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厚則無敵,杜爺爺他們雖然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跟翟耀輝翻舊賬,但實在沒想到翟耀輝竟然臉不紅氣不喘,一點都不覺得理虧。


    其實,哪還用問啊,翟耀輝半夜三更出現在芽兒閨房,用腳趾頭猜也能猜得到翟耀輝肯定是打著竊玉偷香的打算。


    明明都被當場抓包了,杜爺爺他們剛剛放下對芽兒的擔憂,還沒來得及火冒三丈呢,翟耀輝反而得寸進尺的通知,今天晚上自己要留在芽兒房間裏。


    雖說已經訂過婚了,即使心裏也清楚翟耀輝是想照顧芽兒,可隻要一想到翟耀輝肚裏那點花花腸子,杜爺爺他們能答應才怪呢!


    簡潔清雅的臥室裏,雕花大床上薄被下麵的芽兒顯得格外嬌小。經過剛才那番折騰,芽兒眉間終於舒展開來,呼吸清淺平穩,看得翟耀輝心有些軟有些澀。


    “我隻能在家過一個中秋,後天一大早就得歸隊!”


    翟耀輝平白直敘的一句話直接秒殺了杜爺爺他們的火氣,畢竟誰都能聽得出來翟耀輝語氣裏的壓抑和低沉。


    雖說早有心理準備,可是聽翟耀輝沒頭沒腦的突然來這麽一句,屋子裏眾人都沒來由的替芽兒感到心疼。雖然不合規矩,但手心手背都是肉。


    “罷,也不是外人,你願意照顧就照顧吧攻克柏林!”骨子裏最是頑固和保守的杜爺爺看了一眼翟耀輝,再看一眼床上縮成小小一團顯得格外脆弱的孫女,長歎一口氣,招呼大家都離開,昏黃的門燈把杜爺爺的影子拉得老長!


    杜皓軒他們那幾個準大舅子欲言又止,耀輝哥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而且男女有別,讓他照顧芽兒能合適嗎?


    仨老太太也覺得有些於理不合,可是,看看翟耀輝那張連眉毛都沒挑一下的清俊的臉,又覺得她們要是不同意,就跟棒打苦命鴛鴦的壞人似的。


    杜爹和杜媽這對當爹媽的心裏也犯嘀咕,尤其是杜媽,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麽事。


    這天晚上,因為芽兒病情來勢洶洶,家裏的老老少少都跟著折騰了大半夜。就是重新躺到被床上心裏還在琢磨,芽兒到底為什麽鬱結於胸?在學校受欺負了?還是?


    杜爺爺他們一夜輾轉反側,哪怕張澤遠保證,還是因為擔憂芽兒病情反複,第二天,早早的都起床了。


    往常,家裏幾位老爺子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收拾的利利索索在院子裏打套五禽戲。今天不一樣,天色剛蒙蒙亮,杜爺爺一個激靈從炕上爬起來,趿拉著鞋先去後院。


    跟古樸大氣的正院不一樣,芽兒住的後院明顯要小巧精致一些,彎月門爬滿了青蘿,沒有老爺子養的那兩隻大鸚鵡的叫聲,朦朧晨色下格外寧靜。


    杜爺爺走到門口腳步頓了頓,隨之拐到雕花窗欞下,想著先透過一塵不染的玻璃瞧瞧裏邊自家芽兒的動靜。


    結果,這一瞧不打緊,杜爺爺差點氣的七竅生煙,翟耀輝這小王八蛋!早知道自己就不該心軟。明明昨天晚上特意讓皓軒他們幫著搬了一張小床放到客廳裏了,這人怎麽真還敢爬到芽兒床上去?


    杜爺爺要不是投鼠忌器,這會說不定早燒火棍抽上去了!


    其實,真不能怪杜爺爺這麽生氣。翟耀輝一條胳膊嗬護般的摟在芽兒腰上,另一條則當了枕頭被芽兒枕著,平時總愛緊抿著的唇角輕輕貼在芽兒光潔的額頭上,怎麽看翟耀輝都是一副溫香軟玉在懷沾芽兒便宜的模樣。


    更別提被子下麵,倆人一個硬朗一個嬌軟確實緊緊的契合在一起。


    可惜,這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翟耀輝懷裏有芽兒這個琉璃寶瓶在懷,杜爺爺再怎麽生氣也得先忍著。


    杜爺爺不僅先得忍著,還得幫著兜攬著點,衝披著衣裳趿拉著拖鞋穿過了月亮門正朝這邊過來的翟爺爺他們搖搖手,“還沒醒呢!一會再過來看吧!”


