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現代醫學,中醫學有兩大明顯基本特點,一是整體觀念,二是辨證論治!所以,從某種角度上來講,中醫是全科!


    不像西醫那邊科室劃分的那麽詳細,軍總醫的中醫部這邊也就中醫內科,骨傷外科,中醫兒科和中醫‘婦’科這四大科室!


    中醫部這邊的科室簡單,寧世清對中醫再是外行,也不會請錯人!


    徐老主任是內科有名的老專家,正巧下午也沒安排坐診,免不了被寧世清請了過來,同行的還有內科最擅長針灸和推拿的何沛何老!


    兩廂剛一碰頭,知道有病號等著會診,徐老主任也隻是挑了挑眉,鼻子哼哼了一聲,但火‘花’四濺、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就出來了!


    其實,在軍總醫,中醫部跟現代醫學部兩廂“不合”的傳聞早就不是什麽新鮮事兒!而徐老主任跟同樣盛名已久的齊主任又分別是兩邊的兩座大山,‘私’下‘交’情另說,但是隻要在醫院碰上了,肯定會相互“挑釁”幾句!


    這一來二去的,‘弄’得下麵的那些年輕醫生們也都“有樣學樣”,中醫說西醫治標不治本,腳疼就知道醫腳,頭疼就知道醫頭!而西醫就說,急驚風遇上慢郎中,中醫治病見效太慢,有時候甚至是自欺欺人。。 更新好快。


    平時,兩邊一遇上就“打嘴仗”聯絡感情,這也算是軍總醫的一大特‘色’了!


    知道等會兒還有正事要做,徐老主任難得沒跟齊主任他們鬥嘴,但鼻子那一聲冷哼,其態度已經表‘露’無遺了!


    見徐老一臉的有話快說的不耐,齊主任還有趙主任他們頓時頭大,不禁有些後悔剛才的提議了。


    天地可鑒,自己雖然學的是西醫,拿的是聽診器和手術刀,但什麽時候也沒有瞧不起老祖宗傳下來的中醫過,也不知道這老主任對自己的誤會怎麽這麽大!


    但老主任資曆老,輩分高,齊主任他們有委屈也不敢辯解,隻有老老實實受教的份兒!


    倒是同行的何老脾氣最是溫和寬厚,見氣氛不大對,紅潤光潔的臉上笑容愈發敦厚,打岔道,“小齊,不是喊我們這老古董過來會診的嗎,病人在哪兒呢?”


    何老心裏也好奇,中西醫各有各的理論體係,平時大家同在醫院上班,在接診對象上頗有一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味,中西醫一塊會診的時候還真不多!


    雖然何老語氣裏也帶著三分揶揄,但總算有了台階下,齊主任趕緊把手裏病例遞過去,“是一位急‘性’心肌梗患者!病情……”


    還沒來得及詳細介紹,徐老先急眼了,“都說急‘性’心肌梗了,哪還有這功夫聽你解釋!走,趕緊帶我們去看病號,病情咱們邊走邊說!”


    何老也點頭應是,這急‘性’心肌梗可是急症、重症,刻不容緩!雖然匆匆掃了病例兩眼,具體的什麽血容量、收縮壓這些何沛這老中醫看不大懂,但嘔吐、休克、心力衰竭這些到底啥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齊主任被徐老一把給抓住催著在前麵帶路,隻來得及朝趙主任他們苦笑一聲,這兩位也太急‘性’子了吧,自己連解釋病人暫時穩定下來的機會都沒有!


    一行人腳步匆匆,樓道裏偶爾有護士碰上了,見徐老主任一臉急‘色’,趕緊讓路!


    沒兩分鍾,眾位中西醫的專家主任就到了病房。


    剛進病房打眼一看,病‘床’上的那位老先生呼吸平穩悠長,麵‘色’雖然蒼白憔悴了一些,但也不像重病之人那般透著一股子死氣!


    徐老自詡沒有那一眼斷診的本事,但病人是病重昏‘迷’休克還是淺眠休息,這一點還是能一望即知的!


    再三打量確認病‘床’上那老先生現在情況平穩的很,徐老麵無表情的掃了齊主任一眼,這小子該不是謊報軍情吧?


