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的商店街上,一對像是母女的遊客手牽手閑逛著,像是那位年輕的媽媽有一頭暗淡的亞麻色頭發,帶著厚厚的眼鏡,就連穿著都是那種邋遢的吊帶牛仔褲和短袖廣告衫。但她牽著的那個小女孩卻可愛地讓人挪不開眼睛,不止她那長長的白色雙馬尾、棕色的公主裙和她精致的麵龐,就連她那副架在鼻子上的黑框眼鏡都讓人覺得有趣和可愛。


    “克利夫蘭媽媽,我要買那個!”像很多小孩子一樣,那個白發的小姑娘一看到櫥窗裏喜歡的東西就挪不動腿了。人們善意的哄笑著看著這對年輕的母女駐足在書店門口的樣子,小女孩指著櫥窗裏厚厚的一本牛皮封麵的書,而年輕的媽媽顯然是有些拮據,所以隻是苦惱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華盛頓,我出來的時候也沒帶夠錢啊!”對著隻有十歲智商的華盛頓,克利夫蘭自然而然地說起了假話,她出門前可是弄了不少硬通貨的,滿口袋的黃金和珍珠別說買一本書了,就連買下整個書店都綽綽有餘。可她這次來不是單純來旅遊的,而是為了打探敵情。


    想著她低下頭看了一眼在在那邊鼓著嘴就快要哭出來的華盛頓最後還是沒有辦法拉著她走進了書店。在克利夫蘭眼裏十歲的華盛頓簡直比原來那個正牌華盛頓還要麻煩許多,要不是怕把眼前這個小不點一個人留在叫隊裏會穿幫的話,她才不會把她帶到琉球這種地方來呢!


    所幸有書讀的華盛頓就會變得很安靜,特別是在拿到了一本晦澀難懂的大島人文與哲學通史之後,坐在琉球鎮守府向公眾開放的花園的長凳上,仔細閱讀著的華盛頓就直接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去了。


    克利夫蘭也不懂那些無聊的書本為何會這麽吸引華盛頓,不過就結果上來看一本書就搞定了這個煩人的小家夥,她還是很滿意的。囑咐了一下華盛頓帶在這裏不要動之後,克利夫蘭也沒管對方聽見還是沒聽見就直接跑了出去。她的時間可不多,而在這個地方需要她探查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


    另一邊,孫文還跟往常一樣陪著列克星敦在外麵散步,隻不過同行的人變成了薩拉托加。因為經過了那些事情後,薩拉托加已經不太在意當著自己姐姐的麵跟孫文親熱了,所以列克星敦散步的這個時間段不知不覺就變成了隻屬於兩姐妹的時間。


    隻是今天的孫文即使是被薩拉托加故意用胸部頂著胳膊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姐夫你在看什麽呢?”薩拉托加不滿地說著,順著孫文的視線望了過去。


    在看到那個安安靜靜地坐在長凳上低頭看著書的小小身影之後,薩拉托加果然氣憤地站了起來指著孫文的鼻子就罵了起來,“好啊?沒想到姐夫你背著我幹了這麽厲害的事情,華盛頓也是厲害!偷偷地把女兒都養這麽大了?”


    “這,加加你信我啊!”孫文被薩拉托加這麽一吼自己感覺有些也錯亂了,其實也不怪薩拉托加認為他跟華盛頓偷偷生了個女兒,因為眼前那個乖乖的坐在一邊安靜地讀著書的小姑娘實在是太像華盛頓了。


    而那邊的小姑娘聽到了有人叫“華盛頓”之後竟然抬起了頭看向了孫文和薩拉托加,隨後合上書本跳下了長凳慢慢地向著孫文這邊走了過來,“請問你們是在叫我嗎?”華盛頓很有禮貌,雖然看上去隻有十歲大,但也知道跟人打招呼要有禮貌的事情。


    孫文看著薩拉托加恨不得立刻衝上樓去找華盛頓單挑的神情,搖了搖頭拉著她的胳膊讓她稍微平複一下,隨後低下頭對著眼前的姑娘問道:“你叫華盛頓?”


    “是的,克利夫蘭媽媽叫我華盛頓。”小華盛頓說著又抬起頭看向了眼前這個感覺很和善的大哥哥問道,“剛才說華盛頓,是在叫我嗎?”


    聽到了“克利夫蘭媽媽”這個稱呼薩拉托加的火氣才算下去了一點,因為他們那個港區裏根本沒有名叫克利夫蘭的艦娘。雖然覺得小女孩並不會無緣無故地說謊,但看著那副相似的樣貌薩拉托加還是有些懷疑地試探起來,“小家夥,你媽媽真的不是華盛頓嗎?”


    “我是華盛頓!我媽媽在……”小華盛頓回頭指了一下長凳那邊,卻看到那邊別說是人了,就連個貓貓狗狗都沒有,所以她又收回了手無奈地歎了口氣,“我想,我是把媽媽弄丟了!”


