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歡暢早在寒假剛開始的時候就回了北京老家。那天他家裏的電話打到了計算機教室,江西文剛好就在他的身邊,隻聽齊胖子和家人聊了一會,聲音就突然高了許多,但隨即又壓低了,似乎在爭著什麽,放下電話之後,齊胖子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腦門,告訴江西文不能陪他去談判了,如果範強這小子敢欺負江西文的話,立即打他北京的電話,他一定能讓範強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江西文隻當這胖子吹牛,也沒在意。


    在安靜的日子中感受著平凡的**,很快,就到了臘月二十四,南方的小年。


    一九九四年的小年,過年的味道分外的濃厚,大街小巷的爆竹不停的蹦,孩子們歡快地笑鬧著,比起21世紀要,在過大年的時候也趴在網上青少年們,要溫馨得多。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江西文和媽媽打了聲招呼,帶著家裏的做好的小年飯去了王五的那,這個大塊頭一個人,一定很孤獨。前世的江西文感受過這種一個人過年的滋味,所以他想讓王五過上個熱鬧的年。


    來到王五的家裏,敲了半天的門,竟然沒有人,也不知道這家夥去了哪裏,前天說好了,今天下午要來給王五帶些好吃的。


    按照王五的性格,一般不會失約,江西文等了一會,才發現門上有個紙條,上麵寫了幾行字,和王五說話一字一頓的風格一樣。字間距很大:“江西文,老連長讓我去他那過小年了,對不起,估計我要等到大年初五才回來,到時候一起練拳。”


    這個家夥,可惜了老媽做的美食,江西文隻好打道回府。這個時間江宏還在單位上班,王亞楠因為是老師,所以享受著寒假地待遇,用她的話說比爸爸這個縣級幹部還要優越。


    回到家中把菜重新放好。=君子堂首發=江西文又出了門。他早在前些天晚上就和父母說好,這天晚上要出去,不過答應12點前一定回來。


    隻身一人飄蕩到了陽江河鮮館,這個年代的年,還很少有家庭在外麵訂餐,所以偌大的一個酒樓,空空蕩蕩,江西文走進去的時候,侍應生立即熱情的接待,顯然範秘書提前打好了招呼。沒有再犯上次在振興茶樓的錯誤。


    對於這一點,江西文還是很滿意的,雖然一會他可能就會被範秘書視為生死敵人,但對於範秘書精益求精的服務。他絕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在侍應生地帶領下,江西文走進了河鮮館裏最好的包間。推門而入,範強一個人坐在四人桌的一邊。


    江西文不由得再次暗讚了範秘書一把,圓桌談判,三個人太不方便。所以範秘書把四人桌搬到了包間。


    安靜,舒適,談判吃飯,兩相適宜。


    以後一定要請個這麽周到的秘書,當然要是個美女就更好了。江西文心裏想著,嘴上招呼道:“範校長,好久不見了。”


    範強的表情可是和他的做的這些準備完全不相符,他沒好氣的答道:“行了,少跟我這裝。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已經在田董事長麵前臭了你的軟件,一會他來了,我還會說你的壞話。你要想說我吃回扣地事情,就盡管去說,我早就不稀罕了。我在南深市有哥們開了公司。大不了去他那混。”


    範強再怎麽表現得誇張,江西文都不會費腦子去猜。這種事情隻有等到最後時刻,才能搞清他到底要做什麽。


    江西文認為,自己這樣不叫懶的動腦,而是大智若愚。事實證明他的大智若愚比劉大山等人的費心謀劃要強得太多,當然這一點是他暫時無法比較,也就無從得知。\


    時間準時到了七點,樓下響起了轎車地喇叭聲,範強也不理會江西文,起身下樓,江西文叫了侍應過來,毫不客氣的加點了自己喜歡吃的河鮮,反正有人付賬,範秘書的錢不吃白不吃。