    踉踉蹌蹌被拽了一路的齊主任被徐老跟何老瞪得委屈,扭頭朝老趙他們求救吧,結果這幾位“死道友不死貧道”一個勁往後退。


    清楚眼前這兩位的脾氣,齊主任也不敢打哈哈,一臉苦笑趕緊解釋道,“徐老,何老,你們沒等我把話說完就……剛才,小杜用金針施針已經暫時穩定住了病人的病情!我請你們二老過來,一來是小杜留了兩道處方,請你們幫忙再把把關,二來也是想谘詢二位的意見,以後該怎麽後續治療調理!”


    齊主任說著,朝寧世清使了一個眼‘色’,讓他把芽兒開的‘藥’方拿給徐老跟何老過過目!


    倒不是齊主任還不相信小姑娘的醫術,而真的是一番嗬護之意!醫院也算是機關單位,條條框框的限製多,小杜剛到醫院還是實習醫生,還沒有獨立接診的資格,開的處方必須有帶她的主任醫生把關!


    雖說病人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病人的病情出現反複,以病人家屬一貫的行事作風,說不準真會牽扯到小杜身上!


    身為前輩,更因為惜才,齊主任實在不願意看到小姑娘會牽扯到這般糾紛當中去!


    “哦!”徐老跟何老一愣過後,兩眼簡直冒光!他們的注意力很明顯沒放在齊主任話裏話外的維護之意上!


    沒等齊主任囉嗦完,徐老又仔細翻看了一遍病例。也是,齊主任他們怎麽也不會輕易診斷錯病情!


    看記錄的病狀確實是瘀血阻滯導致的卒心痛之症,而且病情已經十分危急了!而病例上記錄的時間也清清楚楚,從送到醫院到現在頂多也就一個小時,病情能控製的如此之好,那叫小杜可謂醫術‘精’湛啊!


    但徐老一向嚴謹,心裏雖然噓唏感慨,但所謂眼見為實,還是一屁股坐到病‘床’旁邊的小方凳上,直接給病人把起脈來!邊診脈邊點頭,雖然病情已經控製住了,但明顯對症!


    其實,也不怪徐老反應這麽誇張,中醫在急診這一塊確實略遜一籌!至少,徐老自己並不是很擅長應付類似的突發急症!


    術業有專攻,隨便開幾道益氣活血的處方給心肌梗病人調理身體,徐老都不在話下,但遇上的突發‘性’心肌梗,徐老自認絕對做不到這般幹淨利落的處理!


    要不說徐老每次碰到齊主任他們,都得拌幾句嘴呢!實在是醫院那幫專攻現代醫學的小年輕不懂得中醫國粹的價值,“急驚風遇上慢郎中”這話整天掛在嘴邊,徐老又不好意思跟年輕人一般見識,也隻能跟齊主任他們鬥鬥嘴解解悶氣!


    從來都是笑眯眯的何老反應也不遑多讓,聞言後又是錯愕又是驚喜,“你確信那叫小杜的在施針的時候用的是金針?他人呢?對了,剛才他都是在哪些處‘穴’位上施針的?”


    何老自己就擅長針灸之術,當然清楚金針和銀針的區別。金針質地相對較軟,施針時在力度控製上比銀針要難上不少,但也因為質地軟,在刺‘激’‘性’上更為敏感!一句話,金針更考究施針人的手上功夫!


    行醫這麽多年,何老幾乎沒遇到過敢用金針施針的同行,自己也不例外!


    齊主任他們被何老一連串的問題砸懵了,還是趙主任回過神來,簡單的在還在昏睡中的老先生‘胸’前幾處要‘穴’指了指,算是回答何老的問題了!


    有些‘穴’位趙主任壓根說不出名字來,具體的位置也記不大清楚了,但何老這內行看得連連點頭,就是自己,也就早十幾年前或許還敢直接在這些要‘穴’上施為!如今自己不服老也不行了,雖然不至於眼‘花’耳聾,但手慢反應也慢,給病人施針時相對保守了很多!


    經驗豐富的老中醫或許受傷都會針那麽幾下子,但想把針灸之術學‘精’確實難上又難,何老噓唏了半天,突然感慨了一句,“後生可畏啊,後生可畏!真是一棵好苗子!”


    話音未落,突然覺得心裏發‘毛’,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徐老,沒錯過徐老眼底的鋒芒,頓時吹胡子瞪眼,迭聲抗議道,“老徐,這回你可不能跟我搶人!今兒中午,你不還剛跑到我辦公室顯擺,說自己那邊來了一位有悟‘性’有靈‘性’的小姑娘嗎!”