    還沒醒?那說明身體好一些,能睡踏實了!李爺爺他們放心不少,也沒多想隨著一起回了正院。


    這頭杜爺爺好歹幫著兜攬過去了,沒人注意到翟耀輝賊膽忒大,色膽包天。


    可是,百密必有一疏,杜爺爺他們剛回正院沒多大會,住在東跨院的杜媽因為心裏也總不踏實,穿過另一條小徑也準備過來看看。


    幸好,翟耀輝這會已經從芽兒床上起來了。事實上,翟耀輝昨天一晚上都沒怎麽合眼,緊緊摟著懷裏的小人兒感受她的存在。


    沒人知道翟耀輝看到芽兒發燒燒的不省人事時內心的驚恐,那一刻,心就像是被緊緊攥住了一樣,像被拋在幹涸的沼澤邊上的魚,憋得喘不出氣來。


    直到眾人都離開後,翟耀輝幫芽兒擦拭了出了一身汗的身體,換上幹淨清爽的睡衣,把人摟進懷裏,感受到清淺的呼吸聲和額頭上終於有些溫涼的體溫,翟耀輝才覺得自己好像重新活過來一樣。


    翟耀輝就這麽靜靜的借著如洗的月色看了芽兒一整夜,破曉時分才稍微合了一下眼時空管理局的西斯武士全文閱讀。翟耀輝絕對不承認,自己是聽見老爺子的腳步聲後故意把唇角貼的更近。


    當然,翟耀輝還懂得適可而止。等愛女心切的杜媽來到後院這邊的時候,翟耀輝已經起床了。


    深秋的朝陽躍出地平線,穿過層層霧靄,帶著一絲旖旎流光傾泄大地,爬滿月亮門的青蘿上露珠點點,越發晶瑩剔透。


    杜媽踏著流光朝陽,淡雲還有微風,步履匆匆趕到後院的時候,正好遠遠看見翟耀輝站在廊下。


    杜媽心急,剛想問翟耀輝這個看護自己寶貝閨女身體怎麽樣時,卻見背對著月亮門的翟耀輝手裏正晾曬自己閨女的貼身衣物。


    遠遠看見衣服都還滴著水呢,杜媽腳一頓,一拍自己的腦袋瓜子,可不,怎麽就忘了這回事了,昨天晚上慌裏慌張的忘了先給芽兒換身幹淨的睡衣了。


    當母親的都害怕自己嬌養的閨女吃虧,杜媽也不例外。可看看現在這架勢,杜媽心裏再懊惱也沒用,壓根不用再想,肯定是翟耀輝幫閨女換的衣服!哎呦,杜媽腳一跺,差點要來一回潑婦罵街,翟耀輝別是沾自己閨女便宜了吧!


    丈母娘看女婿再越看越歡喜,也比不上自己閨女。翟耀輝這熊孩子,平時看著他為人處事都正派的很,怎麽也這麽不靠譜!雖說已經訂婚了,但男未娶女未嫁,能辦這樣的事嗎?杜媽後悔的直跳腳,可同樣的,沒有賣後悔藥的!


    最後,杜媽也隻能憋了一肚子火扭頭又走了!要不還能怎麽辦?隻能當裝作沒看見,要敲打也得私下裏敲打!


    也多虧了杜爺爺和杜媽沒有私下裏通氣,還都因著投鼠忌器而咬牙幫翟耀輝兜攬著!翟耀輝也因此暫時躲過一劫!


    芽兒對這些一無所知,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雖然用了藥施了針,到底病了一場,醒來的時候,腦子昏昏沉沉,肌肉酸軟無力,渾身的骨節僵硬的就跟多年失修的機器似的,連坐直似乎都能聽到脊柱噶吱吱的響。


    芽兒眼神迷茫的睜開了半響,才漸漸記起來自己昨天晚上好像發燒了!焦急的踱步聲,悉悉索索的說話聲,好像是把爺爺奶奶他們都吵起來了!


    翟耀輝洗完芽兒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又在小院打了一套軍體拳,推開虛掩的臥室門看芽兒醒了沒,正好對上芽兒迷茫的眼睛,“芽兒,醒了?身體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先喝口水?還是想去洗手間?”


    說著,翟耀輝彎腰往芽兒身後塞了一個抱枕,扶芽兒坐好,喂芽兒喝了一杯溫開水。見芽兒呆呆愣愣的,半天沒反應,又悄聲問了一句,“想去洗手間?”


    也不等芽兒回答,一個公主抱打橫抱起芽兒就往洗手間走。


    突然懸空的暈眩終於讓芽兒回過神來,“翟哥哥,你放我下來,我已經沒事了!再說了,我是發燒,又不是傷到腿!”


