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能挪動手腳?”


    哪吒滿是擔心的問著,忙道,“我這就去問一問師父有沒有解救之法。”


    “不必著急,”楊戩似乎渾不在意,還笑道,“若是有辦法,我師應當早已現身。這或許,便是必須經曆的一次折磨,咳,咳,放心,我一兩年後便可自行恢複。”


    金吒也問:“為何八九玄功還有這般凶險?”


    “並非玄功有恙……”


    楊戩含糊的解釋了兩句,明說自不可能;就算女媧聖人都對自己修行之法頗為好奇,他如何能將此法公布與眾?


    法不傳六耳,道不可輕傳。


    還好,他們三兄弟倒是真個關心楊戩的傷勢,並未對此事刨根問底。


    武王聽聞此事,急匆匆帶著西岐城中的大大小小醫者前來。


    楊戩這具元神化身之所以不能動彈,是因自身本體被七十把鉗刀穿透。他的元神化身與本體乃是同心同感,這具化身因本體的狀況,也直接變得癱瘓在床,僅脖子以上的部位還聽使喚。


    這般情形,又如何是凡人醫者可明的?一個個都說楊戩這是中風受邪,開出了各種各樣的藥方。


    “丞相……丞相為寡人為西岐勞心勞力,何以竟遭這般災禍!”姬發守著楊戩,麵色的難受也並非裝出來的,雖然也有做戲的成分在。


    為帝王者,往往都有些身不由己,這都是可以理解。


    楊戩笑道:“大王不必擔心,我隻是練功出了點差錯,隻需一兩年便可複原如初。這段時間,我嘴能動、頭也能轉,自可為大王繼續打點上下事務。”


    “卿已如此,寡人何忍?”姬發歎道,麵色有些為難,“可周國上上下下,萬萬離不開丞相……”


    “大王不必擔心,”楊戩對帳外喊了聲:“哪吒!東西做完了沒。”


    “做好了師兄!”


    哪吒三兄弟在帳外跑了過來,哪吒還扛著一把椅子,放在楊戩床邊。


    這把椅子……


    經哪吒三兄弟一番小心的煉製、仔細的打磨,洪荒中第一台輪椅正式登場。


    整體用玉石雕琢,其上刻著小聚靈陣、疾風陣、驅雲陣,互相勾連,頗為繁複。


    楊戩用玄氣包裹自身,忍著渾身疼痛,挪到了這台帶兩個木輪的法寶中,心念微動,木輪旋轉,這椅子飄空半尺,左右流轉。


    姬發錯愕的問道:“丞相,這寶物為何與指南車這般相似?”


    “自不是指南車那般寶物,”楊戩笑道,“但以此代步,自可無恙,大王放心便是。”


    姬發著實心中鬆了口氣。


    如今他對楊戩的依賴,已經遠超出他自身所知。


    周國有楊戩,姬發便可高枕無憂,任憑外麵天雷滾滾、天火漫漫,姬發也能睡個安穩覺。


    哪吒在旁道:“師兄,你如今玄體有恙,以後還是少出手為好。”


    楊戩點點頭,心底卻輕輕的歎了聲。


    他如今這樣,不就是為了能在稍後的戰事中早些‘出手’?


    武王為了有所表示,回宮之後立刻選了兩百侍女送去了楊府,雖說是為了照顧楊戩起居,但軍營中也不便有這麽多侍女存在,而楊戩此時又根本不回楊府……


    武王最後想了個注意,他知四弟姬旦生有一女,頗為貌美,尚待字閨中,便親自上門。


    姬旦可不是旁人,正是後世流傳中,大名鼎鼎的周公,正是那句‘周公之禮’與‘周公解夢’中所指的那位周公。


    周公旦,姬姓、名旦,擅占卜,乃文王四子。


    周統一天下之後,周公旦輔佐武王出一些治國之策,其中便會有一條‘男女都應自守禮數,婚後方可同房’,這就是所謂的周公之禮。


    後,周公之禮這四個字的含義漸漸演變,變成了楊戩所知的那般,帶有調侃語氣、暗指‘夫妻之事’。


    楊戩在地球老家的時候,也聽人常提起‘夜會周公之女’這種睡懶覺的委婉說辭,卻萬萬沒想到,他真就撿到了周公之女……


    他癱倒之後的第六日,武王下旨,命四弟姬旦之女倩華入軍中行事,為‘監軍’之職。


    姬倩華入軍中,一身戎裝卻無半點英姿勃發,那嬌滴滴的小女兒姿態,加之貌美體纖,看呆了沿途的士卒與將領。


    待姬倩華前來軍中的,正是周國名臣散宜生。


    看楊戩麵色有點難看,也怕楊戩發怒,散宜生低聲道:“丞相,您還是接旨吧。”


    “大王當真……”楊戩歎了口氣,正色道,“此例絕不可開。”


    “可丞相如今身有不便,總要有人照顧,”散宜生正色道,“丞相可知自身承載的是什麽?是千千萬萬的西岐百姓,他們哪個不將丞相看做守護此地的真神?丞相,還需盡快好起來,以安民心!告辭!”


