日搖搖晃晃走出了他的辦公事,背比之前更彎了,顯得十分落漠。


    朱旭日向馬書記表達完自己有意辭去政法委書記一職,托他向上級組織申請後便告退了。馬奔望著門口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他在思考著朱旭日此舉是何意。從朱旭日誠肯的表情當中可以看出他並非是裝出來的,他已經表露了必辭的絕心。馬奔當然不會傻到以為朱旭日是看破紅塵盟生了退意。都說老馬識途,隻要略微那麽一想馬奔就猜出來了朱旭日這是以退為進的意思。


    這段時間他目睹著張清揚在郎縣長的陣營中橫衝直撞,並且借用省報以及延春的李書記想弄倒他的得力幹將朱旭日時,馬書記一個人高高在上隔岸觀火的感覺很是舒服。做為琿水的一把手,眼下的政治局麵正合他的心意。雖然表麵上他的權利完全被郎縣長和張清揚瓜分了,可是無論下麵的人哪一方取得了政績,無不都要分給他一份。他正是看破了這層好處,所以才久久保持沉默,還不如充當和事佬,當下麵鬥得過於猛烈時,他再出麵緩和。相反,假如有一天郎縣長和張清揚合手,那麽他的危機也就出現了。


    他現在早已經想通張清揚暗中一定與延春的李書記做了某種交易,所以李書記才會下來力挺張清揚的嚴打,而張清揚也幫住李書記宛回了在群眾麵前的威信。當他又看到了省報上的報導時,便已經看破了張清揚的意圖,他想借用強大的輿論打倒朱旭日,然後再在上級主管領導的支持下把政法委書記換成是自己的人,那麽張清揚就重重地揍了郎縣長一拳令他無法還手,同時還勞勞把公安局的力量控製在了手裏。


    正在他感歎張清揚絕妙的很有藝術氣息的招術時,眼看著勝利在望,沒想到郎縣長與朱旭日此次借用了昔日張清揚教給李書記所用的招術,來了個先入為主、反敗為勝讓朱旭日趕在上麵的處分之前自我批評,然後辭去政法委書記一職,這樣就封住了某些人的口,上級領導在針對朱旭日的問題上就多了些印像分,定會酌情考慮。


    馬書記品味著張清揚與郎縣長的手段,不禁宛爾,有句話怎麽說來著,薑還是老的辣啊!郎世仁畢竟也是位老官場了,怎麽可能讓一個娃娃隨意揉捏。想了想,他拿起電話打給了張清揚。


    “張書記啊,剛才朱書記從我這裏剛走,他的意思是鑒於李實案件的不良影響,及這段時間公安局工作的失職,他要辭去政法委書記一職,專心負責公安局的日常工作,以儆效尤!”


    張清揚接到這個電話後先是一愣,隨後就明白了這是郎縣長的招術,便笑道:“那……馬書記的意思呢?”


    “我看朱書記是去心已絕啊,這次事件為他敲響了警鍾,所以我想同意他的意見,馬上向上級匯報。”


    “好,我支持您。”張清揚暢然若失地說,想了想,他又接著莫明其妙地補充了一句:“馬書記,謝謝您!”


    謝什麽呢?自然是感謝馬奔的傳達消息之意,其實馬奔完全可以不通知他的。但馬書記為了給張清揚提個醒,還是通知了他,所以他才要感謝。


    “嗬嗬,沒什麽,來日方長嘛!”馬書記微笑著掛掉了電話。


    張清揚掛掉電話,雙手捏了捏太陽穴,感覺肚子裏不太舒服。可以說馬書記的這個通知來得很急時,要不然他還沉浸在興奮之中呢,他以為這次朱旭日是徹底完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郎縣長在朱旭日危難之時用到了自己的計策,先入為主扭轉了被動局麵,變成了主動,這樣一來整件事件完全變了,真是事事難料!


    張清揚想拿起茶杯喝水,可是突然發現裏麵已經沒有水了,他重重地將茶杯放下,發出一聲撞擊的聲響。外間的趙金陽聽到聲音,立刻開門進來,麵色凝重地為他續上水,然後低頭站立在那裏等待著領導的批評。


    “沒事了,你下去吧。”當張清揚的滿腔怒火見到低頭站立的趙金陽時,完全消散了。他也自覺性格有些暴戾,適時需要調整調整。


    他點燃一根煙,想想接下來應該怎麽辦,雙腿在在桌下不經意地一踢,踢到了一個紙箱,低頭一看是昨天賀楚涵送來的已經包裝好的蘋果梨,他忽然間靈機一動。自己曾經答應梅子婷,幫她跑一跑延春政府機關的蘋果梨銷售問題,那麽他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去看望上級領導,這麽一想,他就拿起電話打給了賀楚涵。


    “賀副秘書長,在哪呢?”


    聽他叫得鄭重,賀楚涵便知道他在辦公室裏呢,所以也陰陽頓挫地回答說:“張書記啊,我剛要從雙山往回趕呢,現在蘋果梨已經到了成熟期,我到這裏看看采收情況。”


    “那正好,你回來的時候拿幾箱特等梨,一會兒陪我去送禮!”琿水的蘋果梨自從被梅子婷接手後,她在指示果農裝進包裝箱裏時要按成色大小共分成了四等,這樣就可以針對特別的應用而隨機銷售,大大增加了它的普及麵。當初聽到這個想法時,張清揚讚不絕口,借表揚梅子婷為名還強行求歡來著。


    “送什麽禮啊?”賀楚涵不解地問。


    “等你回來再說吧!”張清揚掛掉了電話。


    大約過去四十分鍾左右,賀楚涵就打來了電話,說已經到樓下了。張清揚讓她在自己樓下等著。經過外間的秘書室時,不經意地聽到趙金陽正在打電話。


    “不行,不行,我正在上班呢,那個……改天的吧,聽話……啊,我下次肯定陪你……”正說著話的趙金陽抬頭見到了張清揚,嚇得趕緊說:“好了,我要陪領導出去辦事了,先這樣,掛了!”


    趙金陽收好手機從座位上站起來,有些臉紅地說:“張……張書記,我們去哪?”


    “去延春給領導們送禮去,剛才給誰打電話……愛人?”


    “嗯,她……她今天放假,讓我陪她去逛街……”說到這個,趙金陽的臉更紅了,接著說:“已經沒事了,我叫她自己去了。”


    張清揚伸手看了下手表,看還不到中午,便說道:“那樣吧,你不用陪我去延春了,回來要大半夜的,我正好在家裏住一夜,明天早上趕回來。今天就給你放半天假,下午去好好陪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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