    看著像個小大人一樣氣定神閑的說出弄丟了媽媽這種事情的小華盛頓,孫文噗地一聲笑了起來,他想起了奧丁那個白發小不點,似乎也是這幅樣子吧?笑了幾聲後,他才收聲蹲在了小華盛頓的麵前對她建議說:“既然媽媽走丟了的話,不如讓我帶你去找媽媽?”


    “你是壞人嗎?”華盛頓懷疑地看了一眼孫文和他身邊一臉惡行惡相的薩拉托加,“媽媽說,這裏沒有好人的!”


    “我是這裏的提督。”孫文說著轉過頭正想要介紹薩拉托加,卻正看到吃醋地作著鬼臉的小姨子,忍不住拍了拍她腦袋,“這是薩拉托加,島上小孩子們說的列太太,說的就是她姐姐列克星敦。”


    “哦!”華盛頓想了一下便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孫文的建議,“那你要拉住我的手,不要也走丟了!”


    孫文開心的拉起了華盛頓的手,順手還接過了她手裏厚厚的書本,“那跟我走吧?你跟媽媽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呢?”在他想來這麽可愛乖巧的小姑娘不可能會被遺棄,所以不是那個的媽媽有急事走開了,就是她馬虎的弄丟了。


    “那邊!”華盛頓指了指商店街的方向,隨後就主動拉著孫文往那兒走去,顯然她的小腦袋裏也知道要去剛才去過的地方,才更容易找到可能也在尋找自己的媽媽。


    ……


    商店街上,孫文牽著華盛頓慢慢地邊走邊張望著,他沒有帶著薩拉托加,因為自己這個小姨子從自己拉著小華盛頓的手開始就一直保持著醋壇子打翻的狀態,還說什麽“索性帶著小華盛頓回宿舍一家團聚”之類的話。


    有些頭痛的孫文隻好帶著兩人去找了那邊陪著小孩子玩鬧的列克星敦,將嘀嘀咕咕的小姨子寄放在她姐姐那兒,自己則帶著小華盛頓到商店街來找媽媽。


    不過,事情卻並不是那樣順利,剛沒走幾步,一個眼尖的小商販就從路邊衝了過來,他迅速地將一把五彩斑斕的糖果塞進了小華盛頓的裙子口袋裏之後,才笑著跟孫文打起了招呼,“孫提督,您最近可來的少了,我們這些特製地糖果都要賣不掉了!”


    “那你們也進一點普通價位的糖果啊?”孫文被說的哭笑不得,他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給華盛頓拆了一個棒棒糖重新放在有些迷惑的華盛頓手裏,“吃吧?這個很好吃的。”


    華盛頓看了看手裏彩虹色的棒棒糖,隨後又抬頭看了看孫文,最後還是聽話地把沒怎麽見過的糖果塞進了嘴巴裏,“好甜!”


    一個十歲的孩子第一次吃到糖果之後的那種癡迷在華盛頓身上提現得淋漓盡致。她的眼睛眯成了月牙,雖然架在鼻子上的黑框眼鏡遮擋住了一部分她的神態,但她隨著舔棒棒糖的時候,無意識地左右搖晃身體的動作還是很清晰的體現出了她對於糖果的熱衷。


    華盛頓搖晃著身子的動作很可愛,所以沒一會兒就招來了一群圍觀地人,對此孫文這個一直會在商店街被圍觀的“移動提款機”早就習以為常了,而華盛頓則依舊沉浸在棒棒糖的世界裏不可自拔,倒是那個小商販竟還聰明的招攬起了生意。


    孫文環顧了一下圍攏過來的人群,卻並沒有發現華盛頓口中的那個留著亞麻色或是金黃色頭發的身影,便歎著氣準備拉著小華盛頓離開,隻是沒想到這時小商販卻拉住了他,“這位小姐真是可愛啊!還幫我招攬了這麽多生意。”小商販說著又拿了一根同樣的棒棒糖遞給了孫文,客氣地補充道,“這個就算是我請客的了。”


    “糖還是算我的吧。”孫文想著又問道,“你有沒有看到這孩子的媽媽?她們走散了,她是……”


    孫文還沒來得及形容一下克利夫蘭的長相,那個小商販卻直接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早上看到了,估計是去許願樹或者小吃街了吧?”


    得到了指示的孫文便不做停留直接向著小吃街的方向走去,隻是路上她卻發現牽著的小華盛頓似乎完全沒有了要找媽媽的意思,而是一根接一根的吃著棒棒糖。


    “這個棒棒糖真這麽好吃嗎?”孫文有些納悶,這些小商販的進貨渠道都是差不多的,而他也給他的驅逐艦們買過這種糖果,就算是出身最窮苦的小家夥沒有想華盛頓表現得這麽誇張過。


    “這個叫棒棒糖嗎?”華盛頓點點頭,隨後像是閉目沉思了一會兒,才點點頭,“我在榛名的數據庫看到過這個詞條,我會把提督關聯這個詞條裏。”說著華盛頓揚起頭又認真地說道,“提督是給棒棒糖的好人。”


    “你也是艦娘吧?”孫文看著連棒棒糖都沒有吃過的小華盛頓有些心疼,這待遇比那些偶爾來琉球打野食的深海棲姬和逐漸在大島上普及起來的驅逐和潛艇比起來還要慘上不少,想著他蹲了下來雙手放在小華盛頓肩膀上,“以後想吃棒棒糖來琉球找我,不管什麽時候都歡迎你的。”


