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翟耀輝一語中的,激動地芽兒差點在他臉上啃一口。


    翟耀輝甚至都能聞到鼻端傳來的馨香了,哪知道,回過神來的芽兒,愣是在最後的關頭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一擰,蹬蹬蹬跑回房間拿照片去了。


    等芽兒火急火燎的拿著一摞照片過來,炕頭上正是一片刀光劍影。


    老者樂嗬嗬的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至於杜青山,則是愈發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青山叔,你看這些照片!”芽兒擔心直接把照片給老者,老者情緒可能會過於激動。


    耳清目明的杜青山不明所以的接過照片,隻看一眼,立馬變得目瞪口呆,指著照片,驚訝的無語倫次,“這!”


    “是啊!青山叔,我說你要謝謝羅曼吧!上午在機場看到爺爺的時候,我差點都要以為見到小爺爺了!我爺爺是家裏的長子,下麵還有兩個雙胞胎兄弟。隻不過,兩位小爺爺當年去參軍,因為戰亂和動蕩,這些年來一直杳無音訊,小爺爺也是剛剛才從國外尋親的……”


    芽兒見老者眯著眼睛嘴裏嚼裹著煮的香甜綿軟的山板栗,一點都沒注意這邊,就對杜青山是言無不盡。


    杜青山不像老者一樣,反應慢了好幾拍。相反,杜青山很精明謹慎。越聽那雙據說跟大小江兄弟倆最像的狹長的單眼皮就睜的越大。難道說,這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照片上那位老爺子簡直跟坐在炕頭上的父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還有一位,也不難看出跟父親眉眼間有三分相似。


    芽兒還沒講完,杜青山打量了一圈五官眉眼間總能找出那麽一份相似的兄弟幾個,心底已經接受了這份自投羅網的驚喜,“小丫頭,怪不得你當時改口叫我青山叔呢!我說我也沒那麽老,不比你表哥年長幾歲!”


    從杜青山的視線,也不難猜出來這個表哥是誰!幾個妹控哥哥,鄙視的眼神不要錢似的盯向大尾巴狼翟耀輝,就會占俺家芽兒的便宜。翟耀輝劍眉微挑,自己沒說錯啊,自己這個哥哥是要和小媳婦過一輩子的情哥哥,可不是什麽血緣上的表哥!


    杜青山沒注意翟耀輝的不自在,絮絮叨叨的發泄著心中的激動,“你這小丫頭,也不早點跟小叔說清楚。剛才他們幾個小子圍在炕頭邊上,害得我差點以為進黑店了!”


    杜青山的接受能力很強,很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自己一下子多了八、九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侄子和外甥。


    當然,杜青山一激動,聲調難免就有些尖銳。啪的一聲,正跟滴溜溜轉的板栗作鬥爭的老者拍在了杜青山的大腦門上,“腿盤好!好好跟萱瑾他們說話!”


    小叔的威風還沒耍夠,就在晚輩麵前丟了臉,杜青山心裏委屈的不行,趴在老者耳朵邊上,一字一頓的辯解道,“爸,咱們找到親人了!”說著,把手裏的照片遞給父親。


    “爸又不糊塗,我早就知道了啊!不是咱們家,我能跟萱瑾回來!還有,萱瑾能叫我爺爺!能給我做這麽多好吃的!他們能都叫我爺爺!”老者的反應很淡定,有點出乎眾人的意料。


    在杜青山跟老者說話時,就準備去房間拿銀針以備不時之需的芽兒腳底一打滑,鬧了半天,老爺子才是最深藏不露的啊!


    對老者最了解,最有發言權的杜青山,早就適應了老者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的狀態,不厭其煩的解釋道,“爸,咱們找到咱們的根,咱們的家,找到大爺爺和小爺爺他們了!喏,這是小爺爺和大爺爺他們的照片!”


    神經線反饋的有點慢的老者,接過杜青山手裏的照片,拿到眼前,眯著眼,一張一張的看,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徹底陷入自己的回憶,就跟電影慢放似的。


    就在眾人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想從老者的表情上看出一點蛛絲馬跡時,老者卻嗚的一聲,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大哭起來。


    “爸,怎麽了?爸!”杜青山嚇了一跳,不知所措的把父親攬到自己懷裏。在杜青山還不到三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見錚錚鐵漢的父親,背影大山般的巍峨父親流淚。即使現在穿著冬衣,杜青山依舊能感受到父親的身體已經年邁消瘦的開始咯人。


    所有人也都被老者突如其來的大哭驚住了。


    芽兒心叫不好,手趕緊搭在老者的脈搏上,喊道,“翟哥哥,去我房間拿我的銀針!”


    翟耀輝動作很迅速,杜皓宇他們更顧不上這會妹妹喊的不是自己,而是翟耀輝。


    不過,等翟耀輝疾步如風拿銀針盒過來,芽兒的表情卻沒有了剛才的焦慮,整個人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


    “爺爺沒事!這會哭出來,對他的身體反倒更好一些!”芽兒朝不敢錯眼,神經緊繃的眾人解釋道。


    當哥哥的對芽兒的醫術都很有信心,也跟著鬆了一口氣。要是二爺爺真有個好歹,他們真的要以死謝罪了。


    隻有杜青山,雖然聽好友整天掛在嘴邊,但對芽兒的醫術仍持保留態度。不過,父親的情緒越來越緩和卻是真的。


    正在杜青山將信將疑時,雖然年邁健忘,但是經曆過戰火紛飛,經曆過生離死別的杜仲義,已經平靜下來,嘴裏反複重複一句話,“大哥,兄弟,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啊?回來晚了?什麽意思?正所謂,風水輪流轉,這會一頭霧水的換成杜皓宇兄弟幾個了。電光火石間,兄弟幾個悟了,莫不是,莫不是,二爺爺以為爺爺和小爺爺他們都怎麽了吧?


