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大驚要逃跑,被陸棄長臂一伸撈了回來。


    “呦呦,”他在她耳邊磨著牙,“你真惹到我了。”


    他手腳並用,把蘇清歡按倒在床上,用撕碎的幔帳,把她“大”字型綁到床上。


    “陸棄,你這混蛋,鬆開我!”


    姿勢太過尷尬,蘇清歡要哭了,麵色紅了一片。


    “你放心,我今天不要你。”陸棄慢條斯理地摸著被她撓紅的手背,“我想要你,早就要了,我還不屑於對女人用強。”


    而對她,更多的是舍不得。


    蘇清歡下意識想罵人,但是理智終究占了上風。


    這時候的男人,不宜再刺激,否則真的痛失清白,也沒地方說理。


    她手腳動彈不得,恨恨地把臉轉到裏麵,不去看他。


    陸棄也慢慢平靜下來,她對他的那些好,絲絲縷縷浮上心頭,把他的心層層繞住,掙脫不開。


    她善良而有底線,聰慧機敏,堅強勇敢。他和賀長楷,都曾是曆經無數大戰,手下亡魂無數的鐵血將軍,身上的鋒銳殺氣,別說女人,就連男人,朝堂上的官員們,都退避三舍。


    而她,毫不懼怕,不閃不避——一身正氣,內心澄澈,是以無所畏懼。


    她靈動狡黠,心靈手巧,樂觀從容,對她而言,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他怎麽想,怎麽覺得她渾身都是優點。


    若非說有缺點,那就是,不夠愛他。


    “鶴鳴,”感到他不再怒火衝衝,蘇清歡試探著緩和,“鬆開我,咱們好好談談。”


    “我的想法,早就和你說了。隻差賭咒發誓,此生非你不娶。”陸棄看著她,深棕色的眸子暗濤洶湧,“我現在對著皇天厚土發誓,此生非你不娶。若違此誓,就讓我,萬箭穿心,萬馬踐踏而亡!”


    “住口,住口……”蘇清歡歇斯底裏地喊,淚水滾滾而下,“陸棄,你這混蛋,混蛋!”


    這混蛋,知道怎麽紮她最疼。


    “你得逞了,得逞了!”淚水鼻涕橫流,她無聲淚流。


    她舍不得他死,她心裏想到他馬革裹屍,就似被無數刀劍淩遲。


    陸棄定定看著她,既不解開她,也不替她拭淚,看著她哭,他反而笑了:“呦呦,我從來都知道你對我的心,你也知道,隻是你自欺欺人;至於我對你的心,更是此生不渝。隻是我以為,不需要那些誓言。現在看來,你錯了,我也錯了。”


    “混蛋,混蛋,鬆開我!”蘇清歡吸著鼻子罵道,水洗過的眸子,似嗔似羞,澄澈見底,映出陸棄的麵容。


    “這事情過去了?再不說離開了?”


    “過去了,不提了。”蘇清歡沒出息地道。


    “我怕你記不住。”陸棄站起身來,走到滿地淩亂中,拎起原本插在花瓶中的雞毛撣子。


    “你敢!”蘇清歡眼睛瞪得溜圓。


    陸棄也不多說話,在床邊坐下,用自己的左手手心向上,指尖按住她的右手指尖,兩隻手指尖相接,並在一處。


    “呼——”他用右手揮舞著雞毛撣子,帶著呼呼風聲打了下來。


    “啊——”


    蘇清歡覺得掌心要被劈開了,疼得火燒火燎,淚水頓時飆了出來。


    “混蛋!”


    “省點力氣!”陸棄麵無表情,“就是要讓你疼,疼可以喊出來,但是我不會停,直到我認為你能記住教訓。”


    剛承認了自己心裏有他,他下一刻就家暴,完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她看了自己的手心一眼,剛想破口大罵,卻發現,陸棄的掌心,腫起來更高的一道。


    他按著自己,所以手掌位置更高,自然受力更大,也更疼……


    她的聲音頓時哽在嗓子裏,直到下一撣子拍下來,她又痛呼出聲。


    “啪——你要做個好娘子,我也要做個稱職的相公。”


    “啪——不許生出離心離德的念想,我也不許。”


    “啪——有問題要問,有事情要解釋,不許對彼此藏心機試探。”


    “……”


    蘇清歡起初還聽著,後來太疼了,冷汗涔涔,五官都擠到一處,表情變形,帶著哭腔道:“鶴鳴,真的太疼了。”


    陸棄更疼,與心疼相比,腫起幾寸高的手心那點疼,可以忽略不計。


    他打不下去,正要嚇唬嚇唬她停下來,忽而聽到外麵的腳步聲。


    他鬆開她的手,把雞毛撣子“砰”地一聲扔到地上,來不及解開她,就抓起被子飛快地蓋在她身上。


    “疼!”被子壓到手上,蘇清歡頓時呼疼。


    陸棄低頭小心翼翼地把她已經腫起來的手露在外麵。


    “開門!”賀長楷道。


    他剛跑了一圈回來,就聽銀光稟告說這兩人吵起來了。


    他第一反應是蘇清歡不知尊卑,竟敢對陸棄大呼小叫;然而聽到銀光說陸棄要動手,他就坐不住了。


    打罰丫鬟的事情,決不是當家的男人該做的事情。


    陸棄放下幔帳,把自己受傷的手藏在身後,才邁過滿室狼藉去開了門。


    賀長楷看了一眼屋裏的情形和放下的幔帳,知道不方便進去,站在門口怒罵道:“你倒是好威風!”


    陸棄道:“夫妻內事,九哥別管了。”


    賀長楷走近的時候已然聽到他動手和後來砸雞毛撣子的聲音,狠狠瞪了他一眼:“伺候不好,趕出去就是,何必為難自己為難她!”


    “我的娘子,我打得罵得,別人說不得!”


    “你——你就是要跟我對著幹是不是?”


    蘇清歡裝了一會兒鵪鶉,終於忍無可忍,道:“王爺,你若是實在接受不了我——”


    “怎麽樣?”賀長楷怒氣衝衝道。


    陸棄清了清嗓子,威脅意味十分明顯。


    這臭丫頭,要是再敢退縮,看他不打斷她的腿!


    蘇清歡故作無奈:“那你也隻能調整自己了,誰讓陸棄瞎了眼,就看上我了呢!”


    陸棄心裏樂,但是嘴裏還得斥責:“不得對九哥無禮!”


    蘇清歡道:“我是認真的。王爺,若是給你兩條路,一條是秦放死在鹽場;二是他被一個丫鬟救了,然後改名易姓,娶了丫鬟,您選擇哪一條?”


    賀長楷被搶白得啞口無言。


    “王爺,雲南有變!賀長瑞反了!”外麵傳來了侍衛變了聲音的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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