    徐老跟何老共事過年了,‘交’情一向很好,跟何老說話時表情也要豐富的多。就見徐老撇了撇嘴,‘陰’陽怪氣頂了回來,“怎麽著,好苗子誰還嫌多啊!我憑啥讓給你啊!”


    從頭至尾,徐老壓根就沒想過,齊主任他們嘴裏提到的小杜,其實就是中午自己剛跟何老顯擺完的那個有悟‘性’有靈‘性’還忒嘴甜的小丫頭片子!


    徐老主任‘性’子孤拐,最初信誓旦旦要給小姑娘一個下馬威的!但架不住刀子嘴豆腐心,沒嚇跑人家小姑娘,反倒吃人嘴短,一老一少相處的竟然還十分默契!但徐老嘴巴刁鑽慣了,兩天相處下來,一直都是小丫頭小丫頭的喊著,還真沒記起來那小丫頭也姓杜!


    “憑什麽?”愛才心切的老好人何老也著急了,上下打量了一番因為清瘦更顯的嚴厲刻薄的徐老,鏗鏘有力的反駁道,“我那邊都是一群半老頭子,如今連一個小年輕都沒有!我就不信了,我親自去找宋院長要人,他能不同意?再說了,就你這臭脾氣,人家小杜樂意跟你才怪呢!對了,小杜人呢,叫他過來自己選!”


    何老越說越‘激’動,就差沒眉開眼笑了!就老徐這臭脾氣,在醫院出了名的,誰樂意讓他帶啊!


    見徐老一張臉越來越黑,何老長舒了一口鬱氣,喜滋滋的看向齊主任他們,病房裏的這群白大褂自己都眼熟認識啊,好像沒那個小杜!


    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徐老跟何老突然意氣相爭鬥起嘴來了,齊主任他們自覺的朝兩邊退了退,一臉苦笑!尤其是見這兩位終於意識到關鍵人物了,臉‘色’更苦!


    剛才,齊主任他們已經從寧世清那裏把小姑娘的情況了解的詳詳細細的了!見這兩位鬥嘴搶人,不由頭大!


    一事不煩二主,反正剛才一直都是齊主任跟徐老何老打‘交’道,其餘幾人相互看了一眼,突然默契的朝後退了一步就差沒緊貼著牆根了,這一退,齊主任就給顯出來!


    齊主任被徐老何老鬥嘴鬥的頭暈,反應慢了一拍,等回過神來,想躲也沒地兒躲了!隻得出言打斷徐老他們,“徐老,其實小杜就是前兩天才剛到你那裏報到的杜萱瑾!剛才,她有事兒到這邊,正巧遇到了急診,因為情況緊急才出手救得人!”


    啊?啊!徐老和何老錯愕的同時驚叫出來,發現聲音太大了,趕緊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老者,見沒把人吵醒,朝齊主任他們揮了揮手,輕手輕腳的出了病房!


    順手虛掩上房‘門’,徐老跟何老突然異口同聲的又問了一句,“小齊,你說的跟我們知道的是同一個人吧?”


    何老想的是,就老徐一口一聲黃‘毛’小丫應該年紀不大啊,這一手醫術可真夠‘精’湛的!而徐老心裏冷哼了兩聲,那小臭丫頭瞞得夠深的!


    但質疑之後,徐老隻剩下驚喜了,嘴角抿了半天也沒能合上,突然笑出聲來,“哈哈,老何,我看你怎麽跟我搶人!”


    “還不是踩了狗屎運!帶了人家兩天,還不知道人家小姑娘姓甚名誰!”何老心中鬱結,不甘不願的打趣道,“再說了,人家小姑娘也不一定非在你那兒不可!”


    可惜,徐老這會兒誌得意滿,擺著手滿不在乎道,“你懂啥,一徒不拜二師!”


    知道自己這老夥計嘴皮子利索,被噎的不輕的何老哼哼了兩聲,鬥氣似的偏過頭去,懶得繼續跟老夥計鬥嘴皮子!


    齊主任他們覺得好笑,可惜,大家誰也沒注意到,角落裏的寧世清表情突然不自然的扭曲了一下,人家小杜不僅拜了好幾位師傅,那幾位還是杏林泰鬥般的人物,真要算起來,徐老還是小杜的師兄呢!


    當然,這話寧世清可不敢說出來,自己偷樂罷了!


