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故意拖拉,而是阿嫵和皇上還得等大半年,之後才能考慮小蘿卜的事情。


    “穆敏是個好孩子。”陸棄也由衷地道。


    這幾年,邊城全靠她和小蘿卜支撐起來,蘇清歡留在那裏的所有產業,都沒有被荒廢,其中包含著穆敏的心血和付出。


    尤其是邊城的書院,現在蒸蒸日上,聽說京城要建景山書院,小蘿卜和穆敏還挑了一批骨幹力量送到京城來幫忙,是以蘇清歡現在沒有多少壓力。


    “難得你能有這樣覺悟的時候。”蘇清歡嬌嗔,“換季了,我去找些好綢子讓人給穆敏送過去。”


    她幾乎沒有間斷過給邊城送東西。


    雖然和穆敏沒有相處多久,但是她和小蘿卜情投意合,穆梓又是阿狸的恩師,蘇清歡便愛屋及烏。


    陸棄突然道:“我一會兒進宮陪太上皇下棋去。”


    蘇清歡警醒:“你該不會又是要去找皇上麻煩吧。鶴鳴我可告訴你,他和小老虎的事情,咱們都不能插手。我說過你許多次了……”


    “我就是去下棋,你也那麽多話。”陸棄顯然沒聽到心裏,嘴硬不承認。


    蘇清歡也管不了他,隻叮囑他一定不要亂來。


    阿嫵屋裏。


    “什麽,你要進書院?”阿嫵盤腿坐在榻上,頭發也放下來,舒服閑適地招呼鄭秀吃點心,忽然被她一句話驚到,手一晃,咬了半口剩下的點心渣子掉了她一身。


    “嗯。”鄭秀喝了一口茶,臉上亦有惆悵之色,“我祖父逼我的。”


    “什麽意思?那就不怕你們鄭家的這門手藝後繼無人嗎?”


    鄭秀自嘲地笑笑:“不過是養家糊口的手藝,說起來不還是三教九流?現在我終於攀上了你,未來皇後娘娘的金大腿,他們指望我高嫁,然後提攜家裏,改換門楣。”


    “提攜家裏?你家裏不就你一個人嗎?”


    否則怎麽鄭秀要吃這份苦?


    璀璨的銀花,背後是最危險最艱辛的處境。


    鄭秀曾經給阿嫵看過她身上被鐵水燙傷的疤痕,看著觸目驚心。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這活計可有可無,我的伯伯們看不上;但是攀上你,他們眼睛都亮了。所以現在大伯、二伯家的幾個堂哥堂弟,都開始跟著祖父學習技藝。因為以後我若是能如他們的願,最先提攜的,肯定是繼承人。”


    鄭秀低頭,“我祖父,定然也是用這個吊著他們的。”


    阿嫵驚道:“怎麽能這樣?那你辛辛苦苦這麽多年,又算什麽?”


    “算什麽?大概算個笑話吧。”


    腳踏實地那麽多年的奮鬥,到頭來比不過她和阿嫵數月的相識。


    “我這麽說不是說你不重要;恰恰相反,能認識你,我覺得是老天對我的補償和最好的獎勵;可是阿嫵,我真的難受啊。”鄭秀哭了,“誰也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


    那些深夜中的苦練,那些流過的汗水和淚水,最終夢想和鐵水一起開花的璀璨……這條路,孤寂而漫長,鄭秀走了十年。


    阿嫵被她哭得也跟著難受起來,起來坐到她身邊,用帕子給她擦淚,道:“別哭別哭。既然我這麽好用,我跟你家裏人說一聲,不讓你進書院,讓你繼續練,這不是什麽大事。”


    鄭秀放聲大哭。


    她在家裏不敢哭,害怕寡母難受,隻能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隻有在阿嫵這個朋友麵前,她才能如此肆無忌憚。


    阿嫵拍拍她,出去低聲吩咐清婉去打水來,又自己把水端進去,絞了帕子給鄭秀擦臉。


    鄭秀哽咽著道:“就這樣吧,都結束了,我聽祖父的。”


    “那怎麽行?”


    阿嫵深受蘇清歡的影響,認為不管貴賤,堅持了那麽多年,不應該這麽容易放棄。


    “你放心,這不還有我嗎?”阿嫵拍拍自己的胸,“你都說了我是金大腿,可不能讓你失望。”


    “不,”鄭秀眼中漸漸匯聚起堅毅,“我從祖父那裏得來的,他想要,那我便還回去。我也不是善茬,我當著幾個伯伯的麵,跟祖父討要了我們府上最賺錢的一個鋪子。祖父答應,現在已經轉到了我的名下。”


    “他們不是想讓我嫁入高門嗎?沒有嫁妝底氣,我怎麽能進去?更何況,今年我給家裏,賺了足有幾千兩,這也是我該得的。”


    “我才不要高攀誰。有了這處鋪子,每年能有千兩收益,我和我娘花銷就夠了。”


    阿嫵點點頭:“你說的這些都對。可是你放棄是另一回事,你自己甘心嗎?”


    “本來不甘心,但是後來想想,又有什麽好眷戀的?”鄭秀道,“阿嫵,我吃了太多苦,真正放棄的時候,比想象當中輕鬆許多。”


    阿嫵歎了口氣道:“我不是你,也體察不到你的體會。不過你既然做了決定,那就這樣吧。我正愁沒人跟我去上學,沒人一塊受罰,這下好了。”


    鄭秀被她逗笑:“為什麽你還沒去就想著受罰?要受罰你自己受,我去了可是想好好學習,彌補我之前十幾年虧欠的東西的。”


    “那你別去了。”阿嫵哼了一聲。


    鄭秀撓她癢癢:“那不行。我今天來就是跟你討要名額的,我這樣的家境,想進去還是太難了。”


    阿嫵抓住她的手,看著她粗糙的手,忽然就有些難過。


    鄭秀往後抽了抽自己的手,裝作漫不經心地道:“沒什麽,以後再也不用了。這是我經曆過的證據,現在早不疼了。不過想想也好笑,高門能看上我什麽?看上我滿身的傷還是這粗糲的手?看上的是皇後娘娘的影響而已。”


    沒人關心她未來的幸福,沒人考慮她在高門的惶恐,他們看到的,隻有改換門楣的巨大餡餅。


    利益足夠,就算是疼她愛她的親祖父,也低頭了。


    “進去是要考試。”阿嫵道,“以後會好進一些。但是第一批,確實隻能找我走後門了,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好,以後我就是皇後娘娘的小跟班了。”


    “等我把小可和吳如沐攪和黃了,給你介紹。”


    “那種眼瞎的,我看不上。”


    兩人笑鬧到一處。


    皇上:“為什麽我屢屢情場失意?”


    作者:“因為你沒有號召力,寫你就沒有月票。”


    皇上:“投月票者,重重有賞!”


    “賞什麽?”


    “賞你加更!滾去碼字!”


    “皇上萬碎萬歲萬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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