    散宜生大義淩然的教訓了一頓,大袖一擺,拱手告辭而去,說不出的瀟灑飄逸。


    隻是,順勢將姬倩華留在了帳中。


    姬倩華滿臉羞色的站在那,偷偷看一眼坐在書案之後的楊戩,抿著嘴唇。


    哪個女子不愛英雄?更何況楊戩麵貌還頗為英俊……


    武王將她封為監軍,入了軍中,那不過是對外的說辭。實際上,她便是武王賞賜給楊戩的婢女,頂著監軍之名,來軍中侍奉楊戩,照顧楊戩起居飲食。


    楊戩如何不知武王用意?坐在那一陣苦笑,他一個神仙要什麽起居飲食……


    “丞相,勿要將倩華趕回家中,若真如此,倩華難有麵目去見父親。”


    姬倩華也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自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雖不能與敖心珂這般龍族公主相比,卻也是凡間難尋的溫婉女子。


    “監軍說笑了,”楊戩淡然道,“監軍奉王命而來,監察軍中之事,我自不敢怠慢。直健,為監軍安排好住處。”


    “諾!”一直在角落中的直健立刻應了句。


    這關鍵時刻,直健也是在添亂,直接讓兵衛又搬來了一張床,放在楊戩睡覺的小床旁。


    姬倩華當真臉都紅透了,一想到今夜就要和一陌生男子獨處,哪怕後者行動不便,卻也是搭上了自己的名節與名聲。


    姬倩華的父親最是看重這些,自己踏出家門時,父親便道,她今後已是丞相家的侍女,不可自持過高。


    楊戩黑著臉,瞪了眼直健,傳聲罵道:“亂搞什麽!”


    直健訕笑著傳聲:“二爺,這是……這是夫人之命,方才傳聲於我,說讓倩華姑娘就近服侍二爺……”


    “哪個夫人?”


    直健:“自然是二爺的大婦!”


    楊戩嘴角一陣抽搐,還大婦!自己這是強行‘被’納妾了?


    若遇這等事,心珂就算心中不願,怕也會立刻答應。龍族傳承已久,又重子女德行,雖然龍子多與海女花天酒地,可龍族公主自小都被教導著‘三從四德’。


    說不定,人族‘三從四德’的理念,就是因對龍族圖騰的崇拜,而效仿學來的。


    閑言少敘,書歸正傳。


    楊戩並未真的將姬倩華趕回去,也沒辜負敖心珂的一片‘好心’;他命人在主帳之外又架起了一處小帳篷,讓姬倩華這個監軍大人住在其中。


    等這場鬧劇平息,楊戩回了一趟家中,與敖心珂言說自己無事,又去看了看瑤姬。


    瑤姬見楊戩在椅子上不能下來,雙眼泛紅就要痛哭。


    楊戩趕緊說自己這是在練功罷了,無法亂動,若是流失了胸口的那股‘先天之氣’,則會前功盡棄。


    好說歹說,這才把瑤姬給忽悠了過去。


    而一直在外麵行俠仗義的小嬋兒聽聞此事,也匆忙趕了回來,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哥哥,頓時……開心的不行。


    “哥你在練功?”


    “嗯。”


    “是不是一點都不能動?”


    “嗯……你要如何?”


    “推著你呀!”小嬋兒順手就到了椅子後,雙手抓著椅背,輕輕推了下,笑道:“哥你要去哪就告訴我,我推你過去!嗯,我也不出去亂轉了,就在軍中陪你吧。”


    楊戩本要順口拒絕,但一想到軍中的那位姬倩華,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難得你能如此有心……”


    “哥你說什麽呢,”小嬋兒翻翻白眼,推著楊戩在廳內走來走去,“我是你背大的,你不能走了,我也該照顧你呀。”


    一旁的瑤姬既是欣慰,又是心酸,見兒女這般互相扶持,輕歎了幾聲。


    故此,楊戩也將小嬋兒帶入了軍中,讓她與姬倩華同住,專心處理周國上上下下的一應事務。


    小嬋這次當真收心,並未胡鬧,也十分文靜,穿起戎裝,與姬倩華也沒有什麽摩擦。


    故此,楊戩平日裏在軍營中歐東,總能見兩位‘清秀’的小將在後麵跟著,或是推椅,或是開路。


    一時軍中引為笑談,卻沒人敢說個不是。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楊戩癱倒的消息,很快傳入了青龍關中。


    魯雄大喜,立刻就要點起兵馬出征。


    費仲、尤渾二人阻攔不得,還被一同拽出了青龍關,隨大軍浩浩蕩蕩的西來。


    鄧嬋玉怕有詐,點了數萬騎先行一步,早兩天趕至岐山附近,被早在此地等候的周國數十萬大軍攔下。


    楊戩並未露麵,黃飛虎與哪吒領軍出陣。


    鄧嬋玉遠見周軍進退有度,氣勢不凡,心中也是暗暗驚訝。


    俗話說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哪吒見到那鄧嬋玉,一陣咬牙切齒,踩著風火輪到了兩軍陣前,指著那戴著半麵甲、身騎棕紅馬的纖瘦身影,罵一句:


    “可敢與我再一戰!”


    “哼,”這女將打馬向前,卻是當真沒將手下敗將放在眼中。


    哪吒如何能忍,風火輪閃爍光亮,他即刻前衝,化作一道流光,徑直砸向了那女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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