    “就是!芽兒這兒有我這個當娘的呢,你趕緊去吃早飯吧!”已經來回看了有十幾次的杜媽神出鬼沒的過來了,不過,看翟耀輝眼神可不如以往那麽慈愛友好!


    翟耀輝苦笑一聲,知道自己好像把向來是同盟軍的丈母娘惹惱了!不過,再確認芽兒身體確實沒大礙後,才把芽兒放了下來。


    杜媽沒給翟耀輝好臉色,上前扶了芽兒一把,讓芽兒哭笑不得,“娘,我真的沒事了,剛才就是早晨起來腿有些軟!”


    芽兒再三保證,從來沒見自家閨女生病的杜媽還是扶著芽兒去了洗手間,最後被芽兒從洗手間裏出來。


    幾分鍾後,等芽兒草草洗漱好從洗手間出來時,杜爺爺他們早火急火燎的跑過來了。


    梳妝台上還有一碗冒著熱氣的花生桂圓粥,一份金黃的煎雞蛋,倆小巧精致的菜包,敢情完全把芽兒當成重病號對待了巫在異界洪荒!


    “芽兒,怎麽樣?身體好點沒?還燒不燒?”


    “身體不舒服怎麽不說?一會再讓你幹爹給你把把脈!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醫者不自醫,吃過早飯讓你小海哥開車咱們去醫院用西醫檢查一下!”


    ……七嘴八舌的,杜爺爺他們是真擔心,芽兒是壓根插不上話。至於翟耀輝,更是被杜爺爺和杜媽當成病毒似的不著痕跡的擠到門外去。


    芽兒好容易才見縫插針,回答了眾人一句,“對不起,昨天晚上讓你們擔心了!不過,你們放心吧,我好多了,現在肚子都餓了,我覺得我能吃下一頭小牛犢!”


    上一世束縛壓抑著杜萱瑾的那個心結,隨著昨天晚上的那場夢魘已經徹底煙消雲散,芽兒現在是真的放下了!


    家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能看得出來,芽兒剛才的笑容雖然還有些蒼白,但比以往更明媚燦爛。秋高氣爽的秋陽透過鏤空窗欞照到芽兒身上,多了一絲生氣。


    見芽兒身體看著還有些虛,但精神頭著實不錯,家人才稍稍放心。


    杜奶奶把放梳妝台上的粥遞給芽兒,“你啊,你要是真能吃下一頭小牛犢,奶奶巴不得天天給你做!”


    人是鐵飯是鋼,按照老一輩人的看法,隻要能吃飯身體就好得快。


    幸好,早飯清淡,芽兒胃口不錯,杜爺爺他們才徹底放心了。


    芽兒吃完早飯,張澤遠奉老爺子們的命又給她把了一次脈安老爺子老太太們的心。


    聽張澤遠說,芽兒身體確實沒有大礙了,屋子裏老老少少才徹底送了一口氣。


    不過,治病治根,杜爺爺這心裏頭從昨天晚上就跟被貓抓了似的,“芽兒,你幹爹說你鬱結於胸,告訴爺爺,是不是有啥不順心的事?”


    杜爺爺這話可是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是啊,芽兒小小年紀怎麽就鬱結於胸了?


    “沒什麽,就是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好像做了一個噩夢,夢見爺爺你們都不要我了!”芽兒早已經決定把上一世的杜萱瑾徹底封存起來,當然不會跟家人分享自己內心裏住著前世今生兩顆靈魂的秘密。


    芽兒這解釋聽著似是而非,杜爺爺他們當然不會真信以為真。不過,再一琢磨張澤遠說的昨天芽兒在福利院的異常,多多少少可能跟這有些關係!


    翟耀輝眼神幽暗深沉,自己小媳婦身上好像背負著太多的秘密,幸好,幸好這個秘密她已經徹底放下了。


    而杜皓軒還要再追問,被李爺爺瞥了一眼又給憋了回去。芽兒不是那不知輕重的人,既然不願意說,那就有不能說的理由!


    李爺爺向來是最理智開明的大家長,“芽兒啊,畢竟病去如抽絲,一會你再睡上一會!等晚上,咱們一家人過中秋節!”


    李爺爺一錘定音,早飯幾乎當成午飯吃的芽兒吃飽喝足以後還真的有那麽點想打盹的意思。


    中秋節又稱八月節、月夕,因為這一天的月亮最圓滿象征著團圓,又被稱做團圓節。


    芽兒被家人壓著又補了一眠,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皎潔圓滿的月色已經依稀可見,月到中秋分外圓!


    作者有話要說: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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