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句俗話叫,酒不醉人人自醉。不過呢,這句俗話用在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杜爺爺身上,就不太管用了。


    有的人是借酒消愁愁更愁,杜爺爺卻是喝酒慶喜喜加喜。老爺子們酒喝了不少,可這精神頭卻比平時還要亢奮。


    也盤腿坐在炕頭上的杜爺爺,這會也琢磨出味來了。今天這一驚一喜的,應該就是寶貝孫女說的那什麽驚喜。


    芽兒很乖覺,見爺爺叫自己,立馬把手裏的笤帚遞給翟耀輝,自己偎著爺爺坐到炕邊上。


    杜爺爺摸摸寶貝孫女柔順的頭發,拽拽芽兒為了省事特意編的兩條麻花辮,再扯扯寶貝孫女白裏透紅的小臉蛋,捏捏寶貝孫女挺翹的小鼻子,把芽兒好一陣揉搓。


    打掃衛生的翟耀輝,明知道杜爺爺沒使勁,可是隨著杜爺爺的動作,心還是一揪一揪的疼。媳婦是自己的,老爺子們也不能欺負。當然,周遭更多的還是濃濃的酸氣。老男人可不想承認,自己是在嫉妒小媳婦跟老爺子之間的親昵。


    不過,翟耀輝再不舍得再吃醋,也隻能幹瞪眼。翟耀輝知道輕重緩急,自己還沒有提親呢,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老爺子的礙眼。


    翟耀輝在屋子裏東忙西忙,杜爺爺心情正好,看翟耀輝也不那麽礙眼。


    杜爺爺把寶貝孫女揉搓的小臉粉撲撲,被老伴瞪了一眼,這才想起來跟孫女算賬,“芽兒,說吧,今天這一出是不是你小丫頭搞的鬼?咋不提前給爺爺打個招呼!”


    芽兒一聽,就知道爺爺這是要翻舊賬了。故意揉揉被爺爺捏了好大一會的臉蛋,可憐兮兮的反問道,“爺爺,要是真提前跟您打招呼了,您還能在家裏坐的住?哎,前些天也不知道是誰,小爺爺坐了一天兩夜的火車,有人就在家裏折騰了一天兩夜,折騰的雞飛狗跳!”


    杜爺爺看著寶貝孫女搖頭晃腦的小模樣,又憐又愛,那還能顧得上算舊賬啊。杜爺爺一邊看寶貝孫女耍寶,嘴上卻是連連討饒,“還是咱家芽兒孝順!芽兒真是爺爺的小福星!”


    屋子裏的人見杜爺爺這麽快就舉手投降了,一個個都憋得肚子疼。


    杜爺爺哪能不知道大家再看自己的笑話。不過,杜爺爺是連一句重話都不舍得說寶貝孫女,可憐杜皓宇他們都是被杜爺爺用鞋底抽著長大的,杜爺爺可不會心疼。


    幸好杜皓宇他們運氣不錯,這會估計都該到魚塘子了。所以,杜爹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芽兒,你說你爹這都快當爺爺的人了,咋辦事還這麽不靠譜呢?你二爺爺都到家門口了,也不說先跟爺爺吱一聲!害的爺爺在鄉親們麵前出醜!…”


    屋子裏,因為芽兒向來是老爺子老太太們捧在手裏的小棉襖,所以杜爹就成了那唯一的一條被殃及的池魚。至於翟耀輝,早就見機不對,去院子裏幫忙了。


    喝的頭暈腦脹的杜爹,被數落的恨不得拿頭磕桌子。


    芽兒看著老爹頭大的模樣,立馬心疼了。趁杜爺爺喝水清嗓子的空歇,趕緊打斷,“爺爺,您還沒說喜不喜歡這個驚喜呢?”


    “喜歡!沒有比這更喜歡的了!咱們這個家,今天才算是真的團圓了!”雖說已經被老五爺批評了一頓,可是杜爺爺還是認為,以後合眼的時候,終於能拍著胸脯說自己死而無憾了。


    其他幾位老爺子對杜爺爺這句話也都十分讚同,活到他們這個份上,還有什麽能比合家團圓更讓人歡喜的呢?


    杜爹長舒了一口氣,趁老爺子們不注意,躡手躡腳的準備逃離老爺子們的魔掌。


    芽兒眼尖,看杜爹那戰戰兢兢的偷溜看的肚子疼,不過,還是好心的出聲幫自己老爹一把,“爺爺奶奶們,看在這個大驚喜的份上,過年的時候,我的壓歲錢可不能少了!”


