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發現事情不妙,可是當他想反抗的時候已經晚了,紀委的同誌把他的包也搶了去,手機都在裏頭呢,想聯係別人是不可能的。


    賓館內的江書記為確保安全,已經同省委張書記進行了交流。得知情況重大,並且涉及延春整個政局的平穩時,張書記立刻聯係省武警總隊,讓他們安派專人去延春保護省紀委領導的安全。


    事出緊急,得知省委常委有危險,省武警總隊的領導立刻招開會議,特派直升飛機帶來一組精英。


    並且同時致電延春武警支隊的隊長與政委,說是緊急會議,把二人調離延春,在省城江平控製起來。


    現在省委領導已經不敢相信延春的領導班子了,所以首先控製住當地的武裝力量,以免發生意想不到的事件。


    畢竟這次案子關係到了延春的市長,延春武警支隊的政委又是市長方國慶的小舅子,所以不得不防。


    事實證明,政治鬥爭的關鍵就在於誰掌握兵權與主動權,如今的延春正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沒有人知道被劉華夏、方少聰等人腐化的官員到底有多少,當地的武警、公安隊伍都不能輕易相信,所以才從省城直調兵馬。


    紀委對方少聰的待遇非常不錯,把他關在賓館的單間內,環境幽雅,設施其全,隻不過門窗上了鎖,二十四小時警衛站崗,門口兩個荷槍實彈的武警威嚴而立。


    這待遇和省級官員出訪外地差不多了,除了不能擁有自由以外,紀委對他照顧有加,各種生活用品應有盡有,一日三餐訂點送飯。


    用江山書記的話來說便是:“我們要把他當皇帝一樣供著,爭取他早日交待!”


    皇帝什麽也不缺,唯一缺少的就是精神上與空間上的自由。


    望著桌上供他寫交待材料的筆、紙等,再遙望著窗外的花花世界,方少聰此刻才明白人生最寶貴的財富便是自由。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可真應了那句名言:“不自由,毋寧死!”


    現在的方少聰的確有了死的心,有心打破窗玻璃從樓上跳下去,奈何窗戶打不破,既使打破了外邊也有防盜窗,既便他真能飛窗而出,可惜這是一樓!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方少聰雙手抓著頭發望塵莫及,他明白專案組對他用的是心理戰,隻要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線,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他對江山書記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話便是“我要見我爸爸!”


    江山書記對他搖搖頭,意味深長地說:“主席來了也救不了你,爭取早日交待,戴罪立功!”便出去了。


    意識到自己的大腦思維已經亂了的方少聰突然間清醒過來,在他的印象中隻要父親不倒,他就有翻身的機會。


    他提醒自己不能亂了分寸,要保持冷靜,不見到爸爸之前一句話也不能說!


    想到這一點,他仿佛又有了希望,喝了喝涼水壓壓驚,嘴角邊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大腦已經完全清晰了,他又想到了劉華夏,劉一水,甚至省委的劉為民副書記,他覺得自己太有希望了,仿佛眼前的一切隻是一場夢,一場戲而已。


    他指望著那些高官來救自己,不然就憑著他所知道的事情,劉家的三代人全完了。


    他想劉家的人一定已經猜到自己出了事情,現在一定想著辦法救自己呢!


    他笑了,大聲笑了,心中已經有了對策!拿起筆,在草稿紙上健筆如飛,寫下了一些內容,敲開門,把紙條交到了警衛的手上。


    當江山書記從武警手上接過紙條時,也笑了,自言自語地說:“看來這小子不死心啊,好,那我們就陪他拖下去!”


    他把秘書叫進來,把紙條交給秘書,笑道:“交待賓館,就按照這上麵的做,所有的要求我們全答應他!”


    秘書詫異地接過紙條,隻見上麵寫著:


    “我餓了,要吃東西。請準備冰糖甲魚、樟茶鴨子、蛤蟆鮑魚、黃燜魚翅、砂鍋羊頭、貴妃雞、蝦子大烏參……”


    望著紙條上中國各大菜係的名菜,秘書失聲笑了出來,第一次對領導開起了玩笑:“江書記,您都沒有這個待遇!”


    “哈哈哈,他現在比我值錢,明知他要浪費,可也要好好招待,你快去吧!”


    江山書記大手一揮,趕走了秘書,坐在沙發上閉目眼神,這些天太累了,他在等著省公安廳的結果,勝利在望,也該歇歇了。


    張清揚並沒有休息,而是帶著賀楚涵開車回到了家中,本來張清揚想自己回來的,可是賀楚涵像年糕一樣甩也甩不掉,隻好帶在身邊。


    張麗並沒有去公司,而是在家裏玩起了十字繡,繡的內容卻是四個字“鵬程萬裏”!


    張清揚看了看已經誘了一半的作品,當然明白老媽是什麽意思。賀楚涵拉著老媽的手,聲音甜得像蜜糖一樣:“阿姨,您的手可真巧,太漂亮,真好看!”


    張麗高興地說:“小涵,你要是喜歡,等阿姨有空,以後也給你繡一個!”


    “是嗎?那可太好啦,我就等著你的禮物哦,謝謝阿姨!”賀楚涵乖巧的樣子還真像個新婚的小兒媳。


    張清揚苦笑著搖頭,心說自己這個親生的兒子和賀楚涵相比反而變得生疏了,這叫什麽世道啊!


