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隻聽到這句話,慌亂中也來不及反應什麽意思,在馬車中被晃動得如同風中飄零的落葉,隻知道自己的這馬車一路前行,並未停下。


    馬車忽然顛簸起來,和她一起的幾個人都有些慌了,聲音發顫,連聲喊她的名字。


    蘇清歡苦笑,她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在平靜的時候,她還能想想主意,但是現在,她也被晃得一腦子漿糊。


    “別慌,靜觀其變吧。”她從嗓子眼裏艱難地擠出一句話。


    車轅忽然顫動一下,似乎是有人跳了上來。


    蘇清歡心中激動,難道是救援的人來了?


    她死死抓住簾子穩固住身體,抬頭目光灼灼地盯著前麵。


    浮現到她眼前的,卻是看守的那張臉。


    蘇清歡見到他手中帶血的長刀,心倏地沉了下去。


    這是要殺人滅口?


    看守的目光在馬車裏掃視一番,最後落定在蘇清歡身上,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冷笑,伸手拎起最靠近他的女人,揮刀就往她脖子上一抹,頓時血花飛濺。


    有溫熱的血濺到蘇清歡和其餘人的身上,臉上……


    看守動作絲毫沒停,直接把尚有餘溫的屍體向外拋去。


    蘇清歡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明白這是要殺人滅口,眼神瞬間被怒氣和仇恨點燃,怒道:“和他拚了!”


    說著,就撲了上去。


    其餘兩個人呆若木雞,這才反應過來,想要上前卻有些懼怕。


    蘇清歡用盡全力壓住看守持刀的胳膊,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看守吃痛,抬起另一隻手肘,重重擊打在蘇清歡的後背上。


    蘇清歡幾欲吐血,卻咬著牙不肯鬆手,衝另外兩人道:“還不幫我擒住他!”


    可是話音剛落,不等另兩人來援助,在男女懸殊的力量差異下,蘇清歡不敵,被看守甩了出去,重重跌在馬車上。


    蘇清歡心裏一沉,卻明白現在是你死我活,掙紮著又要撲上來。


    看守啐了一口,換了刀背向蘇清歡砍來,怒道:“你他娘的是不是蠢!老子不殺你,是要那兩個娘們的命的!王爺要留著你!趕緊讓老子把她們都扔下去,要不被人追上,你也要被滅口!”


    蘇清歡被他砍倒在地,頭重重跌在車廂上。


    看守正要砍另外兩人,不曾想他以為安分了的蘇清歡斜裏飛出一腳,踹在他胯下。


    他頓時疼得蹲下來。


    “跳車!”蘇清歡坐起來,潑婦一般,披頭散發抱住看守,嘶啞著聲音衝另外兩人道。


    見她們還不敢,她幾乎歇斯底裏地喊:“跳下去還有生機,在這裏等著被抹脖子嗎?快!”


    “小娘皮!黑心爛肝腸的!要不是王爺不許動你,老子……”


    “你不敢動我就好。”蘇清歡帶著森森寒意,伸手拔出頭上的簪子抵住他頸間大動脈,“敢動一下,我就戳死你!”


    “和我們一起跳!”一個女人終於反應過來。


    蘇清歡苦笑:“不行,你們先走。他們目標是我,不會放過我的。”


    這兩人現在無關緊要,跳下去如果僥幸活命,那些人沒有精力補刀;但是如果是她,那勢必會停下抓住她。


    與其這樣,能保一個算一個!


    看著那兩人咬牙從窗戶中跳出去,蘇清歡泄了力氣,癱倒在車廂中,被惱羞成怒地看守踢了四五腳。


    她疼得蜷縮成一團,臉上卻帶著暢快的笑意:“你們的末日到了!”


    “老子要死也拉著你墊背!小娘皮!”看守怒罵。


    蘇清歡冷笑:“就算墊背,也輪不到你。”


    看守揮手又要打,忽然聽到外麵有人喊:“快,快跟上王爺。王爺要蘇清歡!”


    折騰了半晌,也不知道他們怎麽弄的,馬車未停,成王卻上了蘇清歡這輛馬車。


    他形容狼狽,束發金冠歪歪斜斜,目眥欲裂,眼中怒火難壓,手中握著長劍,惡狠狠地對蘇清歡道:“杜景帶人追來,不死不休,你倒真是個寶貝。今日要是我出什麽事,就讓你給我陪葬!”


    蘇清歡一聽是杜景來了,心裏十分激動,但是又惶恐起來,害怕自己撐過了漫長的黑夜,卻在黎明前夕掛了。


    她不敢惹這個瘋子,咬著嘴唇不敢作聲。


    “王爺,他們越來越近了。”


    “王爺,他們開始放箭了!”


    “王爺,錦衣衛的人也來了!”


    成王紅了眼,怒道:“撤,快點撤!”


    “王爺,前麵沒有路了!”外麵侍衛的聲音已經慌亂到無以複加。


    墜馬聲,呻、吟聲,甚至利箭破空之聲,蘇清歡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還能聽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這是最危急的時刻了,沒有之一,她的手已經控製不住地有些顫抖起來。


    終於,馬車被逼停,成王用寶劍抵著蘇清歡的脖子,出來站到了陡坡的坡頂之上。


    這是一條斷頭路,前麵是高達十幾米的斷崖,其下是一條很寬的官路,斷崖幾乎是筆直的,沒有任何遮擋,一眼望下去,都令人目眩。


    蘇清歡看到了胡子拉碴,幾乎辨認不出來本來麵目的杜景,看到了他身邊已是熱淚盈眶的白蘇、白芷,看到了烏壓壓的侍衛身後,坐在軟轎之上,悠然自得的魏紳和他懷中焦急難耐的大歡。


    “我沒事。”她擠出一抹笑意,用嘴型衝他們道。


    “死到臨頭。”魏紳涼薄地道。


    大歡“哇”地一聲就哭了。


    魏紳的淡定從容瞬時不見,他想要去哄她,又拉不下臉,隻能罵道:“蠢貨,人還沒死,你號什麽喪?”


    大歡哭得更凶。


    魏紳隻能去拉她:“再哭不讓你見兩個孩子。”


    大歡用隻有他能聽見的聲音嘟囔道:“你救姑娘,你答應我了,不能出爾反爾,那還是男人嗎?”


    魏紳想說,他本來也不是男人,但是看著她一臉依賴和焦急,終是沒說什麽。


    “放了姑娘,我帶我的人走。”杜景厲聲道。他一張嘴,幹裂的嘴唇就滲出血來。


    成王看著自己身邊除了人質蘇清歡再無一人,仰天大笑:“天要亡我!”


    杜景看著他鋒刃所向,腿明明已經邁出,卻還是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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