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v*章比*例達到60%可看正文,如無正文, 一天後可看  唰的——阿宓掀開被褥坐了起來大口喘氣, 胸口劇烈起伏, 月光照在手上映成銀白, 她才恍然意識到, 又做夢了。之前被褥蓋過臉掩了鼻口難受得厲害, 不然還會沉在那夢裏許久。


    這個夢太真實了,以至於阿宓仍心有餘悸, 她著實不想再回那座莊子,更不想回洛府的小院。


    想起夢裏情景,阿宓手摸上喉間, 努力開口, 最終還是隻有微弱的氣音。又拚命試了半晌, 嗓子沒恢複,反倒有股澀澀的辣意,疼得她眼眶都泛起水光,不得不下榻灌了好些涼水。


    為什麽還是不能說話?阿宓很害怕, 害怕遇見夢裏那樣的場景。不是每個人都能明白她的眼神和手勢, 她必須得會說出來才行。


    阿宓到現在也想不明白成了“啞巴”的緣由,一顆冷冰冰的淚珠自個兒從眼角落下砸在手背, 她隨手抹了抹, 摸回榻後卻再也睡不著了。


    心亂之下她隻能推開小窗, 外間夜景美不勝收, 花木翳如, 在月色籠罩下都覆了一層銀霜,清冷冷的美。


    現下是什麽時辰她也不知道,不過定然很晚了,院裏都沒什麽動靜,蟲鳴也很微弱。


    才這麽想著,阿宓就被推門聲驚回思緒,探頭一望,沈慎正踏進屋內,光線朦朧看不清他神情,但高大的身形總能給人無形的安全感。


    阿宓也不知怎的,突然就赤腳奔下榻抱住了他腰身。她的手很小,這樣的姿勢要廢一番力氣,觸手的冰冷又凍得她下意識打了個顫,卻不肯鬆口,把腦袋依了上去。


    沈慎的刀瞬間就要出鞘,在飛速想起屋內有誰和望見腰間那雙白嫩小巧的手時頓住,半晌轉過身,連帶阿宓的姿勢也變成了趴在他懷裏。如瀑的長發蓋住了她大半的臉,僅露出的小片白得驚人,也脆弱得驚人。


    輕薄的裏衣完全不能掩住身形,縱使阿宓還未能擁有窈窕身姿,沈慎也能清晰感覺到懷中身軀如何嬌小香軟。在清楚知道懷中人有著怎樣的美色下,就是聖人也要忍不住動心。


    沈慎到底自製力驚人,很快就壓下了大部分男子都會在此時生出的邪念。他撥開阿宓鬢邊的發,帶著冷意的手擦過耳梢,讓那兒又抖了抖,讓沈慎想到某種可憐又可愛的小動物。


    阿宓有些怕他的目光,可怎麽也不願離開,不由將腦袋埋得更深。她個子不夠,若再稍微往下些這位置就十分尷尬了,沈慎黑黢黢的眸子在夜裏沉得可怕。


    他麵無表情拉開阿宓的手,下一瞬又被纏了上來,在他坐到凳上後更是得寸進尺地整個人都爬上了他腿膝,進而把手勾在了脖間,黏人得要命,如果再進一步推開就會從鼻間發出極小的微弱哼哼聲,很像小孩兒做噩夢後尋求長輩安慰的模樣。


    而沈慎在這時候仍有暇心想,能發出聲音,應該並不是完全的啞巴,那是因何不會開口?


    連阿宓自己也不知道,她每回做了噩夢驚醒後就會止不住地這樣黏人,仿佛身體間的接觸能給她格外的安心。若她期間睡了過去,第二日醒來就不會再記得此事,曾經也隻有與她共眠的公子有過這經曆。


    嬌小又軟綿綿的美人坐在膝上,穿得還這麽單薄,著實惹人浮想聯翩。


    沈慎給自己倒了杯涼水,飲下腹的瞬間眼神就清明了許多。他是正常男子不錯,可對一個還沒長成的小姑娘著實提不起做什麽的興致,雖至今未沾女色,也未曾有過妻妾,但不代表他不知道男女間是怎麽一回事。


    阿宓就這樣抱著他,他不推拒後就也不再有旁的動作,乖巧得像貓兒一樣窩在懷裏,淺淺的呼吸讓沈慎頸間微潤,不知不覺她就閉上了眼。


    沈慎視線隨意掠過她,阿宓側顏在皎潔月光下精致得奪人呼吸,淡淡的光芒像覆在了她肌膚上,連柔順可愛的茸毛都瞧得清楚。


    閉上眼,沈慎不再看她。


    漸漸的,阿宓在他懷中入睡。


    察覺阿宓呼吸徹底平緩下來,沈慎收臂,一手把人給拎了起來不輕不重地丟進被褥,這樣也沒能把小姑娘驚醒,反而抱著被子睡得更香,無辜天真的臉蛋叫人生不起對她的厭煩。


    他大步往裏屋走去,邊鬆開領口,連外袍也沒脫就直接躺上榻,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阿宓已經不記得昨夜的事了,她隻覺得睡得格外好,雖然身體有些酸疼。


    她睡好的結果便是精神也格外好,自己洗漱後又十分知趣地把水端到了裏屋,在沈慎看來時對他露出小小的笑,得到的反應是對方冷淡地收回了視線。


    阿宓也不覺得不開心,不知為何她再見著這位大人好像沒那麽怕了,取而代之是某種無以言喻的……依賴感?雖不知道原因,但阿宓也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


    秦書告訴她,他們還會在這遊城待三日,三日後約莫就要啟程回京了,並給了她上街市的自由,隻是要周大陪同。


    昨夜沈慎和郝金銀談至三更,總算把一切談了妥當,阿宓就不必一直拘在院內。秦書笑言,她也不用擔心昨日冒犯她的那人,他絕不會再來尋她麻煩。


    阿宓點點頭,轉身取來紙筆,寫下從今晨起就盤旋在腦中的想法,【大人,我想去找個大夫看嗓子。】


    她想說話了。


    “怎麽……”秦書的表情詫異,“洛姑娘不是天生的……?”


