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沈傾權見到了那個馬場的掌事。


    是個大概快四十的矮胖中年男子。


    他們就在酒樓的三樓雅間見的麵,掌櫃的做東。


    一番客套話後,進入正題。


    “聽聞公子想購馬匹?不知您想要多少?”


    沈傾權財大氣粗,“你有多少?”


    掌事眼睛一亮,跟掌櫃的對視一眼,這是來了大買主了?


    “三百。”他試探性說了這麽個數。


    不等沈傾權開口,旁邊站著的二虎嗤笑,“三百?你打發要飯的呢?”


    兩人一驚,又道,“那……五百?”


    沈傾權依然不說話。


    那掌事的咬牙,“最多八百!不能再多了!”


    “一千。少一匹都不行。”沈傾權悠悠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兩人皆臉色微變。


    “這……有點難辦。”


    “這樣吧,除了購馬的金額,我再額外給你每匹一兩的抽成,如何?”


    掌櫃的眼睛一亮,一匹一兩?那一千匹下來,就是……一千兩?!


    這絕不是個小數字!


    加上他主金的抽成,這次賣馬,他在中間至少能賺到兩千兩!


    他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最終一咬牙,“好,成交!”


    沈傾權勾唇,話鋒一轉,“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兩人一頓,那掌櫃小心問,“公子請說。”


    “我要親自挑選馬匹。”


    聽聞此,掌櫃的鬆了口氣。


    “當然可以,公子想何時來?”


    沈傾權麵露猶豫,“這幾日我還有些別的事,時間不好說……”


    “沒關係,公子收好這個,此乃通行令,您拿著這個隨時都能過來,也無人敢阻攔。”


    說著遞過來一個通行令,沈傾權麵露笑意,讓二虎接過,“那就多謝了。”


    “應該的,應該的。”


    沈傾權看著那通行令,眼眸微閃。


    之後,氣氛更為融洽。


    這邊的馬匹種類不同,體格結實,體型不大,四肢強健。不過還是無法跟狄戎和草原的戰馬相比。


    但沈傾權並不擔心,這些戰馬到了她手中,經過科學喂養,還有係統提供的溪水和營養素,體質會有個質的飛躍。


    對目前她的軍隊來說,是暫時夠用了。


    不過日後有機會了,她還是要跑一趟塞外,弄些真正的戰馬回來。


    一頓飯,相談甚歡。


    最後,那掌事幾乎是被扶著離開的。


    沈傾權看著那通行令,打算明日去探探虛實。


    今晚,還有正事要做。


    ……


    夜晚,嘉興城燈火通明。


    紅纓樓前船舶無數,人來人往,香氣浮動。


    老鴇早早候在門前攬客,回頭就看到三個熟悉的麵孔。


    “哎呦,三位軍爺來了?快請進!”


    “媽媽,柳青柳紅在吧?”


    來人正是軍中的三個副官,紅纓樓的常客。


    “在!在!柳青柳紅早早就梳洗打扮完,在房裏候著三位呢!”老鴇一臉諂媚,中間的副官色迷迷的直接在她胸上摸了把。


    “那帶路吧。”


    “哎呀死鬼!軍爺樓上請!”


    一番打情罵俏,老鴇扭著細腰,將三人帶上了樓。


    而在樓上的一個包間,沈傾權幾人將樓下一幕收入眼底。


    “公子,就是他們!”


    “去吧。”


    淡淡話落,丁泰等人就很快離去。


    她大概等了一刻鍾,二虎回來。


    “姑娘,搞定了。”


    “走。”


    放下茶杯,二話不說離去。


    須臾,一艘船舶緩緩駛離紅纓樓,朝著偏僻湖岸而去。


    等四周人聲漸少,船靠了岸。


    四周是茂盛的密林,人煙罕至。


    沈傾權望著昏迷的軍官,“弄醒他。”


    嘩啦!


    一盆冰冷的水澆過去,昏昏欲睡的軍官猛地驚醒,直接怒罵,“我艸你大爺的!哪個活的不耐煩的敢拿涼水潑你爺爺?”


    結果一睜眼,就發現自己置身在完全陌生的地方,麵前的還都是些不認識的人。


    “你們是什麽人?”


    丁泰沒跟他廢話,一把扭住他手腕,“別廢話!問你什麽,答什麽!”


    “哎呦痛痛痛!你們是何人?竟敢膽大包天抓軍中將官?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當然知道,若不知,我們還不找你呢。”


    “你們……”那人一驚,暗覺不妙。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丁泰一個用力,那人手腕差點斷了,疼的嗷嗷叫。


    沈傾權坐在暗影處,一道簾幕之隔,那邊看不到這裏,這裏卻能將那屋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二虎立在她身旁,給她倒了杯熱茶。


    他們是趁其出恭時,在背後打暈了他。


    沈傾權倒不怕另外兩人發現他不在,昨晚上她從柳青柳紅嘴裏探知,這三人經常在樓內尋歡作樂,半路離開那是常有的事,對方也隻會以為他又逮到什麽貌美小娘獨自找樂子去了。


    所以,他們有一晚上的時間。


    不過,對付這樣的,也用不了一個晚上。


    果然,沒有半個時辰,那副官就將知道的吐了個幹幹淨淨。


    “姑娘,都問清楚了。”


    丁泰進來,臉上還帶著未褪去的冷氣。


    “嗯,我都聽到了。”


    她掃了眼他臉上和手上的血漬,“那邊有水,去清洗下,免得上岸讓人看到。”丁泰憨憨撓了撓後腦勺,說了句是,就去旁邊清洗了。


    “姑娘,那此人如何處置?”


    “綁上石頭,丟湖裏去。”她頭也沒抬,正根據描述在圖紙上標記著重要位置,


    “是。”


    於是,沒一會,撲通一聲,有什麽落水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傳來。


    湖麵泛起波瀾,很快就恢複平靜。


    這微不足道的動靜,根本沒有引起一絲注意。


    沈傾權三兩筆,完成了地形圖。


    她放下筆,輕輕吹幹了墨。


    隻見紙上,嘉興城全部地勢和布防一清二楚,一些重要位置,也都被她做了標記。其中,還有兩個紅圈,正是糧草和軍械所在。


    “姑娘畫的真好。”


    二虎不由感慨。


    雖已不是第一次看姑娘作畫,但每每都被震撼到。


    跟尋常的潦草的隻有地名的輿圖不同,姑娘畫的地形圖,就跟真的似的。他想不明白,為何姑娘三兩筆畫出來的,都要比軍中那些耗費一天畫出來的都更逼真。


    那是因為沈傾權用的是素描。


    她現代時上過一年的素描速成班,後來偶爾有空,也經常會畫。雖無法跟專業的相比,但畫風景和人物,是她所長。標記地形圖,自然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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