    正當張清揚非常不滿的時候,張麗問道:?“兒子,你回來找我有事情吧?”她經商以後頭腦靈活多了,終於問起了正事。


    張清揚坐下把柳葉的事情說了一遍,旁邊的賀楚涵又添油加醋地說了柳葉家裏多麽破,生活多麽可憐之類的。


    張麗一聽大受感染,聯想到自己曾經與張清揚所過的苦日子,立刻告訴張清揚等忙完了案子,讓他把柳葉帶回家見一見,工作上的事情就交給她了。


    張清揚連連答應,賀楚涵也拉著張麗的手說阿姨真是好人!張麗突然像想起來什麽似的,站起來說:“你們兩個坐,我去去就來。”說完,起身去了臥室。


    沒多等,張麗就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個精品的禮盒,打開一看裏邊竟然是一個通身脆綠光亮潤澤的手鐲,她二話不說拉過賀楚涵的手就給套上了。


    “小涵,這個是阿姨送給你的,上次沒有準備,這次你說什麽也要收下!”


    “啊……”賀楚涵還沒有反應過來,連連擺手:“阿姨,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她雖然對玉不太懂,不過看了看手鐲上的顏色與光澤,也知道價格不菲。再說了像張麗這種身家的人送的禮品,價格上想來也不能少。


    張清揚好奇地拿過裝玉的盒子,發現裏邊還有說明書,看了之後才知道這是獨山玉的鐲子。


    獨山玉是中國四大名玉之一,傳說中的和氏璧便是這獨山玉,由於稀少珍貴,國家已經禁止開采。雖然稱不上是無價之寶,可也是十分難得的寶貝,更何況老媽送的肯定是真品。


    張麗按住賀楚涵的手說:“小涵,送給你的,你不要阿姨不高興了。”說完又對張清揚說:“兒子,快讓她收下!”


    張清揚知道老媽是真的喜歡上賀楚涵了,隻好苦笑著對賀楚涵說:“媽媽的一一片心意,你收下吧,不收她真的不高興了。”


    說得比較急,他沒發現有語病,可是賀楚涵卻是聽出來了。她的小臉羞得通紅,摸著玉鐲,愛不釋手地說:“可……可這也太貴重了……”


    張麗笑道:“不貴,不貴,這是我去年出去玩拍下來的一塊整玉,才八十多萬,讓玉匠師傅打造了六副手鐲,外加兩個小佛像。這手鐲就是準備送禮用的,你拿著吧。”


    賀楚涵聽後唏噓不已,這麽說來這手鐲少說也有十幾萬塊,那就更不能要了,推辭了半天見張麗真的有些生氣了,這才作罷,心裏尋思離開延春前找機會還給張清揚。


    張清揚與賀楚涵在家裏吃過晚飯才回到賓館,聽說省公安廳的人正與江書記在談工作,兩人便各自回房了。


    公安廳的人在外一整天並沒有進入利民集團的廠區,隻是在外圍派便衣盯梢,他們發現利民集團號稱投資巨大,可卻沒有多少職工。


    廠區內三三兩兩的人像土匪似的,車間裏一點聲音也沒有,十分的安靜。


    而且大門緊閉,門衛保安看守得比監獄都嚴,有位公安想混進去都失敗了。經過大家判斷,利民集團存在著嚴重的問題,正在同江書記等人商議明天找個什麽借口進入廠區。


    江書記自然把趙強介紹給了省廳輯毒大隊的王大隊長,趙強壓抑住激動的心情,把自己對利民集團的了解講了一遍,並且他說敢百分之百的保證,利民集團與毒品案有關。


    大家在江書記的辦公室裏商量了好久,推翻了好幾個方案,最終決定明天以檢查消防為名進入利民集團,並且特意同當地警方聯係,臨時抽調趙強,慌稱為了調查河中死屍案。


    專案組的人忙著布置明天的工作,詳細計劃著明天的安排。略顯無聊的賀楚涵一個人躺在床上捏著玉鐲,不時地傻笑。


    不久前會見張清揚老媽張麗的情景還在她的腦海中徘徊著,一想起張麗看自己時的滿意樣,她就一臉的得意,拿著玉鐲放在嘴邊吻了吻,真有些愛不釋手。


    “他媽媽是喜歡我的!”賀楚涵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如此想來,還真舍不得把玉鐲還回去了,很明顯張麗是把自己當成未來的兒媳婦,送點見麵禮也未償不可。


    人家有錢,東西貴點也正常。賀楚涵心裏美滋滋地把玉鐲緊緊地貼在胸前,俏臉興奮得異常紅潤,想到今後能和張清揚這樣的好青年在一起生活,一顆心難免跳動不停。


    臉紅了,心動了,身上也像爬滿了跳蚤似的在床上扭動起來,不一會兒,就出了一身的熱汗,兩頰的汗水沾濕了頭發,她起身來到鏡子前,見到自己滿臉潮紅,靦腆地笑了笑。


    她見自己兩頰被沾濕了的頭發不但沒有變醜,反而還增添了幾分嫵媚,腦袋上的頭發也顯得有些毛毛草草,自然是剛才在床上滾動時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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