    “嗯!”華盛頓點點頭,隨後又從裙子口袋裏拿出了一根棒棒糖舔了起來。


    兩人沿著小吃街向著許願樹的方向走著,孫文有幾次想要給小華盛頓買零食吃,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小姑娘似乎很不喜歡那些生鮮做的食物,不管是烤魷魚還是章魚丸,那些孩子們喜歡的吃食她連碰都不碰,卻隻是熱衷於那些五彩斑斕的糖果。


    沒多久一無所獲的孫文就帶著正舔著糖葫蘆的小華盛頓來到了許願樹下,因為時間還不晚又沒有遇上節日,許願樹下的人並不多,除了偷偷摸摸地乘著沒人的時候帶著艦娘來卿卿我我的幾對提督之外,孫文也沒有見到那個所謂的克利夫蘭,他歎了口氣正要離開,沒想到一轉身就正遇上了熟人。


    白色的單馬尾,棕色的長靴和短裙馬甲還有白色的襯衣,臉上還紋著一個藍色小星星的華盛頓看到孫文拉著一個白發的公主裙小不點還以為是他又帶著喜歡裝大人的色氣蘿莉西格比斯出來玩了,就上前主動跟他們打起了招呼。


    “你好,司令官。”喜歡對講究平等的華盛頓就算是對著肇和這樣的熊孩子也會一視同仁,所以跟孫文打完招呼後有對著轉過來的小驅逐艦也開口打起了招呼,“你好,西格……”


    話還沒說完一張與鏡子中的自己十分相似卻更年幼的臉卻出現在了麵前,所以華盛頓又有些詫異地看著孫文詢問起來:“這位是?”


    “我叫華盛頓。”說著那邊的小華盛頓也非常有禮貌地向大華盛頓問起了好,“您好,請問您是?”


    “我叫華盛頓。”兩人用相似的語氣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頓時讓思維更加成熟和複雜的華盛頓有些淩亂,想了一下她才又補充道,“我是孫文提督的華盛頓。”說完便看向了那邊聳著肩膀看戲的孫文。


    “我在路上遇到的。”孫文看華盛頓神色有些詭異,連忙補充道,“她媽媽是克利夫蘭,估計是其他鎮守府過來玩的。她跟她媽媽走散了,所以我才帶著她來找媽媽的。”孫文這下也知道為什麽那個小販會說在許願樹看到小華盛頓的媽媽了,敢情說的是眼前這個大號的白發麗人啊!


    “她媽媽是克利夫蘭?”華盛頓指了指自己,隨後又指了指安靜地吃著糖葫蘆的小華盛頓,最後才對著孫文質問道,“我隻問司令官你自己信不信自己剛才的話?”


    “我……”孫文的臉垮了下來,隨後找不出什麽有說服力理由的他又強行辯解起來,“不信你問小華盛頓啊!我真沒說謊!”


    “沒關係的,就算是同位艦,理應也該一視同仁。”華盛頓沒有理孫文,而是走上去摸了摸小華盛頓的腦袋,“既然是同位艦姐妹給你的孩子,我理應也該負擔起責任。”說著她蹲了下來,“小華盛頓,你知道爸爸是誰嗎?”


    “爸爸是什麽?”小華盛頓閉上眼睛搜索了一下詞條,才明白的點點頭,“有血緣關係的人,傳遞基因給下一代同時不負責受孕的人。”說著她又搖搖頭,認真地說道:“我沒有爸爸!”


    “不!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爸爸!”華盛頓嚴肅的一手扶著小華盛頓的肩膀一手指著孫文說了一句之後又指向了自己,“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叫我媽媽。”


    “媽媽?”小華盛頓外著腦袋想了一想,正想要說什麽,邊上突然衝出來一個人,直接就開口打斷了小華盛頓的話,“華盛頓我找你找的都急死了,你怎麽人這群人類混在一起。”


    “克利夫蘭媽媽,提督是好人。”小華盛頓看到了克利夫蘭就那些孫文手裏的書走了過去,“華盛頓也是好人。”


    克利夫蘭看了一眼那邊的孫文和華盛頓,連好臉色都沒給,直接冷哼了一聲,“虛偽的人類。”隨後就自顧自的拉著小華盛頓離開了。隻留下無奈的孫文拉著氣憤的華盛頓,糾纏在許願樹下的身影。


    突然遠處的小華盛頓掙來了克利夫蘭的手突然回過頭不顧禮貌地大聲對著孫文那邊喊了一句:“爸爸,媽媽,再見!”隨後又乖乖地跟著克利夫蘭向遠處走去。


    “記得想吃糖了就回來。”孫文笑著回了一句,正想回頭跟華盛頓說什麽轉頭卻看到一一頭金燦燦的長發還有那熟悉的白色軍帽。


    “加加,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好朋友還有好姐夫的女兒啊!”薩拉托加說著冷哼了一聲,“今天晚上……”


    “我睡客廳,保證睡客廳哪兒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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