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突如其來的那個女人似乎非常熟稔的問好,逸仙側過了頭禮貌地對著那個完全不認識的女人裝作平淡地點頭附和了幾聲。


    沒想到那個藍發的女人在看到了逸仙的正臉之後既沒有繼續說話也沒有離開,而是仔細打量了一會兒之後有些奇怪的皺起眉頭問道:“鎮遠你怎麽看上去變小了這麽多?而且就連核心代碼也變小了。”


    “這……”側著身的逸仙聞言裝作一言難盡般地歎了口氣,然後把孫文早就設定好的台詞說了出來,“沒辦法,一直得不到補充,又周期性的受到散溢代碼的數據潮衝刷,為了保證核心編碼隻能用不重要的部分修補重要的部分,所以才會弄成這樣……”


    逸仙說完之後抬起頭緊緊地盯住了年前那個女人,放在身體另一側的手則稍稍摸上了孫文待在手上的戒指,準備一有不對勁就捏碎戒指發信號給三笠強製登出空中庭院。


    時間像是停滯了下來,那個女人依舊審視一般上下打量著逸仙,而逸仙則偷偷握緊著臉上已經滲出汗水的孫文的手臂。


    終於,那個女人走了過來,隨後一把拉起了逸仙的左手,“哇!還能有這種辦法?鎮遠有空你也教教我吧?”然後她就像是那些為了減肥而苦惱的普通少女一樣跟逸仙說起了自己總為那些積壓下來亂碼跟垃圾腳本所煩惱的事情。


    看著麵前這個女人拉著自己的手正像是自家那個總操著一口奇怪口音湖南話的重慶一樣喋喋不休的模樣,逸仙心裏鬆了口氣,隨後禮貌地笑著搖了搖頭順帶著推開了對方的手:“如果你也想像妾這般把前事忘盡再說吧。”


    “是嗎?”那女人說著又搖著頭有些失望地繼續道,“我想你為什麽今天會有興趣陪著我說這麽多,原來是把我忘了啊!”


    “抱歉,妾也不想……”


    “算了,本來我們東亞海軍跟你們教官隊的老爺船也是敵人。”那女人說著退後了一步仰著頭伸手抵著自己的胸口又繼續說道,“不過從今天起你要記住,我的名字叫做高雄!而且我現在可不是你手下的新手巡洋艦了!請叫我遠東第二巡洋艦隊艦隊長,或者叫我旗艦大人也可以!”


    “高雄?”逸仙看著眼前這個活躍的高雄,不知為何突然聯想到了港區裏那個像是人偶一樣一板一眼的高雄,便又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怎麽了?鎮遠你笑什麽?”高雄說著有些氣惱地摔動了一下頭發,“我已經不是你說的那種小孩子了!就算沒有你這種奶媽一樣的麻煩女人照顧,我也已經成長到獨當一麵的地步了!”


    “是,高雄你可真是厲害。”被高雄那種紅著臉爭辯的可愛模樣逗弄地逸仙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鬱了,她輕輕對著高雄點點頭,心中的緊張感也消退了不少。


    站在那裏的逸仙又聽了一會兒臊紅著臉的高雄嘴裏那像是像機關槍一樣數落這自己又將她當做小孩子一樣對待的埋怨,直到對方安靜了下來之後才開口道:“那麽高雄旗艦大人,妾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行一步了。”


    “等等,你要去哪兒?這麽久沒來了肯定不熟悉吧?我帶你去!”高雄說著伸出手想要像以前一樣勾住對方的胳膊,卻看到了自己那個變得有些陌生了的“鎮遠”竟然已經挽住了另一個人。


    她順著那個胳膊看了過去,才發現此時正享受著鎮遠親昵行為的竟然是個看上去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


    “鎮遠!這是誰!”


    “你好,我是孫文……”


    “你閉嘴!我沒問你這個人類!”語氣惡劣的高雄沒好氣地打斷了那個像是圍著佳肴打轉的蒼蠅一樣讓人厭惡的男人,隨後轉過頭看向了看上去有些不快地蹙起眉的鎮遠重複道,“鎮遠,你竟然帶著一個人類來到海霧的大本營?”


    “這是妾的管帶。”逸仙說著看了一眼孫文,發現他對自己悄悄做了個握拳的手勢,所以又在心裏說了聲抱歉之後,繼續用帶上了幾分疏遠的客套聲音繼續道,“妾是帶他來找納米物質的資料的,不勞你費心了。妾這就告辭!”


    “妾這就告辭。”這句孫文聽原版鎮遠說過好多次的話語,逸仙自然也學的惟妙惟肖,連帶著高雄聽到了她的這句話之後也立刻像是收到了打擊一樣後退著坐回了椅子上。


    “鎮遠……姐……”高雄念叨了一句又立刻站起了身先一步走到了花園的出口,“我又不是離不開你的小孩子,你要帶著那個人類就去吧!”她說著背著身抹了抹臉隨後回頭狠狠地盯著孫文看了好久才收回了目光,留下了圖書館納米物質的詳細保存地點,順便還幫孫文和逸仙開通了通行證就匆匆地跑開了。


    看到了高雄跑遠之後,不論是孫文還是逸仙都心情複雜地默默歎了口氣。


    “先生,那真是一個好孩子呢,這樣的人真的是敵人嗎?”逸仙說著抬起手看向了手中的戒指,“這位高雄小姐也好,那位三笠小姐也好,難道我們真的有不得不成為敵人的理由嗎?”


    “我……不知道。”孫文搖了搖頭,他伸手拉起了逸仙放空舉著的左手,然後一言不發地向著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他默默地走著甚至不敢去想除了傷痕累累的俾斯麥之外的任何事情,因為他動搖了。或者說當他用無法製服三笠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放對方自由活動的時候他就已經動搖了,隻是那個活潑傲嬌的高雄讓他變得更加糾結而已。


    “我真的下得了命令嗎?逸仙她們真的下得了手嗎?麵對著這跟艦娘與人類看上去沒什麽區別的生物……”孫文想著使勁晃了晃腦袋,可這種想法卻似乎一點兒都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被甩開反而更加的清晰起來。


    “先……管帶,我們到了!”逸仙的聲音打斷了孫文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回過神來一看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已經走到了那一排書架的邊上。


    三笠根本沒有騙他,高雄讓他更加順利地拿到了這可能將被用來反製她們的武器。孫文撫摸著那本就跟地攤上的盜版小說書沒什麽區別的小冊子心中五味雜陳。而那些致命的信息卻早已經因為他貌似不在意的撫摸而被傳送了回去。


    “先生我們該回去了吧?”


    “嗯……”孫文訥訥的回答了一聲,隨後他抬起頭看向了逸仙,“逸仙,你還記得那時候太太給我的演講稿嗎?”


    “記得,那是很激揚文字的一篇稿子。”


    “我這樣做是做錯了嗎?”孫文看著逐漸化為碎片被帶走的雙腳有些不適地閉上了眼睛,“說著誰都可以接納,卻跑到這裏來用別人的善良盜取致命的武器。”


    “先生無錯。無論先生如何決定逸仙都會在先生身邊侍墨的。”


    “是嗎?”頂著越來越明顯的眩暈感,孫文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如果我選擇原諒她們,然後用對d.yamato和小北方的方式對待她們呢?”


    “北方?那孩子即使身為深海,卻也依舊是個不錯的孩子呢!”


    “果然是這樣嗎?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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