    李清源被小孫女搓著手指頭數錢的財迷樣給逗樂了,“芽兒,你不是都開始給爺爺奶奶們發零用錢了麽?怎麽,小大人還要壓歲錢啊!”


    “爺爺,零用錢跟壓歲錢是兩碼事兒!零用錢是我孝敬您們的,壓歲錢是您們給我壓歲的。人家過年才十七歲,還沒長大呢!”芽兒注意到門口硬朗挺拔的身影,說到十七歲時,故意提高嗓門警告某個心懷不軌的老男人。


    屋門口,正準備從窗台拿斧頭去劈柴的翟耀輝,對小媳婦的意有所指,置若罔聞。這個親,自己求定了,人更是要定了。


    老爺子和老太太們可不知道倆人在打什麽機鋒,不過,看看唇紅齒白、亭亭玉立的小孫女,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芽兒要星星就絕不給月亮,“好!好!過年的時候,都給芽兒一個大紅包。以後即使芽兒以後長大了,有了小娃娃,爺爺奶奶們還照樣給!”


    芽兒轟的一下子,臉紅了!小娃娃啊!


    院子裏,翟耀輝是何等的耳聰目明,小娃娃這三個字對翟耀輝的刺激更大。想要生小娃娃,自己就得把小媳婦這樣那樣,不由每次都憋著,看的到摸得到就是吃不到。


    院子裏,想入非非的老男人一腔鼻血差點噴出來。


    屋子裏,坐在炕邊上的芽兒是坐臥不安,“爺爺,您們要不都先休息一會!我去廚房給您們熬醒酒湯喝。”


    用托盤端了一托盤醒酒湯過來的杜媽,正好聽見這句,心裏熨帖,“小管家婆,有娘在呢,不用你操心。來,幫娘給你爺爺們端過去!”


    老爺子們喝著孫女端過來的醒酒湯,看看不敢正眼看他們的芽兒,知道小丫頭這是害羞了。老爺子老太太們愛逗孫女,可是要把孫女逗害羞了,他們又不舍得了。


    杜爺爺幹巴巴的轉移話題,當然,這個話題杜爺爺其實很關心。隻不過剛才家裏的人太多,一直沒顧得上問。


    “對了,芽兒,你二爺爺的身體現在沒什麽大問題吧?”在杜爺爺看來,雖然看著是不錯,可是當年受那麽重的傷,肯定有些後遺症。


    “啊?”向來伶牙俐齒的芽兒不知道該怎麽說好了?是說二爺爺身體狀況很差?還是說自己已經用靈丹妙藥把二爺爺治好了?有幹爹在,一把脈就能知道。


    從來不跟老爺子們說謊的芽兒,有點心虛,聶聶道,“二爺爺身體挺好的!”


    杜仲義對自己身體的變化最是心知肚明,雖然好奇但也沒想追根究底。見狀,趕緊解圍道,“大哥,芽兒的本事你這當爺爺的還能不知道?我身體好著呢!”


    芽兒這會心落到實處了,隻要最有發言權的二爺爺不好奇,秘密應該能含糊過去。


    不過,杜仲義雖然說得斬釘截鐵,可是有芽兒的不自然扯後腿,杜爺爺是怎麽也不敢相信。而且,杜爺爺也開始自個嚇唬自個,別是病入膏肓了吧?


    不得不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杜爺爺真相了!


    杜爺爺越想越不放心,“澤遠,幫你二叔瞧瞧!”


    張澤遠令行禁止,立馬開始給老爺子把脈。雖然相信幹閨女的手段,可是,張澤遠對幹閨女也是知之甚深。看小丫頭剛才心虛的模樣,張澤遠也有點往壞處想。


    “爺爺,二爺爺的身體真的挺好的!”芽兒見爺爺危襟正坐,趕緊拍胸脯保證。


    不過,介於芽兒剛才表演的不合格,這會再保證,屋子裏的老爺子老太太們也都凝氣斂神,不錯眼的看著張澤遠。老話說得好,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他們還是得聽聽澤遠怎麽說。


    眾目睽睽下的張澤遠,亞曆山大。不過,手底的脈象很好,而且好的有點不可思議。


    “放心吧!二叔的身體狀況很不錯!脈象沉穩有力!而且體內還散發著不屬於二叔這個年齡勃勃生機!真是奇哉怪哉!”


    張澤遠話還沒說完,屋子裏氣氛立馬回暖。


    杜爺爺心寬,“管他什麽奇哉怪哉的,隻要人好好的就行!”


    “就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隻要身體好就成!”翟明山隨聲附和,“咱家芽兒那麽厲害,肯定不會說錯!不說老愛了,就是季誠吃了芽兒配的藥,那腿不是也不疼了麽!”


