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是芽兒懷孕以來第一次感受到疑似胎動的驚喜,仿佛有一隻調皮的小腳丫在自己肚皮上輕輕踹了一腳。


    芽兒平時就經常念念書聽聽音樂什麽的,跟肚子裏的寶寶們交流。從這天早晨之後,芽兒更多了一個小習慣,掌心經常撫摸腹部,不想錯過任何一次這種最初的生命悸動。


    可惜,翟耀輝有句話沒說錯,肚子裏的那四個小混蛋懷的很,直到一行人離開洪縣,芽兒這麽眼巴巴的盼著,除了腰身又粗了一圈外,竟再也沒有一點動靜。


    所以,芽兒第一次胎動的時間就徹底成了謎,一直到很久之後,芽兒也沒能弄明白。當然,這天早上的事兒,芽兒也沒跟老爺子老太太們匯報。


    以老爺子老太太們那草木皆兵的緊張勁,芽兒真怕他們知道了,會激動的排著隊等著摸自己的肚子,自己還是消停的偷著樂吧!


    翟耀輝先一步離開,一行人的行程沒受到什麽影響。雙方早已基本達成了一致意見,簽了合同,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的按照合同進一步擴大中草藥種植品種和規模。


    不過,老縣長和杜皓宇托芽兒給十幾號疑難病例患者治病的事兒,後期的反響遠超出老縣長的可控製範圍。


    洪縣說大不大,下麵八個鄉鎮,幾十個行政村,但因為地處山區,方圓百裏之內都是洪縣的轄區。


    這些天,老縣長陸陸續續的安排了十幾號疑難雜症患者拜托芽兒應診。


    說起來,縣裏來了一位京城的專家義務給人看病,縣民政局還負責掏腰包出醫藥費,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兒!


    不說別人了,就是最初被餡餅砸中的那十幾號患者的家屬都將信將疑的,天底下哪裏有白吃的午餐啊,別是騙子啊!


    但是聽遞信的村長書記都說的信誓旦旦,真的是縣裏安排的,這才將信將疑。


    畢竟,死馬當成活馬醫,誰也不願意看著親人飽受病痛之苦。反正就是搭功夫跑跑腿,又不花錢,就是治不好也沒壞處。但萬一要是真能治好呢?


    安排這些事的時候,老縣長特意吩咐過盡量悄無聲息的,動靜搞得小一些。做了這麽多年的基層工作,老縣長十分清楚老百姓的心理。縣裏的醫療水平差,老百姓兜裏又沒錢,生病也不舍得看,家裏有老弱病殘的可不止自己精心挑選出來的十戶八戶的!


    真要大張旗鼓,還真控製不住局麵。


    況且,老縣長自己心裏很清楚,自己這事兒辦的十分不地道。


    可惜,老縣長忘了,鄉下可不比城裏,可以說十裏八鄉的都沾著親帶著故,老縣長想悄無聲息的,但芽兒醫術之精湛遠超出老縣長的預計。


    大家本來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當時剛見了芽兒時,還不免有些失望,小姑娘模樣長得太精致,眉眼好看的跟不食人間煙火似的。說她是明星他們或許相信,但說是yishēng專家,心裏難免犯嘀咕,也太年輕了!


    看她這年紀,估計大學都還沒畢業吧!說不準是哪戶有錢人家的孩子,特意安排這些,弄個噱頭好賺一個好名聲!


    但來都來了,小姑娘看著也和和氣氣的,不能扭頭就走吧!但是這一看,等離開時,一個個都暈暈乎乎的,真的有天上掉餡餅的事?


    這些天,芽兒陸陸續續接診的除了十幾位身患頑疾的成年人外,還有兩個患有先天xing心髒病的孩子。如果做心髒手術雖然有一定的難度,但成功手術後,他們也可以跟正常孩子一樣生活學習。


    芽兒已經跟當家長說好了,等孩子再大一些,自己會資助他們手術費,至於做手術的yishēng和醫院自己也負責幫忙聯係!