    西貝貨田董事長晃晃悠悠的上來了,江西文做戲做足,客氣地和他握了握手,田董事長仍舊是氣派十足。


    客套了一番之後,酒菜上齊,範強發現多了幾道昂貴的菜,眉心抖了抖,江西文看得心裏直笑,範秘書遇見了自己也算倒黴,一分錢沒撈到,還賠上了這麽多。


    我做人是不是該再厚道一點,看著範強的可憐模樣,江西文暗暗的想。


    媽的,等老子忽悠來你的軟件,看你還吃個屁!範強也在暗暗的想,不同的是,他一邊想一邊恨恨的盯著江西文,這個戲演地比他請來的西貝貨要差很多。


    “田董事長,我覺得這個軟件存在著極大的瑕疵,江西文和他的老師齊歡暢存在嚴重的欺詐行為,上個月您來陽江的時候,我們還都蒙在鼓裏,可現在我終於找到了證據。”酒過三巡,範強當先開口。


    “噢?”田西貝看了看範強,疑道:“到底是什麽問題?”


    “他在試用日期了動了手腳,到時候等我們付了錢,也隻能用上兩個月。”範強嚴肅地說道:“所以我認為咱們應該立即停止與他地合作。”


    田西貝聽了,露出一臉“專業”地驚訝:“噢?為什麽會這樣,你怎麽早不告訴我,今天才說?”


    範強沒有回答田西貝,他突然站起身子,指著江西文怒道:“你這個小混蛋,小騙子,你……”


    江西文正看戲看到高潮,範強突然來這麽一出,他有些莫名其妙,愣了一會,才明白過來,範強這麽說的目地或許就是為了激怒自己,讓自己把他吃回扣的事情曝給田西貝知道,這樣才能按照範秘書的計劃推動劇情,難怪他們說到這裏,就沒了台詞,原來自己沒有“配合”。


    “田董事長,有沒有騙局你自己一看就知,範強才是真正的騙子,他打算給您報高價,之後再給我報上低價,這種伎倆在我給百貨大樓開發收銀係統的時候他就用過!”江西文**之美,密切的配合對方,距離八點還有半個小時,時間足夠讓他等出範強的真正目的。


    “噢,百貨大樓的總經理我也認識。我這就打他的電話問問。”田西貝起了身,目光嚴肅的掃向兩人,說道:“西文,小範,你們在這裏等著,一會我回來就見分曉!”


    西貝貨離開之後,江西文也不說話,就這麽坐在那裏看著範強,嘴角泛出淡淡的笑。範強怒道:“看什麽看,老子早準備好了辭職信,田老頭愛怎麽樣隨便,今天我範強輸給了你,以後老子要你十倍奉還。”說著從懷裏掏出了辭職信,扔在了酒桌之上。


    做完這一切,範強大踏步的離開了包間,剛好撞上回來的田西貝,他張口就罵道:“老東西,老子為你工作,給的錢這麽少,我們陽江分校比其他分校的學生都要多,這裏還是個小城市,你卻給我的工資按照小城市的待遇,老子今天不幹了。”


    這話也不算演戲,算是範強的苦水,可是他沒能明白世上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田衛東已經算是一位英明的領導,如果他能在多堅持幾年,那一切就會不同了。


    成功和不成功的區別有些時候就在那一層紙的距離,堅持下去,那你的人生就會不同。江西文看著暴怒的範強,腦子裏給出了這樣的評價,不過這個話不是他的原創,好像是年少時在《讀者》、《青年文摘》這類的雜誌上麵看過的日後泛濫的小隨筆。


    田西貝苦笑三聲,搖了搖頭:“範強,你太讓我失望了,你走吧。”


    江西文從包間裏探出了個腦袋,喊了一句:“別介,範校長,錢還沒付呢。”


    田西貝道:“西文,不用了,這頓我來付錢,咱們吃完以後,就簽了合同吧,等明天你把正式版的軟件刻入盤裏,備份一份帶密碼的給我,我親自帶回上海。”


    繞了這麽大個***,原來範秘書是想用田西貝騙走我的真軟件。江西文恍然大悟,這要是他一直不認識田衛東,還真有可能被詐,範秘書也真細致,備份一張碟這個行業的默認規矩,他也告訴了田西貝江西文笑嘻嘻的說道:“一份哪裏夠,十份怎麽樣?”


    “好,多一些更好,萬一以後壞了,就不必麻煩你維護了。


    “嗯……”範強發出了點聲音,在提醒田西貝,注意言多必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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