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中期,經濟體製改革還處於摸索實踐階段。馮凱和郭小海他們既然真的敢從基本被國營商場壟斷的百貨零售業那裏分一杯羹,很大程度上也是仗著他們身後潛藏的雄厚背景和資金。


    不過,相對經濟發展自由度更高一些的南方沿海城市,京城的政治敏感度要高的多。而且,有道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馮凱他們在不碰觸政治紅線的前提下,要上下打點疏通其中所有環節,實在是一件勞心又勞力的活計。


    但同樣眾所周知的,衙門有人好辦事,馮凱和郭小海打的一手好牌,這次坐鎮大後方,故意讓翟耀霆打前鋒,倒是省了不少事。


    畢竟,不看僧麵看佛麵,翟耀霆背後的翟家在軍政兩界勢頭如日中天,翟家的麵子要比勢力範圍隻在部隊馮家要大的多。馮家現在還能靠馮老爺子那兩分薄麵,,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馮家後繼明顯不足。更何況,馮凱更不願意以後那些各自為政的親人又對自己的事業指手畫腳。


    至於郭小海的名號,除了被人稱一聲商界新秀外,更是權在利交織的京城排不上號。因為杜家一家諱莫如深,除了少數的知情人,又有誰能夠猜得到其實杜家的背後因為那個叫杜萱瑾的小中醫也籠開一張交縱的背景大網。


    當然,這些都是前話。大學剛畢業的翟耀霆正是幹勁滿滿,又有馮凱和郭小海他們的全力支持,背景和資金又雄厚,幾個月奔波下來翟耀霆竟然真的拿下了這塊大蛋糕。


    這不,昨天下午仨人剛簽訂了一份草稿合同,百貨零售的大蛋糕他們基本上吃定了。今天,翟耀霆就迫不及待的找芽兒兌現空頭支票了。


    芽兒看看翟耀輝那副等著米下鍋的心急樣,也不故意釣他胃口,“好啊!不過至少也得要半個月才能轉匯過來!”


    “哦!沒關係,半個月就半個月!”翟耀霆算了算時間,絕對趕得及,答應的很爽快。沒有了後顧之憂,翟耀霆終於有閑情從菜盆裏捏了一塊色澤鮮亮的豬蹄子,啃得滿嘴流油,嘎吱嘎吱嚼著脆生生的豬蹄筋,嘴裏嗚咽著好奇的八卦道,“芽兒,你上哪掙那麽多錢啊?那些老爺子給你的出診費?還是杜爺爺給你的那些銀元換的?”


    好奇歸好奇,但後麵那兩句,翟耀霆明顯在是逗趣,外人可能不大清楚,但是翟耀霆絕對是知情人,芽兒給那些位高權重的老爺子治病簡直虧大了。


    杜皓軒他們和郭小海冷不丁的聽見翟耀霆也問到了這個問題,雖然假裝不經意可個個豎著耳朵。尤其是郭小海,早想打聽了,難道還是國外那隻下金蛋的老母雞?


    “m國股市!以前是跟袁源和袁浩哥他們鬧著玩,隻不過,這兩年愛德華老先生專門幫我請了一位股市操盤手,所以,不經意間就!”芽兒也不瞞著,隻不過,芽兒啃豬蹄子的動作比翟耀霆文雅多了。


    在八七年之前,m國股市一直都保持著牛市狀態,直到“黑色星期一”的股災降臨。芽兒就是一個俗人,前幾年就曾假意因為好奇通過袁家兄弟在股市小打小鬧。芽兒不喜賭,卻不排斥從股市中發一筆橫財。


    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芽兒拜托愛德華老先生幫自己請了一位職業的操盤手,有愛德華老先生這個商業大鱷打掩護,芽兒通過操盤手在股市裏的小打小鬧沒有掀起任何風浪。不過,卻讓芽兒掙了個盆滿缽滿。


    芽兒說的很隨意,卻讓聽著的翟耀霆他們大受刺激,自家芽兒掙錢就這麽簡單?還有,什麽叫不經意間,“芽兒,那可是三千萬!股市真的這麽好掙錢嗎?”


