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的吃完了所有的食物,孫文還就著最後的一點牛肉和菌菇往不打的鍋子裏一口氣打了三個雞蛋呼嚕嚕地把已經被煮得非常甜的整鍋湯底都喝了個幹淨。


    看著翔鶴端著碗筷起身去了廚房,孫文雙手捧著高雄遞過來的茶杯輕輕吹著熱氣腦袋裏也自然而然地開始盤桓起了夜裏的事情。


    看著孫文在想著心事的時候又三兩口就把杯中的茶湯喝了個幹淨,高雄沒有再像之前一樣乘著對方放下杯子的時候幫他續上清茶,而是直接拿走了茶杯口中提醒說:“提督,您不要和太多茶,馬上要睡覺了。”


    “哦!對!我們睡覺!”被高雄突然的話語打斷了思路,猝不及防的孫文直接就把這句非常唐突的話對著高雄說了出來,等到話說出口之後他才想到了其中的歧義,便立刻解釋說,“我是說天已經晚了,我們還是早點睡吧?”


    說完後孫文又覺得自己話中那種曖昧的口氣依舊十分明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的他也隻能撓了撓頭,對著高雄傻笑了幾聲。


    這時廚房裏的翔鶴伸出了半個腦袋,就這麽吹著那頭長發看著坐在靠近走道一側的孫文:“提督你這就準備入寢了?不休息一下消消食嗎?”


    “那…再坐一會兒吧?”


    翔鶴“嗯”了一聲出繼續刷起了碗筷,倒是高雄這時候對著孫文躬身站了起來,在孫文疑惑的眼神下捧起了茶具也走進了廚房。


    兩個人像是在廚房裏說了些什麽,隨後沒過多久,微紅著臉的翔鶴就走了出來做回了孫文身邊。她坐在那兒什麽話也沒說,就這麽抬頭看一眼孫文然後立刻低下頭、過一會兒又偷偷抬頭看一眼便又立刻低下頭。


    孫文自然也感覺到了翔鶴那種羞澀卻火熱的目光,但待在那兒的他卻撓著下巴不知道該怎麽對翔鶴開口。這種時候,那些惡劣的玩笑他是開不出來的,麵對著對自己完全不設防的翔鶴他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當著高雄的麵擦槍走火了。


    想著他又轉過頭看了一眼翔鶴,恰好對視到了她的雙眼,看對方立刻有些慌亂地低下頭,孫文失笑著搖搖頭:“翔鶴我真有這麽可怕嗎?”


    “不是的,提督。”翔鶴說著雙手卻緊張地緊緊抓著自己浴衣的下擺,“高雄說我應該多陪陪提督你,隻是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麽?”


    慌張地順口賣了高雄,翔鶴沒有什麽自覺反而依舊是那副柔弱而惹人憐愛的樣子,“我其實隻要能夠看著提督你就已經足夠了。”她說著自嘲地笑了笑,“很奇怪吧?我這個煩人的老婆婆竟然也有囉嗦不起來的時候?”


    “當初你不是也更好嗎?”孫文不自覺地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請你吃咖喱那時候,你的那種反應就很好。”說著孫文忍不住笑了起來,“懶洋洋的姐姐翔鶴,你睡在沙發上的樣子簡直就像個喝醉酒的水兵。”


    “提督你再說什麽呀!”翔鶴被孫文這麽一說自然也想起來了當初那頓記憶猶新的午飯,“那種事情就不要說出來了啊!”


    雖然嘴上這麽說著,但翔鶴卻莫名地放鬆了下來,她摸著自己左手的無名指,腦袋裏不知道為什麽想的卻是那天的那個荒誕的夢。


    抬頭看了一眼孫文,翔鶴紅著臉搖搖頭:“已經不一樣了,以前您是提督而我是艦娘,至於現在……”翔鶴說著又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孫文,“現在你是我的主人。”


    “你說起這個我當想起來了,你那句‘修金’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日語嗎?”


    “提督……”被孫文這麽一問,翔鶴的臉立刻就紅成了猴屁股,她抬頭看了一眼一臉好奇地並不像是在捉弄自己的提督,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扯開了話題說道,“提督,時間晚了,我們去睡覺吧!”


    “睡覺?”孫文咽了口口水,看著穿著寬大的浴衣卻依舊身姿妖嬈的翔鶴,他愣愣地點了點頭,隨後站了起來:“你說的對,我們抓緊時間睡覺!”