    杜青山到底最了解父親,反應最快,哭笑不得的解釋道,“爸,大爺爺和小爺爺他們現在都好好的在老家呢!您看看,照片上,大爺爺是不是比您精神多了!”


    開始時被芽兒認為是深藏不露,剛才卻又跟孩子似的大哭了一會的老者,這一會,更像個跟家長討價還價要糖吃的孩子似的,“真的啊?你們不騙我?那這會家裏怎麽連一個長輩都沒有!就剩下這些孩子!”


    “爸,我沒事騙您幹什麽!這不是快過年了嗎,大爺爺他們都先回老家,準備年貨去了!”杜青山拍著胸脯保證道。


    “就是,二爺爺,今年咱們家的喜事多,爺爺他們早早的就回家宰豬殺雞準備年貨去了!”眾人有樣學樣,異口同聲跟杜青山一樣,跟老爺子拍胸脯保證。


    “哦!那咱們也趕緊回清河灣!要不然,都趕不上吃年夜飯了!”老者笑了,掀開芽兒剛才給他搭在腿上的毯子,“我們兄弟仨,老大壓根就不會做飯,老三,”


    毯子剛掀了一半,剛才還激動的滿臉帶笑老者,突然晴轉多雲,笑容變成困惑了,“對了,清溪,我是哥哥還是弟弟來著?”


    雖然父親又叫錯自己的名字,可是,杜青山這會卻是徹底鬆了一口氣,這才對嘛!要不然,這裏也太邪乎了!哪能一到這裏,父親突然不健忘不迷糊了!


    鬆了一口氣的杜青山,正要跟父親說父親才是哥哥時,老者卻看向芽兒。


    老者條理很清楚,“萱瑾,爺爺比你小爺爺早生十分鍾!我是哥哥,你以後可不能叫錯了!還有你們,你們都得叫我二爺爺!”


    “哎!二爺爺!”芽兒甜甜的喊一聲。


    “乖!等過年二爺爺給萱瑾包一個最大的紅包!”老者頓時樂開了懷,還順手把剛才掀開的毯子重新裹到腿上。


    杜青山長歎一聲,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莫不是,自己這個小侄女身上有什麽魔法!要不然,父親也太區別待遇了!


    沒等杜青山琢磨明白芽兒身上到底有什麽魔力,剛才又哭又笑好一陣折騰的老者,這會已經大著小呼嚕,坐在炕頭打起盹來了。


    小心扶老者躺好,蓋上被子,眾人很有默契的揚起無言的笑容。


    上了年紀的人,雖然愛打盹,但是,覺並不太多。這邊剛收拾好飯桌,老爺子就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了。


    下午的時候,眾人被情緒激動的老小孩好一陣折騰。為了哄老小孩,眾人是哄得口幹舌燥,手忙腳亂。沒辦法,雖然除了芽兒的名字別的誰都沒記住,可是,老者一點沒忘記,大哥和兄弟都在老家等著自己過年呢。


    等晚上,收到翟耀輝電話來杜家充當長輩的翟學文夫妻倆過來時,老者還在鬧騰,非要立馬回老家過年。


    “芽兒她爹她娘,莫不是你們不想讓我這個當叔叔的去你們家過年?”翟學文夫妻倆被健忘的老小孩認成杜爹夫妻了。


    翟學文夫妻倆對芽兒爹娘的稱呼倒是很滿意,不過,這事他們還真不好做主。


    看著就跟個吃不到糖的孩子似的不依不饒的老爺子,芽兒隻能硬著頭皮答應,“那二爺爺,咱們明天收拾行李,後天就回好不好?”


    “嗯!好!後天回!萱瑾真是個孝順孩子!”老爺子高興了,笑眯眯的摸了摸芽兒的頭發。今天一整天,唯一沒被老爺子認錯的就是芽兒了。


    順心如意的老爺子很乖,又拿著那厚厚一摞照片,一張一張翻,一個一個的認人。


    唯二的家長翟學文,看看老爺子,聽著老爺子一陣陣咳嗽,不放心的問很有發言權的芽兒,“芽兒,老爺子身體能不能受得住?要不,翟爸爸托關係讓老爺子乘專用飛機回去!”


    “翟爸爸,沒關係!其實,火車雖然慢,但身體負擔最小!這兩天我再幫爺爺他調理一下,肯定能平安回家!”自己的醫術雖然不能立竿見影,可是,芽兒沒忘空間裏有奇藥。


    說自私也好,說冷情也好,為了守住空間這個最大的秘密,這些年,除了小時候曾偷偷的給家人用過雖然比不上靈丹妙藥但也遜色不多的藥丸之外,一直不曾再拿出來用。而這次,芽兒想再冒這個險,想再用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短小君再次登場!長毛君等咱緩緩神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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