    郭小海覺得心頭都在滴血,三千萬啊,服裝廠,飯店,車隊還有家電廠,加起來一年的純盈利都沒這麽多!廠房,機械,還有幾千口子的工人,竟然沒自家妹子上下嘴皮碰一碰掙錢來得快。


    杜皓軒他們幾個當哥哥的,看看說起三千萬依舊鎮定如斯的芽兒,搖搖頭相視一笑。算了,反正他們這些當哥哥的好像一直都被芽兒這個當妹妹的遠遠拋在後麵,就像當年那個執著教鞭給他們補課的小丫頭。


    翟耀輝幫芽兒剔豬蹄骨的手也不由一頓,自己這是娶了一個金燦燦的小金人?


    郭小海都後悔了,要是這世上有賣後悔藥的,郭小海都想自己買一顆試一試。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苦哈哈的幹事業了,還不如跟在自家芽兒後麵撿金蛋。


    “小海哥,一入股市深如海,一夜暴富一夜破產,股海裏幾乎天天上演類似的鬧劇。炒股是一種高風險的投資,你們還是腳踏實地做你們的實業好了。”芽兒見郭小海有些意動,不由勸解道。


    “嗯!放心吧,股市那玩意太複雜,一會半會我也研究不透它,我還是喜歡腳直接踩在地上的感覺!”郭小海意動歸意動,但並不是衝動冒險的人。


    因為芽兒說話的時候,有意壓低了聲音,旁邊飯桌上的老爺子老太太們倒是沒注意到芽兒說了些什麽!要不然,還不知道嚇成什麽樣呢!


    不過,話題到了這裏也暫告一段落。


    夏天的時候,老爺子老太太們都愛在晚飯後,到院子裏閑坐,小風一吹,清涼自在。但深秋的晚上,寒意襲人,霧氣又重,晚飯後通常都是各自回屋盤腿坐在炕頭上看會電視,早睡早起,好身體!


    晚飯後,翟耀輝很有眼色的開車回軍區大院,家裏有翟爺爺翟奶奶老兩口的單獨小院,有翟耀霆的單身客房,可是沒給翟耀輝準備住的地兒。


    杜爺爺和杜媽心裏清楚翟耀輝離開是明擺著的掩耳盜鈴,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不知道。怎麽說,這小子好歹還知道避著人。


    不過,就是這樣,芽兒回後院的時候,杜媽還是陪著芽兒走了一路。


    娘倆回到後院芽兒的臥房,杜媽看著燈光下越發顯得晶瑩剔透美人如玉的寶貝閨女,心裏又甜又酸,突然道,“芽兒,要不今天晚上你跟娘一起睡?”


    “啊?”芽兒一愣,隨之解釋道,“娘,我晚一會還要給史蒂芬教授打電話!到時候,會不會影響你休息?”


    杜媽臉色變了變,心裏酸溜溜的,閨女這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不過,心裏雖然那麽想,杜媽還是不舍得說芽兒一句重話,“那行!那等啥時候芽兒再跟娘一起睡!咱們娘倆多久沒在一個被窩裏睡了,娘就是想跟娘的小棉襖躺被窩裏說說咱們娘倆的知心話。”


    “哦!”芽兒被杜媽的感性弄得一頭霧水,娘也終於到了更年期了?


    也不對啊,自己娘這些年歲月好像在她身上停滯了一樣。燈下看美人,在芽兒眼裏,杜媽是最合格的妻子和母親,氣色紅潤,膚色白皙,眉眼間是歲月沉澱下來的婉約女性之美,芽兒看杜媽越看越風韻猶存。


    不過,雖然不認為杜媽的一時感性是因為更年期到了,芽兒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重視的,隨之又補充了一句,“娘,你要不怕我打電話影響你休息,今天晚上咱們倆就睡一個被窩,讓爹孤枕難眠去吧!”


