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怎麽了?”陸棄看著懷中的蘇清歡,美眸空洞,臉色煞白,整個人離了魂一般,也被嚇得不輕。


    白芷從地上撿起信紙,還沒來得及交給陸棄,就聽蘇清歡“哇”的一聲放聲大哭:“小老虎……我的小老虎……”


    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像一場永遠都無法醒來的噩夢,瞬時擊垮了一個母親。


    陸棄的眼睛瞬時充血,搶過那信紙,一目十行地看完,幾乎也站立不住,搖搖欲墜。


    怎麽會!怎麽會!


    他的小老虎,仿佛正在眼前笑吟吟地跟他撒嬌,如何就陰陽兩隔了?


    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他那麽謹慎地替她擇婿,把她交給了這天下最有能力,也是最愛她的男人手中,怎麽會出事!


    白芷看見他們倆這樣,猜測是阿嫵出事,頓時淚如雨下……


    雨聲潺潺,屋內卻是蘇清歡痛徹心扉的哭聲。


    “給她報仇,給阿嫵報仇!殺了賀長楷,殺了他啊!”蘇清歡緊緊握住陸棄,淚濕衣襟,一絲冷靜也沒有剩下,歇斯底裏地喊道。


    “好。”陸棄咽下喉頭那鐵鏽的腥氣。


    蘇清歡悲痛過度,眼睛一閉,昏厥過去。


    而正在此時,白蘇進來,滿臉都是驚喜:“夫人,您……夫人,您怎麽了?”


    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扔了傘快步上前道。


    白芷拉住她,大哭著道:“姐姐,大姑娘,大姑娘她沒了。”


    “沒了?”白蘇滿眼不解,“哪個大姑娘沒了?”


    白芷痛哭道:“是我們府上的大姑娘,阿嫵沒了,阿嫵沒了啊!”


    極度痛苦之下,白芷連阿嫵的乳名都喊了出來。


    “你瘋了吧!”白蘇推了她一把,“哪個造謠的,我撕爛她的嘴!”


    “真的,是真的!”


    話音剛落,有人掀開簾子進來,跺跺腳,沒心沒肺地道:“我快被這暴雨淋死了!我腦子裏這次,一定進了水……”


    陸棄、白芷以及這屋裏除了蘇清歡之外的所有人,都循聲看了過去。


    眼前的女子,被雨水澆成落湯雞一般,形容狼狽,頭發一綹一綹地黏在臉上像鬼一樣。


    可是這屋裏的人,哪個不熟悉她?


    白芷捂嘴,又驚又喜地捂嘴,不敢確信的道:“大姑娘?”


    “爹,娘怎麽了?”阿嫵發現陸棄抱著昏迷的蘇清歡卻不管她,隻傻了一般盯著自己,不由詫異又著急地上前道。


    白蘇推了一把白芷,怒道:“到底是哪個傳的謠言,還不找出來打死!”


    夫人現在這情形,定然也是聽到噩耗太過傷心所致。


    到底誰這麽黑心爛肝腸,要傳這種謠言。


    陸棄看著女兒走近,連皺眉的細微動作都同平時一模一樣,竟然吐出一口血來。


    阿嫵被嚇了一大跳,“爹,您這是怎麽了?”


    眾人手忙腳亂地把蘇清歡放到床上,白蘇掐著她的人中,陸棄則拉住阿嫵的手上下左右地看。


    蘇清歡醒來,所有的痛不欲生,在見到阿嫵,瞬時就煙消雲散了。


    阿嫵換了一身蘇清歡的衣裳,一邊和親爹搶麵湯喝一邊憤憤地道:“誰說我死了?真是太壞了!”


    陸棄已經緩了過來,麵無表情地道:“這次回去不把賀明治打得屁股開花,我……”


    阿嫵忙從麵碗裏抬起頭來,腮幫子鼓鼓的,小嘴油油地,叭叭開始幫世子說話。


    “爹,您賴哥哥幹什麽!誰知道老王爺那麽狡詐!這筆帳,難道不該算在他頭上嗎?還有,想抓住我?哼!”


    蘇清歡大悲大喜之後,看著鮮活如往日的女兒,終於平靜下來,含笑看著她。


    “一則他沒保護好你;二則……”陸棄咬牙切齒地道,“他謊報軍情!”


    而且是這樣的大事,沒弄明白就過來嚇唬蘇清歡,快把她嚇得魂飛魄散,簡直罪無可恕。


    陸棄才不會承認,剛才自己也心神俱裂呢!


    蘇清歡道:“白蘇,你快寫封信給世子,讓他放心。”


    她自己現在拿筆肯定還手抖。


    “不許寫!”陸棄還氣著。


    阿嫵把空空如也的大碗往前一推,衝陸棄吐吐舌頭,“我去給哥哥寫!”


    陸棄氣結。


    他吃過飯,又因為阿嫵的原因多耽擱了半個時辰,還是穿上蓑衣前去堤壩上。


    阿嫵寫完信讓人連夜送走,又要去幫陸棄。


    蘇清歡拉住她:“你初來乍到,什麽都不知道。這是搶險,又不是上戰場,別逞強。就是要去,也等明天再去,今晚陪陪娘。”


    阿嫵看著她臉色至今沒有完全恢複,也十分心疼她,便答應下來,和她一起躺在床上說起自己這一路的行程。


    “我找到鬼手張和孟夫人,把他們救了出來,想著離索州不遠,便帶著他們來了。”


    她原本隻是想看看父母便走,哪裏想到她所托之人那麽不靠譜。竟然沒有把消息送到。


    哥哥現在,還不知道如何焦心呢!


    阿嫵決定,天亮就走。


    母女倆說了大半夜才睡過去。


    阿嫵是被陸棄的腳步聲驚醒的,借著微弱的灼光,她笑眯眯地衝他眨眼睛,把胳膊從被子裏伸出來,作勢要起來:“我就知道爹得回來陪著娘,都沒敢脫衣服。”


    陸棄卻按著沒讓她起來,在床邊的腳踏上坐下,和她幾乎視線平齊,衝她笑得一臉慈愛:“你睡,爹看著你就行。”


    阿嫵突然淚如雨下。


    爹這是不放心她,太想她才會回來的。


    爹一身寒氣,身上還帶著雨水泥漿,就這般坐在床邊看著她傻笑。


    長大以後和娘更親近,無話不說,卻和那個曾經把自己放在肩膀上的山一般偉岸的爹爹慢慢走遠……


    可是父愛如山,從未離開。


    “哭什麽,別吵了你娘。”陸棄手忙腳亂地替女兒擦淚,眼中卻也是閃著光亮。


    “你們兩個三更半夜不睡覺,鬧什麽鬧!”蘇清歡沒好氣地道,聲音中卻也帶了哽咽。


    阿嫵往裏推推蘇清歡:“娘,您往裏麵一些,讓爹上來歇著。”


    “胡鬧。”陸棄笑罵,卻在阿嫵的堅持下到屏風後換了衣服,然後在阿嫵身邊躺下,側頭看著她。


    蘇清歡坐起來把腳底的被子展開替他蓋上,看著父女倆側臉對視,酸酸地道:“都多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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