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死,不,你死了,你到底是誰,你不是陳海!”林書培猛地站了起來,發瘋似的原地轉著圈,不停地叫喊著“不,朱亞,你死了,你也死了,不可能是你。”


    “林書培,難道,你真的不記得我們的聲音了嗎?”陳海和朱亞,就站在他身邊,那空幽的聲音,又接著響了起來。


    林書培,不停的轉著圈,手臂不停地揮舞著,身軀不停地顫抖著,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


    突然,他重重跪在了地上,他笑了,發了瘋的大笑“哈哈,哈哈,沒錯,是我幹的,全是我幹的,我就是看不慣你倆,我就是恨你倆,死了最好,死了最好,哈哈哈,哈哈哈。”


    林書培,崩潰了。


    林書培,終於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事情,要回到林書培剛進福利院的時候開始。


    他是一個開朗活潑的男孩,他渴望著與人交朋友,可那裏的人,除了院長外,都隻是,除了欺負他還是欺負他。


    他,在那裏,沒有朋友。


    甚至,當年,他為了交朋友,還故意降低自己的尊嚴,去討好別人,可隻是讓自己,更加被淪為別人玩弄和戲耍的工具。


    又一次,他被人捉弄,關進地下室裏,若不是院長在數日之後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他,恐怕那時候他早就死去了。


    從那時候起,他就不再相信朋友這兩個字了。


    而且,他嫉妒,所有好朋友之間的關係。


    他恨陳海和朱亞那麽要好,好到可以同睡一張床,同穿一條褲。


    是他,用陳海的視頻舉報安主任,讓陳海陷入了人品風波,亦是失去當主任的機會。


    他以為,朱亞定然會疏遠他了,畢竟,那個時候,陳海幾乎是全廠裏麵,人人見而避之的瘟神了。


    而他,亦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跟他們套套近乎。


    可是,他萬萬沒有料到,不管陳海怎麽落魄,朱亞一直都卻陪在他身邊,鼓勵著他,支持著他。


    他知道陳海將從安主任那裏拿的錢,都給福利院,心中亦是有些感激,可是當他看到,陳海孩子住院需要一大筆錢,朱亞居然在這個時候還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積蓄全部都拿了出來的時候,心中的那份嫉妒之火,又燃燒了起來。


    他渴望這種友誼,但對於他來說,巨大的心理創傷導致他性格扭曲,世界觀已經崩塌,他認為在這個世界上所謂的真心朋友都該去死。


    為了這可笑的理由,這個可悲的理由,他於是,計劃著,要殺了陳海和朱亞。


    他知道,陳海和朱亞的妻子都已經不在認識,他要殺死他們,讓他們的孩子,也跟自己一樣,成為了孤兒。


    於是,他悄悄計劃了一切。


    事情的經過,幾乎就是跟我們想象中的一樣了,隻是我們萬萬沒有料到,這場事故讓他失去了雙眼,並不是因為氨氣的原因,而是,他作為報酬,而付出的代價。


    這是一個周密的殺人計劃,就憑他林書培一人,根本就完不成的計劃。


    他,需要幫手。


    而就在他正在發愁怎麽找到幫手的時候,那幫手便找到了他。


    林書培說,那是一個瞎子,一個年輕的瞎子。


    他說,他可以幫助林書培完成這一個殺人計劃,而且可以坐到天衣無縫,做到滴水不露,不過,林書培卻需要付給他報酬。


    而這報酬,不是錢,而是他的眼睛。


    被嫉妒衝昏了頭腦的林書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那瞎子的要求,而讓陳海和朱亞昏迷的,並不那輕微擴散的氨氣,而是他放入酒中的東西。


    不過那擴散的氨氣,在那十五分鍾的真空時間,成為陳海和朱亞喪命的原因了。


    放入酒中的,不是安眠藥,而是,那個瞎子給他燒的,符水……


    浮水,難怪,莫凡說,當年在酒裏,找不到任何安眠藥的成分了。


    甚至,林書培說,就連那報警電話,亦是那瞎子幫他打的……


    我讓林書培仔細描敘了一番那瞎子的模樣,不由得臉色大駭。


    想不到,居然,跟我們在落水溝見過的那個死魚眼,十分相似……


    事情,到這裏,基本上告一段落了,林書培住進精神病院,永遠活在那隻屬於自己,也隻有自己的世界之中。


    案子,真相大白,翌日晚上,我們仍舊是在那廢棄的化工廠,將放下心結的陳海和朱亞,交給了兩個鬼差,不過,等待他們的,將會是進入輪回,不用去地獄受苦了吧。


    豹妹身上的陰氣已經退散,膚色也恢複了正常,隻是這次傷了元氣,需要好好靜養,她腿部骨折裏麵已經打上鋼板,恐怕以後再也不能做劇烈運動了。


    更為讓我開心的是,豹妹的家人找到了她,更是在她床前痛哭淋涕,言道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不會再忽視她了。


    不管是何哲,還是紅毛,亦或是豹妹,都回家了,聽說,他們中還有一部分人,重新返回了學校。


    莫凡找到相關人員向上申請,將這廢棄的工廠拆除了,打開吊頂的刹那,一團黑色的瘴氣衝了出來,消散在太陽光下麵。


    不過,這件事情,我可是沒有鬧到任何好處,反而是落到一身傷,休養了半月有餘,身體隻是反反複複的發燒,怎麽都沒辦法好透。


    李夏蟬為我治療了兩次,自己也因此耗費精力不得不休養,他說我的身體現在就像是個黑洞,一直能夠吸收外界的治愈力量,可是具體吸收到哪裏去了,不知道。


    反正我的傷一點沒好。


    不過,李夏蟬給了一個讓我慰藉的理由,那便是,不管是蘇博和何哲的事情,亦或是這次陳海和朱亞的事件,這裏麵似乎都跟我那道姑師傅有著很大的關聯,甚至通過這兩次時間,我有了招魂和空間之門的經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經曆了。


    隻是,為何我那道姑師傅會出現在這裏,會幹預這兩件事情,我們卻是想破頭顱都不知道,恐怕隻有下次遇到她,才能詢問真相了。


    因為,似乎,誰也沒有她的聯絡方式,包括,肥爺在內。


    當我提起在空間之門中,看到的那片海灘,看到的那個白衣年輕人的時候,我發現,李夏蟬的臉色整個都變了,緊拉著我的手,追問著其中細節,而後又躲到一邊,跟肥爺聊了近三個小時的電話。


    待我問他到底怎麽回事的時候,他卻是將我堵回來了。


    該我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隻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話說,下次,可以,換個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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