    芽兒說到這,忍不住衝杜媽擠眉弄眼,自家爹娘也都是老夫老妻了,這些年一直都是恩愛如初。倆人保養的好,人又顯得年輕,陰陽調和,魚水交融依舊是家常便飯。芽兒就是偶爾想跟杜媽撒撒嬌,也不好意思當那個大電燈泡。


    杜媽當然聽得出來閨女在故意打趣自己,倒真想從善如流,隻不過,聽閨女說了兩遍要給史蒂芬教授打電話,杜媽心裏又覺得閨女這是再找借口。


    最後,杜媽幫芽兒順了順頭發,捏了捏芽兒那細膩潤澤如玉瓷般的小臉蛋,沒好氣道,“算了吧,娘還是回東院那邊睡!不過,你個小傻丫頭,平時精滑的跟小泥鰍似的,怎麽到自己身上就傻乎乎的了!”


    咦?杜媽今天晚上的不按理出牌,芽兒是越聽越糊塗了。


    杜媽看了一眼表情很無辜多了兩分嬌憨的寶貝閨女,點了一下芽兒的腦門子,“你啊,還在跟娘裝傻!記住啊,沒結婚之前不準讓翟耀輝那小子多占你便宜!啥都留到結婚以後!改天,改天娘得跟你好好講一講!


    娘以為你都懂呢,沒想到娘看走了眼,翟耀輝膽那麽大,你又那麽傻乎乎的!幸虧,幸虧你還知道守著最後一步!要不然,娘真的要打斷翟耀輝的狗腿了!”


    杜媽越說越來氣,這是被自己看了個正著,那以前不知道傻閨女被翟耀輝這小子沾去了多少便宜了。


    啊!杜媽說的直白,芽兒終於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因為心中有鬼,那雙燦若星辰的杏眼躲躲閃閃的就是不敢看杜媽,芽兒哪裏敢說該占的便宜都被占走了!


    知女莫若母,杜媽見芽兒心虛的左顧右望,既好氣又好笑,“現在知道害羞了!幸虧,你還沒傻到家!要不然,看娘不打你屁股!”


    杜媽嘴上說的厲害,哪裏真舍得責罵芽兒,最後,又幫芽兒衝了一杯牛奶,這才離開。


    書桌前,芽兒捧著那杯熱氣騰騰散發著濃濃奶香味的牛奶,臉蛋滾燙滾燙的,是不是家裏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用瞎想了!就爺爺和娘好像知道了!”翟耀輝的笑聲從芽兒背後響起來。


    芽兒正想事想的入神,差點被嚇得打破裝著牛奶的玻璃杯,手指頭卻難免被濺出來的熱牛奶給燙紅了。


    剛要嗬兩口冷氣,手指頭卻被翟耀輝拽了過去。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芽兒還沒從杜媽剛才的挑明中回過神來,看見翟耀輝即心虛也沒好氣。


    翟耀輝一邊給那根玉骨般細膩的手指塗藥膏,一邊逗趣道,“娘說要打斷我的腿的時候就過來了!”


    “你!”芽兒被翟耀輝氣的不輕,合著這人還理直氣壯來著,雖然自己也是共犯。


    “好了!娘既然都已經知道了,也沒攔著,那說明我現在在這裏是合理合法的!對了,你不是說給史蒂芬教授打電話?”翟耀輝四兩撥千斤,轉移話題的功夫比芽兒高明多了。


    等芽兒意識到自己又被翟耀輝牽著鼻子走的時候,電話那頭史蒂芬教授興奮而誇張的聲音已經傳到話筒這一頭,“oh,myutehinese girl,你最近終於有時間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嘎嘎,今天的長毛君被好聲音渣走了!明天,明天一定長毛!


    另,真的要哭了,明明趕在零點之前發文的,結果後台抽了,偶的全勤獎啊!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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