    ……


    躺在大床上麵的孫文心情仿佛從天堂滑落到底人間,之前還讓他讚不絕口的踏踏米現在都快要被他罵的一無是處了。原因自然是因為自己好不容易進一次女孩子的房間,不但什麽都沒發生,還把兩個看上去嬌滴滴的小姑娘趕到客廳打起了地鋪。


    此時的孫文睡在臥室的大床上,用著翔鶴亦或是高雄的被子,好聞的幽幽香氣溢滿了裝飾古樸的房間,本來應該是大好的時光,但高雄和翔鶴卻打著地鋪蓋著匆匆縫起來的被子在睡在外麵的榻榻米上,這在他看來實在是太丟臉了。


    雖然孫文其實也沒想就這麽隨隨便便地做些不該做的事情,但卻依舊遭不住這巨大的心理落差。


    深呼吸了一口,那充斥在胸腔中說不清的幽香讓孫文又清醒了一些,他起身靠做在床上打開床頭燈看著麵前一副幾乎占據著整個牆麵的修羅鬼麵圖發起了愣。


    他盯著那副鬼麵圖,而那副鬼麵圖也詭異地像是在盯著他一樣,直看得他渾身發毛才收回了目光重新縮進了被子裏,“翔鶴的的習慣可真是奇怪,不但喜歡擺弄模型,竟然還會喜歡這種神神叨叨的的東西。”


    直到躺下之後,開著燈的孫文才發現翔鶴房間裏的天花板也很特別,它不像是自己房間裏那種老土的白,也不像是黎塞留房間裏簡約而又帶著浪漫的藍白配,而是像教堂彩繪一樣地畫著栩栩如生的一大片烏雲。


    盯著烏雲看了一會兒,感覺房間外麵逐漸沒有了動靜,孫文躺在床上翻了個身關上了台燈,隨後也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可黑暗中愈加敏銳的嗅覺卻挑逗得他心猿意馬地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再加上習慣裸睡的他穿著睡衣躺在床上就渾身難受,所以直到夜深之後孫文都沒有睡著。


    可能是茶水和壽喜鍋湯喝太多了,翻來覆去了好久之後,感覺有些憋尿的孫文索性又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沒有開燈而是直接摸著黑往門外走去。


    小心地經過了客廳,孫文沒有打擾兩個睡在榻榻米上的艦娘的熟睡,而是躡手躡腳的在洗手間上了個廁所。


    可是再臨走的時候孫文卻發現剛才自己開門順手打開的洗手間頂燈的開關此時卻被擋在了折疊推拉門的後麵,而這門也像是拉住了一樣稍微一拉就傳出挺大的聲響。


    伸頭看了一眼在洗手間燈光的映照下翔鶴那張恬靜的睡容,還有更深處隻能隱隱約約看見似乎露在被子外麵的一隻屬於高雄的纖細小腿,孫文想了一下還是沒有再去動那個推拉門,而是又躡手躡腳地走進了翔鶴的臥室。


    上了洗手間放鬆了許多的孫文又躺在了床上,可能是夜深的關係,看著天色徹底變成一片漆黑之後,他的睡意也逐漸濃重了起來。隻是正當他快要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的時候,方能卻突然被打開了。


    孫文側著身子睡眼朦朧的看了一眼,卻在看見那個一邊撓著頭一邊撓著屁股的高挑身影的時候又一次清醒了過來。


    看著那背影身後幾乎拖到了膝蓋的長發,孫文腦袋裏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難道翔鶴這是來要夜襲?我該不該裝睡啊?要是我沒睡著的話她一定會害羞的逃掉吧?”


    就在孫文胡思亂想的時候,撓著頭的翔鶴慢慢挪到了床邊一下子鑽進了他的被子裏,她嘴上還迷迷糊糊地說著:“瑞鶴我說了多少次了,洗手間用完了要關燈,現在燈泡這種東西很貴的,小妖精又不肯賒賬,你知道姐姐我……”


    翔鶴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之後,又伸手抱住了孫文的腰,整個人貼在了他的身上:“別賭氣了瑞鶴,姐姐也是為你好。”說著她又打了個哈欠繼續道,“好了,姐姐不說你了,我們睡覺吧!”


    緊接著,還沒等孫文從她像個老婆婆一樣的一長串數落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翔鶴就抱著孫文的腰發起了小呼嚕。


    “翔鶴啊!”孫文轉過頭卻隻能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一點翔鶴的耳朵和長發,不過從她均勻起伏的胸口可以感覺到她似乎真的已經睡著了。


    歎了一口氣,孫文放棄了要做壞事的心思,既然已經認可了翔鶴,他就更不會在這種時候控製不住自己了。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把我當成是瑞鶴了吧?”孫文無聲的笑著,想著孫文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卻又一次睜開了雙眼。


    “哎!加加以前是這樣,現在你也是這樣?是不是真的吃定了我是個好人啊?”雖然知道翔鶴不可能回答自己,但感受著那一場柔軟還帶著溫暖感覺的身體貼在自己背後,他就忍不住輕歎著低聲說了一句。


    垂下手輕輕撫摸著翔鶴纖長的手指,摩挲著她食指和大拇指上略微有些粗糙的皮膚,無法入睡的孫文臉上卻沒有露出像當初被薩拉托加當抱枕時那樣的苦惱表情,反而帶著笑意。


    “翔鶴啊!你個迷糊鬼,看你明天早上還怎麽辦?”想著孫文又閉上了眼睛,一邊握著翔鶴的手背食指交叉地感受著,一邊無聲的輕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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