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的情感生活縱然不是白紙,也比褚丹青好不了多少。唯有在慶陽城外,雪鬆之下,顧雁影那驚鴻一瞥,讓他體會到了所謂一見鍾情。


    但是,他不是花承讚,無論顧雁影曾給他留下多麽深的印記,讓他許下多麽大的誓願。此時此刻,她都沒有這懷中深愛自己的女子重要。


    所以,看到那幅畫時,回憶隻做了短的可憐的回溯,腦海中浮現的,正是她斜倚船頭的姿態,自然大方,毫不做作,令他心儀。


    “你人就在我懷裏,我又何惜一幅畫呢?”


    “青山。”韓瓊枝隻覺得心也似被融化了,幸福的好似一朵雲團,也要飛上天空。


    萬頃碧波之上,二人相依相偎,心中都無限滿足。


    李青山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便有如此效果,指尖滑過她豐潤的唇瓣,笑道:“現在滿意了吧!”


    “這還差不多。”韓瓊枝橫了他一眼,秋波蕩漾,霞飛雙頰,嫵媚到了極點。


    “可有什麽獎勵?”李青山點點她充滿彈xing的酥胸。


    “諾,說好的禮物。”韓瓊枝拍開他的手,從百寶囊中取出一物來。


    “這……”李青山愣住,絕對不會錯,那正是他在雜家看中的上品靈器丹爐。這個丹爐並非金鐵鑄造,而是少見的青玉雕成,爐口盤著一條長龍,全名為盤龍玉雕爐。


    不是應該女人看中了東西,由男人來買嗎?彼此的角sè,似乎反了過來。李青山心中滿是柔情。


    “怎麽樣,喜歡嗎?”韓瓊枝關切的道,她雖然出身世家,但韓安軍對這女兒,從來就不懂得什麽叫寵愛,此番亦是動用多年積蓄,還將在鷹狼衛中積攢的功勳,換了靈石,才湊夠靈石。


    李青山二話不說,放下盤龍玉雕爐,直接向她的櫻唇上吻去。


    “我說了……”韓瓊枝微弱的掙紮了一下,但這個男人近乎蠻橫的將她擁在懷中,以不容反抗的架勢,吻在她的唇上,她的腦海頓時一片空白,下意識的抱著他。


    李青山舌尖叩開貝齒,長驅直入,盡情品嚐香津,手上用力似要將她如水的嬌軀,揉進懷裏。心已完全被她填滿,這樣的女人,難道還不值得他全心全意去寵愛嗎?


    許久之後,雙唇分離,一絲津液藕斷絲連。


    韓瓊枝雙目迷離,檀口微張,猶在回味著生命中的第一吻,餘韻悠長。


    回過神來,正對上李青山含笑的眼眸:“原來瓊枝你真的這麽怕被吻啊!”方才他感覺,懷中女子仿佛柔弱無骨,完全癱軟在他懷中,可以任憑他為所yu為。


    “你說話不算,我好心送你禮物,你倒要借機欺負我,還用那麽大力氣,抱的我疼死了。”韓瓊枝臉上紅霞若燒,嬌嗔道,對於他的情之所動,哪有半分怪罪。


    “送給你。”李青山將丹爐收入百寶囊中,又將那副《天女散花圖》拿出來,想想自己這男朋友,做的實在不夠格,隻顧著享盡溫柔,卻讓她先送了自己禮物。


    韓瓊枝不肯要:“我又不是在跟你換東西,這是你贏的,你自己留著吧!”


    李青山把畫塞進她手中:“這是定情信物,懂不懂?”其實他自己也不怎麽懂,比起什麽青絲成結的浪漫情懷,想想他們的定情信物,實在是有夠實用主義。不過他所喜歡,正是這個不知道浪漫為何物的女子。


    韓瓊枝這才意識到手中之畫的涵義,心中無盡歡喜,頓時愛不釋手,看了又看,仿佛手中的畫,和方才的不是一幅似的。


    片刻後,忽然閉上雙眸仰起頭來,紅唇微嘟。


    李青山道:“幹什麽?”


    “笨蛋,我想再試一次,感覺還不錯。”韓瓊枝睜開眼睛,宜嗔宜喜:“不過不準借機對我動手動腳。”


    李青山搖頭歎息,哪有剛剛初吻過後,便主動索吻的女子,若將她當做嬌羞美人,就真是看錯了她,道了聲:“謝謝提醒。”低頭吻下,左手攬住她的纖腰,輕輕撫摸,右手落在她的翹臀上,用力揉捏起來。


    韓瓊枝輕哼了一聲,下意識的扭動了下身子,心神卻完全沉浸在與他的甜蜜熱吻中,隻顧著對付那侵入她口中的異物,無暇顧及其他,也就聽之任之。


    幾番親昵之後,韓瓊枝笑著拒絕李青山去遊湖的建議,紅豔的嘴唇在他臉頰上擦過,停在他耳畔,吐氣如蘭:“sè狼,不要老想著這種事。”