    翟老爺子後麵這幾句,可是提醒了杜爺爺,哎呦哎,壞了,壞了,得罪寶貝孫女了。


    芽兒又故意低著頭,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可是把杜爺爺心疼的不行。


    杜爺爺使出渾身解數逗寶貝孫女,眾人看這祖孫倆說笑,也把杜仲義的身體狀況拋到腦後。他們一不懂醫學上那些事,又不知道杜仲義的身體原來到底什麽樣。這會,隻要人好端端的站在眼前比什麽都好。


    倒是張澤遠,雖然學的是中醫,也沒親眼看過老爺子身上的傷口,但也能大概猜出來一係列的後遺症。同樣有點醫癡的張澤遠,可是問了老爺子不少問題。


    杜仲義是兄弟三人當中最謹慎精明的,又在異鄉漂泊那麽多年,用老人精來形容老爺子一點都不為過。


    杜仲義雖然不知道那天小孫女到底給自己吃的什麽,但是懷璧其罪的道理,老爺子很清楚。跟張澤遠打太極,打的張澤遠雲裏霧裏。最後,隻能得出一個“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結論。


    要知道,比起什麽都數字化、標準化、科學化的西醫,中醫學本來就近似於玄學,有些東西隻能意會無法言傳。


    這會,芽兒才是真的放心了。


    下午的時候,去塘子裏起魚的兄弟幾個還沒回來,杜建設先開著突突響的三輪車,從車站把自己的準媳婦和準嶽父嶽母接了回來。


    不過,除了一家三口,還有倆客人。有一位杜爹他們不認識,可是,芽兒認識!


    杜家人多,杜建設介紹完,老大哥大兄弟,嬸子大叔的好一陣喊。


    其中一位年輕客人,這會已經自來熟的喊起人來,“杜爺爺,杜奶奶,我又來打攪您們了。這是我對象,叫王誌國!今年正好他陪我回老家過年,這兩天我們倆也沒啥事,就陪丁叔和丁嬸給丁香送嫁來了。”


    “好!好!朱丫頭都已經結婚了!這小夥子長得富態,有福氣!”杜爺爺和杜奶奶一聽人家大姑娘都已經結婚了,心裏都鬆了一口氣,更加熱情了。


    而王誌國,是想跟有個好妹妹的杜皓宇拉近關係,可是,在四處漏風的三輪車裏憋了一路,又灌了一肚子冷氣,心裏正後悔為什麽鬼迷心竅的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山溝溝呢。這會,看著杜家院子裏一群雖然穿著大棉襖,但明顯不是莊稼漢的老爺子,眼睛都不夠使喚了。


    尤其是看到還有一位銀發藍眼的外國老頭時,王誌國差點冷吸一口氣,我的個乖乖,值了,這老杜家快成了聯合國了。


    要是自己沒眼花,剛進院子時,自己看到的那個手裏拿著斧頭劈柴的人,是那天在韓老爺子家見到的翟耀輝吧?大團長,翟家二少來杜家劈柴來了。


    要是自己沒耳聾,剛才那個有點眼熟,但氣勢迫人、一身威嚴的老爺子是姓翟吧?


    王誌國心裏轉了十八個彎,很有眼色很識相,嘴甜有禮有節的跟老爺子老太太們問好。


    芽兒雖然不喜歡王誌國眼神滴溜溜轉,曾經也有過節,但登門是客,不好拿大棒把人趕走。至於翟耀輝,倒是佩服王誌國的厚臉皮和小算盤。要知道,有時候,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杜爹他們不知道其中過節,更不知道準女婿和兒子外甥們還曾下套把人胖揍了一頓,熱情的招呼著,“雅靜,陪丁香進屋坐!芽兒,過來,陪陪你小嬸嬸和你雅靜姐姐!”


    “對了,耀輝,你陪小王去皓宇他們房間坐坐!”


    杜爹和杜媽當主人的,先安排好朱雅靜夫妻倆,丁父和丁母才是重頭戲。


    剛清淨了沒倆鍾頭的杜家,一時間又是人滿為患。有習慣來杜家跟老爺子老太太們聊天的,也有上午沒聽夠新鮮事兒的,更有一群半大小子和大姑娘們過來看準新媳婦的。


    這一看不要緊,有記性好的一眼就看出來了,杜建設的嶽父不就是幫著修路的丁工程師嗎?去年年底,人還在清河灣住了好幾天呢!當時,好像就住在老杜家!


    就連丁香和朱雅靜也被人認出來了,就是去年年底,來清河灣玩的那個城裏的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人家真的很想要小紅花,可是,傳了一個小時,還是傳不上去!


    而且,連跟親們請假也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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