    當時,芽兒這番話差點沒把當家長的給說懵了,連著跟芽兒確認了好幾遍。


    資助兩個孩子心髒手術的事情,芽兒還特意跟兩家的家長簽了協議。一來給當家長的吃一顆定心丸,二來,也算是一份保密和約束協議。


    好人難當,芽兒很清楚自己能幫助的人實在有限,真要是讓他們回去後幫著一宣傳,其後果可想而知!要知道,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紀後,國內的慈善事業也是一潭渾水。


    那兩家的家長也不是傻的,稍微一琢磨就琢磨明白了,摁手印的摁的那叫一個爽快,生怕這天大的好事被別人搶走了。回家後也真的隻字不提,隻說小yishēng醫術高明的很。


    但芽兒接診的其他病例,哪怕不是藥到病除,也有著立竿見影之效!這對久臥病床的病人和病人家屬來講,簡直是久旱逢甘霖,


    沒兩天,縣裏來了一位醫術精湛、藥到病除的小神醫,還免費治病的消息沒就跟長了翅膀似的傳的沸沸揚揚。


    剛開始還好,傳的再熱鬧,畢竟大多數人仍將信將疑的,並不信以為真,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兒啊,別介是騙子吧!


    但架不住有現成的例子啊!人家騙什麽了,又不花錢!


    村裏那誰誰家的原來都病的下不了床了,聽說天天都去縣裏找小神醫紮針,連拿回來藥都不用花錢!……哎呦,你們是沒看見,才幾天的功夫就能下床做些簡單家務了。


    還有我們村,正值壯年就病入膏肓了,醫院都不讓住了,讓回家等死。但人家小神醫說能治,開了幾天的藥。原來死氣沉沉的人幾天下來,身上多了活泛氣,人有活過來了!


    但傳著傳著就漸漸的就變了味,雖說那誰誰家的情況實在困難,但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啊,憑什麽縣裏隻安排那幾家免費治病呢!


    這個講,我們家老爺子前些天老寒腿又犯了!


    那個說,我丈母娘偏頭痛是多年的lǎomáo病了,一疼起來恨不得直接撞牆!


    都說三人成虎,流言的威力芽兒以前自是嚐過的!而這一回,情況遠遠超出了老縣長和杜皓宇的預計。


    縣裏不給安排,咱們自己花錢去求小神醫看病難道也不行啊!有一就有二,漸漸的,平時門可羅雀的縣zhāodài所差點沒變成亂糟糟的菜市場,最多一天能接幾十撥人!


    眼下,這情況明顯是徹底失控了!


    其實,早早前兩天,芽兒就發現上門求診的病號似乎多了不少。但因為自己很快離開洪縣了,芽兒也不好拒絕。


    況且,芽兒很清楚,自己畢竟行醫經驗不足,一來多接觸些病例,二來也為以後義診積累經驗。三來嘛,芽兒有意從側麵了解鄉下的醫療衛生情況。


    但情勢猶如脫韁的野馬,找到縣zhāodài所應診的病人成直線上升。早飯後溜個彎回來,zhāodài所外麵能排一溜。


    縣zhāodài所的工作人員也不埋怨,畢竟,這些天他們可沒少占據地利之便,幫親朋好友求醫問藥!


    後來,幹脆直接把緊鄰著大街的那間房子空出來,擺一張桌子,放一張單人床當病床,直接弄了一間接診室出來!再後來,甚至開始幫忙維持起秩序來!


    老百姓又都愛湊熱鬧,縣城平時又人來人往的,從zhāodài所前麵路過時,見zhāodài所前麵排了不少人,過去一打聽,哎!義診?真的假的?


    當然真的!小神醫能妙手回春,甭管什麽病,保準一針見效,藥到病除!


    什麽,你們不信,那你們去問問排在最前麵的那人!他就是隔一天大清早過來紮針的,每天知道他原來什麽病嗎!


    一頭霧水的跟人打聽了幾句後,一個個趕緊掉頭就走!還去辦什麽事兒啊,趕緊蹬著自行車回家通知啊。誰家都有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朋好友,正好誰誰身上這幾天不舒坦呢!


    這陣仗,芽兒接診了兩天後,也吃不消了,畢竟自己身體狀況在這兒擺著呢!


    就是老爺子老太太們沒在旁虎視眈眈,芽兒也不敢拿自己的身體逞強!


    形勢發展成眼下這局麵,老縣長和杜皓宇是最著急的,趕緊緊急叫停。這事兒辦的,當初還是考慮不周啊!