    右手扣起中指,在他下身輕輕一彈,對於男人身上的某些部位,她可全不陌生,不過絕大多數都是死人的,這樣活生生的生在自家男人身上,產生種種變化,隻覺得十分有趣。


    憑她的xing情,怎甘心隻被他調戲,一有機會便要還以顏sè。讓他嚐嚐她的厲害,不要以為成了他的女人,就可以隨他欺負。


    李青山忽的睜大眼睛,然後皺著眉頭,狠狠瞪了她一眼。男人婆一旦有了女人味,實在是不得了,那狂野的作風,真是勾魂攝魄。運起靈龜鎮海訣,才按耐住那股躁動的yu火,反正他已掌握到對付她的竅門,也不急於一時,早晚將她剝光洗淨吞進腹中。


    來到久違的清河府中,二人攜手同遊。


    清河水畔,遍植楊柳,河上遊船如織,雖是夏ri炎炎,亦擋不住遊興。


    這個時代風氣算是開放,特別是在清河府這樣由修行者直接統治的府城,zi you開放的程度,縱然連傳說中的大唐盛世都無法比擬。


    要知道這如意郡的三位統治者之一,便是一位女子。女人可以習武、可以修行,絕非男人的附庸。李青山身旁這位,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雖然因為韓瓊枝的模樣太過引人注目,讓李青山不得不出手應付了幾個sè令智昏的無賴,不過這久違的俗世生活,市井氣息,卻讓李青山回味良久。


    徘徊在高樓大廈間,牽著這充滿現代氣息的女子,恍惚間似又回到了前世。四下無人時,她會送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然後笑著逃開一邊,看著他被挑逗的一臉無奈。


    黃昏時分,別過了韓瓊枝——自然也是吻別,她已經完全愛上這種親昵的方式——李青山回到雲虛島中,果不其然,小安在他的房間中等著,正在默誦佛經,見到他便展顏一笑,一歪腦袋:“禮物呢?”


    李青山在她麵前盤腿坐下,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將這個消息告訴她,這畢竟是那個女人,留在這世上最後的一點訊息。


    “錢容芷失蹤了,這些東西是她讓我交給你的。”


    小安露出驚愕的表情,望著麵前的一堆靈丹靈石在與韓瓊枝的甜蜜熱戀中,李青山幾乎已經完全忘記了這個女人的存在,還是在閑談之中,聽韓瓊枝提起,錢容芷已經失蹤了三個月,鷹狼衛已經發出了搜尋任務,基本上確定為已死。


    韓瓊枝早已見慣了生死,對此也隻是在當時唏噓了一下,現在已經完全不放在心上了,除非是有特殊的境遇,修行者之間的關係,本就淡薄的很。


    李青山輕輕一歎,她那瘋狂的追尋,終於走到了終點嗎?


    小安驀然想起了那在屍山血海中,癲狂大笑的女子,心弦顫動了一下,她真的已經死了嗎?


    “我想為她起一卦。”


    “也好。”李青山心中不抱任何期待,韓瓊枝的最後一個任務去往南方,調查一個食人的妖獸,幾乎已經出了清河府的範圍,那裏是一片廣袤的森林,其中生活著無數大小妖獸,其中毒蟲無數,還連通著地底洞窟,單單進入那裏就危險之極。


    更有傳聞說,那裏很可能是逃脫了白蓮聖母的藏匿之地,但顧雁影不出手,誰敢前途調查?真找到了豈不是死路一條,是以錢容芷失蹤之後,鷹狼衛雖然發布了搜尋任務,卻根本沒有人敢去。


    小安閉上雙眸,盤腿而坐,右手撫過那一樣樣東西。


    《雲笈七簽》,作為yin陽家的卜算之術,她亦從未放棄過領悟修行,然而真正使用,還是第一次。


    此時此刻,千裏之外的南方森林中,夕陽的光芒,無力穿透闊葉交疊的穹頂,林中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一隻蒼蠅嗡鳴尋覓著,忽然嗅到一股濃烈而誘人的芬芳,那是血腥與[**]的味道,往往代表了一具可以傳承後代的屍體。


    它舞動雙翼,向那個方向快速飛去,躲過一張蛛網,來到一座小山前,那個味道,就在這裏。


    它盤旋了一圈,穿過一個幾乎被藤蔓覆蓋的洞口,這裏已然漆黑的像是深夜,但卻阻擋不了它,很快便找到了目標,一具倒在地上的人形的屍體。


    是的,隻是人形,jing美的衣服碎成一條條被血汙浸透的布條,已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式,一道道傷口布滿全身,張著血紅的嘴巴,流出血液甚至膿汁,像是一隻隻流淚的眼睛,一張張哀嚎的嘴,在訴說著難以言說的痛苦。


    “屍體”渾身上下,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膚,縱然在傷口的間隙,也是一道道凹凸不平的疤痕,仿佛剛剛愈合,就又被狠狠撕裂。


    臉也一樣,縱然男女都難以分辨,唯有一雙眼睛圓睜,睜大到極致就連眼角都已經裂開,凝視著眼前的黑暗,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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