    徐老這會兒也沒工夫糾結那小丫頭的深藏不‘露’,看看齊主任又看看一臉壞笑的寧世清,“那小丫頭不是開了處方嗎,拿過來我看看!”


    寧世清趕緊把攥在手裏的處方遞過去,徐老和何老一人接過去一張。不過,何老還沒診過脈,不好評價,有兩味‘藥’倒是用的新穎!


    徐老仔細斟酌了一番,一會兒點頭,一會兒蹙眉,嘀咕道,“處方雖然看著十分新奇,卻十分對症,這方子倒是‘精’妙!不過,這味血府逐瘀湯似乎加了味了,病人脈相既細又微,這‘藥’‘性’似乎霸道了一些!”


    何老聽了好奇,也跟著探過頭來,搖頭晃腦的看了半天,也跟著嘀咕,“我就說這處方有些霸道呢,確實是加了味!就是輔以這道溫補的處方,也有些霸道!”


    不過,嘀咕著嘀咕著,何老突然眼睛一亮,擊掌歎道,“‘藥’‘性’雖然霸道,如果配合針灸來促發‘藥’‘性’,通脈止痛,卻可以事半功倍!”


    “是,小杜臨走前說過,這幾天會過來給病人施針!”旁邊,寧世清聽的雲山霧罩的,趕緊補充道!


    徐老和何老聽的分明,眼神也越來越亮,小姑娘的手段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精’妙!


    半晌,何老突然拍了拍徐老的肩膀,恭喜道,“老徐,你這回真是踩了狗屎運了!”


    相識多年,何老哪會看不出來,這老徐是真的‘挺’喜歡那叫小杜的小姑娘的,要不然,也不會特意跑自己那裏顯擺!如果,小姑娘真要能打開老徐的心結,自己不跟他搶人了!


    徐老嘴角帶笑,也不跟老夥計客氣,點點頭算是應下了何老的那聲恭喜!把處方紙又還給了齊主任,“病人我們也敲了,也不用會診了,接下來就按照這處方治就行了!”


    ‘交’代完,就打算拉著何老一塊離開,晚上下班後自己去老何家蹭酒喝去!


    見徐老和何老十分幹脆的轉身就走,還是趙主任推了齊主任一把,齊主任才記起來還有一茬事兒呢,趕緊上前緊追了兩步。


    這回,齊主任學‘精’怪了,一口氣把事情說完,“對了,徐老,還得再跟你商量一件事兒!最近這段時間,心外科這邊有幾場手術可能會需要小杜主刀幫忙,到時候還請您放人!”


    “什麽?請那小丫頭主刀?”徐老都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麽反應了……


    再說芽兒,經不住念叨,突然覺得鼻子發癢,甚至來不及下炕,連著打了好幾聲噴嚏,幾聲噴嚏打得太急了,兩隻手又被四個小家夥攥的緊緊的,也騰不出手來‘揉’‘揉’鼻子擦擦眼,眼淚鼻涕差點沒一塊流下來,那叫一個拉個唄!


    “怎麽了這是,感冒了!”芽兒這幾聲噴嚏嚇了老爺子老太太們一跳!


    “應該不是吧!”芽兒搖了搖頭,四個小家夥手特別有勁,芽兒‘抽’不出手來,隻得扭頭讓翟耀輝幫自己擦鼻涕和眼淚!


    倒是躺在芽兒兩側的四個小家夥看得好奇,啊啊的興奮的叫著,揮著‘肉’嘟嘟的小拳頭,覺得這麽狼狽的媽媽十分很好玩,這幸災樂禍的小模樣看得芽兒牙根癢癢,恨不得在四張小胖臉上狠狠的咬幾口!


    但又擔心自己真感冒了,傳染給他們,最後也隻能咬牙切齒的笑罵了一句,“你們四個小沒良心的!”


    四個小家夥渾不在意,倒是見媽媽沒親下來頓時不依不饒,咿咿呀呀咋呼著小手試圖要扯媽媽的衣服!


    見狀,芽兒猶不解氣,拽拽旁邊被四個小壞蛋折騰了大半天的翟耀輝,同仇敵愾道,“翟哥哥,你來,給我用胡子茬使勁兒紮他們!”


    原本見娘五個鬧作一團,老爺子老太太看得正樂呢,一聽芽兒這當媽的還孩子氣的要使壞,不禁啼笑皆非,異口同聲不讚同的嗔道,“芽兒!”


    有這麽當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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