    這天一大早,老縣長連縣委都沒去,直接趕過來維持秩序。一看zhāodài所前排的這悄無聲息的長隊,腦門一陣陣突突,想婉言勸走吧,結果弄得群情激憤。


    清晨空氣中還帶著一分涼意,老縣長愣是急出滿頭大汗,“大家都跟著湊什麽熱鬧啊!人家小杜來咱們洪縣不是免費給大家看病的,你們一個個堵在這兒算怎麽回事啊!”


    但這節骨眼上,老百姓壓根不買老縣長的賬啊!


    排在最前麵的兄弟倆頭發梢都沾著水汽,一看排隊排的時間不早了,聽了老縣長的話,頓時臉紅脖子粗。


    這哥倆看著五大三粗敦實的很,一點也不像是南方人的體格,甕聲甕氣道,“老縣長,您啥意思啊,人家小神醫啥話都沒說!我們昨天就來這邊排隊可惜沒輪到給我們老爹看病,小神醫昨天說了,今天給我們老爹看病。今天早晨才三點多鍾,我兄弟就起來從鄉下出發,五點多就到這裏排隊了,到現在都沒吃早飯呢!”


    後麵的也嚷嚷開了,“就是就是,老縣長,要是縣裏不舍得出錢,那我們自己掏腰包讓小神醫多留幾天還不行嗎!我們也知道人家小杜yishēng身體吃不消,這不老老實實的排隊拿號,今天輪不到我們,我們接著等唄!”


    “我丈母娘眼看著都快好了,今天過來複診,總不能半途而廢吧!要我說,老縣長,您老幹脆從財政局撥點款,給小杜yishēng多開一份工資,您老要是能把小杜yishēng留在咱們洪縣上班工作,我回家給您燒香拜佛!”


    老縣長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引得群情激憤,還要再勸兩句,可惜,說不過這麽多人!又見大家滿臉肅穆老老實實的排隊,沒一個刺兒頭nàoshi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後,老縣長一跺腳,背著手直接進zhāodài所想找小杜同誌商量商量。


    說實在的,老縣長也沒想到,這小杜同誌的醫術比自己了解的還高明精湛。


    老縣長愁,zhāodài所外麵那麽多求診的,老爺子老太太們也發愁,要是平時也就罷了,芽兒願意看就看了,但眼下芽兒懷孕都四個多月了!


    見老縣長來了,翟爺爺和杜爺爺頓時耷拉下臉來,就連仨老太太笑容也清淡了兩分,眼下這騎虎難下的局麵就是老縣長和杜皓宇一手造成的!


    別看翟爺爺和杜爺爺他們跟滿麵風霜的老縣長同齡人似的,但老爺子們比老縣長年長將近二十歲,甩臉色給老縣長也不算過分。


    但也知道老縣長真心為老百姓好,也不會讓老縣長太難堪,晾了老縣長好一會,這才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老縣長道歉。


    老縣長也知道自己這事兒辦的不地道,本意就不厚道,後來也沒及時出麵安排。


    老縣長賠著小心戰戰兢兢的在杜爺爺住的房間裏坐了半個多小時,芽兒這才睡眼惺忪的起床。


    這兩天,每天接診幾十號病例,芽兒雖然還能撐得住,但相比四處跑,每天接診病號更勞心耗神。


    見芽兒一身輕便的鵝huángsè運動裝進來,老縣長趕緊站了起來,滄桑的臉上寫滿了歉意,搓著手幹笑道,“小杜啊,你看,這事兒弄得!”


    “沒事!隻要縣醫院的yishēnghushi不罵我就行了!”芽兒搖搖頭,開玩笑道!


    知道這事兒不能全怪老縣長,但先不說自己身體吃不吃得消,畢竟自己也不能在洪縣久待,幹脆直話直說道,“不過,老縣長,洪縣這邊的事情辦的差不多!”


    老縣長當然聽得出芽兒的未盡之意,最後,商量下來,芽兒又延長了三天接診期限,但每天xiànzhi了接診的人數,最後一天給一些需要複診的病人集中複診,這才將將控製住脫韁的局麵。


    老縣長也實在怕了跟大家多費口舌,幹脆揮毫潑墨紅紙黑字的寫了一張告示直接貼到zhāodài所外麵的牆上,至於早在外麵排隊的那些人幹脆每家發一個號mǎ。


    這一招可謂幹脆直接,眾人雖然小聲嚷嚷了一會,但手裏都拿著號mǎ呢,倒也不至於太激動!


    畢竟,人家小杜yishēng沒這個責任也沒這個義務給大家看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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