    很快他意識到失言,露出個抱歉的笑容,“好,我去找主人家問問這遊城哪些大夫最出名。”


    這事當然還要先稟報沈慎,他們一行人起初已認定了阿宓是個啞巴,也不曾對她提起過這“傷心事”,所以乍一聽到這要求都不免驚訝。


    沈慎倒有種不出所料的感覺,若有所思地點頭應允,這並不是什麽難事。


    問過管家等人,秦書極快地給阿宓請來三個大夫,據說個個都是遊城聖手,且對治嗓子有獨門妙招。


    大夫們年紀都頗高,個個望聞問切一番,與阿宓也沒有特別的男女大忌,都認真在阿宓喉間探了探,然後皺著眉頭深思。


    “怎麽,很難嗎?”秦書出聲問道。


    “倒不是因這。”長須大夫道,“姑娘體質柔弱,但並無抱恙,這嗓子更是未受過損傷,在下實在不知要如何去治,藥方也無從開起。”


    另兩位顯然和他意見相同,秦書麵露異色,“還有這等事?”


    “並不稀奇。”長須大夫見識多廣,“世間許多病症都並非身體受損才會有,這位姑娘許是……受了什麽刺激,心存憂慮,所以不得言語。這種病症藥石無力,還是得要開解鬱結所在才行。”


    誰都沒想到,阿宓小小年紀竟就遭遇過讓她留下至深陰影以致不能說話的事。想到初見的情景,秦書對她憐惜更深,認定阿宓多災多難,安撫道:“大夫是這麽說的,洛姑娘也不必想太多,許是要隨緣,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能開口了。”


    阿宓腦袋點了點,目光可見地黯淡了許多。


    開玩笑,在他們心裏這位已經是都督的人了,怎麽可能像之前那樣葷素不忌地梳發順胳膊。


    最終還是沈慎上前,一把將人夾了起來。


    沒錯,又是“夾”。


    阿宓小臉皺巴巴的,沈慎動作很是粗魯,完全沒有對待一個小姑娘的溫柔。正好他的手臂又夾在了正在發育的前胸,胸前還咯了個玉鐲,雙重撞擊下的痛感比小腿被割傷還要疼上數倍,眼淚都要巴拉巴拉掉下來了。


    在場隻有秦書細心些,可到底也是個糙老爺們,完全想不到這一著,見阿宓眼淚掉下來一串就擔憂道:“很疼嗎?洛姑娘忍忍,我馬上去拿傷藥來。”


    阿宓皺著臉蛋在座位縮成一團,手捂在了胸口,覺得那兒剛才都被硬邦邦的手臂撞得凹下去了。雖然她不是很懂曼妙身材對姑娘家的意義,但也知道凹下去肯定是很醜的,當即哭得更難受了。


    沈慎卻不大明白她這突如其來的難過,阿宓蜷在那兒完全不在意傷腳,他就強行又把人捋直了,坐正的身形無疑加大了阿宓的痛感,隻這麽一小會兒,臉蛋就全被淚水打濕了,沈慎的手也不能避免。


    阿宓很想開口說話,想讓對方把自己放鬆些,可這不是她一時想說就能說的,隻能用含著淚水的期切眼神望過去。


    被望了會兒的沈慎眉頭一皺,沒理會她這“嬌氣的請求”,沉沉的眼神表明了不讚許。


    嘩啦啦——回來的秦書對上這洶湧的眼淚一愣,有那麽疼嗎?


    他對著手上的藥有些為難,自己如今肯定不能和洛姑娘太親近,都督又不像是會為人敷藥的模樣……所以還是要靠洛姑娘自己了。


    “能自己上藥嗎?”秦書語氣輕柔,得了阿宓一個小小的點頭,隨後在她的示意下疑惑地拿出了紙筆。


    隻見阿宓抓著筆在上麵歪歪扭扭地寫,【大人可以先出去嗎?】


    秦書默然,暗暗覷了眼沈慎,他們都督在望了那白紙黑字幾息之後,麵無表情地出去了。


    等阿宓滿頭大汗地給自己擦了藥,夜雨已經停了,月上柳梢,銀色的光芒傾瀉而下,讓站在樹邊的沈慎多出幾點溫和。


    阿宓的動靜讓他回頭,不待她招手就幾步回到了馬車內。在雨下站了許久,他衣衫和頭發都是半幹半濕,阿宓從箱子裏找出一條幹巾遞去,他接過在那兒默不作聲地擦了起來。


    阿宓悄悄凝視他,隻能看清男子冷硬的側顏。從這個角度望過去,他的眼神極為深邃,像是裝進了整個夜空,叫人看不出真實情緒。


    發間的水滴下,落在了沈慎鼻尖,再緩緩滑到了喉結,從那突出的部位慢慢落進了起伏並不明顯的胸膛。


    就在這個瞬間,阿宓突然領悟到了大人的好看。那是一種不同於女子美麗和書生儒雅的好看,阿宓無法用確切的詞來形容,隻知道自己更喜歡大人這種體格和外貌,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


    雖然有時候凶起來也的確會讓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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