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江西文睜開眼睛的時候,再也沒有了前幾日的困頓和委靡,他甚至能感覺到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歡快地跳躍,已經很久沒有在睡醒之後有這種感覺了。不管怎麽說,不管下回醒來還是不是這個感覺,隻要現在、隻要今天如此,那已經足夠。


    江西文笑了起來,終於,終於可以用最好的狀態去完成今天的寫作任務。


    “江西文,請你站起來說說,淝水之戰是哪一年?”一個中年大叔的聲音傳到了江西文的耳中,這令他有些莫名其妙。


    什麽戰?不對,我的房子裏怎麽又冒出一個人來,江西文起身揉了揉眼睛,這一下,他懵了。顯然這個房子要比自己的那間大上許多,四周圍也坐滿了人,而說話的那位站在房子的最前方,黑板、講台、課桌,這如果不是一間教室那江西文就見鬼了。


    更讓他詫異的是,那講台前的老師,他似乎認識,鬥大的圓頭,黑黑的麵龐,說起話來,口角處時不時泛起零星的白沫,這不是初中的曆史老師、年級主任譚魚頭、譚大人,那還有誰。


    這老小子不是已經出了大名、上了國家電視台的百家論壇了麽,現在也該當耳順之年了,怎麽還是一副四十多歲的模樣。江西文越看越覺得不對,他扭頭東瞅西望,才發現周圍坐著的竟都是自己的初中同學,他們一個個都還是孩子,再看看自己的胳膊、腿腳,江西文狠狠地掐了一把,痛,真他媽的痛!


    該不會?該不會重生了吧……


    江西文愕然、疑惑,漸漸的,他雙眼開始閃現出興奮的火焰。


    林崢,你等著,不是看現實麽?現在的現實就是我會強過你百倍,你休想再搶走蘇萊!


    江西文的心中在大聲喊著這句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象一個英雄,一個豪氣衝天的英雄。


    隻不過下一刻,剛剛營造出的英雄氣氛就被譚魚頭破壞了,這位大叔見他一副呆愣愣的樣子,隻道他回答不出問題,於是雙手向身後一背,做出一副老學究的樣子:“江西文!你說你成績不好也就算了,看你平時還挺老實,今天竟然上課睡覺!”


    可惡,打斷老子的重生宣言。江西文心裏很不爽,一臉無所謂地直視著譚魚頭:“不就是睡覺嗎,犯得著大驚小怪的麽?”


    麵對初中的課堂,江西文早沒了當年的內向和膽怯,隻是這樣的行為放在一個學生身上,不免過於張狂。


    當然這種張狂還有一部分來自於超越這個時代的思維,好比人生的每次成長之後,在回頭看看自己在意過、追求過的東西,都會覺得有些幼稚,隻是曾經付出努力的過程才值得回味和珍惜。


    “你?”對於江西文的表現,譚魚頭驚奇大過生氣。這個學生平時特別的老實,曾經為了幫他樹立信心,還給過他紀律積極分子的榮譽,可是眼前的江西文,完全和一個搗蛋生沒什麽區別。


    必須警告他一下,譚魚頭提高了聲音喝道:“這堂課你就一直站著吧,中午放學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哦~”江西文點點頭,他已經沒功夫理會課上的一切,再次神遊天外去了。


    譚魚頭看他這副模樣,以為他又恢複了老實巴交的性子,便重新拿起課本,繼續高談闊論起東晉謝安抵抗符堅的故事。


    想要超越林崢,重新搶回蘇萊,必須得做些什麽,到了大學才能遇見蘇萊,所以一定要在上大學之前把自己變成才子加財子,還有開公司、辦企業,出版小說……


    江西文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臉上時不時地閃現出壞笑,剛開始思考的重生計劃還有板有眼,一步一考慮,到了後來,幹脆成了白日做夢,就差沒流下口水。弄得他的同桌、美女班長張雅先是冷清地掃視了他一下,隨後又轉為了一種厭煩的眼神,好似和這個人同桌是一種恥辱。


    張雅每次考試都是全班第一,男生們也都爭不過她,加上嬌好的相貌,令她成為老師心中最佳的學生,同學羨慕的對象,或許是因為這些,造就了她高高在上的性格。


    江西文記得,在大學畢業後的聚會上又見到過一次張雅,她也去了墨都市,成了娛樂台的節目主持人,冷豔性感又常在電視上露麵的她成了那次聚會的主角。


    不過現在,紮著學生馬尾的張雅距離那種誘惑的外型還有很大的差距,隻是那種傲慢的氣質從小就深在她的骨髓之中。這種氣質讓班上那些喜歡她的男生很無奈甚至是氣憤,也讓一些女生嫉妒和厭惡,因此她並沒有什麽朋友。


    在江西文的記憶中,他和張雅雖為同桌,但很少交流,對於這個班花,也說不上有多討厭,隻是她看人時高人一等的神態讓江西文比較反感。


    嘀鈴鈴……


    刺耳的下課鈴聲忽然響起,譚魚頭意猶未盡地合上課本,閉上了口。


    教室內外刹那間紛亂起來,有人繼續留在座位上看書學習,有的飛速跑出教室準備解決一下內急,還有些來到教學樓前的空地上,打算接著玩上節課間的遊戲---跨步。


    江西文是跨步的高手,不過現在,他可沒想要去玩這個,他正懊惱這該死的鈴聲打斷了他的幻想。


    江西文抖了抖酸麻的腳,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隨即又如坐了釘子一般彈身而起,四處張望,在沒有找到他要找的人之後,立刻轉過頭來,急聲問道:“張雅,鞏翔呢?”


    “驚詐什麽,發什麽瘋!”張雅皺了皺眉,冷言說道,一直以來她都不太看得起這個成績不好的老實同學。之所以願意和江西文同桌三年,看中的也是他的老實,不像其他男生那樣有事沒事就跟自己套近乎。否則的話她早就要求班主任幫忙換位了。


    江西文並沒在意張雅的語氣,他一聳眉頭,又搶著問道:“今天幾號,有沒有過93年11月14日?”


    “神經!”張雅白了一眼,扭過頭去,沒理會江西文。


    江西文顯然急了,他雙手扳過張雅的肩膀,叫道:“今天到底幾號……”


    張雅在怎麽傲慢,也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被江西文這麽一嚇,當即一怔,不由自主地說道:“今天是93年11月11號……”


    還有三天,江西文長長地舒了口氣,鞏翔是他中學時候最好的朋友,他清楚地記得,在1993年的11月14日,鞏翔抱著世嘉遊戲機去朋友那挑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家,在公安局的備案記錄上,被當作失蹤人口處理。


    既然重生了,江西文絕不會讓這個事情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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